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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蚕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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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说起愤怒,另个人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这时辰绫才顾不上宫里那堆乱七八糟的规矩,一双眼儿狠狠瞪向害自己陷入万劫不复深渊的男人。
  她被栽赃得非常不甘愿。
  如果她真的和他“有什么”就算了,偏偏他们之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充其量不过是她有把柄在他手里,只好被他耍着玩。
  “是奴婢冒犯了良娣娘娘。”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反正把错统统揽到自己身上就对了,只要能够平息张良娣的怒火,别来找她麻烦,要她说什么都行。
  然而她没想到,殷华竟慎重的摇头,直接否决她的话,“灵儿一向聪慧体贴,怎么可能做出逾矩之事?依我看分明是张良娣骄纵欺人,让灵儿受了委屈吧?”
  “……”辰绫无语的瞪着殷华一脸心疼的模样,如果可以,她实在很想一掌拍掉他那可恶的虚伪表情。
  他是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想她死的话为何不给个一刀痛快,非要这样凌迟折磨她不可?
  今天他这样当众表态,她完全可以想见自己接下来绝对没好日子过。
  “殿下。”一旁的子甫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是不是该先找御医来看看灵儿的伤势?”
  “你不说我倒忘了。”殷华这才“醒悟”过来,然后睨了眼后头那群噤若寒蝉的宦官宫女们,“还不快去唤御医?若灵儿有什么损伤,我唯你们是问!”
  “是是是……”那群人这才回过神,登时有两个人跑去唤御医了。
  “灵儿,你肯定受了不小惊吓,快先进殿里休息。”支使完人,他又立刻一脸关切的望向辰绫。
  “殿下!”这回是张良娣先受不了了,她一脸哀切的凝望着殷华,“臣妾嫁入宫中数月,见到殿下的次数屈指可数,好不容易得了准许出宫见殿下,来到别院却又处处被人拦着,才会一时心急出手,还请殿下宽宥。”
  总算她还不是笨到家,还懂得示弱。辰绫想着。
  然而殷华对她的示弱依旧无动于衷,只淡漠的道:“深秋天色暗得早,从这儿回宫也要近两个时辰,张良娣还是尽早回宫才是。”说着,他转身便要走。
  “殿下。”张良娣心下一凉,连忙又唤住他,“臣妾已请示过容妃……她答应让臣妾在别院逗留几日,陪伴殿下。”
  殷华顿下脚步,回头望她,扯出一抹极冷淡的笑容,“那是容妃答应你的,不是我吧?”
  张良娣愣住。
  大家都知道容妃对殷华没安好心,一天到晚想着如何把他从太子之位拉下来,改拱自己的儿子即位,但殷华一直是好脾气的人,台面上对容妃亦尚称得上恭谨,因此张良娣万万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竟似全然未将容妃放在眼底。
  “张良娣要在别院住下也无妨,但若没什么要事,就别来打扰了。”语毕,他再也不看她一眼,“灵儿,随我进殿。”
  “是。”辰绫在心底把他咒上好几遍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同他进了殿。
  第4章(2)
  由于受伤的只是个小宫女,且不是什么重大病症,因此来的只是一般的太医。
  太医命其他宫女拿了打湿的冷巾替她敷着红肿的脸颊,尽管只是点小伤,不过太子殿下看起来非常在意,因此太医仍慎重的命人去取了药膏,并开了三天份的药方,又叮嘱她忌讳哪些食物后才离开。
  “灵儿,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就别过来了,我拨几个人去照顾你。”趁着其他宫女在照顾她的伤势时,殷华仍不忘继续表达关切。
  “殿下,灵儿可是奴婢……”辰绫非常无奈。
  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他是故意演这出戏让人误会了,毕竟哪有找人伺候一个小宫女的道理,他嫌她风头出得还不够?
  “灵儿哪里是一般奴婢了?”殷华一脸不以为然。
  “……”她决定放弃。
  一阵混乱过后,最后闲杂人等总算都退了下去,殿内再度只剩殷华、辰绫与子甫三人。
  辰绫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子甫,却发现他正一脸古怪的瞧着自己。
  “子甫大人,灵儿……脸上有什么吗?”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问道。
  “没。”子甫摇摇头,隔了半晌才道:“只是我现在才明白,其实你也挺可怜的。”或者该说,被太子殿下相中的都很可怜。
  眼见殷华寥寥数句就让她成了张良娣的眼中钉、容妃接下来的攻击目标,他对她只剩同情,再无敌意。
  “子甫大人,您真是灵儿的知音哪!”得知这世上原来还有人懂自己的苦,辰绫只差没感动得热泪盈眶。
  瞧瞧那些人不过是因为殷华随口说了几句看似关切她的话,就掀起这等风浪,若她真“攀上”殷华,不知会如何尸骨无存。
  帝王家的人不好当啊,她早已有过惨痛经验。
  殷华冷眼瞧着两人的互动,灵儿几乎要握住子甫的手大加抒发感叹,蹦出知己难觅一类的话,一双棕褐色的眸子微眯,心底忽有丝丝不快。
  他承认自己先前的举动,完全是故意将她推上那风尖浪口,直接面对张良娣和容妃的。
  倒不是存着害她的心思,事实上他还想将她收为己用。
  他过去所布的暗线与人马大多在宫外,又为了不引人注目,目前身边可靠且能够直接使唤的人只有行风和子甫而已,实在太少。
  今天他这么做,不管灵儿原先接近他是为了什么目的,从今以后都等于被绑上他的船,非得倚靠他道棵大树不可,否则马上就会被张良娣或容妃给撕了。
  当然,她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投靠容妃。
  他这一手一方面转移了容妃的注意,好让她开始关切自己子嗣问题多于朝中局势,让他多了布局的机会,另方面也得了灵儿的忠诚,多了个聪敏机伶的手下,可谓一举数得。
  只是原先明明是存着利用的心理,何以他见自己手底下两名“爱将”感情忽然变好,竟会感到些许不悦?
  “灵儿,过来我瞧瞧。”他忍不住出声打破那两人间太过和谐的气氛。
  辰绫转过头,面对他时,感动立刻换成警戒。
  “殿下有什么吩咐?”她一脸活像他会吃人的表情。
  他想做什么,现在已经没外人了,可以别再作戏了吧?
  殷华心底那股不悦感更加深了,难得冷了脸——是真心的,不是为了作戏唬弄人,“过来。”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潜藏的怒火,辰绫虽不怎么情愿,还是朝他走了去。
  只是可能是刚受了太大的刺激,也或许是觉得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实在没必要再装乖讨好,总之她脸上明白写着戒备和怀疑。
  见她在离他五步远之处就停住,殷华没好气的道:“再走近些。”
  她只好不情不愿的又往前走了两步。
  殷华受不了,干脆直接自己走上前,伸指勾起她的下颚。
  “殿、殿下!”她惊呼,直觉的想后退,没想到他的力气异常的大,她竟没能挣脱。
  “连我的人都敢打,张良娣是跟天借了胆吧?”殷华冷哼。
  他利用这小宫女吸引容妃的注意是一回事,可她被人伤了又是另回事。
  若说先前他在众人面前演的那出是戏,如今在这样近的距离,仔细观察过她的伤势之后,他倒隐隐动了真怒。
  不过是个良娣,那女人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不是跟天借胆,是跟容妃。”子甫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
  没容妃在背后怂恿甚至撑腰,他才不信那张良娣敢如此嚣张。
  “我看也是。”殷华终于放开了辰绫,只是收回手时,却有些眷恋指尖那柔腻的触感,得极力克制才能抑下重新触碰她的冲动。
  “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吧。”他别开眼,有些恼自己不受控制的心思。
  夜晚,四下静寂,只听得见沙沙的风声。
  这皇家别院占地颇广,除了大多集中在附近的主要殿阁外,尚有很大一片的花园与马场。
  殷华带来的人不多,即便再加上原本就驻守在别院的,也不可能如宫中那般戒备森严。
  辰绫这阵子以来早把夜晚侍卫巡逻路线弄得清清楚楚,趁着这几日因伤休息,她打算去马场见见那匹黑山。
  这很危险,也很不智。虽然若出了事,她晓得殷华会保自己,可相对的,她亦得付出同等代价,那男人一直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精明人。
  但即便知道必须承担的后果,她仍决定前往。
  那也是她心底的黑山吧?她想。
  张良娣那巴掌看起来可怕,但其实并不严重,再加上擦了上好的药,因此第二天晚上,脸上的伤便好了九成。
  辰绫决定动身去见那匹白马。
  所幸她事前工夫做得不错,一切都按预料的进行,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来到马场。
  马场半夜虽有人看守,但并非直接守在马厩前,而是在数丈外的屋子那守着,因此她小心的绕过,悄悄溜进马厩。
  黑山有自己专属的马厩,颇为宽敞,她走过去时它还醒着,正慢条斯理的啃着草。
  “黑山。”她走到他面前,轻唤,“你是从黑山村来的吗?”
  白马低头啃着草,仿佛没听到她问话似的。
  辰绫并不气馁,若黑山直接就承认了自己是妖,她还会觉得讶异。
  “你也会说话的,对不对?就像流云一样。”她又道。
  白马瞧了她一眼,仍是没反应。
  “我去过黑山村,流云带我去的。”她迳自说着,也许她并不是真的期望黑山能回应自己什么,只是有些话在心底藏了太久,需要发泄的管道,“流云跟你长得很像,它是我母后的爱马,宫变那时,所有人都死了,父皇死了,母后死了,弟弟也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是流云负伤载着我,跑到了黑山村。”她又凝望了它好一会儿,才道:“可是它也死了……为了救我,力竭而死。”
  她的手伸至胸口,轻轻一扯,一件轻薄雪白却非丝非绸的料子平空出现在她手中,她也同时露出原本美艳绝伦的面孔。
  “你瞧,这就是流云的皮了。它因我而死,可我为了生存,不得不像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剥下它的皮……”她深深吸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苦涩,“我不想这么做,却又不得不……”
  她不怕死,却不能死。
  至少在为她最挚爱的家人复仇前,她不能死。
  因为她的命,是用很多很多人的命换来的。
  黑山终于停下吃草,望向她。
  然后它将头伸向她,先是碰了碰那件蚕衣,接着又顶了顶她的手。
  她愣了下。虽然马儿没开口,她却看出它眼底饱含温柔亲昵。
  “黑山,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别自责,他们都是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的,你无须愧疚,更不必满心想着为他们复仇。你活着,就是完成他们的心愿。
  她仿佛自马儿眼底读出那样的讯息。
  “谢谢……不管你是不是真对我说了那些,总之我的心情好多了。”她微微一笑,“虽然那仇我是非报不可的。”
  她和黑山断断续续说了不少话,尽管它始终没开口,但埋藏了多年的秘密,终于有人可以倾诉,仍让她感到轻松许多。
  只是当东方逐渐泛白,辰绫不得不离开。
  “谢谢你听我唠叨了这么久,我该走了……”她恋栈的望着马儿,“若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瞧你……”
  马儿立刻扬蹄用力踩着干草,似乎不大高兴。
  “怎么,你不希望我再来?”她一愣,随即才想到它多半是不愿她冒险前来,“那好吧,总之……你好好保重。殷华现在的处境也挺危险,你要小心,别像流云那样……”
  她又说了些话后,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第5章(1)
  辰绫回宫的路上满怀心事,有些失魂落魄的,自然没先前那般谨慎。
  所幸天还未亮,隐去了她的行迹,且一路上没什么人,她走了大半天的路都没遇到什么麻烦,也就少了几分警戒。
  只可惜她的好运没延续至回到寝间。
  当她正沿着一条湖畔小径走着,眼见自个儿的寝间就在眼前,加快了脚程,不想却突然冒出了个声音,唤住了她——
  “大清早行色匆匆,你是负责哪儿的宫女?”
  她倏地顿住脚步,错愕的回头,竟见殷华坐在小径往内延伸的一个小亭子里。
  那小亭子被一丛矮木遮住了大半,而刚才她又只顾着注意远方,才未看到亭子里居然有人!
  不过在见到来人是殷华时,她其实松了口气。
  虽然她编的谎言肯定骗不过他,但根据以往经验,她若不愿说实话,他倒也不会真的为难。
  这男人阴险归阴险,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
  “殿下。”既然被发现了,她只好开口唤人。
  只是,那是错觉吗?为何殷华的脸上充满讶异。
  殷华确实很诧异。
  眼前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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