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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的大老爷-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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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咬唇,放下一叠衣物,心想,他哪里是自个儿穿衣了?
  自嫁他为妻,“渊霞院”内有丫鬟服侍她,他这位大爷则由她贴身服侍,每  日常是帮他梳头穿衣、修正面容,晚上帮他宽衣解发,甚至为他端水洗脚。
  她喜欢为他做那些事,喜欢照顾他,喜欢他坦率地在她面前显露真性情,她  心里早已有他,一直占据着,全都是他。
  脑中晃过当日他那声关于“偏心”的职责,玉容不禁黯了黯,喉头又紧。
  她重振精神,脚步宁谧地走向那幕山水屏风。
  屏风后有美人沐浴。
  丈夫背对她,坐在大大澡盆里,他真的是很美、很美的人儿啊,宽肩劲臂,  身形匀称修长,裸露出来的肌理一条条、一缕缕,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精瘦  有力,全属于男性的健美。
  只不过……他此时的动作不太优美。
  “他娘的,忘记拿长柄刷子了!”游大爷背痒痒,自个儿抓不到、洗不痛快  ,两臂弯到身后乱搓乱揉,一头沾了谁、乌亮亮的发黏在颈上、背上,缠得他  很烦。
  “谁?混——”突地感觉到身后有人,他凶霸霸地回首。
  在荧荧烛光中见到来人,他顿时失语。
  那女子轻衣薄罗、亭亭立在那儿,小手仍习惯性地护着微鼓的肚腹,脸上有  抹好淡淡的柔笑,凝注着他。
  禾良走过去,卷起袖子拿起挂在在澡盆间的长巾,道:“转过去。”
  游岩秀仍定定望着,杏眼眨也不眨,他一直看,怕她突然会消失似的,好半  晌才抿抿薄唇,默默地转过身。
  她帮他擦背,他一向喜欢力道重些,她抓着湿巾子用力搓,在他美背上搓出  了红痕。她微微苦笑,不知者算不算“凌虐”他,让她最近心里好过些?
  游岩秀伏在澡盆边,左胸咚咚跳直打鼓,眼珠子左右溜来溜去。
  噢,禾良禾良,他家的小娘子肯搭理他了,还专程来帮他擦背……想着,他鼻头竟然酸  热酸痒,一股热气冲上双目,受宠若惊到想哭。
  “你哪盅鸡汤怎么没喝完?”假咳了声,他忽地问,背上的红痕像也移到两  颊。
  搓他双肩和美背的手劲略顿。“鸡汤……有些油腻,再有,喝下一大半后也  都饱了,喝不下。”心中一暖。她真的他天天“逼问”银屏和金秀,她每天吃  些什么?吃下多少?胃口如何?有没有特别偏爱的口味?他全然掌握,并吩咐  厨子按她的喜好调整。
  她想,他定也晓得她今早上“广丰号”穆家拜访。
  他没大动肝火,只是今晚陪老太爷一块儿用膳时,他觑她的目光颇含怨恨。
  这位孩子气的大爷,她放不下、狠不下心,该怎么办才好……
  “禾良,你今天——”
  “把背靠过来,头发也得梳洗。”她轻语,像是与他之间不曾闹些什么。
  游岩秀乖乖听话,任妻子如以往那样为他打理一切,搓了背,洗了头,擦身擦脸,最后帮他取来长巾裹住湿漉漉的身躯,让他起身。
  一刻钟后,他套着舒爽长衫坐在椅上,黑发微湿,妻子又取来另一条干净巾子想替他拭发,他长臂微一施力,将她揽来落坐在自己腿上。
  见她朱唇掀动,他低头就吻,舌探进她轻启的芳口里,有些蛮气,却很甜蜜。
  老天,他觉得快“渴”死了!
  他怎么能忍这么久?实在太不可思议!
  禾良被缠得没法摆脱,也不是真想摆脱,就由着他吻,芊芊回应。
  他身体发烫,俊庞漫红,不知道刚才发哪门子愣,干么听话地让她帮他穿衣。穿什么衣?根本多此一举嘛!
  一双凉凉小手捧着他的脸,她的头微退,他叹口气,掀睫睁眼。
  此时的她虽被吻得嫩春泛光,脸肤如桃,但那双水眸覆着淡雾,无比专注地凝视他,明摆着有话欲说、有事要问。
  “有话就说吧。”强迫自己抬头,他再次叹气。
  禾良呼吸不稳,好一会儿才找到声音。
  细细喘息,她悠然轻嗓在一室荧光中荡开。
  “我今早去了穆府一趟,探望养病中的穆夫人。”不等他提,她先说开。“陪穆夫人说了会儿话后,和穆大哥私下也说了会儿话。”
  这一次,游大爷脸色虽不好看,五官也绷绷的,但忍耐得很。
  禾良薇薇笑,秀气眉眸间,不知为何有些忧伤。
  “秀爷,你总要我跟你说话,要我有话就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即便说的话、问的事会惹你不痛快,你也要听,是吗?”
  “是。”他目光深黝黝。
  她蚌首略颔。
  “秀爷,以往我问你事,你从未骗我、欺我,我很喜欢这样的秀爷,好喜欢的……”唇角仍抹着淡笑。
  “对我,你执意很真,在我面前,你从来是想骂谁就骂谁,想怒谁就怒谁,想笑就笑,想耍赖就耍赖,坦坦然的,毫不隐藏……我心里好欢喜,很喜欢你。”略顿,她眸光如泓,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那张也染上忧伤的英俊面容,又道:“广丰号连日出事,这消息已在永宁传开,我想……秀爷必然早有耳闻。我今日听穆大哥说了一些事,他心里有怀疑,我心里亦有怀疑,我想问你……”
  游岩秀拉开两张脸的距离,让自己能看清她的神情。
  他沉静等着,屏息到胸口泛疼。等着。
  然后,她幽幽问:“广丰号那些事,是秀爷在幕后指使的,是吗?”
  你从未骗我、欺我……
  对我,你一直很真……
  坦坦然的,毫不隐藏……
  我心里好喜欢,很喜欢你……
  我很喜欢这样的秀爷……
  他不欺她、瞒她,既是他做的,她问,他就答。“是。就是我干的。”
  臂弯里的身子蓦然一颤,他心魂亦跟着暗颤,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牢些,大手贴在她肚上,像她肚子里的小娃娃也包住,少谁都不许。
  “秀爷这样做……”她脸色略白,费了番力气才想到欲说什么。“广丰号那边要是一个没处理好,大树连根的,很可能这几十年的家业要一夕全跨……”
  “生意场上便是如此,端看慕容华如何度过这关。”虽被揭了底,他表情平淡,像全然与他无关。
  “生意场上不该如此。”她也不怒,睁着眸,定定凝望他。“老太爷肯定不是这样教你的。秀爷是挟怨报复,损己害人,你……这事要传出去,咱们”太川行“的商誉必然跟着受损。一事牵连一事,牵一发动全身,秀爷若被官府盯上,谁还跟咱们做生意?你要毁了老太爷的心血、毁了你自个儿的心血吗?”道完,两行泪静谧谧滑落,她仍睁圆眼,眨也不眨。
  “不会被盯上。‘广丰号’的事我干打包票,在这么查,‘太川行’仍是干干净净。”他语气略绷,抓起衣袖帮她拭泪。
  闻言,禾良突然哭出声,一下子泪如泉涌。
  重点根本不是他保证的那个啊!
  “不要这样哭!你、你不要哭!”游大爷心痛焦急,手忙脚乱地擦她的脸。
  “我不要你做这种事,我不喜欢……不喜欢啊……”泪眼汪汪地轻嚷。
  “禾良——”
  她深呼吸,好勉强才稳住情绪,破碎道:“……可是我的喜欢不喜欢又算什么?如何能影响你?如何左右你的决定?秀爷我行我素惯了,想弄到手的东西,谁也挡不了,想做的事,任谁也无法阻止。‘广丰号’这次惹你发大火,说来说去,起因在我,都是因为我……”
  又要哭了,后头紧缩,她再次将翻腾的感情压下,看进他的深目。
  “在秀爷心里,我其实跟一件你收藏的物件差不多,你不让谁觊觎,想独占着,至于我的感觉,对你而言并不重要,你只图痛快,哪管别人心里想法。”
  “你在说什么规划?!”他震惊瞠目,五官凌俊。
  禾良不让他说,捧他面颊的凉凉小手按他的唇上。“你听我说完,就这一次,让我说完。”
  他两眉纠起,眉峰成峦,暗金再次出现在他瞳底。
  他终是按捺下来,禾良却缓缓笑了,温柔眸光细细梭巡在他五官间。
  “在我眼里,秀爷可是天上的一轮明月呢,温润皎洁,这般好看,能和你做夫妻,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虽然,当初秀爷来‘春栗米铺’提亲,多少是被老太爷和八大媒婆逼急了……”发现他嚅唇预言,她按得紧些,对他笑笑摇头。
  “你记得吗?那时我问你提前的原因,秀爷对我说,你不想娶其他姑娘,就是不想。我听了暗暗欢喜,觉得自己引起你注意,让你看入眼了,你不想娶别的姑娘,却愿意与我成亲我……我惊喜也迷惑着,不敢相信。”
  泪凝在颊面,她吸吸鼻子,决定把话说完。
  柔声继而又道:“后来是老太爷请我过府喝茶……那次拜见老太爷,我其实吓得一颗心怦怦跳,很怕做错事、说错话,但他老人家待我很好,那一次,他说了很多关于秀爷的事,也提了‘芝兰别菀’……我听着听着,就晓得自己完了。”她抿唇羞涩一笑,两颊融融。
  “我完蛋了。我是非嫁你不可了。不嫁你,我真会一辈子想着你、记住你。嫁你为妻,我可以疼你、爱你、照顾你,然后慢慢了解你。秀爷,你瞧,我们女孩儿家就这摸样,一想去怜惜谁,母性便整个儿冒出头,挡也难挡,这实在太感情用事、太一厢情愿……”
  男人的目光越来越深,要把她整个神魂吸进似的。
  她试图振作,坐挺背脊,甩开脑中昏眩。
  “我以为静静地疼你、爱你就好,我占了近水楼台之便,总有一天能得到你这轮明月,我们能心心相印,属于彼此,我、我总是很傻,爱做梦,看不清事实……嫁你为妻,你待我是很好的,却只是习惯了我,习惯了,就在一起过活,如此而已。而我……我不爱你做那些不入流的事,我喜爱的秀爷不该是这样,外头的人都说你冷酷无情、笑比不笑可怕,你不是的,你孩子气,很真,有时比大爷还大爷,好可爱,你笑起来好看极了,我很喜爱、很喜爱,我爱你……”
  我爱你……
  话一出,她难忍心痛似地合睫,泪又涌出,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她的手被急急拉开,游岩秀捧着她的脸焦急欲言,但见她秀蓉虚红,因心绪起伏过大几要晕厥,他那还能说什么?连忙抱起她出书房,快步送回寝房。
  简直要他的命!
  她若出事……她若出事……不!她不会有事!
  “禾良、禾良——”放她上榻,他拂开轻散在她脸上的青丝,心痛低唤。
  那张被发丝圈围得脸容好小好小,听到嗄叫唤,她沾泪的墨睫一掀,合起,再徐慢一掀,终于稳下神智。
  游岩秀重重喘息,犹如跑上好长一段路,又和好几个人对打过似的,见她张眸。神情宁稳了,他看着她,脸色仍惨白,薄嘴不禁咧出大大的笑。
  他倾身亲她眉心,亲她香腮和唇瓣,把她的手扣在掌里。
  “禾良,你听我说,我——”
  “我想要回‘春栗米铺’。”
  “什么?”俊容明显一愣。“现在吗?呃,现下都晚了,要想回去探望岳父大人,我明日陪你回——”
  “我想搬回去住。”她幽幽呢喃,吟歌似的,吟出的话却让人惊得忘记呼吸。
  游岩秀立时僵住,杏目瞪得大大的,嘴微张。
  好半晌,他瞳仁突然一湛,两眉压低,灼息从唇齿间慢腾腾喷出。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要回娘家住。”禾良语气不变,坚心如铁,对他阴寒臭脸视若无睹。
  “不可能!除非我死!”
  看来,游大爷这回死定了。
  不可能的事已经发生——他让妻子跑掉了!
  噢,不是跑掉,只是回娘家。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他家娘子这碗水都泼给他了,怎可能回收?她回去小住罢了,反正两边离得又不远,他要真想她,一样能日日上老丈人家里见她,所以,问题不大。问题不大……
  混账!骗谁啊?不大才怪!
  砰!哐啷——
  没办法在自欺欺人,他怒气攻心,火上心头,大袖狠狠一挥,把摆在临窗下小几上的一组棋具用力扫落,登时,棋盘摔出裂痕,两只棋钵摔碎了,黑子和白字哗啦啦滚满地。
  祖母离家的这两天,“渊霞院”无谁敢靠近,里头的那尊“大魔”据闻已在“太川行”会馆和码头区狂喷大火,喷得底下死伤惨重,晚上回到他的巢穴,喷火情况更严重,张牙舞爪地想吃人,得按时送茶水进去的仆役们,大伙儿还得围起来抽生死签,抽中谁,谁就送死去……呃,送茶水去。
  他瞪着满地黑白子,无丝毫痛快感,某种钻人心肺的闷痛却突然生出。
  喜糖都脏了,你捡回来干什么?!
  捡回来,好让你再扫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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