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婢人间行-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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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了许多，下一秒他已然化作光团去往摩云谷底。
九天一如既往的在青石上打坐，闭着双目，这是他一向的习惯。
铁头飞身到达，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肩，叫道：“九儿，放弃复仇吧，不要再复仇了行不行？！我求求你！”
九天睁开眼，措愕的瞠大眼，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来临，而且还是这么的焦急？！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放弃吧！我不想你出事！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走的远远的，永远也不再回来！”
望着铁头急切慌张的模样，九天收起惊愕，微皱眉，片刻道：“你怎么了？”
察觉自己举止的反常，铁头定了定神，道：“没什么，离开好吗？”
“天宫要让碧绫对付我了是不是？”
闻言，铁头别开眼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见状，九天明白了，淡淡一笑，道：“我很高兴你能来告诉我。”
铁头抬起眼皮看着他，道：“你……”
“我不会放弃复仇，这一次我会用自己的双手为过去画上一个句点。”
“你要毁了这一切？”
“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你毁了这些世界便会化为乌有，任何生灵都不会存活。”
“无所，玉帝总该为他的贪欲付出代价吧。”
“难道让所有都消失了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吗？难道这样的复仇才是你想看到的？世间什么都没了，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呵，至少了却了我千年的积怨，我可以了无牵挂的去找琴儿，她一定等我等的很辛苦。”
“什么？！”铁头的心在下沉，道：“你早就准备待一切结束就随琴儿去吗？”
“不错。”
“你不是说让我补偿你、永远陪着你、要一直听我讲故事的吗？！这些都是假的不成？！”
“不曾有假。”
“那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还有花千碧不是吗？而我呢，什么都没有。”
“胡说，还有我！”
“可你已经离我越来越远，我已经确定不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
“我一直都没有离去，一直都在！你还是当年那个让我珍爱的九尾，你感觉不到吗？！”铁头很惊讶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么说！
“你终有一天会离开我只属于花千碧一个人。”
“你担心我跟千碧在一起就会慢慢将你遗忘掉？”
“是……”
“九儿，你多虑了，告诉你，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铁头唇边绽开一抹温柔之笑。
“真的？假的？”
“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的确，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相信父亲的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父亲做的那些事让他迷茫不已，他分清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而自己的怀疑究意是对？是错？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信我了？你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突地，九天觉得眼底一阵刺痛，心田流过一丝酸酸的味道，望着他久久无语，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回答他。
铁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既没用又是个惹事的祸害，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又不能帮一方而弃一方，面对现今这种局面，他有一种心力交瘁的眩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或许……”九天欲言又止。
“或许什么？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铁头急切的问道。
“倘若你只记得五千年前的事……”九天说到一半没有再继续下去。
“你是说消除我做凡人的一切记忆？！”
“舍的吗？”
“不，这不可能！不管什么时候，这些记忆对我来说都是最宝贵的！我不能失去它们！”千年前有九尾，千年后有花千碧，他不想失去，真的不想！
“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强迫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吧。”九天露出一抹苦笑，笑自己太蠢、太傻，竟然会兴起这样的念头。
哪知，他没有这样的打算，可铁头却感到头顶上方压下一股强大的力量，天灵盖被一只手盖住，脑中一片混乱，接着他双眼一翻，晕在了九天怀里。
“心绝！你干什么？！”九天惊愕的大叫。
“尊主下不了手的事由我代劳。”孔心绝道。
“你，你消除了父亲的记忆？！”
“没有，现世的记忆只是被过去的覆盖住而已，还留在他脑中。”
呼……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说九天反而舒了口气，道：“心绝，我真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怨你。”
“尊主什么都不必说，我都明白。”
九天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望着怀里的铁头，最后将他抱起飘离这片湖水向山洞而去。
☆☆☆☆☆☆
整整一天都在练习仙法，腰都要折了！想不到当上仙要会这么多东西，好累人哦！花千碧揉着酸痛的胳膊从后山下来，一路小跑回到坛内来到铁头房前。
一天都没见到他，怪想的，嘿嘿，给他一个惊喜！
想到这儿，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探进半颗脑袋。屋里光线好暗，怎么都不点灯？
“铁头~~~”花千碧轻声呼唤。
屋里很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铁头~~~”
摸到床前，她惊讶的发现床是空的！被子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内侧，都这么晚了会去哪里？皱眉出房，在坛内寻找。不只坛里，连坛外周遭都找遍了，怎么也找不到铁头。
坏了，当下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飞快跑回总坛，撞进花婵衣的房间。
“砰”一响门声大震，花婵衣、冷无崖正准备脱衣服睡觉，见她进来都瞠大了眼。
“你这孩子怎回事？进来也不知道敲门吗？”花婵衣娇嗔。
“娘！看见铁头没有？！”
“嘎？我记得看见他是在早上，然后就没在见着。”花婵衣道。
“大叔呢？有没有看见？！”
“没有，他不在房里吗？”冷无崖道。
“不在，我坛内、坛外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他！他又不见了！”花千碧很着急，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扩大。
“不可能吧，他是不是出去散心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花婵衣道。
“不是的，一定不是！他一定又走了！为什么？”花千碧眼泪“唰”的流下，抱住自己的双臂摇着头。
“别瞎想！”花婵衣揽住她安慰。
“我一定要找到他！”说着，离开花婵衣的怀抱，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千碧！大晚上的你去哪儿？！”
回答花婵衣的只是一片空气，人早已没影！
“唉！这叫什么事儿？！铁头到底在搞什么？！”花婵衣气恼的狠跺脚，原本好好的日子现在却变的这么复杂不清！浑浊不明！
问过总坛所有人，都没有见到铁头，于是，更加注定了花千碧心中的不安。飞快的转动脑袋思考，突然一道灵光进入脑海，铁头该不会是知道了她们练功的事而跑去找了九天吧？！
越想越觉得没错，越想越觉得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解释的通，多半秒都没耽搁，直接飞上天际朝摩云谷进发。
悠扬的笛声回荡在地下，数不尽的狐狸在草地上翩翩起舞，听着乐声玩的兴致高昂。孔心绝熟练的鸣乐，眼睛看着活动的尾狐而弯成月牙，唇边有着淡淡的笑意。九天侧躺在地上叼着草根，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
“九儿，不许叼草根，很不卫生耶！”铁头掰开他的嘴，把草根拿走。
“没事啦，这草没毒。”九天不以为意的挑挑眉。
“跟有没有毒没关系，叼着这个像流氓一样。”
“哎哟，开玩笑，流氓有长我这么好看的吗？”
“嗯，没有，你若是流氓应该是最好看的一个。”铁头认真的点着脑袋。
九天“扑哧”一声乐了，他父亲还真可爱呢！
“父亲，心绝的萧好不好听？”
“好听，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么动听的曲子。”
“这是我调教出来的，佩服吧？”
“臭美，分明是人家自己后天勤加练习所至。”
“不管，是我的根培育的好，我也有功。”
“呵呵，心绝你说，他有功吗？”铁头笑着看向孔心绝。
孔心绝停止奏乐，道：“尊主说的没错，当然有功。”
“看看，怎么样？！”九天闻言得意的仰起下巴。
“心绝，你净往他嘴里送话，快把他宠上天了。”铁头虽然嘴里这么说，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呵呵~~~”
孔心绝望着两人愉快交谈的情景，不禁为他们高兴，曾经多少次这样的气氛是尊主一直盼望的，现在终于实现了！
在他们欢乐交谈的同时，花千碧已来到摩云谷。她听烈火明枫讲过，墙壁边缘有一个机关可以通往地下。找到机关，顺着暗长的台阶行走，时间不长，便来到了通道的出口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美丽绚丽的景色，但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一心只想着要快些找到铁头。找遍了前面仍无所获，心急的她开始跃过湖水向之前铁头所在的方向寻去。
不过她也真胆大，竟敢一人来到九天的老巢，也不怕被灭！
寻着、寻着，终于在一片绿菌菌的草地上找到了想见的身影。激动的闪身而至，大叫：“铁头——”
闻言，萧声嘎然而止，三人同时看向声源。
九天、孔心绝在看到花千碧时眼底通通掠过一抹异色，而铁头则没什么反应。
“铁头，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又来找他？！”花千碧带着怒意，用手指着九天。
铁头茫然的指着自己鼻头，道：“你在跟我说话？”
“费话，不是你还会有谁？！”花千碧大吼，死东西竟跟她装疯卖傻！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叫铁头。”
“少来，为什么又要离开？！”花千碧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脸颊因为生气而泛红，眼睛因为怕失去他而盈满了泪水。此刻在她眼中只有铁头，其他两人根本就不存在。
“你认错了，我不认识你，更听不懂你说的话。”铁头动着身体挣脱，莫名其妙的道。
“什么，你不认识我？！我是花千碧，你要跟我装湖涂到什么时候？！你成心想让我担心是不是？！”
“不是，你讲点理好不好，我真不认识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铁头对于此事很不理解。
花千碧望着他不似说慌的脸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止住，瞠大眼看向九天，道：“是你！你又消除了他的记忆对不对？！”
九天不语，只是看着她。
“一定是你！若不是你铁头不会不认得我！你好卑鄙！”
这次九天连沉默的机会也没有，铁头被她的话弄的有些不悦，沉声道：“姑娘，请你不要这么说九儿，我不认识你这是事实，何来的消除记忆？！”
“你不明白，他若想这么做又怎么会让你知道！”
“太荒唐了！请你不要再这儿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人根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九天！你非要让他这样不可吗？！为什么要让他不认识我？！为什么？！”花千碧歇斯底里的大叫，泪如雨下。
说实话，九天心里也不好受，因为这种被人遗忘的滋味他也曾尝过。
“这是私人领地，请姑娘赶快离开！”孔心绝见状出声制止。
“孔心绝——”花千碧嘶吼。
孔心绝闻言皱眉，道：“姑娘，不要再胡闹了好吗？孔心绝是谁？铁头又是谁根本与我们无关！”
“你也跟我装蒜？！”花千碧简直不敢相信。
铁头越听越糊涂，搞不清状况。“铁头”这个名字一直在他脑中盘旋，连“花千碧”也是如此。但他确实不认识她呀！啧，头有点痛！
“铁头，我是千碧啊！我不要被你忘记！”花千碧声泪俱下。
见到她哭，莫名的他会感到一股烦闷，心里很不舒服，头越来越痛！
“唔……”铁头忽然双手抱住脑袋呻吟，表情痛苦。
“铁头，你怎么了？！”花千碧着急的想上前与他接近。
“够了，不要碰父亲！”九天低吼，拂袖，向曾经将某两人送回奇天山一样把花千碧送了回去。
可怜的花千碧只觉得脑袋一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用法术平息了铁头的痛楚，再抹去刚才与花千碧见面的记忆，九天这才闭上眼舒出口气。
孔心绝则表情有些复杂，眼底的光彩也连续闪烁不定。
［正文：第二十回］
花千碧被送回奇天山晕迷了两个时辰，醒来后铁头将她忘记的情景又浮上眼前，眼泪不由自主的直往下掉。
“千碧，娘求求你别哭了！娘这一辈子的眼泪也没有你一天的多，再哭下去你会瞎了的！”花婵衣见女儿这样，在一旁也跟着落泪。
“娘，铁头不认得我了，他把我忘了。”花千碧也不想哭，但身不由已。
“好端端的怎么会忘记？又不是得失记症。”花婵衣抹了下眼角的泪道。
“是真的，他把我忘的一干二净。”
“我听不懂。”
“都是九天！一定是他！他为了让铁头永远呆在他身边所以才消除了他的记忆！记他认为我只是个陌生人！我不要！娘，你知道吗，被铁头忘记我生不如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