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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高嫁-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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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瘦的身影正端坐在石桌前。清澈的湖水被灯笼映照得波光粼粼,除了隐隐约约的荷花花苞,她亦看到了沈经纶的倒影。

    何欢情不自禁停下脚步。当她还是林曦言的时候,他也曾在凉亭抚琴。她犹记得,她坐在石凳上,对着他的倒影说,水中的他犹如一幅画,美丽又精致。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能用“美丽”形容男人。

    “表小姐,您怎么了?”

    “没,没事。”何欢恍然回神。

    许是被她们的说话声惊扰了,琴声戛然而止。沈经纶命文竹把琴取走,起身站在柱子旁,遥望何欢。

    何欢感受到他的目光,低头不敢看他。她有许多事情问他,不仅仅是衙门中的那桩荒唐公案,还有谢敏珺,谢三,沈念曦等等,她想一次与他说个清楚明白,可这会儿,她的脑子乱糟糟一片,怎么都理不清思绪

    莫名其妙的,她想到了谢三。当初在何家,谢三曾用双臂使劲抱住她,在她耳边大言不惭地说,兄弟间道别都是那样的。

    想到那画面,何欢脸色刷白,衣袖下,她的拇指紧紧掐住食指,指甲几乎陷入皮肉,她却丝毫不觉得痛。

    她这是怎么了?她与谢三不过萍水相逢,以后都不可能见面。再说,她喜欢的人一直是沈经纶,从来都不是谢三,她为什么会有罪恶感?

    撇开虚无缥缈的“喜欢”二字,她这辈子只能再嫁沈经纶,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也是她唯一的奋斗目标。

    好似突然间幡然醒悟了一般,何欢松开拳头,抬头朝沈经纶看去。四目相接的瞬间,她礼貌性地笑了笑,顺着萱草手指的方向,独自一人迈上台阶,迎面走向沈经纶。

    沈经纶看着何欢一步步走向自己。摇曳的烛火下,他看清楚了她。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

    “表姐夫。”何欢屈膝对着沈经纶行礼。

    “不用多礼。”沈经纶转身望着荷花池,平淡地说:“你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何欢抬头看了看沈经纶的侧脸。烛火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层淡淡的红影,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身穿素白的常服,除了腰间的一块玉佩,身上再无装饰。他凝神远眺的模样,似沉思,又似满怀心事,整个人仿佛雕塑一般。若是谢三,一定摆不出沈经纶这种卓然屹立的姿态。

    转念间,何欢暗恼自己,都这会儿了,她居然还有心情欣赏他的站姿。她后退一小步,低头想要开口,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许久,沈经纶率先开口:“你深夜过来见我,难道不是有话问我吗?”
第134章 酸味
    何欢听到沈经纶的话,错愕地抬头看他。是他让萱草告诉她,他只有这会儿有空,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她非要半夜见他了?她想要反驳,可沈经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面色如水,整个人散发着莫名的凉意,她说不出话。

    他在生气吗?

    何欢暗自揣摩,小心翼翼地问:“表姐夫有烦心的事儿?”

    沈经纶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想问什么,你问吧。”

    “我……”何欢语塞。

    夜很深,除了分站在凉亭两边的文竹和萱草,整个花园再无其他人。静谧的空气中,蟋蟀“叽叽叽”唱着歌儿,偶尔还能听到鲤鱼在荷花池扑腾,溅起“噗噗”的水花声。

    何欢瞬时有些感伤。如果她仍旧是林曦言,此刻她就是沈家的女主人,她可以时时刻刻陪在儿子身边,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不会发生。一直以来,她只想好好过日子,她只希望家人平安喜乐,为什么这么难?

    “你为什么……”她哽咽。

    “什么为什么?”沈经纶侧头看她,已然收敛了眼中的情绪。

    何欢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的雾气,正色问:“表姐夫,下午的时候,衙门有消息传来吗?曹姨娘回家了,还是被吕县令收押大牢了?”

    沈经纶轻抿嘴唇,没有立时回答。在谢三把吕县令请去后衙之后不久,曹氏就回家了,被官府收监的人只有水汀与何柏海。

    何欢见他不答,急问:“吕大人对曹姨娘用刑了吗?”

    “没有。”沈经纶轻轻摇头,深不见的黑眸直视远方,避重就轻地回答:“她已经回何家了。”

    何欢轻轻吁一口气,续而又问:“吕县令为何放曹姨娘回家?难道案子已经有结果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她的安危。”

    “表姐夫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沈经纶自嘲地笑了笑,稍稍抬高音量,总结道:“总之。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除了你三叔父,你家不会有人受牵连。”

    “表姐夫,你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能不能问一问,案子会如何了结?”

    “我以为你最关心的事,是你三叔父受何人指使?”

    “表姐夫已经知道三叔父受何人指使吗?”何欢脱口而出。见沈经纶摇头,她掩下失望,低声说:“其实只要知道是谁指使水汀,自然就能知道,三叔父为何突然改口。表姐夫。你有办法让水汀招供吗?我怕她会自杀。”

    沈经纶想也没想就答道:“我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此番不过是碍于岳母的嘱托。助你免受牵连而已。”

    何欢愣住了,半响儿才问:“表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沈经纶环顾四周,客气地说:“夜深了。我让萱草送你回客房。总之,你在乎的人,他们全都会安然无恙。”最后那句话,沈经纶说得意味深长。话音未落,他已然转身,举步走下台阶。

    “表姐夫,等一下。”何欢急切地上前两步,“念曦的病,可有进展?”

    沈经纶已经走下两步台阶。他听到何欢的话,转身看她,目光几乎与她平视。

    何欢看得分明,他生气了。她喃喃解释:“我只是关心念曦,并不是瞎打听……”

    沈经纶打断了她。一字一句说:“那天你若是答应了,这会儿你就能陪在他身边,亲自照顾他。”

    何欢微微一怔。沈经纶的语气仿佛在说,她没有答应成为他的妾室,放弃了照顾儿子的机会,足以证明她不是真心关爱儿子,所以她不配关心他的病情。一时间,她有些糊涂了,他的话是对何欢说的,还是在控诉林曦言不愿为儿子舍弃名分?

    短暂的僵持中,何欢忽觉肩膀一阵疼痛。她转头,只见沈经纶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表姐夫?”她侧身闪避他的动作。

    沈经纶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捏住她的肩膀。

    “你捏疼我了!”何欢往后退,却见沈经纶大步上前,一下子跨越了两步台阶。

    瞬间,何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她脱口而出:“你生气,因为我的拒绝伤了你的自尊?”

    “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沈经纶猛然松手。

    何欢措不及防,打了一个趔趄才稳住身体。她气恼地问:“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从我踏入这个凉亭,你就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沈经纶转身背对何欢。

    何欢绕过他,一下站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说:“明明是你让萱草引我来见你,可是你看到我的第一眼,你就在生气。若是你不想看到我……”

    “我都说了,是你看错了!”

    “好,就当我看错了!”何欢愤愤地转身,朝萱草走去。

    “站住!”沈经纶低斥一声,“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何欢不得不止住脚步,的确是她有求于他,她没有资格生气。

    沈经纶没有上前阻拦何欢,只是看着她的后背说:“我忘了,其实你压根不需要求我。若不是我多管闲事,你大可以……”好似觉得后面的话不妥当,他生生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

    沈经纶虽没有把话说完,但何欢已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她表情一僵,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沈经纶看到她呆立在原地,他轻笑一声,转身面对荷花池说:“你家的曹姨娘之所以这么快就能回家,就是他的功劳。”他稍一停顿,又道:“刚才我并非有意瞒你,我只是觉得,或许你比较希望从别人嘴里得知此事。”

    何欢说不出解释的话,也无法撇清自己与谢三的关系。她在重生的那天就知道,这一世,她只能再嫁沈经纶,但是在谢三抱住她的那刻,她没有立马推开他。虽说那只是最后的道别,但她没有抗拒也是不铮的事实。

    沉默许久,何欢低声说:“谢三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认识他多久,一个月,二十天?你见过他几次?五次,十次?”沈经纶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第135章 遮掩
    说完这话,沈经纶自己也后悔了。他故意引她相见,不是为了惹她反感。他轻咳一声,尴尬地补充:“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们相识的时间很短,并没有其他意思。”

    何欢点点头。炙人的沉默中,她只能听到“沙沙”的树叶声,“叽叽”的蟋蟀叫。

    许久,沈经纶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理智,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何欢,暗暗叹一口气。

    何欢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愈加恼恨自己。她必须嫁给沈经纶,怎么能让他怀疑,她与谢三关系匪浅?

    “表姐夫,就像我刚才说的,谢三爷是我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如你所言,我的确有心事,所以我不该让萱草带你过来。”

    何欢闻言,暗暗诧异,情不自禁抬头看他。几乎在同一时刻,沈经纶亦低头看她,歉意地笑了笑。

    四目相接的瞬间,何欢呆住了。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但这一刻,她真真实实感觉到,沈经纶对她的态度是特别的。这种特别是对林曦言,还是对何欢?他不是不相信,她就是林曦言吗?

    又是一阵沉默。沈经纶复又转头望着荷花池,低声陈述:“早上的时候,他约我见面。”

    沈经纶虽然语焉不详,但何欢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谢三。一夕间,她只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不由自主想到谢敏珺。她对谢三说,谢敏珺怀孕一事必有内情,可说到底,她并不是毫无怀疑。沈经纶是君子,可这一刻,夜深人静,他安排他们在沈家花园见面,这并不是君子所为。

    “你不问我,他为何邀我相见?”沈经纶轻笑,续而又道:“或许。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何欢想要否认,可是她和谢三不会再见,若是她现在不问清楚,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沈经纶和谢敏珺到底有怎么样的过去。她想要开口,转念间又觉得,她现在是何欢,压根没有立场问他。

    “算了。”沈经纶揭过话题,“我先前那些话,的确有些过分了。另外。念曦很好。大夫说。只需好好调养就没事了。”

    “真的?”何欢难掩脸上的喜悦。

    沈经纶好似受了她的感染,跟着笑了起来,但他眼中的笑意很快就隐去了,正色道:“衙门那边。我已经见过肖捕头,吕大人也答应,将水汀定罪。为免落人口舌,你三叔父也得在大牢住上一段日子。”

    “表姐夫,定罪是何意?若是她不愿说出,自己受谁指使呢?”何欢只想知道,是谁设了那么大一个局,想要谋害何家。

    沈经纶摇头道:“她不可能说出指使她的人。她在你三叔父身边隐忍那么多年,并不是普通人。事实上。她说不说都没有关系。”

    “表姐夫,你知道她受何人指使?”何欢万分诧异。她相信自己没有猜错。

    沉默片刻,沈经纶再次摇头,避重就轻地说:“总之,等案子尘埃落定。我派人送你回家,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听沈经纶说得笃定,何欢愈加惊讶。她追问:“表姐夫,你说的‘定罪’,又是什么意思?”

    沈经纶一字一顿,沉声说:“她会死在公堂上。”

    话音未落,何欢的心“咯噔”一声往下沉。她清楚地知道,沈经纶甚少打骂下人,更不要说杀人了。“对不起。”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道歉?”

    “若不是姨母的嘱托,您就不需要……”

    “我刚才说的只是气话,岳母并不知道水汀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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