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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刀开明月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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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似是被一枚极细尖针刺了一下!

这一下刺痛突如其来,直钻心肺,他几乎要“啊”出声来,心头不禁大吃一惊,心知中了老道暗算,急切之间,赶紧一吸真气,身形往後一仰,凌空激射出去,足尖在屋面上一点,再度腾身踪起,一下越过一排花树,伏下身去,隐住了身形。

这从他看到老道人对他微笑,到踪身掠出,前後祗不过是眨眼工夫之事,就在此时,祗见从高楼上同时追出三道人影,分向三个方向急扑而起。

他们敢情发现来人逃走,才分头追出,却没料到程明山身法虽快,但离开楼宇之後,会在十数丈之内,又隐身停下,这真是冒险之至。

程明山看他们追出老远,不觉微微一笑,但也不敢多耽,立即藉着林木掩蔽,悄悄从原路退出。

他不知自己中的是什麽暗器?这时胸口被刺之处,已经有些麻木不仁,心裹更是吃惊,急忙伸手一摸,但觉手指触处,其冷如冰,不禁暗暗骇异,这会是什麽暗器?

心念方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同时脚下也轻微的打了一个踉跄!

“糟糕!莫非这针上有毒?不然,自己怎麽会……”

正当此时,突觉从黑暗之中,伸过一双手来,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轻声喝道:“快随我来!”

声话甫出,拉着程明山低头疾行。

程明山听他话声说得极轻,显然此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他拉着自己就走,在花木暗影之下,弓着身子,低头疾行,几乎不容自己有考虑的余地,只好身不由己跟着他急步走出。

正行之间,前面那人似是有了警兆,拉着他的手,忽然摇了一下,迅即伏下身子,程明山也只好跟着他伏下。

就在此时,耳中隐隐听到头上“嘶”的一声轻响,一道人影从树林之间掠过。

程明山暗暗叫了声“好险!”

鼻中忽然闻到一缕似兰似麝的幽香,身在花树之间,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拉着他手的那人轻身道:“快些走!”

又弯腰弓身往前急步走去。

他这是第二次开口,话声虽轻,但这回程明山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等他听出是女子声音的同时,手上感觉到拉着他的那只手,柔软细腻,分明是女孩子的玉手!

这是因为方才情势太急促,心头太紧张之故,是以祗觉有人拉着他疾行,连这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了。

现在,他不但发现拉着自己奔行的是个女子,而且发现他拉着自己的玉手掌心,隐隐沁出手汗来,可见她心头和自己同样的紧张!

这位姑娘似是对园中地形极熟,而且从她拉着自己弯腰弓身,低头疾行,速度依然极快这一点看来,她一身轻功,就相当高明。

不多一回,已经奔到一处楼宇的後面,那姑娘脚下一停,也没回头,低声道:“快随我进来。”

足尖一点,朝一扇从後窗穿窗而入。

程明山到了此时,只好跟在她身後,踪身穿窗而入,但就在落到地上之时,突然感到脚下一软,又是一个踉枪,几乎跌倒。

那姑娘看得吃了一惊,急忙玉碗轻舒,轻轻把他扶住,问道:“怎麽?你负了伤?”

话声中,流露出无限关切之情!

        第五章 救英雄侠女柔情

  直到此时,她才和程明山对了面!直到此时,程明山才看到她的脸孔,认出这位救自己的姑娘,正是在荷池边上欣赏星月朦胧之夜的那位表小姐——梅红衫子姑娘!她睁大着一双像星星般发亮的翦水双瞳朝程明山凝望着。

程明山站住身子,脸上一红,低声道:“多谢姑娘,小生没事……”

梅红衫子姑娘很快缩回手去,轻轻关上了窗户,低声道:“快随我到楼上去。”

她没待程明山开口,急步走出。

原来这里是一间雅致的书房,两边书橱中,陈列着不少古籍,玉轴牙签,琳琅满目!

这原是目光一瞥间事,程明山跟在她身後,走出书房,来到後面楼梯,跟着他上楼。

梅红衫子姑娘轻轻推开房门,催道:“快些进来。”

程明山跨入房中,但觉一缕幽香,沁人心脾,房中当然没有点灯,但他目能夜视,举目一看,不禁暗暗趑趄起来!

原来这间房中,妆台鸾镜,绣帐牙床,一看即知是她的闺房!

半夜三更,进入了姑娘家的闺房……

梅红衫子姑娘转身轻轻带上了房门,目光一拾,看他怔立当场,也不觉双颊微红,低低的道:“程相公,你方才好险!”

她居然知道他姓程!

程明山道:“姑娘……”

梅红衫子姑娘口中轻“嘘”了一声,低低的道:“这裹是我的卧房,目前总算可以无事,但稍一不慎,仍是凶险的很。”

程明山道:“小生多蒙姑娘相救,这裹是姑娘闺房,小生不便久留……”

梅红衫子姑娘微晒道:“程相公以为这座花园之中,没有防守的人麽?你方才已经惊动了老神仙,你看到的三条人影,是堡中武功最高的巡主,何况此时惊讯只怕已经传到劳总管那裹,目下堡中的巡查,业已全部出动,你只要离开这裹,立时就会被他们发现……”

程明山道:“但……”

梅红衫子姑娘一双星目凝视着他,没让他说下去,接着道:“程相公,目前有一件事,丝毫疏忽不得,你方才穿窗而入,脚下微现踉跄,是不是负了伤呢?·你有没有被老神仙发现?如果被他发现,是不是感觉到有什麽地方不适,这很重要,因为他练的是极阴寒的内功,如果身上那裹感到不适,须得及早治疗,时间稍久,就麻烦了。”

程明山听得一惊,问道:“他练的是什麽阴功?”

“他练的是『太阴玄功』”

梅红衫子姑娘道:“你……有没有中了他的暗算呢?”

程明山道:“小生是看到他楼上有灯光……”

“你不用跟我解释。”

梅红衫子姑娘着急的道:“你先说说你有没有负伤?”

程明山道:“小生往裹看去的时候,那老道人双目一睁,朝着小生笑了笑。”

“糟了……”

梅红衫子姑娘急着说道:“他朝你笑,你一定中了他的暗算了!”

“是的!”

程明山点头道:“那时小生确实感到胸口好似一枚细针刺了一下,痛得很厉害……”

“你怎不早说?”

梅红衫子姑娘吃惊道:“你是不是觉得身上很冷?”

程明山经她一提,果然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噤,点头道:“是有一些,小生方才摸那伤口,好像寒冰一样,到现在还是麻木不仁!”

梅红衫子姑娘听得更急,说道:“你是中了他的『冰魂针』!”

她急步走到妆台,拉开一个小抽屉,取出一只精致的绿玉小瓶,倾出三颗药丸,送到程明山手中,说道:“这是我爹从一位故友那裹要来的『纯阳正气丹』,本来是专治各种旁门阴功,祗不知能不能治疗『冰魂针』?你快吞下去了,明天我去问爹去?”

程明山接过药丸,一口吞下,说道:“不要紧,在下只要运功调息,大概遇一回就会好的。”

梅红衫子姑娘披披嘴道:“你知道什麽? 『冰魂针』并非什麽暗器,它只是太阴门一种极阴寒的内力,凝聚如发丝之捆,攻人要害,因为它似有形,实无质,纵令你练成护身真气,一样可以突破,直侵内腑,被『冰魂针』刺中的人,除了当时感到刺痛之外,因为伤冷若寒冰,肌肉麻木,就不再有任何感觉,但阴寒之气逐渐透入筋骨,六个时辰不解,就会手足僵硬,不能行动,过了十二个时辰,就会全身冻僵,你说厉害不厉害?”

程明山道:“姑娘博学多闻,说来如数家珍令人钦佩。”

梅红衫子姑娘横波瞟了他一眼。

说道:“你不是说要运一回功麽?刚服下『纯阳正气丹』,运一回功,可以帮助药力行散,自然更好,你就到我床上去坐息一回吧!”

程明山道:“这个……”

他底下的话,还没说出,突听楼下响起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梅红衫子姑娘脸色微变,低声道:“他们一路查过来了。”

刚说到这裹,祗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叫道:“春云,开门。”

春云,自然是这裹的使女了。

梅红衫子姑娘急道:“你快躲到我床上去,快。”

伸手轻轻推着程明山,似有惶急之色。

程明山在这种情况之下,只好依言撩起罗帐,躲入床上。

梅红衫子姑娘再也顾不得羞涩,也迅快的跨上床来,拉过一条綉被,盖到程明山的身上,细声道:“你不可作声,有什麽事,我会应付的。 ”

这时,祗听楼下有人开启了大门,一个少女声音说道:“小婢春云叩见副总管。”

那清冷声音说道:“表小姐已经睡了麽?”

春云应了声“是”。

那清冷声音又道:“今晚园中有不明身份的人潜入,如今正在全面搜查,这裹没有什麽动静吧?”

春云道:“没有。”

“好!”那清冷声音又道:“如果发现有可疑人物,立即前来禀报,知道麽?”

春云又应了声“是。”

接着但听春云关门声和一连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程明山被绣被蒙着头脸,蒙出一身汗来,探首问道:“他们已经走了麽?”

梅红衫子姑娘急忙把绣被掩住,低声道:“慢点!”

刚说了两个字,祗听春云用手指轻轻叩着房门,低声叫道:“表小姐。”

梅红衫子姑娘轻嗯了一声,问道:“什麽事?”

祗听春云在门外道:“刚才副总管来了,因表小姐已经睡了,没有惊扰,听说园中有不明身份的人潜入……”

梅红衫子姑娘冷冷的道:“那关我什麽事?”

春云应了声“是”。

梅红衫子姑娘又道:“烦死人了,你去睡吧!”

春云又应了声“是”,悄悄退去。

梅红衫子姑娘悄悄下床,说道:“现在你可以坐起来了。”

程明山掀开绣被,说道:“真是多谢姑娘。”

“不用谢。”

梅红衫子姑娘飞红脸颊,低低的道:“你快运功试试,如果不行的话,天一亮我就得赶去找爹设法。”

月光如水,照进窗槛,照到了床前。

程明山望着她,几乎一时忘了说话!

梅红衫子姑娘看他只是瞧着自己,脸上更红,轻轻跺了下小蛮靴,啐道:“人家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呀?”

程明山脸上蓦然一红,嗫嚅的道:“姑娘……”

梅红衫子姑娘问道:“你有什麽话,只管说好了,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

程明山道:“小生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梅红衫子姑娘略含腼腆,说道:“我叫荆一凤。”

程明山道:“原来是荆姑娘……”

荆一凤嗔道:“你快运功吧!我到外面去坐一回。”

原来两人一直祗是躲在罗帐裹悄声说话。

程明山道:“不,姑娘折腾了好一回了,还是上床休息吧,小生要在地板上坐下,就可以运功了。”

荆一凤道:“你在床上运功的好,有帐子遮住,就算外面有人觑伺,也不易发现,你当这裹是什麽地方?他们到处查不到你,虽然不敢明的到我房间裹来查,暗中可能会有觑伺,好啦!快别说话啦,你运功吧!”

一手轻轻掀开罗帐,闪身而去。

程明山看她这麽说了,只好在她床上,盘膝坐好,摒除杂念,缓缓调息运功,那知不运功还好,这一运功,顿觉胸口左下方“血阻穴”冷若寒冰,气血凝滞,再也无法运行。

心头不觉大吃一惊,心想:“荆姑娘方才曾经说那老道士练的是太阴门一种极阴寒的内功,叫做『冰魄神针』,但自己听师父说过,自己练的是『九阳玄功』,不惧任何旁门阴功,大概是自己功力火候尚浅之故,一时不能把阴寒之气化去了。”

看来只好慢慢的运功,只要时间稍久,自能把它化去的了。

一念及此,这就缓缓纳气,运起全身功力,朝“血阻穴”缓慢的街去。

时间逐渐过去,远处已经传来了报晓的鷄声!

程明山经过这一阵调气街穴,渐渐感到阳气凝聚,“血阻穴”附近本来僵冻麻木的肌肉,渐有阳和解冻之感,阴寒之气,逐渐化去,但化得十分缓慢。

眼看天色即将黎明,心头止不住暗暗焦急,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躲在人家姑娘的闺房之中!

荆一凤正好在此时悄悄走近床前,用纤手轻轻撩起帐门,她原是为了看看他运功如何了,但探头瞧去,程明山也缓缓睁开眼来。

她一脸俱是关切之色,俏声问道:“程相公,你运功之後,感到怎麽了?如果不行,等天一亮,我就找爹设法去。”

“谢谢你。”

程明山低低的道:“大概不碍事了,只是小生功力尚浅,一时无法把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化去,以小生推想,大概要到正午时光,才能把它化尽,只是天色快要亮了,小生躲在姑娘房裹,多有不便……”

荆一凤道:“此时天都快亮了,你还能出去?再说,你中了老神仙的『冰魄神针』,时间长了,经脉就会被阴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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