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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抗战之责-第20章

小说: 抗战之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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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试,居然还能用。听着里面的消息,真是盼着国军早日打回来呀。上次说的张自忠将军的事也是听收音机才知道他在临沂打得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抱头鼠窜,很长了咱们的士气。对了,下午大介洋三又来看我了,说这几日大批的日军伤员就要来了,问我对城防安全有什么意见。听他的口气,前几日城里发生的日军被杀的事情让他他好象对赵广文有些担心。我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告诉他严查城门的进出人员,尽量守住第一道防线。我想,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再整赵广文一次,让他彻底完蛋。这家伙真不是个玩意儿。”

“明白。”

“还有,这收音机的事……”

“局座,这您放心,我们还不明白这事的关系?您放一百个心,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不会传出去的。我们呀,还指望着从您这里得到消息呢。”肖彦梁赶紧说道。

“我也是放心你们,才给你们听的。不过还是要小心才好。”

“是。”

从黄长羽家出来,两个人十分兴奋,能在这种地方能听到国家政府的声音,是何等的幸福,是何等的荣耀!尤其是肖彦梁,从南京沦陷到现在,就完全没有一点国民政府的消息,没想到黄长羽居然还藏了个收音机!这下好了,可以随时得到前线的消息了。

说实话,这几个月,肖彦梁经常晚上突然惊醒,起来望着黑漆漆的夜总是再也睡不着,他时时感到一种孤独,一种无助。

他以前读过一些书,他不知道这种状况是不是就是亡国奴的状况。由于消息闭塞,他完全不能知道任何国民政府的消息,不能知道现在哪里还在打仗。他常常猜想日本人现在攻到哪里了。偶尔,他还会怨恨哪些当官的,消灭共产党的时候厉害无比,打日本人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是。

直到今天,从黄长羽那里亲耳听到国军上至师长,下至士兵,无一没有在和日本人拼命。国军的师长都可以死,还有什么不可以?这样的军人才是军人,这样的军队才是国家的柱石,小日本能占领中国吗?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杀鬼子,有好多好多的中国人也在杀鬼子。肖彦梁忽然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

回到家,吃过饭,两人也没睡,叫高翠儿拿了酒,就在院子里喝开了。

他们没把收音机和前线的事告诉高翠儿,高翠儿还以为他们是为昨天布局报仇的事喝酒庆祝呢,只是感到奇怪:“昨晚上不是喝过了吗?”

支走了高翠儿,张旭举起杯子,对肖彦梁说道:“来,我们为殉国的王师长敬一杯酒。”

“好!”肖彦梁和张旭站起来,对着北方,举起酒杯。

“王将军,”肖彦梁轻声说道:“愿您地下有知,保佑我前线的将士多杀日本人;保佑我们国军能早日反攻,收复失地!”

“王将军,”一旁的张旭也说道:“我张旭最佩服您这样的好汉,我敬您这杯酒,愿您保佑我们在这里多杀日本人,多杀汉奸。”

说完,两个人恭敬地把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

两个人坐下时,眼眶已经红了。

“兄弟,”张旭闷声喝口酒,问肖彦梁:“你那句‘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说得可真好,是听谁说的?”

“是谁说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在上海打起来的时候,我的上司对我说的。”

“哦,是这样。‘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张旭低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了一边,然后拿过酒瓶,猛灌了一口。

他心中郁闷,自开战以来,他所见得官,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没有一个不是收拾细软,闻风而逃!就是黄长羽,也是因为逃晚了,才留下的。

肖彦梁抢过酒瓶,和张旭一样猛灌一口。他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在南京,好好的几十万大军竟然没有组织,各自为战,硬是把一个防御健全的首都丢了。那个唐生智,城防总司令,也不组织人员撤离,整日无所事事,日本人一进攻,就丢下部队跑了,让南京活生生地成了人间地狱。想当初上司兴奋地告诉自己,唐生智主动请缨做城防司令,看来南京守得住,老百姓保得住……

“大哥,”本来是为庆祝以后可以收听国军消息而喝的酒成了两个人各自满怀心事的闷酒,肖彦梁转变了话题。

“局座家里的有收音机,真是没想到的事。”

“我也很惊讶。原先以为那玩意已经被日本人抢走了。”

“以后大哥还有多到局座那里走走,随便听些消息回来。”

“你放心,这个自然包在我身上。我也很想知道前线打得怎么样了。”

……

喝酒的人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三天后,张旭、肖彦梁来到德贵的家里。出院后德贵就在家里养伤,睹物生情,用肖彦梁的话讲,就是要在这里加深对日本人的仇恨!同时他们也安排王树心和李志照护德贵。

进了门,见德贵吊着胳膊,已经可以随便走了。

“大哥,肖队长,你们来了?快请坐。”德贵一见两个人,赶紧招呼着,王树心早跑去端茶倒水,李志提了凳子出来。

“你怎么样了?”肖彦梁坐下后笑着问道。

“已经不碍事了。你瞧,”德贵边说边把胳膊从绷带中取下来,用力抬了抬。“怎么样?可以让我出去了吧?妈的,那个日本军医的技术真是好,才几天工夫,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德贵,你别忘了,那个日本军医说了,幸好子弹没伤着骨头,才会好得这么快。所以你还是运气好,而且肖队长的枪法也……”王树心在一边提醒说道。

“王树心,你说啥呢?你脑子没进水吧?”肖彦梁急促地打断王树心的话,脸色铁青,异常严厉地问道。

“我……我……”

“哈哈,看来你的伤已经好了,太好了,肖兄弟,趁着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城吧?”张旭捏了捏德贵的胳膊,替王树心打着圆场,对肖彦梁说道。

“既然大哥这么说,好,我们今天出城。树心,待会你、小志和我去那个地方办点事,大哥你和德贵先从东门走,有人问,就说带德贵出去走走,散散心。”

“行!德贵,我们走。”张旭拉着德贵没受伤的手走到门外,王树心李志忙跑到外面,要扶着德贵上自行车,德贵一摆手,拒绝了两人的帮助,自各上了车。张旭一踩脚蹬,自行车搭着德贵向东门跑去。

那天干掉金水、林茂后,肖彦梁就单独严重警告过王树心,不准再冲动,也不准把这个布局,尤其是肖彦梁和德贵合演的苦肉计,说出去。自从那回用枪指着肖彦梁后,王树心对肖彦梁是越来越佩服,尤其是集市布局的事,更是让他从心里服了肖彦梁。

听了肖彦梁的警告,他也确实老老实实的,有人问起,也按事前编好的说,怎么样发现假乞丐,德贵怎么样被暗算,金水、林茂怎么样被处死等等被王树心越说越顺口,说得多了,有时甚至自己也相信是真的了。

可是他当时还是不明白,放了张富,怎么样让他生不如死。直到三天前,他带人活捉了张富,他才明白。

刚才他一激动,差点说出来,被肖彦梁一吼,惊出了一身冷汗。见肖彦梁不再说什么,才宽下心来,跟着肖彦梁出了城

三天来,张富被关在一处弃房中,各种“警察审讯犯人的刑具都通吃一遍”…………这是张旭在抓住张富的第二天来“看望”时特意嘱咐的话。

于是“披钉衣”、“烙铁”、“老虎凳”……等等各种刑具全用在张富身上。

当肖彦梁带着王树心来提人时,张富已经完全没了人样,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好地方。

“哗,”一桶盐水淋在张富身上,张富再次疼得惨叫起来,只是连续三天的折磨,他的嗓子早已哑了,此时的惨叫就象一只被捂住嘴的鸭子,发出低低的声音。

“张富,兄弟我看你可怜,今天就送你上路。”肖彦梁一挥手,几个人放下张富,架起他走出了屋子。

远远看见张旭、德贵几个人,肖彦梁快走几步,叫道:“大哥,我们来了。”

王树心把张富带到德贵媳妇一家的幕前,随手把他丢下,对德贵敬了个礼,说道:“贵大哥,张富这王八蛋我给您带来了。”

德贵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绑着的人,他无法相信,这个被打得变了型的人是张富,是他德贵不共戴天的仇人!

“去看看吧。”张旭拍了德贵一下。

德贵颤颤巍巍地走到张富面前。

自从被抓,然后看见张旭,张富已经知道自己完了,可恶的是便衣队居然不处死他,反而用各种酷刑来折磨他。而他所有的哀求都没用。

听听吧,这个人打的时候,说为XX的腿报仇,那个人说是为XX家的老母鸡报仇……这三天来,张富想得最多的,也是他最后悔的是:当时在城外他为什么不自杀?

当王树心把他往地上一放,他先看见德贵,再看见眼前的坟,他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要折磨他三天,原来德贵的伤今天才好。

张富现在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心里反而安静了许多。望着渐渐靠近的德贵的脸,他裂开满是血,没有牙的嘴一笑,对着德贵说:

“是德贵呀,我就是张富,就是带日本人玩了你老婆,杀了你老婆全家的张富。哈哈,来,来杀了我,杀了我,哈哈。”

突然听到张富说话,尤其是听到他亲口承认所干的是,德贵一把抓起张富,嘶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这没天良的事?为什么?”

“哼,谁要你用枪指着老子的头?”

德贵仿佛遭雷击一般。刹时呆住了。手一松,张富掉在地上。

“就为这件事,你就对我媳妇下手。……”他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无神地望着坟堆。

张旭上去一把抱住德贵,用力喊着。

“德贵,德贵,你怎么啦?”

德贵被张旭一阵叫喊,好象清醒了,他抬起头看着张旭,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大哥!”他猛地大声叫道,随即反抱着张旭跪下,“呜呜”哭起来。

众人一时无语。

哭了一阵,张旭用力把德贵拉起来,指着张富说道:“兄弟,弟妹一家的仇人就在眼前,这种人,你就是骂了他一句,他也会想法子报复的,你还在想什么想,赶紧杀了他为弟妹一家报仇!”

说着,张旭把驳壳枪递到德贵跟前。

听到“报仇”两个字,德贵一下子收住了哭声。

“妈的,老子要报仇,老子要亲手宰了张富这狗娘养的。”想到这,德贵看了一眼张富,向张旭摇摇头。

“大哥,刀子。”

张旭楞了片刻,随即会意地取出匕首递给德贵。

德贵握着匕首向张富走去,那张富也是知道必死了,却开口刺激着德贵:“德贵,你他妈的有种当时就杀了我,拖到现在,算什么好汉?妈的,就你那熊样,你媳妇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嘿嘿,想起那一身嫩肉……”

张富一心刺激着德贵,想他给自己一个痛快,谁料到德贵听了这些话,反而不走了,回头叫着王树心:“树心,过来帮个忙,把这王八蛋的嘴打开。”

王树心听话地跑上前,一把捏住张富的双鄂,张富吃不住痛,被迫张开嘴。德贵伸出匕首在张富嘴里一阵乱搅,那匕首锋利无比,立刻将张富的舌头搅得碎了。

德贵示意王树心送开手。血顺着张富的嘴角流出,奇怪的是他还没有疼昏过去。直直的眼睛盯着德贵。

“妈的,你以为用话逼我,老子就会给你个痛快?做梦吧。”

说完,德贵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等等。”肖彦梁也明白了德贵的意思,忙对他说:“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哦,明白了”德贵答应一声。

肖彦梁不忍心看德贵下手,他转过身去,望着一片片田地里长着的青草,身后传来德贵一下一下支解张富的声音和张富含糊不清的呻吟。

这样报仇,是不是很残忍?

想到远处小树林里孤单单的许小菇,肖彦梁心中一痛。自己已经杀了二十几个鬼子了,算不算替她报了仇?

就算是替她报了仇,那许子乡的几百老老少少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南京下关和自己一起被日本人杀的那些青年人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

算算日子,清明也要到了,这件事了了,得抽个时间去看看小菇了,告诉她这段时间我的经历,让她也能替我高兴高兴。顺便也问问她,什么时候才算是报了仇。

注:王铭章将军,字之钟,四川新都泰兴场人,一八九三年七五四日生。七七事变后,当时任一二二师师长的王铭章将军随其他川军将领请求率部开赴前线作战,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二日,他在德阳驻地慷慨誓师,表示要用热血报国的具体行动,来赎回他二十年来参与内战危害人民的罪愆。当时,川军各部编为第二路预备军出川作战,刘湘任总司令,邓锡侯任副总司令,下辖两个纵队。玉铭章所在之第四十一军与四十五军、四十七军编为第一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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