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神-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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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个老家伙，生怕我向他要礼钱吧？这么着急的就走了，我还想请他吃顿饭呢。”
安然拿着通知书，望着高局的背影调侃地说道。
“老大，你真的要走？”
安达习惯性地皱起眉头，眼里有着浓重的忧色。
安然是整个公司的灵魂，别看他平时不怎么管公司的业务，可关键时刻的重大决策都是由他拍板定案的，他这一走，公司怎么办？
“我走了，不是还有你们几个嘛，这几年的风风雨雨，你们也都成长起来了，小鬼，我看好你们哟……”
安然哈哈大笑，用一副恶心的腔调拍着安达的肩膀说道。
“你可拉倒吧，虽然你是我们的老大，可论起年纪来，你比最小的安示还小上两岁呢，叫我们小鬼，你恶不恶心？”
安山捧着胸口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
一帮家伙哈哈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眼睛里却都有眼泪流出来。
“老大，你他妈不走行不行？我们已经习惯了有你在身边。没你的日子，我们怎么办？”
安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说出各位兄弟的心里话。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现在是公司的四梁八柱，没有了我，你们一样行。或许少了我的瞎指挥，你们能比现在做得更好。”
安然轻轻转过头去，喉头有些哽咽。一去三四年，他也有些舍不得这些兄弟。
人，都是这样子，很多时候在一起的不觉得怎样，可是一旦分别，无论你是讨厌也好，喜欢也好，终究会有些舍不得。
这是群居的人类所无法避免的情感羁缠，没人能够逃脱心里最直观的感受。
“老大，我们不是说这个问题，我们是，舍不得你……”
几个兄弟一起说道。
“去去去，别他妈弄这些煽情的东西，以为演台湾电视剧哪？动不动就流猫尿，不怕失水过多？现在淡水资源已经开始紧缺，也许你们脸上的眼泪便是世界上最后一滴水呢，一定要珍惜呀……”
安然最受不了这个，赶紧拼命把话题岔开。
“靠，真受不了你。这是什么老大呀，感情一点都不丰富，像个冷血动的似的。赶紧走吧，在这里我们看着都心烦。”
安山甩甩头，开始恢复常态，撇嘴说道。
“我就喜欢安山这种态度，这就对了嘛，犯不着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又不是去伊拉克维和。”
安然笑了，他喜欢兄弟们那种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疯闹。
也许看惯与经历了太多的眼泪与痛苦，他实在不愿意再淬睹眼泪。
“老大，你说你去上大学这件事情如果让业内的人们听见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啊。现在的领导那叫一个好当，人家不以有知识为荣，反以有知识不耻，自身没有知识不要紧，能指挥一帮有知识的人才是本事。你可倒好，反过来了，不但公司里净用一些下岗再就业人员，自己还要脱离组织群众去念什么大学……”
安尔刺激着安然。
“走自己的路，爱说谁说谁去吧，反正我就是要上大学，我要站得更高，尿得更远……”
“哗……”
大家都吐了。
“就这样的，还新一代的大学生哪？您可别丢大学生的脸了……”
“再贬损我，我他妈揍你……”
“老大，说别的都没意义，咱们说些正经的吧。”
安山少有的神色一正，向安然说道。
“咦？你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么？除了公司业务和搞女人之外，我可没听过你跟我说起什么正经的事情来。”
安然笑了。
“切，暴发户就是暴发户，真没风度，一点也不风趣幽默。你就是在牛津剑桥拿了博士后也摆脱不了你是一个农民的后代，摆脱不了那种小农意识，小农思想……”
“靠，混蛋东西，敢诋毁我，我他妈打死你……”
安然怒了，伸手要打。
“英雄饶命，俺真想说些正经的。这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八十万。上大学时，如果食堂伙食不好，就出外面吃，如果住的条件不好，就到外面租房住，泡妞的时候出手要阔绰些，别太小家子气。还有，这是美国出产的极品春药和避孕套，乃泡妞必备工具。如果老大泡不到妞，那也好办，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仿真娃娃，以备不时的生理之需……”
安然听到前面很感动，可听到后面却险些背过气去。
“妈的，狗改不了吃屎，我真服了……”
“老大，这是我的，里面也有八十万……”
各位兄弟一人拿出一张卡来，纷纷塞到安然的手里。
其实，钱多钱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是那种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有人惦念的一腔真正的兄弟之情。
安然拿着卡、捧着各式各样的礼品，心里真正的感动了。
“好兄弟们，谢谢你们，我发誓，我一定要以最优异的成绩来回报你们，回报祖国，回报人民，回报党和政府的培养……”
地下登时绝倒一片。
“我靠，老大，你用不着这样吧？这也太扯了！你上个大学就扯到祖国、国家、政府、人民身上去了，真是服了你。”
“嘿嘿，我这不是被你们感动得语无伦次，言不由衷了嘛……”
地下又躺倒了一片。
“老大，最后跟您说一件事情，希望您一定要答应。”
“嗯，你们说吧，我听着呢。”
“我们已经给您买了一份人身保险，保险金额两千万，嘿嘿，最终受益人都是我们……”
“啊？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咒我早死啊……”
安然愤愤地就要转身而去。
“别走啊，老大，还没说完呢，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求您呢。”
“……”
“最开始签的那份卖身契能不能还给我们哪，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太不人道，太不民主，太不和谐了，咱们的祖国现在都在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呢，你凭什么用一纸空文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剥夺我们的民主权力，这与八荣八耻的荣辱观也是相背离的啊……”
一群家伙在后面追赶着安然吼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入学
“我终于要上大学了，我的大学，我来了……”
安然下了专门接新生的大巴车，在学校门口张开双臂，深情而肉麻的呼唤着。
“完，又一个即将被大学上了的可怜人……”
几个老生从他身边走过时如是评价，甩过去一个又一个同情的目光。
“被大学上了？什么意思？”
安然轻声嘀咕着，有些不明白。
“他们的意思是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的大学可不像以前了，奉劝你一句，千万别拿上大学当回事，否则就不是你上大学，而是大学上你。”
周围的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高瘦新生背着沉重的行李耸耸肩膀说道。
“不会吧？现在和过去有什么分别？不都是培养天之骄子的地方吗？”
安然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的印象里，大学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那可是学生们梦寐以求的象牙塔。
“靠，得了，你可别老土了。昨天我们老家一个广告牌子倒下来，你猜怎么着？一共砸死三个人，两个是研究生，一个是博士生，都没找到工作在街上闲逛呢！
现在无论什么大学，毕业之后都难找工作，我国每年大学生毕业就业率不超过百分之十。兄弟，以为上了大学就高枕无忧了？那纯粹是一个美丽的扯。
过去并轨前的大学还能包分配呢，可现在，毕业之后爱哪里去哪里去，把我们全部推向残酷的市场，没人管我们的命运如何。有的人，上了四年大学，读了三年研究生，结果毕业时到社会上找工作，四处碰壁，高不成低不就，陷入两难的尴尬境地。知道不，北京市一个澡堂子雇搓澡工，将近五百个大学生将简历投了过去，还有不少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呢。都沦落到这份上了，上不上大学有什么意思？
可以打这样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当大学从你身上下来，提着裤子说：你可以走，但青春必须留下。那个时候你才会恍然大悟，不是自己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自己！”
好家伙，这个新生真了不得，不愧是考上中大的高材生，简直就像是一个社会分析家，一番透彻的分析让安然佩服得五体投体。
“兄弟，你是哪个系的？”
安然很想结交一下这位才识过人的家伙。
“呵呵，我是XX系的。”
“太巧了，我也是XX系的。”
安然很惊喜。
惊喜的事情还在后面，分寝室的时候，他和这个擅长社会分析的家伙竟然分在一个寝室，他叫石委伦。
“甭管怎么说，大学里真是优秀人才的集散地，来此一趟，可真是开了眼。”
安然对“大学即将上了自己的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倒是对能够认识石委伦这样有才华、有社会责任感的室友感到很开心——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结束后，安然的大学生活便正式开始了。
上大学，首先经历的便是食堂关，谁也不能避免，安然也不例外。
“哐……”
安然把饭盒子摔到了桌子上，大声抱怨，“妈的，这破伙食也差劲了，我一顿饭吃出了两只小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他来到大学后的第一顿饭。
大学的食堂，给他结结实实地上了头一课，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寒窗苦读。
虽然他现在可以不吃饭不喝水，但他可不想成为人人都另眼相看的怪物，所以也只能每天跟着同学出入食堂打饭吃饭——吃饭倒也没什么关系，可他受不了的是，竟然第一顿饭就吃出了久违的小强，这个食堂还真是强，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石委伦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安然同学，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在上个世纪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老百姓们饿得恨不能把小强都吃下去。吃吧，吃吧，小强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还能为身体补充极度缺乏的昆虫蛋白质呢。”
“妈的，我可不想成虫子。”
安然愤愤地说道，将饭盒扔到了一边。
“你就知足吧，据说前几年的伙食比现还差，两个馒头合在一起就是标准的奥运铅球，体育系现在还用食堂的油饼当铁饼做训练呢。就连咱们学校附近的那个李小龙截拳道训练馆，也从咱们食堂特地购买了大量的油条串在一起给学员当双截棍用，三年了，还没用坏呢。”
石委伦艰难地消灭着面前那所谓的粮食，口腔里发出了吃钢嚼铁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那里抱着一盆铁沙子吃个不亦乐乎。
估计情况，谁要是在这个食堂多锻炼几年，出去以后找工作肯定不用愁——干别的不行，跑跑江湖做个吃钢嚼铁唬弄钱财的“气功师”也错。据说，现在江湖大力丸行情看涨呢。干这行发家的也有不少。
“妈的，再这样下去，我可以受不了了，我要向他们提意见。”
安然开始咆哮起来。
做为一个拥有过亿身家的明星企业家，这几年他到哪里不是锦衣玉食，哪遭过这份洋罪？
“切，食堂的大师傅都已经千锤百炼了，你的意见连个屁都不值，提也白提。”
石委伦脸上现出了很不屑的表情。
真是难为他哪里得知了这么多真实的内幕消息。
“我还就不信了。”
安然不服。
“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这就是残酷的现实。你不信邪，就会碰得头破血流。”
石委伦倒是一个典型的现实悲观主义者，什么事情到了他嘴里，都凄苦万丈，看见了他，好像看见了现代版的林妹妹。
刚说到这里，安然又是一声大叫，饭盒里一只半死不活的小强抬起头来看着他，复眼里射出千万道嘲弄的光芒，看得安然脊背发凉。
“我靠他姥姥的，已经是第三只了，不行，再吃下去我连五年前的饭都得吐出来，我找他们评理去。”
石委伦大吃一惊，可一把没拉住，安然已经愤怒得像一辆豹式坦克般向着打饭的窗口冲了过去。
“哐……”
安然将饭盒子狠狠砸在了窗口前，大声质问，“今天是谁做的饭？看看吧，我一顿饭已经吃出三只小强，你们说，该怎么办？”
打饭的师傅连头都没抬，只是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集齐五只蟑螂才能换二两米饭。你才三只，添什么乱哪，没看我正忙着呢？”
安然抻长脖子向里一望，险些晕过去。
只见那位师傅正拿着一只盛满了蟑螂的大饭盒子数个不亦乐乎，边数边通过窗口的扩音器喊，“刘胜利，集齐了五只蟑螂，二两米饭；王众，八只，三两米饭；张强，十只，四两米饭……”
“真他妈有创意，我服了，打个饭还带有奖竞吃的，这都什么世道啊……”
安然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第一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