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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高处不胜寒-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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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隼一面策马驱近,一面张狂大笑:“顾诚将军,替孤好好谢过蒙政小儿,多谢他送孤此份大礼!”
  
  顾诚气得欲拍脑门,耳畔却闻得古怪声音。他抬起头,恍惚觉得西边的淇水荡漾起伏,水面似乎在不断高涨扩大。他心上一竦,忙忙搓眼。再睁目时,白花花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正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汹涌袭来。他的嘴终于不受控制的裂开,眼则忙忙俯视城下。
  
  燕军惶恐惊叫,其声之尖利,足可震塌都舍。他们丢盔弃甲,拔足奔往还未曾被淹没的地方。不想,两边高坡后擎出林立的红色旌旗,旌旗上无一例外的绣着大大的“秦”字。风唰唰而有声,旗飘飘而张扬,数不胜数的黑甲胄士呐喊杀出。
  
  一派混乱里,顾诚急急搜索,果见慕容隼捞起嬴湄,横放马背,风驰电掣般朝东驰去。
  
  顾诚一拳捶在城墙上,咆哮如雷:“开城门!杀尽燕军,快快夺回嬴太傅!”
  
  秦卒尚还糊涂,顾诚已先抽出佩刀,奔往城下。于是,众卒争先恐后,一块冲向城门。
  
  然人力虽猛,究竟逊于马足;何况淇水汤汤,犹如王母玉簪划出的银河,生生将秦军隔绝在北固镇的高坡上。无论他们如何愤怒的嘶喉跳脚,驮着嬴湄的神驹依然模糊成点,终至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千辛万苦,终于写到这一节,偶素百感交织。当然,湄儿,真素对8起鸟,偶知道乃身体8太好,折腾多鸟要折寿。但素,人家隼隼渴望乃那米久鸟,乃一直都不肯就犯,真素太伤人心鸟!何况,乃现在已被政政抛弃,8如就从鸟隼隼,去燕国住个一年半载,乘机耍耍、培养感情嘛。
555555,如果看到此节觉得太虐或是太气愤的妹妹,可以砸头,但8许打脸;实在要打的话,请打隼隼的脸;可以砸苹果馒头,当然只能砸政政的头;如果短缺如上食物,最好砸钱,请毫不手软的砸到熊猫头上来捏——偶会一直眨着星星眼,甜甜蜜蜜的对乃们说:谢谢……




☆、第七十三章  醒悟(一)

  春日灿烂,照得山河内外暖气洋洋,然在大秦的咸阳宫内,却是阴惨惨、暗森森,见不着一丝明媚。蒙政换上布服,登上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只带着寥寥几人,驶出宫门。
  
  不一刻,马车来到了一幢酒楼前。酒楼寂寂,并无客人,只在街前街尾,羽林军戈矛林立。蒙政步下马车,等候已久的蒙学赶紧将他引到楼上雅座。蒙政身后跟着个跌跌撞撞的人,那人以斗篷遮脸,若非两旁宦者又拖又拽,根本迈不开脚步。蒙学心知肚明,却不多看,一切安排妥当,讨得天子示下,便公干去了。
  
  蒙政推开后窗,坐于桌前,斗篷者忽然生出无限力气,甩开两旁宦者,一劲扑到窗前。蒙政斜眼一瞟,嘴角浮起一丝讥笑:“母后,难得你如此情深意重,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木子美那厮兵败势倒,临到逃亡,却嫌你碍手碍脚,将你抛弃一旁。你倒心胸宽大,不计前嫌,此刻情怯殷殷,莫不是还想着要挽回薄情郎的心?”
  
  嫪太后回首,一张曾珠圆玉润的脸面干枯憔悴,曾眉目含情的眼眸则又红又肿。她怒视儿子,嘴唇哆嗦,可半晌也挤不出话来。末了,她决然调转目光,死死盯着下方。
  
  下方恰是专门斩杀死囚的东市。此时人潮涌动,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端坐高台的张延见蒙学已稳步上来,便从竹筒里抽出签令,扔到地上。随侍在旁的差役遂扯开嗓门高喊:“时辰已到,带逆贼木子美、蒙习前来受刑!”
  
  四个红衣大汉应声拖出木子美和蒙习。木子美满面青肿,头发披散,全无素日之风流倜傥。蒙习虽则身上无伤,然脸如死灰,步履踉跄,全靠两胁被人提着,这才没萎靡成泥。
  
  今日来观刑者,多半已经知晓两人所犯罪过,故不等张延历数恶行,已先唾骂出口,甚而有人从后边扔出瓜果菜皮,一气狠砸。蒙习是缩头缩脑,哀哀号哭;木子美则竭力挣扎,欲摆脱钳制,终因徒劳无功,惟张开嘴,哑哑咒骂。
  
  咸阳百姓只要想到前几日被烧杀抢掠的惨状,怒气更甚,骂声更大,早就将木子美的那点微薄之音压得灰飞烟灭。可在酒楼上观望的嫪太后却抖作一团。
  
  她蓦的转回身,瞪着儿子,颤声道:“你……你对他作了什么?”
  
  蒙政以指扣案,淡淡曰:“也没做什么。母后反正是不要皮来不要脸,但孩儿和大秦却丢不起人,只好将他的舌头割了,免得他恬不知耻,一地宣扬他与母后的那点破事。”
  
  嫪太后两腮抽搐,陡然伸出尖尖利爪,直朝儿子眼眸抓去。
  
  内卫大惊失色,尚还不及出手,蒙政已压住对面的尖尖十指。他矮□,湛湛明目逼到嫪太后跟前:“母后,虎毒尚不食子,你却为着那贱人的一张皮相,歹事干足,还要将孩儿赶尽杀绝。孩儿好奇得紧,到底是孩儿出生的时辰不对,还是孩儿本就不是你的骨血?所以你才如此狠毒绝情,连唯一的女儿也搭了进去?”
  
  嫪太后狰狞的面孔骤然惨白,蒙政却笑了,幽幽道:“母后不念儿女亲情,孩儿却还感激你的养育之恩,故不等母后哭闹,便应允母后给故人送行。母后可是瞪眼瞧明白了,别错过最紧要的戏文。”
  
  嫪太后仓惶的扑回窗边,往下一扫,但见木子美已被五头蛮牛困在中央。再一细看,其头、手、脚,则被五根绳索套牢,绳索的另一端,则系在牛背上。刹那,嫪太后面孔翻青,双唇失血。她软了腿,跪在儿子足下哀哀哭泣:“政儿……政儿,哀家知道你心底恨极了……断不肯饶他……你若要他死,能不能看在哀家的薄面上……给他留个全尸……也好将来……政儿……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蒙政低下头,俯视母亲攀附在他腿上的双手,胸腔里忽的翻腾出许多东西,竟使他几欲呕吐。可他生生忍住了,依然冷冷而笑:“母后,难怪民间俗语曰‘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与那贱人苟且偷合,灭绝人伦,不但不以为耻,倒惦念着他能不能得个全尸!母后,你是不是害怕异日黄泉重逢,彼此已认不得对方的脸孔?既如此,孩儿尽孝尽到底,送你和他一块上路,免得你形单影只,白害相思!”
  
  嫪太后倏然放手,瞳孔大张,满溢恐惧。
  
  蒙政心头厌恶更甚,霍然提起母亲的襟领,将她摁到窗台,恨声曰:“母后,你既然对他如此眷爱情深,就不要错过他死前的一点一滴;日后回想起来,也好聊以□么!”
  
  嫪太后从来不知儿子的力气如此之大,她不单动弹不能,便是眼珠子亦被摁得几乎暴裂。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的俯视下方。但见五头蛮牛在差役的鞭笞下撒丫狂奔,紧紧绷直的绳索里,旧情人曾玉树临风的妖娆身躯,被扯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字。饶是如此,那身躯犹不断扭曲痉挛,忽左忽右,似在苦苦对恃。然终抵不过蛮牛之力,“喀喀”声中,眨眼间便被扯作了血淋淋的肉块。
  
  周遭的欢呼声响如惊雷,嫪太后却从儿子的手中滑落,委顿于地。
  
  待她醒来,惊喜的发现自己原来乃是躺在长乐宫精美奢华的软榻上。略略凝神回思,嫪太后越发肯定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恶梦。于是,她唤来宫女,命她们服侍自己更衣梳妆。却在坐起半身时,骇然发现长子神情阴鸷的坐于对面,立在长子旁侧的,则是京兆尹蒙学。更可怕者,她最宝贝的两个小儿子,一个偎依在长子身边,一个抱在蒙学怀里。刹那,嫪太后推开所有宫女,唇齿轻扣,一双绝望的眼,从蒙政的身上瞟到蒙学的怀里,再从蒙治的小脸疼到婴儿的襁褓。
  
  “母后,你玉体安康了么?”
  
  瞧着长子嘴角散溢出残忍的笑,嫪太后一把掀开锦被,扑向蒙学:“蒙政,你休要动我的俊儿!”
  
  蒙政一把打掉嫪太后的手,面孔隐隐现青:“怎么,母后居然给这孽种取了贱人的本名?”
  
  嫪太后疯狂抓挠:“你管不着!蒙政,你才是孽种!”
  
  蒙政皱了眉,臂一推,嫪太后重重翻倒地上。蒙政逼上几步,瞪着她,冷笑不绝:“怎么到了今日,母后终于后悔入宫了?母后,这又何苦呢?当初若不是你自己暗施手段,这太后的位置说不定乃是大姨母嫪蕊的。当年,你不过是见了父皇一面,便芳心蠢动,居然丧尽天良,借观游的机会,故意将亲姊推入水中,害她溺水而亡。外祖父无奈,只好将你补在候选秀女的名录,借着关内望族的声誉,顺理成章的让你入得宫来。你既然死乞白赖要作妃嫔,为何又作出对不起父皇的事?”
  
  旧日的丑恶,就这么被人揭开翻晒,嫪太后再怎么皮粗肉厚,亦禁不住色如死灰。然短短一瞬,她便一指点在儿子面上,尖叫道:“你以为我愿意委身于蒙锨那恶心男人?哼,他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嫔,不过是在她们身上寻找苏颜的影子!哀家不过是与他虚与委蛇,岂肯将真心托付?哼,哀家就是要给他戴绿帽,叫他在阴曹地府里烈火焚身,便是恨得吐血亦无能为力!怎样,你要替他撑头出脸么?哼,晚了!子美在时,早就将咸阳宫内的丑事张扬出去,你便是再怎么为你父皇粉饰太平,也无济于事。蒙政,连带你,也没脸见人了!就是你将来一统天下又如何?还不是有个辱人贱行的母亲!”
  
  看着天子紧绷的身躯,蒙学以为天子已出离愤怒,定睛再看,却见天子直起腰,款款曰:“多谢母后操心孩儿脸面,容孩儿提醒一句,母后还不如多想想你这俩宝贝儿子的去处吧。”
  
  嫪太后才要张嘴嘶咬,长子已退开半步,喝道:“马上扑杀这两个孽种!”
  
  五六个羽林军提着布袋大步进来,内中两人张开口袋,其余等人则操起蒙治和婴儿往里塞。小婴儿骤然离开温暖的怀抱,不由哇哇啼哭。蒙治则抓住布袋两边,眼望蒙政,泪汪汪道:“皇兄,治儿害怕……快抱治儿出去……”
  
  蒙学不禁望向天子,但见天子喉头抽搐,慢慢走近。兄弟俩已近在咫尺,天子蹲□,伸出手,轻轻给弟弟揩拭眼泪。
  
  “治儿……别怨皇兄,要怨,就怨你那蛇蝎心肠的娘亲……”
  
  话语未了,蒙学觑见天子手掌僵硬,骤然劈向弟弟的后颈。再看蒙治,那孩子已晕迷过去,正贴着布袋,软软的滑入底里。不知怎的,蒙学心底一片酸楚,想起自家亲弟。因着张延的妙计安排,牢头装扮成祖父鬼魂,趁夜索问,蒙习惶恐惊惧,遂招供罪行。当初下天牢,他蒙学也曾毒誓要手刃凶手,可知晓实情,他到底没有亲自动手,毕竟,熬不过那一段血缘亲情……
  
  蒙学尚在伤神,嫪太后嘶声力竭的尖叫,纠缠着婴儿的哭闹,在宽阔的宫殿内奔蹿回荡。蒙学忙往前一望,但见羽林郎高高举起扎紧的布袋,狠狠下摔。只一下,婴儿便不再哭泣,殷红的热血渗出布袋,缓缓浸入洁白的地砖;装着蒙治的布袋,亦一般无二。蒙学不忍再睹,便垂下头,合了眼。
  
  身畔,天子冷冷的声音直贯双耳:“母后,这下你满意了么?”
  
  回答蒙政的,是一阵狂乱大笑。蒙学听着不对,急忙抬眼,却见嫪太后目光呆滞,双手不是扯着自己的衣襟,便是揪住自己的头发;身子歪歪扭扭,东撞西碰。
  
  蒙学凑近天子,低低道:“陛下,太后怕是——”
  
  蒙政一眼不眨的盯着母亲,良久才道:“疯了好,这样就不用惦念自己干下的龌鹾事,也不用品尝苦痛与耻辱。来人,自今日起封闭长乐宫。将太后迁于帝陵,便是到死,亦绝不许离开帝陵半步!”
  
  望着天子冷俊刚硬的侧面,蒙学呆呆无声。
  
  一个小黄门气喘吁吁来报:“陛下,殿外太尉求见,说是各处的军报已到。”
  
  蒙政长袖轻挥:“宣百官上朝,共闻国事。”
  
  蒙学应了一声,赶紧追天子而去。
  
  朝堂上,文武分列,整齐相对。由南方赶来的军吏先将军报呈上。谒者展开竹简,高声宣读。众臣原是悬了心,听得南线两路大军均告大捷,已将燕、晋、楚三军全部驱出国土,顿时春风满面。谁料大司马为国捐躯的噩耗接踵而来,于是人人泪花迷眼,嘘欷不已。
  
  蒙政强忍悲痛,缓缓道:“太尉,三日后,你替寡人南下,除犒劳三军,赏赐功臣,便是迎回大司马灵柩,葬于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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