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人-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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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是一些小事。”他伸出自己的手臂，似乎什么都没做，但是光芒覆盖住他和穆萨。
强大的四散的力量的气息使得不远处的安西维塔退了几步。他看见那个人类和自己的王被光团包裹，但是他无法看得更加仔细。很快地，光黯淡下去，叫做泽维尔的人类倒在了地上。
那强大的力量于是也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很快消失了。它隐藏到了那个人类的身上。接着，安西维塔发现那个人类将王身上的伤口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王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是被那强大而美丽的力量所震撼。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王将泽维尔小心地放到了背上。他对那个人类的力量垂下了头颅。安西维塔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自己也那样做了。
塞西尔骑着马朝林地奔去。泽维尔不见了，他的气息朝这边来。很快地他发现了有些凌乱的一片空地，隐约的血腥气，是泽维尔的。塞西尔觉得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他其实不算认识泽维尔，但是却觉得那个人很重要。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林子深处。那力量一晃而过，气息却是他万分熟悉的。那种力量的韵律让他觉得温暖而舒适。他扬了扬马鞭，自己灵性的马儿立刻朝那个方向奔去。
追踪着那种力量在空气中散播的痕迹，他来到一片林中空地，密软的草发出朦胧的浅金色光华，最中心是一片透彻的湖水，好像镶嵌在指环上的蓝色珠宝。而围绕此处的火豹的数量也同样令他感到诧异——原本以为火豹是独居的生物，所以在城中出现的数量就已经很匪夷所思了，但是没有想到这里的更加多。
火豹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陌生的气息，塞西尔的马儿不安地踏动蹄子，塞西尔俯身轻抚他的脖颈安抚。很快地，火豹就将他围拢在中心。虽然这些凶猛的魔兽对他伸出利爪和尖利的牙齿，但是他察觉出他们并没有多少杀气，更像是一种警告，它们似乎在保卫着湖中的什么东西，如果自己靠近，它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撕碎。
塞西尔轻轻拽着缰绳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眺望湖边。他能够感觉到那个叫做泽维尔的年轻人就在此处，因为这个地方强烈波动着那种力量的余韵。接着，他看见了湖的一侧两团明亮的光芒，一团是明亮的纯正的火焰红色，而另外一团则流露稍许艳紫。
塞西尔知道火豹虽然是火焰的魔兽，但是能够凝聚火焰的魔力散发出这样光芒的并不多。而且这样没有凝聚战意的光属于守护之光，它们在守护的是什么？然而以塞西尔的视力，再无法看得更加清楚。
“在那月光的城中之城，
凝聚着安塔路西的视线，
远方来的穿着毛皮的伙伴，
庭院在这边，
道路在那边，
请不要惊扰我沉睡的友人。”
这是一首友好的歌，只能吟唱无法开口说话的塞西尔用歌声传递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吟诵者原本就受到各方生灵的尊敬，再凶残的猛兽也不会在吟诵者发出歌声之后进行攻击。
果然围绕着他的火豹收起了戒备，那湖边艳紫色的光芒收敛，几下便跳跃到了他的面前。是一只成年的火豹。
“人类，你是城中的歌者主宰之王。”
泽维尔从马上下来，能够人言的魔兽在兽群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他点点头，然后垂首表示自己的敬意。
“人类，你的伙伴，他帮助了我们，你来看他，来接他。”
泽维尔再次点头。
安西维塔围绕着泽维尔转了一圈，确认他身上没有恶意的气息，然后低吼了一声，火豹们都退开了。
“人类，跟着我。”
湖水澄净，能够看见里面银白色品种奇异的游鱼。泽维尔就依靠在没入湖水的一块岩石上，只有头露出水面。他似乎在水中睡着了，呼吸浅薄，面容安宁。
这是一个无月夜，火豹之王穆萨将自己的守护之光投照在他的身上。依照估计，一天左右他就可以复原。虽然无法使用力量，但是恢复能力却还是原来的。
并不需要旁人的描述，塞西尔从水中读到了发生的事情。这虽然是他原本没有的能力，但是他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吟诵者的天赋无穷奇妙，如果每出现一件超乎寻常的事情都要惊讶的话，他大概就没有除了惊讶之外的其他表情了。
他走入水中，托起泽维尔的躯体，然后在他身旁轻声吟唱。无数荧光流火一般聚拢在他们身边，逐渐地甚至连穆萨的守护之光都被遮掩。治愈的歌声加速了泽维尔恢复的速度，在天边泛出晨曦的微光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只有那一刹那，他的眼睛像旭日一样绽放夺目的光彩。虹光在瞳仁中流转，美得令人失神。
然后他看见了环抱自己的塞西尔，有片刻的迟疑，然后很快和善微笑：“谢谢。”
重新变成平淡的浅棕色的眼睛令塞西尔有些失落。他垂着头，墨绿色柔滑美丽的卷发从面颊旁滑下，更多的已经在水中浸湿，像水草一样散着，他秀美的面容及隐藏在水中的身体，就如同水中精灵。
“你也累了吧？我现在带你回去休息。你骑了马来？”泽维尔托住塞西尔的身体，“对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他们，就由我来解释。”但是他看见塞西尔有些忧伤的视线，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不是要说你……”但是他猛然间想到刚见面的时候塞西尔似乎并不介意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实，作为吟诵者，只能歌唱也许是一种荣耀。泽维尔有些摸不找头脑，他不明白为什么塞西尔流露出如此忧伤的神情。
“塞西尔，怎么了？”
塞西尔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悲伤地垂下头去，然后沉沉的韵律从他的喉间流溢出来。韵律很快编织成歌，塞西尔开始吟唱。
“我所赞颂的那个人，
朝阳辉光，
寂夜星辰，
行走在诸神之末，
行走于人之前。
他的双瞳是光，
他的话语是韵律，
他的骨血是生命，
他的手是承载与治愈之手。
我所赞颂的那个人，
我愿意追随他，
我无法追逐他的步伐，
只以歌声追随他。” 当美丽的大雁星座完全在北方的天空升起的时候，医馆里已经新加了六个伤患。不过不是特别严重；没有被火豹直接咬到；只是被爪子伤到一些。解起毒来也不会像拉马特那么麻烦。不过火豹毕竟还是妖兽；所以送过来的几个人都还昏迷着；大概要到明天早晨才能醒。听说火豹比预计中的要多；总共有十一头。这是非常罕见的；这种强悍的妖兽平时并不会共同行动；一般一两头出现就够难缠的了。看来这将是一场苦战。不过好在为首的几位骑士除了昨天被咬伤的拉马特以外都没有受伤；想必有他们在将妖兽驱逐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为什么突然间会出现这么多呢？
泽维尔一边照料着受伤骑士的伤口，一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他又查看了一下周围。因为害怕伤员惊吓到孩子们，所以几个小家伙早就被他哄去里面睡觉；门也锁好了。医馆周围燃烧的加了七七草的火焰也都没有熄灭。虽然晚上的风有些疾，不过要将七七草燃烧的气味保持到明天早上完全没有问题。火豹这种妖兽非常高傲；只要有一点自己讨厌的气息，一般就会马上离开。
但是心里的不安感却无法驱遣。泽维尔非常清楚，这的确是危险来临前的征兆，自己的预感从来不会出错。出门的时候抱着游玩的目的，所以没有佩戴自己的短剑，泽维尔快速找到塞西尔备用的剑然后走到院子里。屋内是伤员和孩子们，他需要将威胁因素从这里引开。果然就在他站定在院子里的下一刻，大型兽类的气息出现在阴影中，紧接着两只都有成年人两倍体积浑身像火焰燃烧一样耀眼的妖兽出现在了泽维尔的视线中。这是糟糕透顶的状况，一定是受到了刺激使得火豹连七七草的味道都不在乎了。泽维尔观察了一下四周，他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对付两头这样的妖兽，只能想办法把它们引开。否则伤员和孩子们都有危险。医馆所处的位置在最外侧，旁边就是悬崖和森林。虽然将这两头妖兽引到战圈里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路上也许会造成平民的误伤。去森林里吧。
幸好还有马，因为主人受了伤所以一起跟过来的马就在一旁。泽维尔飞身跳上其中之一朝绕着圈的两头火豹中间穿过去，挥动的剑在火豹的皮毛上擦出火光，一点伤害也没有造成，反而引起了它们的注意。泽维尔知道普通的剑是无法伤害到妖兽的，但是现在也只能将就。
“跟我来，胆小鬼。”他继续用剑挑衅着两头妖兽，然后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纵马跳了出去，踏上旁边的裸岩。他万分庆幸自己的骑术还算拿得出手，否则这种情况下可真的就糟糕了。他控制着马匹朝树林中跑去。两边的林地显然因为经常有人涉足所以生长地并不茂密，中间的道路虽然崎岖不平，但是对于惯常在山地里奔走的山地马来说并非太过困难。可是这样下去也并不是办法，火豹虽然同样体型巨大，但是在障碍物逐渐增多的林地上却比骑着马的泽维尔要有优势地多。他一边灵巧地改变方向一边向四周寻找着，希望能够找到使自己脱困的契机。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在不远处响起，□的马受到惊吓直立而起，完全没有准备的泽维尔被甩了出去，他勉强在落地前翻身，减少自己所受到的冲击。受惊的马儿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飞速地朝来时方向逃离，泽维尔这才发现在自己眼前竟然出现了第三头火豹，比之前的两头更加巨大，烈焰燃烧般的皮毛中还浮现出金红色的美丽纹路，充满力量的身躯将泽维尔的去路完全封死。后面的追兵也已经赶到了，它们并没有理会狂奔的马儿，而是低吼着将泽维尔团团围住医手遮天。
泽维尔握紧手中的剑，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全是汗水。并没有给他更多的喘息时间，那头后来的猛兽腾空跃起，巨大的身躯出奇灵巧，闪避过泽维尔挥出的剑后角度巧妙地折回，巨爪朝泽维尔拿剑的手臂挥去。泽维尔连忙收回手臂，然而那破风的锐利一击仍旧擦过他的手臂，血腥味瞬间弥漫过来。泽维尔在心底苦笑，就这样陷入危险也太过莫名其妙了。他仰仗自己比对方瘦小的身躯在对方反身再次攻击的时候从火豹的腹下钻了过去，但是虽然逃脱了这一次攻击却根本无法脱离战圈。另外两头火豹在四周警戒着，使他完全没有办法逃离。这样来回几次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告罄，而火豹却好似还完全没有发挥实力一般。的确，他的武器伤不到妖兽，不要说三对一的情况，就连现在一对一也毫无希望。他捂住胸口被划伤的地方，血液流淌，但是伤口不深，看来火豹只是将他当成了猎物玩弄，并不想一击毙命。身体开始感觉麻痹，特别是伤口处，逐渐地毫无知觉。毒素已经蔓延了，视线也开始恍惚。
竟然到了这样危险的时刻吗？他感到有些好笑，不由真的绽露出一个笑容来。
真是难得……从那之后几乎已经没有——
脑海中闪过记忆的片段，却很快被又一次攻击打散了。泽维尔迅速聚拢自己游离的思绪，这不是个回忆过去的好时机。他伸手摸到胸口处藏着的东西。勉强能抵挡一阵子吧？然后大概就有机会逃走。
拿剑隔开利爪的再次袭击之后手臂也被震得发麻，他用力将剑朝守在外围的一头火豹掷去，剑划出一条银亮的弧线之后不出所料被躲过了。他快冲几步，但是身后的火豹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先一步跃起重新堵到了他的前方。
好时机！
他手中捏着的是一种麻醉散，能够形成使人，麻痹的烟雾，是为了对付大批出没的山贼准备的。对付妖兽的话效力大概会差上很多，但是此时没什么好挑剔的了。刚才的行动使得三只火豹距离变近，泽维尔瞄准最佳的范围扬臂将瓶子扔了过去。
“啊——”
预料中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却没有传来，相反的，他听到自己口中听到剧烈呻吟。紧接着，手臂上的疼痛才传达到脑部。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经历了一番天旋地转。
是不知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