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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定爱情岛(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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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回来吗?不是说傍晚时分会到。”现在都什么时候,拖拖拉拉地叫她一人空等。
  十一天前就该回来了,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母亲的招唤居然敢延迟,他越来越不尊重她了。
  “夫人,现在刚过六点,爵爷应该快到了。”以他守时的好教养应当不敢迟到,他一向自律甚严。
  “迟了就是迟了没有第二种解释,他似乎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入眼中。”葛丽丝不免恼怒的发起脾气。
  “夫人言重了,爵爷十分敬重你。”低声下气的罗兰好言安抚著。
  “如果满分是一百,你认为十分够吗?”葛丽丝大为不快地挑起她的语病。
  “夫人……”呐呐著不知该如何回应,罗兰的神情是苦恼的。
  挑剔的葛丽丝不耐烦地扬扬手。“算了,算了,干么为难个下人。”
  “谢谢夫人。”她松了一口气,但表情不见喜悦。
  长期服侍不快乐的女主人,久而久之她也忘了快乐为何物,柔软的脸皮逐渐僵硬,笑容由脸上消失,她变成一个不快乐的下人。
  她在这个家等于管家,所有的仆从佣工都得看她脸色行事,地位仅次于几位主人。
  “你猜他为什么事耽搁了?”看看壁炉旁的老吊钟,葛丽丝再一次恼火。
  她不喜欢等待。
  “也许雾太浓,老麦特的车不敢开太快。”入秋的雾来得早些。
  “是吗?”她还是不高兴地看了窗外一眼。“会不会是那个野人耽误了他。”
  伺候了她快半辈子了,罗兰怎会不明白她口中的野人是指谁。“爵爷不会为了少夫人而误了你的晚餐。”
  “不许叫她少夫人,这个家只有一位夫人。”她不承认那个女人的身份。
  不知名小岛的土著不配入她高贵人家的门,这个婚姻不成立,她会为他找一位更适当的人选传承子嗣,绝不让不正的污血弄脏了麦提靳家族。
  “是的,夫人。”她没资格多言,只有服从。
  罗兰的忠心可由她终身不嫁来肯定,她曾有机会获得一段令人钦羡的美满婚姻,可是她放不下对她照顾有加的女主人,因此毅然而然地放弃幸福。
  年纪渐长,她的心也渐成一座枯井,再没什么事能令她动容,唯有女主人才是她情绪产生波动的主因。
  她效忠她,也把一生最精华的岁月蹉跎在她身上,无怨无悔的甘为服侍人的下人,她的忠诚是使人敬佩的,可惜没人感谢她无私的奉献。
  “是不是有车进来了?”她听见喇叭声。
  罗兰歪著头聆听了一会。“是老麦特的车子,爵爷回来了。”
  “哼!也该是时候了。”葛丽丝嘴上抿成顽固的线条,心里雀跃得几乎要坐不住。
  她从来没这么想要欢迎儿子的归来,寂寞久了总想有个伴陪在身边,他必须善尽为人子的责任讨她欢心,这是她养育他的回报。
  可是左等右等仍等不到推门而入的身影,葛丽丝向来冷漠的脸益发冰寒,兴奋的心情冷到冰点。
  时间一分一秒在无言中流逝,她心中累积的火气一发不可收拾,严谨不容挑战的权威显露在脸上,决心要好好地再教育儿子一番。
  正当她怒火濒临失控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接近中,老麦特半弯的身于先一步推开门,立于一旁静候著。
  像是上演了一出荒诞戏,葛丽丝的愤怒尚未宣泄的当头,眼前的一幕叫她惊愕不已,久久难以回神地睁大双眼,无法相信她所看见的事实。
  这是她冷傲疏离的儿子吗?
  那一身的狼狈,头发都乱了,裤子甚至还滴著水,他上哪把自己搞得不成人样,他不知道凌乱不堪的仪表对她是一种侮辱吗?
  他怎能以如此不敬的态度对待生养他的母亲。
  葛丽丝冰冷的眼一眯,看向儿子背上显然喝醉的女人,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的耻辱油然而生,他居然把一个未教化的野人带进她的家。
  不可饶恕、不能饶恕,她绝不允许任何污物踏进她家半步。
  这是她用一生幸福换来的家,谁都不得侵犯。
  “卡维尔?麦提斯,你问候过你的母亲了吗?”扬起尊贵的下颚,葛丽丝一如往常地不懂如何当一位母亲。
  上楼的脚步迟疑了一下,改背为抱的卡维尔将妻子安适地置于怀中。“你好吗?母亲。”
  “你看我像很好的样子吗?你连转过身看我一眼都不肯。”她不承认自己是个失败的母亲。
  “我不方便,她醉了。”不是婆媳见面的好时机。
  提高音量的葛丽丝以极其轻蔑的口气道:“谁允许你将垃圾带进来,我要你立刻丢弃。”
  “她是我的妻子,请你尊重。”她看起来像垃圾,却是他心里最珍贵的宝贝。
  若不是此时不合宜,他真会为妻子的酣醉样轻笑出声。
  “那你又以什么心态尊重我,你曾经过我的同意吗?”他敢和她谈尊重,简直大逆不道。
  “是你要我带妻子回伦敦再举行一次婚礼,我遵从你的意思了,母亲。”卡维尔口中没有一点敬意,只有生疏与漠然。
  若非有著断不了的血缘关系在,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她的儿子吗?他在她身上从未感受过为人母的温情。
  “我要你结婚,但对象不是她。”查顿侯爵的女儿品行高尚,足以提升麦提斯的名望。
  “很抱歉,我没有重婚的意愿。”他早该料到她的心机比一般人深沉。
  先给人一颗糖吃,再告诉他里面包著毒药,要人吐不出暴毙而亡。
  “你最好不要忤逆我,我已经为你找好对象了,对方绝对是举止合宜的好妻子。”不像他怀中污秽的下等人。
  深吸了一口气,卡维尔不愿回头地冷言一讽。“你是在指你吗?母亲,我冷血又无情的样板母亲。”
  “你……”吃惊的捂著胸口,葛丽丝心口疼得难以忍受。
  “请恕我失礼了,我的妻子需要温暖的床休息,而非接受你的歧视,晚安。”
  一说完,他拾阶而上,消失在震惊不已的葛丽丝面前。
  第三章
  嗯,睡得好饱哦!这张床的弹性比家里那张还好,不知能不能搬回去?
  一觉醒来的蓝喜儿习惯抱住老公的腰磨磨蹭蹭,一个翻身扑空她反而有些惊吓,不太明白昨夜暖呼呼的大抱枕哪去了?
  但是失落过后她清醒许多,想到置身于何地心头有点沉重。
  这里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家,即使有著丈夫的宠爱她仍不能掉以轻心,听说她有个精明犀利的厉害婆婆,凡事拿著名为道德的尺四处丈量,她一定通不过严苛的规范,她太随兴了。
  打了个哈欠起身,镜台反射出一个邋遢的身影,一头乌黑秀发凌乱著,没穿内衣,身上只罩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上面还有她的唇印。
  她根本不晓得那群爱捉弄人的老朋友会如此对待她,明知她酒量烂得气死酒商,偏偏在她的果汁里加入红酒。
  才一杯耶。
  正确说法是半杯不到。
  当她口渴的将其一口饮尽时,酒的余味一下冲到她脑门,她马上像煮熟的虾子四肢僵硬,毫无预警地往后一倒,老公八成以为她在开玩笑吧!
  记得他好像叫她别玩了,然后一群猪朋狗友连忙七嘴八舌的解释她的特殊情况,最后的印象是她被人扶上车,接著她就不省人事了。
  “糟了,不晓得有没有出糗?”哎呀!酒真害人。
  看见豪华的卫浴设备不享受是傻子,边泡澡边懊恼的蓝喜儿吹著肥皂泡泡,细嫩的小腿交互的踢著水,一副优游自在的模样。
  要说她有多担心实在看不出来,因为她惬意地像一只水鸭,半浮半沉地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皮肤起皱才肯离开超大的浴缸。
  拭身、穿衣,她轻哼著歌儿,随便以指梳两下乱发就准备跳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端庄。
  没错,她是要由窗外的阳台跃下,两层楼的高度对她而言,不过是两个阶梯高,手放在栏杆稍微使点劲,燕子般轻盈的身子灵巧的落在花丛前。
  她必须庆幸丈夫不在房中,否则如此惊险的举动肯定吓得他心脏爆成碎片,当场训得她今生不敢再靠近窗户半步。
  风是自由的。
  而她,也是自由的。
  “啊——什么东西掉下来!?”
  一阵受到惊吓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颗又圆又大的苹果滚呀滚地滚到她脚尖,好像在说快吃我、快吃我。
  当然苹果不会发出人声,花丛旁跌坐了一位高壮黝黑的拉丁籍的中年园丁,深刻的五官正写满惊吓,大大的花剪落在他脚旁,差点伤了自己。
  他原本很用心地修剪过于繁密的枝叶,谁知一团不知名的大黑物从天而降,吓小了他的胆,以为老鹰要攻击他的背。
  可怜的老好人一脸惊魂未定,手脚还直发抖呢!真是个大人胆小,什么都怕。
  “你不要紧张啦!是我……呃,下来玩玩。”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蓝喜儿不好直说自己的顽皮行径。
  毕竟没人会因为懒得多走一段路而直接跃下楼,让她老公知情可是大罪一条。
  “你……你是谁?”将锋利的花剪抱在胸前像是防备,他仍表现出惶恐神情。
  望著眼前纯东方脸孔的娇小女孩,他比较偏信她是睡在花朵里的小妖精,因为被他吵醒了才飞出来吓他。
  “对喔!我还没自我介绍。”蓝喜儿自觉胡涂的拍拍额头。“我姓蓝,有华人血统,你可以叫我喜儿,你呢?”
  不知道他有多高,站著的她发觉自己和坐著的他一般高矮,可想而知他有著巨人的体格,甚至像房子一样宽,走起路来天摇地动。
  不过这些都出自她的想像,没人会像大树一样给人压迫感,她太大惊小怪了。
  “大肥。”朝他伸出的小手让他又是一惊,缩呀缩地缩成大肉球。
  看到这情景蓝喜儿很难不发笑,她并不像谋杀大型婴儿的凶手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善良的喜儿。”
  笑容灿烂,表情和善,沭浴在纯净的阳光下,她犹如新生的天使,刚要展开双翅飞行,纯真得让人相信她和婴儿一样无辜。
  可是在憨直的园丁大肥眼中,她却是自称善良的小妖精,黑得发亮的长发是她魔力的来源,漆黑双眸蕴含来自黑暗的力量。
  他,还是怕她。
  “你在种什么花?”蓝喜儿好奇的指指泥土新翻的小花圃,不怕脏的蹲下身挖一挖。
  “哎呀!你不要碰我的水仙花,你会搓伤它们的。”他才刚种下去没多久。
  一瞧见有人碰自己心爱的园圃,大肥当下忘了什么叫害怕,连忙出声阻止她的顽皮。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让我帮忙种花好不好?”蓝喜儿兴致勃勃地想尝试种好一颗会开花的植物。
  不知是花儿故意和她唱反调,还是她天生不适合当园丁,只要她亲手栽下的苗栽,从来没有开过花,要不奄奄一息,要不长得像草,不曾回应她的热情。
  “你会吗?”大肥怀疑地看向她那双柔细白嫩的手,不认为她会种花。
  长茧的手才是劳动的手,而她……
  大肥犹豫的眼神根本打消不了蓝喜儿旺盛的好奇心,她捡起一根刚剪下来的粗枝代替铲子,兴高采烈地等著开始伟大的工作。
  “让我试试啦!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学生。”她已把醉酒的糗态抛向九霄云外。
  人是善忘的,以她为例。
  看她天真无害的甜美笑容,大肥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好吧!你要轻一点喔!它们很脆弱的。”
  “是的,先生,我会竭尽心力地保护它们。”她故做严肃的点点头表示尊敬,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像个爱玩的小妖精。
  距离是可以拉近的。
  无心机的笑脸最容易化解分歧,她的乐天、开朗很快地获得大肥的友谊,两人无芥蒂的商量著要如何栽才开得好看,一大一小的身影真像一对父女。
  新鲜的泥上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几条肥硕的蚯蚓在松动的泥上里钻动,比小孩拳头小的水仙球茎看来像洋葱,一颗颗排列在挖开的花丛外围。
  明年春天应该是一番好景致吧!她想。
  弄得满手脏污的蓝喜儿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晒成小黑炭,开开心心的帮忙翻动泥土,跳来跑去没一时安静,逗得生性害羞的大肥跟著开心不已。
  雷玛娜庄院是一座孤独的宅子,自从麦提斯伯爵娶进高地美女之后,笑声几乎成了这个庄院的禁忌,没人敢恣意谈笑。
  今天却洋溢著笑声,使得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似,翅膀一拍飞向蓝色的天空不见踪影。
  欢笑有聚集的功能,远远传送到庄院的另一端,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草皮铺成的跑马道上出现一位身著华丽骑马装的男子。
  他被笑声吸引了。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让嘻笑中的蓝喜儿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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