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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未央金屋赋-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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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陆康连忙婉拒。

    “应当!”

    娇娇翁主斩钉截铁。

    或许陆康从没向她提及过整个运作过程中的细节,但这不表示她不清楚其中的繁琐和艰难程度。

    如果说在大汉帝国的官僚体系中,金字塔顶的高官和贵族们或许还有些经天纬地青史青史的抱负,至于那些没什么升迁可能的中下层宿吏,则只关心个人和家族的利益,一旦贪婪起来,穷凶极恶的程度经常能让见多识广的皇帝陛下都切齿扼腕。尤其管辖市集的官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而且这些官和吏的职权还多有叠加,再加上习俗陈规上各种不摆上台面的规矩,要理顺摆平绝非易事。以陆康的年龄,即使有馆陶长公主家的势力做后台,能在核定的时间能完成到现在的地步,已经是极其难得的用心和能干了!

    见陆康仍有拒绝的想法,阿娇翁主正色挑眉:“子安,可是嫌少?”

    陆康知道至此再推辞反而显得失礼了,只得连声道谢。

    ……

    身后又传来了女子柔和悦耳的低笑,

    馆陶翁主阿娇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跟她出来的侍女们——这些女孩子平时被困在深宅内,连小厮都见不找几个,今天肯定是看陆康年少俊秀,才故意做耗。

    果然,

    来自年轻女子的嬉笑声令少年涨红了脸;再过一会儿,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接下来岂止是女侍,连环绕在马车周围的武士们也加入了笑闹的行列。

    这下,陆康的脸快都赶上大红绸了。

    陆家少年羞窘的神情,让阿娇感到好笑,也让娇娇翁主想起另一张脸,一张带着类似羞涩笑容的脸——那就是惹出京城风波的乱源,许季!

    多奇怪(⊙⊙)啊!

    不一样的年龄,不一样的相貌,不一样的家世背景——却有着如此相似的笑容。

    兄长入狱后,阿娇曾经无数次恨恨地回想这姓许的罪魁祸首——两边曾见过,甚至还有过简短的交谈,在阿娇初接手自己产业之时——然后,每次都吃惊并费解地发现,留在她记忆中的许季竟是个再规矩不过的人!??

    规规矩矩地行礼,

    规规矩矩地跪坐,

    规规矩矩地回话……如果一定要找出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平淡面庞上一直带着的含蓄笑容,含蓄羞涩的笑容。

    看上去如此本分的一个人,真的会胆大包天到指使凶手、谋财害命?!!

    “子安,”

    鬼使神差般,阿娇翁主向陆康开了口,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和许季见一面?

    “翁主?”

    陆康陆子安大吃一惊,马上摇头,想他一个平民白身,怎么可能有廷尉的门路——那可是国家级监狱,以严格酷烈闻名于世,皇亲国戚的面子都不给的。

    馆陶翁主陈娇气定神闲地纠正:“非也。许季……今在‘内史狱’。”

    内史,

    是掌管京城治安的责任官,辖下自然有关押罪犯的监牢。

    陆康这会儿彻底无语了,心道,果然隆虑侯之事水极深,否则怎么会凶案的直接责任人被关押在地方刑事监狱,而绕了两道弯子的非直接责任人却进来国家大牢?!

    “内史……狱……”

    陆康陆子安想了想,缓缓应承下来,如果是内史监牢,他倒的确能给寻寻熟人找找门路,‘见面’应该不成问题。

    阿娇满意地笑了。

    陆康却欲言又止:“翁主?”

    馆陶翁主:“子安,何事?”

    “翁主,”

    陆子安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区区一许季,翁主……何必?”

    监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提什么‘脏’‘乱’‘差’都是最轻的。

    如此等人世间最肮脏混乱的地方,岂是金尊玉贵的天横贵胄们该涉足的??!!

    ‘是啊,干嘛见面啊?’

    经陆康一问,阿娇也不禁有些恍惚。再过些日子压着手指画押,兄长回家,万事大吉!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阿娇突然掀起唇角,绽出朵小小的灿笑:可是,为什么‘不’呢??!!

 第159章 

    拜有一位当‘天子’的亲舅舅所带来的便利,安静翁主从小拽着皇帝舅舅的袍角,去过很多同时期的汉朝女子别说想了、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

    比如:兵库。

    那里可不仅仅是存放汉军兵器的仓库,还包括了兵工厂以及从战国先秦时期到现在历代皇帝费心收集到的所有攻防利器图纸。这个地方,不管是谁也不管出身如何,敢不持特殊通行符踏入一步的,就等着被抄杀满门吧!至于接下来是不是要再夷灭个三族五族,就看当时皇帝的心情好坏了。

    比如:金库。

    阿娇见过堆得和座山似的金子——马蹄金。与大多数富户的私家库房不同,大汉帝国的国库没有成行成列的木架来放装金子的木箱,也不在墙壁上凿洞摆放金砖;马蹄金完全是随随便便地堆放在仓库中间的空地上——至于怎么知道有没有少掉一个两个,阿娇去的时候还小,没想起来问。

    比如:宝库。

    珍珠玛瑙是宝贝?算是。

    黄金美玉是宝贝?也是。

    然后古书呢,稀有木材呢,古董呢……呢?

    不过,汉朝的‘宝’库可不是用来收藏这些很容易弄到的普通货的。为了证明这一点,皇帝陛下当时命府库主官抱出只外表堪称‘老旧’铁匣,打开,给侄女看:里面是一件经典型的‘异宝’——楚霸王项羽的脑袋!

    就是那位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楚霸王项羽!

    他自刎后,其人头被他的属下作为见面礼进献给了汉高祖刘邦。

    宝物的确稀罕,可效果太惊悚了,将小翁主吓得哇哇叫。然后,为了安抚被吓到的小侄女,皇帝陛下不得不送出两份真正的珍宝——两副西周王室玉佩和满满一盒子夜明珠。

    甚至……地宫!

    皇帝陛下为自己百年之后准备的长眠之地——阳陵!

    那天,皇帝舅舅牵着侄女的小手,一边检察四周才画了一半的壁画,一边指着正中央一块凹下去的长方形空地告诉阿娇,以后他就会躺在那儿。

    当时还年幼无知的娇娇翁主完全没搞懂‘长眠’这两个字在这里的引申含义,在困惑了片刻后,小大人般一本正经地提醒舅舅:地下室不适合做卧房用!卧室应该是阳光充沛的向南房间,位置最好是三楼或更高的楼层——好吧,这都是馆陶长公主给女儿挑卧房的条件,阿娇一知半解直接照搬过来,将皇帝舅父逗得哈哈大笑。

    然而

    即使见多识广,

    即便做了自以为足够的心理建设,馆陶翁主阿娇还是被内史牢狱内的景象给惊到了!

    低矮的房舍;

    只能算作通气洞的所谓‘窗子’;

    因终年不见阳光而四处弥漫的阴冷潮湿空气;

    没经过任何处理的泥墙墙面上的那些大大小小、形状可疑、来源更可疑的斑痕……还有,时不时从某个牢房中冒出来的哭嚎,有些还能算是正常的哭叫,有些则已经完全脱离人类声音范围了。

    “昊天上帝(⊙o⊙)!”

    阿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暗暗打鼓——天知道,她甚至还没走到大牢深处呢!外围已经是如此景象了,简直不敢想象内部如何。

 第160章 

    “许季,何故置田亩?”

    已经既成事实了,

    还扯什么‘该’还是‘不该’?

    现在,馆陶翁主陈娇只关心一件事——起因!整个事件的起因!!

    这该死的一切到底为什么会发生,又是从哪里折腾起来的??!

    昊天上帝可以作证,阿娇翁主可从没要求下属去搜购田产;事实上别说‘鼓励’了,连‘暗示’都没有过!!

    ‘种地’是看天吃饭,既麻烦又不怎么赚钱。  保留一定数量的耕地,只是贵族们管理和配置产业的一种传统——阿娇名下的田产都是长辈还有哥哥们送的。至于自己购买?那是一寸都没有。

    对土地,

    娇娇翁主压根儿就没兴趣!

    真想不出,无缘无故的许季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去主动招惹是非?!!

    许季仰起头,眸光闪闪烁烁的……欲言………又止……

    阿娇翁主:“许季?”

    头垂下;

    抬起;

    接着,又低下……

    犹豫良久,苍白的脸颊上慢慢慢慢地浮现起两片红晕……一直守候在旁的陆康,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顶着陆子安愈渐不悦的目光,许季不但没再低头,反而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少年贵女……直到陆康怒火上扬,上前一步就要发作了,才幽幽地叹口气,重新跪伏在地上:

    “小人不幸,不足五岁,慈父早逝;不出一载,生母另就。季……依大父伯父而居。”

    ‘寄人篱下’不是好过的,尤其许家还不富。更糟糕的是许家以前属于大富之家,只是近两代才衰落了,排场依旧收入锐减的后果就是家底迅速耗干。

    在由富变贫的煎熬和无奈中,大伯母对弟妹改嫁却不肯带走亲生子的做法格外痛恨,认为给本就不宽裕的家庭留下只大大的拖油瓶,所以对这个侄儿特别苛刻;一等许季到十四岁,随便找了门亲事、分了点薄田就打发出门了。

    许季左右盘算,觉得那点收成实在不足以养家糊口;就一咬牙卖掉家产,带上妻儿进京找出路。

    可京城也难啊!

    出仕的机会本就不多,帝都长安城却门阀林立。不仅如此,贵族们还喜欢互相通婚——但凡有官职出缺,都想着本家或亲戚了,怎么会让他许季一介平民得手?

    不做官,想做事?有那么多本乡本土、熟悉情况的长安当地人,谁会雇他??

    四处求访四处碰壁,受够了冷眼,好容易找到份象样的职位;可兢兢业业干了两年,突然之间,又被主家‘送’人了——他当时真是好绝望(⊙o⊙)啊!!!

    听到这儿,馆陶翁主阿娇倒是想起来了,许季的确是武陵侯夫人黄氏送给她的。当时阿娇刚接手自己的产业,很需要些做事的人,于是得到消息的亲戚世交就推荐来很多,许季是其中之一。

    贵族间互相送人很常见,从奴婢到管事都有送。当然,管事们的‘送’是虚指,他们都是自由之身;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的自由,才更容易遭到舍弃——相比很难彻底拿捏的良籍,贵族们更喜欢任用全家性命都掌握在手的家生奴。

    阿娇记得当时她挺吃惊的,因为没想到介绍来那么多人;后来还从母亲那里借了人来审核。待人选定下来后,她决定每个都请过来见见。而长兄陈须还反对来着,说这些人哪里配受到正式接见?直接交给大管事分派工作就好。

    不过娇娇翁主另有想法,她总认为既然要用人家,起码的礼数就必须有,若连见个面都不肯做,未免过于怠慢,万一弄到以后‘宾主对面都不认识’就成笑话了。所以最后还是准备了正式的客厅,将所有入选之人一一请进去,每位都花上点时间聊了聊。

    想起一系列前因后果,娇娇翁主心平气和地出个评语:“以许季之能,可谓‘屈居’……”

    馆陶翁主阿娇倒不是自谦;她的舅舅兼恩师,当今大汉的天子陛下,曾专门向侄女分析过此类从外地进京谋前程的才子们的心态。娇娇翁主非常清楚,对这些人而言,她这样的贵家女孩绝不是投奔的‘上’选。

    无论馆陶翁主本人在皇帝皇太后面前多得宠多有体面,她毕竟只是个没采邑的虚衔贵女。在她手下做事,不过是挣些过日子的钱粮,得个丰衣厚履,至于‘前途’一词嘛……

    在这点上,就算再不甘心,娇娇翁主也不能不承认她甚至比不上公主中最不得宠的德邑,更别提老对头皇太子刘荣的同胞妹妹内史公主了。

    德邑公主再不招自己父皇待见,再不受皇家重视,名下到底有块封地;哪怕小些偏远些,也能给出实打实的‘现职’——公主封地的小吏再小,也是手握实权威风八面,在当地谁见着都得敬上三分的土霸王(⊙o⊙)啊!

    

    “翁主,不敢!不敢!!”

    许季听了连连叩头,嘴里急切切地表明心迹:那些愚蠢的想法是在见到馆陶翁主之前,之前!!

    而,之后……呢(⊙o⊙)?

    许季的声线,在不知不觉间从男高音转成了低沉温柔的男中音……

    他从没有想到,一个有正式头衔的贵族女子,一个拥有帝王血统的皇室翁主,会亲自接见自己;还那么和蔼可亲地与自己交谈,问他的经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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