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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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鞑蛔×恕�
瑾瑢还记得自己当初听到涟儿死后的第一反应，她很自责，懊悔当初让涟儿去找了那三样救命的药材。她原本伤得就很重，再加上一时极度的悲伤，终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欧利斯在她昏迷的时候，治好了瑾瑢身上的剑伤。不过，欧利斯虽然是医城的王子，精通医理，但是说起用毒，他总是说自己不及毒家的女儿。而那个时候他也真不知道瑾瑢让涟儿找来箫竹、翡芦和白砂是何用法。他很着急，生怕瑾瑢在不经意间毒发，便给了瑾瑢一些魔仙之力让她醒来，想问清那些东西的用法。
醒来以后的瑾瑢依旧觉得自己的行为害死了涟儿，说什么也不让欧利斯为自己解毒。欧利斯心急如焚的时候，碧缭使出了一种她在欧利斯面前没有使用过的魔仙之力，就是催眠。而瑾瑢陷入到碧缭的催眠当中，恍惚之中说出了解毒的方法。欧利斯和碧缭按她所说，这才化解了瑾瑢身上的毒。
不过，事到如今，瑾瑢心里其实多少是有些“埋怨”涟儿的。虽然她应该相信涟儿那不寻常的生命力，但是当“死”字传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还是不自主地化作了一片空白。毕竟涟儿是她的师妹，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师妹。生生死死的事情纵然会有玄妙，但是总归也是这世上最让人牵念的事情。生，难有人不惊喜；死，也难有人不悲伤。
“那涟儿，她——”欧利斯的话打断了瑾瑢独自的沉思。他想起那天救秀凝的时候发生的情形。那把紫色的光剑，他觉得异常熟悉，还有那伴着紫色影子的话语。当时可能因为着急不是很在意，但是事后想想又察觉到某种特殊的可能性，可涟儿明明——
“她——”瑾瑢面无表情，其实也是难有表情。欧利斯没有察觉到，继续说：“瑾瑢，涟儿她，其实——”
涟儿在房间内听见欧利斯这样说，心里琢磨起来——其实，其实什么？难道欧利斯知道我没有死？这不可能，他应该不知道的才对。大哥也好，师姐也好，我让他们帮我瞒着了，那还有什么可以其实的？
她这样想着，又听欧利斯这样说道：“那日我去黑云城救秀凝，我感觉有谁在暗中帮了我。”
唔？涟儿又想，难道欧利斯察觉到是我杀了那个坏女人？
“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欧利斯又说，涟儿听到之后，心里埋怨自己粗心大意。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谁还顾得了那么多。为了杀那个坏女人，自己只好用那把紫色的光剑。其实想想，自己本来不应该杀她的，好歹这辈子她也是自己的表姐。不过她说的话让人听起来实在不舒服，所以死了便死了，兴许就算不是被自己杀了，她也会被大火烧死的。至于说话，那可真是没办法，如果欧利斯当时不快点骑上飞狼，姐姐的伤肯定会被耽误的。到时就算欧利斯是医城的王子，可能也会没办法的。紫色的影子——
涟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偏偏穿了一身紫衣服，当然是紫色的影子，这是无法之中的没办法。不过欧利斯如果凭这个就能猜出来那是自己的话，那他也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了吧。
“所以我在想，那会不会是涟儿——”欧利斯说道。
瑾瑢一时愣住了，她不知道现在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才是合适的。她一丝隐晦的笑容僵在唇边，支吾道：“是，是么？”说完，她担心自己的神情会把涟儿“出卖”，便假装出一点难过，将话题转移到了秀凝身上。其实秀凝为何会受伤，瑾瑢大体上是知道的。涟儿那日从黑云城的皇宫回来，把偷听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原因，从她偷听的话里不难推测出来。但是瑾瑢晓得如果说涟儿真的不在了的话，自己是没有理由知道这些事情的，所以便故意问起了秀凝受伤的原因和现在的伤势。秀凝笑着说，“我已经没事了。”话虽如此，可事实上，她的双目是那样的晦涩无光。欧利斯只是简单说这件事和黑晴有关系，至于这前前后后到底有什么细致的过节，什么复杂的联系，欧利斯倒没有说。但是就算欧利斯自己不说，瑾瑢和涟儿却也算是心知肚明。
“是我没用，”欧利斯的神情流露出一丝沮丧，“秀凝身上的伤我可以治好，但是她的眼睛，”他叹气道，“没有办法。”
“没用的是我，”秀凝摸索着欧利斯的手，欧利斯意识到她的想法，就把自己的手主动伸给她，让她握到。秀凝抓住了欧利斯的手，放心笑道：“没用的是我，是我自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而且还让别人为我担心。”
秀凝的话似乎说到了欧利斯的痛楚。他把秀凝带回柳颜城之后，就一直在为秀凝医伤。秀凝身上留下的黑晴充满恨意的刀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她并不会真的像黑晴所说的那样残废了。可是，麻烦的是秀凝失明的眼睛，欧利斯想尽办法却没有多少好转的迹象，他只能暂想办法控制毒素在她体内扩散。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欧利斯觉得自己方法用尽，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如果说他头脑里蕴藏的医理能够组成一本书的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将书从头翻到尾。可是无论怎么样，还是那些内容，多一点闪光都没有。万般无奈之下，欧利斯想到了毒王，想到了毒王的女儿。说到这，欧利斯又忽然想起了碧缭，瑾瑢说：“回幽灵古城了，其实我是想让她在这里住下来的，但是她说蛇毒会弄坏这里的花草，所以，就回去了。”
“我以为你们难得姐妹相认，她会留得久一些，”欧利斯说，瑾瑢笑了笑，说，“其实我三姐，一向是独来独往的。她不在这里住，倒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我还听说，她还有朋友要照顾，”瑾瑢说，“是一条被用了巫毒的白蛇。”
欧利斯点头，他记得白绯。撇开这个插曲，他又把话题转回到了秀凝所中的毒上，其实欧利斯常常在想，如此折磨人的毒，黑晴在炼制的时候，到底下了多大的心思。瑾瑢望着秀凝的眼睛，又询问了一下秀凝的症状，秀凝把眼睛的感觉一一说出。瑾瑢皱了皱眉，照理现实生活中，这分明是她第一次遇到的毒。但是，隐隐的，她能感觉到这种毒素中传递出的一种熟悉。就好像，这个下毒的人，是自己所熟知的人一样。
可是，自己并没有见过黑晴，瑾瑢心想。
大概是自己多虑了吧，瑾瑢寻思着，把手指探到了秀凝的脉处。忽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手猛然抖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么？”秀凝察觉到瑾瑢的手在颤抖。
“你，这毒，”瑾瑢难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而且这种不平静促使她没有办法流畅地表达她所想表达的东西。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说：“秀凝的脉象很怪，好像除了已经让她失明的毒之外，还有一种毒素。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猜测，我猜，”瑾瑢望向了欧利斯，“另外一种，那是巫毒。”
所谓的巫毒，难听点说，就是诅咒，这一点欧利斯很清楚。但是他认为黑晴既不是卜族，也不是药族，不可能会使用巫毒。瑾瑢不否认他的说法，点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我不是很懂巫毒，只是很早以前从妹妹那里晓得一些皮毛，我感觉那有些像巫毒罢了。你不必担心，看脉象，这我不是很晓得的另一种毒素，对秀凝身体没什么影响。说到底，这我所谓的巫毒，也仅仅是我的感觉罢了，兴许不是也说不定。只是，不知为什么，那种感觉会让我不自觉地想起我妹妹，落萱。但是，”瑾瑢的话还没有到此为止，她又接下去说：“很重要的是，那种使秀凝眼睛失明的毒，我很清楚，是我父亲炼的。”
“不是的，”秀凝摇头说道。虽然巫毒对她而言是一个模糊的存在，但是，让她眼睛失明的毒，她却很清楚地记得黑晴说那是她自己炼制的，名字叫作黑焰毒。
“我很确定，”瑾瑢重重地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我可以确定害得你失明的毒，确实是我父亲炼制的。因为这世上只有我父亲有一种很独特的习惯，制毒药先以血为毒引，”瑾瑢说完，用手指轻轻在秀凝眼角按了一下，秀凝眼角淡淡的有些泪渍。瑾瑢的指尖沾着一点泪渍，然后拿出一条白绢，把泪渍抹在了这条白绢上。接着，她又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晃着类似于水一样的液体。欧利斯不知道瑾瑢要做什么，只是看到她打开瓶盖，把液体洒在了白绢上。
“我想你知道，”瑾瑢一边把白绢上的液体弄匀，一边对欧利斯说，“有一种石头叫做绿矾，它本身是纯白得接近于透明，但是如果沾上血迹，那沾上血迹的地方会变成绿色，”她说到这里，托着那条白绢伸手到欧利斯眼前，欧利斯只见白绢上面淡淡的几个绿色的点。然后欧利斯又看见，被瑾瑢握在手里的瓶盖上写着“绿矾”两个字。
秀凝有些糊涂，黑晴说的话她没有记错。但是听眼前的情形，似乎一切又有了一丝变动。难道黑焰毒并不是真的，黑晴是在撒谎么？可是如果黑晴没有撒谎的话，就是瑾瑢说错了，不过她听瑾瑢的口气如此坚定——
可是这件事明明只是自己与舅舅一家的事，为什么会把毒王扯了进来，这件事又怎么会和毒王有关系？秀凝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她从欧利斯口中听说过瑾瑢的过去，难道舅舅一家的所作所为与失踪的毒王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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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城？”涟儿在房间里小声念叨着，红衣婆婆一听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涟儿察觉到红衣婆婆一丝异样的反应，小声问：“你说红素塔里以前有人，是什么人？”
红衣婆婆原本是想好好回答的，但是忽然看到涟儿瞪着眼睛，竟一时害怕，拼命闭紧了嘴。涟儿小声威胁了她一番，随即松开了捂在红衣婆婆嘴上的手。但这时红衣婆婆已是胆战心惊，根本没有办法以一种很平和的心态去说话。涟儿刚松开手，她就猛地张开嘴。涟儿刹那间意识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忙想再堵住红衣婆婆的嘴时，红衣婆婆大喊了一声“救命”，随即就想逃出这间屋子。涟儿来不及慨叹自己年轻的手的速度竟然不及这位红衣婆婆年迈的发声速度，就飞快地用身子挡在门前。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暴怒的冲动，站在门前大吼道：
“你这个死老太婆，什么都不做，到处放火不说，还吃了我们的饭菜，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早知道就应该把你塞到黑云城的火堆里，让你想数的死人再多一个，或者，把你交给星王，看你怎么个下场！”
这孩子，明明是她说过不想让欧利斯知道自己还活着的事吧？瑾瑢听到涟儿的声音后，表情有些痛苦。她一边听着涟儿房间内传来的嚎叫声，一边用余光看着欧利斯和秀凝脸上异样的表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瑾瑢有些欲哭无泪，她眼看到欧利斯向涟儿的房间靠近，觉得涟儿的好梦要做不成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又传来了一声吼叫：
“死老太婆，我要把你变成真正的死老太婆！”
话音刚落涟儿所在的房间里就传来了叮叮当当、乱跑乱撞、杂七杂八的声音。瑾瑢生怕涟儿又闯出什么祸来，也不顾涟儿的嘱咐，也不理会欧利斯和秀凝内心的大惑不解。快步走到那房间前，拍门让涟儿出来，但是房间内乱七八糟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瑾瑢又喊了一声，结果门突然被推开，红衣婆婆握着拐杖气喘吁吁从里面跑了出来。
“救，救命，救命，”红衣婆婆上气不接下气。
瑾瑢尚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只见涟儿一脸阴暗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欧利斯看到她瞠目结舌，半天支吾着讲不出话来。
“你，你这，你是，”欧利斯好不容易开口却话不成句。
“我没死，”涟儿看了他一眼，“我几天前便回来了，我看了城门口的榜文，担心皇宫那里出了什么事情，就想去看看哥哥姐姐。但是听说姐姐出了事情，而你又一个人去了黑云城。看在你帮我救了师姐的份上，当然也是怕你出危险，于是发了一点点小善心，骑着大哥的飞狼去帮了个忙。只不过因为前一段日子没少受你的气，所以虽然我还活着，但是就是想骗骗你。今天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死老太婆，我还真想再骗你一阵子。”说着，涟儿把杀人的目光抛给了红衣婆婆，红衣婆婆不禁浑身哆嗦地说道：
“是你问我话，我告诉你了，你却这样子对待我——”话没说完，就见涟儿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