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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非常男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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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什么?本姑娘可是实话实说、有话直说。”丁当当也不生气,仰起头看着他,挑着眉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丁叮叮却是看傻了眼,这两人一来一往,简直跟相声没两样;而自己这个宝贝妹妹如此撒娇的小女儿神态,更是生平仅见。丁叮叮莞尔一笑,轻声说:“我妹妹平常爱开玩笑,燕先生不要介意;这些日子当当麻烦燕先生照顾了……”
“他哪有照顾我?根本是我照顾他才对。”丁当当不服气地说。“每天三餐还是本姑娘做给他吃的呢!”
丁叮叮又吓了一跳:这个一年难得下一次厨房的宝贝,居然会为他眼中的“次等动物”下厨房?当真是六月飞雪了!
燕两行却是又窘又恼,适才一时动气,居然在这个死丫头的姊姊面前失态:他瞥了丁当当一眼,满脸尴尬地说:“你客气了。我的确从当当那里‘获益良多’哩!”
“你听,他自己也承认啦!”丁当当眨了眨眼睛,促狭地说。
“是是是!说完了吧?”燕两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傲笑红尘是你大小姐担纲,剑如冰也有了人选;你该不会是找我来跑龙套吧?”
“当然不是。”丁当当摇头晃脑、一脸正经地说。“你的角色非但不可或缺,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呢!”
“喔?”燕两行闻言,精神又来了。
“是啊!一出戏里头要是没有反派,如何成戏?”
“反、反派?你要我演反派?”燕两行又傻眼了。
“聪明!而且还是最有特色的反派。”丁当当从随身带着的大包包里头,拿出另一件戏服和一个用厚纸板做成的怪东西,笑嘻嘻地说。“做这个棺材头,可花了我不少时间呢!你快戴上去吧!”
“你要我戴这个鬼东西?”燕两行吓得倒退两步,没好气地说。“喂!你到底要我扮谁啊?”
“这样还看不出来?”丁当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朽木难雕的神情。“亏你还是霹雳布袋戏迷,连这都看不出来?你当然是扮演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鬼王棺’喽!”
“鬼、鬼王棺?”燕两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死丫头一点也不可爱,简直、简直是面目可憎到了极点!
“嗯!剧情我也想好了。就是你垂涎我二姊,也就是剑如冰的美色,想要非礼她;正在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之际,傲笑红尘,也就是我啦,手拿‘君子意’、使出‘烽火红尘路’剑招,把你这个鬼王棺打得满地找牙、口吐鲜血而亡。”丁当当一脸兴奋,滔滔不绝地说。“怎样,这剧情好不好、有不有趣?”
“不好、不有趣!简直是无趣到了极点!”燕两行板着脸说。
丁当当被浇了盆冷水,不禁有些不高兴地说:“喂!你很奇怪耶!昨天跟你说剧情大纲时,你还频频点头,怎么今天又唱反调?”
“那是因为、因为……”燕两行微窘,闷声道。“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丁当当瞪眼道。
燕两行更是窘得厉害,别过脸,恨恨地说:“没什么啦!我演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丁当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快把戏服和‘棺材头’穿戴起来,别拖拖拉拉的。我先过去报名。”
“是!小的遵命。”燕两行苦着脸,已经认命了。
“燕先生好像很沮丧?”丁叮叮看着妹妹身影钻进人群中,似笑非笑地说。“如果我今天没法赶来,你应该会开心许多吧?”
燕两行脸一红,无可奈何地说:“我现在只想到古龙的一句名言……”
“喔?是什么?”
燕两行满腹牢骚无从发泄,抬头看着悠悠白云,闷声道:“古龙说:男人要是不会自作多情,就不算是男人了。”
丁叮叮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燕两行满脸涨得通红,自嘲道:“值得庆幸的是,我总算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丁叮叮莞尔一笑,淡淡地说:“当当很少和男生这么熟络。”
“肯当她奴才的男人,毕竟不多吧!”燕两行苦笑。
丁叮叮望向眉开眼笑跑回来的妹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人别扭得很,一份心事总是层层叠叠藏着;别说外人猜不透、摸不着,连她自己也未必明白……”
燕两行心中一动,目视丁叮叮;丁叮叮却已迎向妹妹。“这么快?你亲手做的戏服燕先生还没换上呢!”
霹雳英雄角色扮演大赛,就在各路人马挖空心思、争奇斗艳中展开。
丁当当这组人马,一登场就吸引满场目光,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不断挤向舞台。
“喂!那个扮剑如冰的女孩子是谁?好、好漂亮!”
丁当当听着台下的窃窃私语,心中好生得意,小声地对燕两行说:“你看,连电影明星都没有这样的魅力呢!不是我自吹自擂,古今中外,只怕没人比我二姊漂亮了……”
“不及某人。”燕两行瞥了她一眼,忽然冒出这一句。
丁当当这可不开心了,瞪眼道:“不可能!你别信口开河。你说,还有谁能比我二姊漂亮?”
燕两行话一出口,已暗暗后悔,见她满脸恼色,张大了眼睛瞪着自己,更是大窘。总、总不能说自己心目中最漂亮的女孩,就是、就是她吧!
“嘘!那个演‘鬼王棺’的是谁啊?怎么像根木头似的僵在那里?究竟会不会演戏啊!”观众见燕两行呆呆地站在台上,纷纷鼓噪起来。
“大笨蛋!本姑娘好好一出戏都给你搞砸了。”丁当当见台下嘘声大作,气急败坏,一剑就往燕两行砍去。“鬼王棺!纳命来!”
“死丫头!你玩真的啊?”燕两行慌忙低头避过,棺材头却已经被削去了半截。“我、我早说不演了,是你自己硬逼我来的……”
“少废话!本姑娘要不宰了你这颗老鼠屎,难消我满腹恨火……”
“喂!那个傲笑红尘在演什么东西啊?男不男、女不女的,你是在演人妖啊?”台下观众间又忽然冒出一句。
“看来老鼠屎还不只一颗哩!”燕两行好生得意,幸灾乐祸地说。
丁当当被糗,更加恼火,气呼呼地说:“要不是你先坏事,本姑娘怎么会被连累?我要是拿不到‘傲笑红尘’戏偶,我就把你做成木乃伊顶替!”
“喂!你讲不讲理啊?我牺牲色相陪你演出,你大小姐还怪我?”
台上一片混乱,台下也是混乱一片,喧哗、叫骂、嘻笑声此起彼落,简直快闹翻天了。
丁叮叮见台上两个冤家丝毫没停嘴的打算,又好气又好笑,款步走至台前,轻声说:“各位静一静,听我说句话好吗?”
就像施了魔法一般,原本嘈杂不堪的观众,都忽然安静了下来。
正斗得不可开交的丁当当和燕两行,也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回头注视台下;见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时大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谢。”丁叮叮斯斯文文施了个礼,轻声细语地说:“我们准备不周、贻笑大方,请大家不要见怪。我们的表演就到此告一段落,谢谢大家。”
观众慑于丁叮叮的风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见她又斯斯文文行了个礼,挽着「傲笑红尘”走下台来,无不怅然若失,逐渐往她所在之处靠拢。
“找什么?”丁叮叮见妹妹频频回头,笑着发问。
“他不见了啦!跑哪里去了?”丁当当着急地说。
“燕两行?”
“不是他还有谁?”丁当当没好气地说。
丁叮叮也不介意,笑着说:“你急什么?他那么大一个人,下会弄丢的……”
“他弄下弄丢关我什么事?”丁当当脸上微红,又抱怨起姊姊来。“早知道就不找你了。每次和你出门,都招惹一群狂蜂浪蝶跟着,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唉哟!你们别挤行不行啊!”
丁叮叮无奈一笑,向着四周涌上的人群借路。“对不起,让个路好吗?谢谢……”
奇迹发生了,就像摩西分开红海一般,人群中缓缓分开一条通道。
丁当当这才转恼为喜,笑咪咪地说:“你要是去指挥交通,肯定所有交通警察都要失业了……”
“丁当当!这下你插翅难飞了。嘿嘿嘿!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头儿!真的是你?”
燕两行回头一看,原来是马长青。
“头、头儿,你怎么这副打扮?”马长青上下打量了燕两行一眼,强忍住笑,憋着气说:“原来、原来那个‘鬼王棺’真的是你,我、我还以为看错人了……”
“想笑就笑!憋久了会内伤。”燕两行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马长青这下更加不敢笑出来了,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勉强开口。“我、我怎么敢笑头儿?我刚才在台下就在想,这个演鬼王棺的笨蛋、不是不是,是高人,不知道是谁,演得真烂、不是不是,又、又说错了,演得真是入木三分、精彩万分,简直就像是被鬼王棺附身了……”
“我的确被附身了,不过却是被倒楣鬼附身!”燕两行板起脸来,吓得马长青把要接着说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到这里,总不会和死丫头一样,也是来参赛吧?”
“死丫头?”马长青一愣,好不容易才会过意来。“你是说丁当当啊?头儿和她一起来的?”
燕两行微窘,别过脸不说话。
“是啦!那个傲笑红尘不就是丁当当吗?我光顾着看剑如冰,就没留心了。”马长青恍然大悟,滔滔不绝地继续说。“头儿和丁当当的相声还满精彩的耶!我都快笑破肚皮了。没想到你们默契这么好……”
“说完了没?”燕两行再也按捺不住,截断他的话。“别把我和那死丫头扯在一块!哼!她要不是女人,我早赏她两个耳光……”
“真的?”马长青心中窃喜,头儿要真那么讨厌美少女,自己的赌赛岂非赢定了?
燕两行身体一僵,板着脸转过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马长青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是跟踪小宋来的。”
“跟踪?”
“小宋最近不知道在查什么案子,老是神神秘秘的;我担心他出意外,才动脑筋跟踪他。”马长青顿了顿,脸上露出苦笑。“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把我引到这里,人却不知上哪儿去了。”
“你和小宋是编在一起的搭档,他查案子,没理由不告诉你啊?”
“我也觉得奇怪。或许、或许是……”马长青看了燕两行一眼,欲言又止。
“或许什么?有话直说,用不着避讳。”
“我想、我想他大概是想独自立个大功,好在凌宜君面前露脸。他、他一心一意只想赶上你……”
“不必说了!”燕两行心中一沉,缓缓地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头儿,他未必会听我的话。嗯,你最好知会局长一下,他会有所定夺的……”
“咦?头儿难道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竹轩墨坊☆
“就是市长已经亲自下条子,要把你再调回重案组啊!”
燕两行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当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马长青脸上忽然露出不屑之色,冷笑道。“李安安那只母老虎存心找头儿麻烦,故意在议会上念兴仁街那份报告,要头儿难堪;谁知弄巧成拙,民众看了新闻之后,反而都佩服起头儿来。你猜怎地?李安安居然见风转舵,送了盆花篮来慰问头儿……”
“猫哭耗子,令人作呕!”燕两行冷冷地说。“那份报告确实有瑕疵,李安安若紧咬不放,我倒佩服她的坚持。如今看来,哼!欺世盗名,伪君子之流!”
“局长昨天就接到市长指示了啊!难道他忘了通知你?”马长青搔了搔头,自言自语。“大概是最近忙着送他孙女去美国做心脏手术,忙到忘记了……”
“一升一降,不凭功过,全由舆论主导,可叹!”燕两行像是没听到,神色若有所思,缓缓地说。“无奈舆论只有好恶、不见是非,嘿!我……”
“头儿灰心了?”
“灰心?”燕两行脸上露出讥刺的笑意。“我燕两行但求无愧于心,也知不能尽如人意。”
“头儿……”
“我会主动回重案组报到。”
“再来一客冰淇淋!”
“点、点太多了啦!吃不完……”
“喂!你懂不懂待客之道啊?你应该说酒微菜薄、招呼不周,怎么管起客人点东西?”
“我、我……”丁当当偷觑了眼严重失血的荷包,要不是二姊在赶回医院前塞给自己五千元,自己非给当在这里不可了。
“你什么?”
“我、我是说酒微菜薄,招呼不周,你、你尽管点吧!”丁当当简直快哭出来了,挂在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这还差不多!”燕珊珊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知道这两个多礼拜,我挨了主编几顿臭骂?”
“不、不知道……”丁当当一阵胆战心惊,说话声音简直比蚊子还小声。
“嘿!嘿!不多不少,刚好十四次!”燕珊珊火气又上来了,阴恻恻地说。“幸亏有周休二日,否则你小编我,大概已经因为压力太大,被送进了杜鹃窝!”
丁当当无言以对,干笑了两声,结结巴巴地说:“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必先劳其筋骨、苦、苦、苦其心志……”
“苦你的大头鬼!你还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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