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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秋池-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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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香一面弹琴,一面对那中年文士浅浅一笑,中年文士只觉全身一软,险些便要跌倒,薛冰心想:她这迷惑人的本事可也不小,简直让人五体投地,我要是男人也受不了!

那中年文士缓缓上前,遥香说:“公子,听说岛主便是令尊大人,我这是前来投奔你的。”那中年文士怔怔的听着琴声软语,不能说话,遥香肆无忌惮的说:“奴家知道公子素来喜欢弹琴,天下的琴音,以公子为最,而天下的琴,也是公子这把‘无迹’为最好,所以斗胆一试,果然好琴。”

那中年文士忽然怒道:“你懂什么弹琴,一看就如同那些青楼卖艺的女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高雅的琴声,出去,出去!”遥香一惊,随即不紧不慢的问:“公子,此话怎讲,难道这曲子不好听,还是因为……”

中年文士怒说:“这曲子好听与否倒也不关大雅,不过这弹琴之人倘若心术不正,那么便会玷辱了琴的高洁,本来是人间最有品味的事情,却成为谄媚和妖娆的卖弄者借以成全她们勾引男人换取金钱的工具,便如学会武功用来杀人一样,不但可怕,而且玷污了武者的尊严。”

遥香依然缓缓的说:“尊严,公子终于告诉了我什么是尊严,难道爱慕就没有尊严,如果因为心仪某一个人而失去了尊严,那是值得的。”

中年文士冷声说:“十年前我遇到一个弹琴的人,从她的琴声中读到了人的尊严,而今天我读到了人的卑微和自私,在你眼里,什么东西包括感情都不过是个工具,你甚至不知自己需要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凡事别人认为想要的你就希望去破坏,凡事你认为想要的就拼命去抢夺,姑娘,你年纪不大,心计却很重,不过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虚,离开这里,否则你将后悔。”

遥香冷笑说:“后悔,我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也许后悔的是你们。刘陵,你会看着你未来继承的隐士岛变成一个何等惨不忍睹的地方,这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情,我将让最无知的人到岛上来住,你们不但不能教化,还会被他们的无知和卑劣所引诱,因而放纵,你将看到道德如何沦丧,世风日下的痛苦,也将出乎你现在的意料,这就是我对你们最重的诅咒和惩罚,也是你为自己的傲慢无知所付出的代价。”

刘陵笑说:“姑娘说得真奇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近朱者赤,我相信凡事到了岛上的人,都会慢慢感受到这里和谐的气氛,正是人类渴求的理想国度,教化可以让人的心灵得到正直,便如弯木通过规矩得到标准的尺度。你的阴险用心,也许根本不能如你所愿。”

薛冰却说:“刘少岛主,她不是危言耸听,圣人也说,‘小人和女子难养’,这其实不是偏见,而有一定的道理,有人食古不化,不懂大义,自私自利,只会给别人带来负担和灾难,自私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敌和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旦到了不能更改的地步,灾难是不可避免的。”

刘陵说:“我相信那是没有找到办法而已,正如有的疾病无法医治,却并不是永远不能医治。如果非要用杀戮来结束他们的罪恶,用消灭来弘扬真理的存在,那这条血腥的路,本就不是道义真正追求的东西,真正的大道其实很简单,包容,宽恕和同化,如同大道之行,恍惚不能见,却又使人铭记于心。”

遥香哈哈笑说:“不错,公子果然好气概,既然你拒绝了我,那我告诉你,你将遭受到最可怕的失败。告辞了,先解决你眼下之危吧。”

刘陵看着她远去的影子,摇头说:“这种求爱的方式,真是让人气愤!”薛冰笑说:“她的一个眼神,常常让许多英雄豪杰为之倾倒,她能说出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刘陵摇头说:“是吗?这种女人,居然有人喜欢!”

薛冰说:“眼下之危其实算不上什么,而安排在你岛上的那些游民,才是你真正的隐患。”刘陵说:“我却认为正好相反,最可怕的乃是眼下随时可以攻进来的敌人,而我身边的即便再暴戾的人,我也相信总有一天能够被我感化。”

薛冰摇头说:“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你根本不知事实的真相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敌人,而且是很强大的敌人,这你完全不用担心,而你说的教化,教化一个人也许还可以,但是要教化许多顽固的人,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这根本不可能,而他们正在受着别人的教化,这教化的力量因为曾给予他们生命和机会,所以比你的更加强大。”

刘陵问:“姑娘敢和我打赌吗?”薛冰说:“可惜我没有心情,看你几十年以后的成败。”刘陵问:“难道姑娘认为这岛,还有在下的真心邀请,都不足以留住姑娘?”

薛冰说:“也许这正是你迷惑的地方,不过遥香和我都很迷惑,一个能勾引所有男人的女人,居然不能勾引你,而这让许多人都动心的隐士岛,还有公子的彬彬君子风范,也足以让许多女子动心,但这一切对那些来到隐士岛上的太平盟人而言,毫无意义,公子于我而言,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刘陵叹说:“姑娘知道我的意思?”薛冰笑说:“如果有误会,也请公子见谅。”刘陵笑说:“我已经是曾经沧海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受人拒绝,姑娘,能听一曲,幸莫大焉!”薛冰来到琴台前,缓缓弹琴,只觉琴声之中,竟然有了些许留恋的意思,她心里忍不住想:难道我也喜欢上这人了吗?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么多人,有让我感动的梅千山,有让我迷惑的古俊,还有让我心动的江一鸿,现在就连刚才见到的刘陵,我也居然会有好感,难道我的感情这么脆弱,这么经不住考验……

看来人世间一辈子的感情始终如一,是一个太难铸就的神话。

忽然琴弦声停,弦已经断了一根,刘陵叹说:“姑娘何必强迫自己,为难自己。”薛冰说:“我觉得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能够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再如野兽一般随心所欲,公子,我要告辞了,原来这里也没有什么,还不是人间世道。”

她身形一飘,来到楼下,往前面走了一阵,不觉间已经到了桥头,只见对面红衣闪动,人影匆匆,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前面,心想这样过去一定会受到太平盟人的追杀,那群疯子杀人的本事不大,但是让人心烦的本事倒是很厉害。

她回身来到岛上,只见全非依然在芙蓉池边练剑,剑法已经大不同以前,变得如同风雨大作,气势磅礴。全非回头见到薛冰,停下练剑,笑说:“你怎么来了,进来坐。”薛冰一笑,缓缓走进去,全非笑说:“他终于肯教我剑法了,不出半月,我也能学到这旷绝古今的剑法,然后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薛冰点头说:“恭喜你了,到时候,你大仇得报,我再来恭喜你。”全非坐在石桌旁,叹说:“我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这样开始报仇的生涯,这真是太离谱了。”薛冰说:“一点都不离谱,你也是人,若不是你真的爱上了他,你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和他同床而卧,同榻而息。”

全非叹了口气,点头说:“也许这就是六根未净,铸下大错。或者也许这仅是我的一个借口,用报仇来让自己一偿夙愿,薛姑娘,我是不是很卑鄙?”薛冰摇头说:“一切追求爱和幸福的人都不卑鄙,不要因为你是佛门中人就不能爱上别人,相反,是因为你已经抛下了一切爱恨,才真正是一个佛门中人。”

全非说:“可是西陵派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俗家弟子,也没有还俗的掌门人。”薛冰说:“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佛门是方便之门,只是你们自己设置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墙而已,我说过,是因为你断绝了六根才成为佛门中人,而不是为了成为佛门中人而强迫自己断绝六根。全非,你虽然有仇恨,但是你一样有爱的,你恨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得苍老直到死亡,那是上天替你报了仇,可你爱的人随着时间苍老,则是上天对你执着于仇恨的惩罚,所以不要一直想着走,你看,他能教给你剑法,而你,也应该留下来啊。隐士岛的人只有一次离开岛屿寻找爱情的机会,你是他的唯一,也是他的真爱。”

全非起身,摇头说:“这是我的理想,报仇,你不知道我受到多大的屈辱和曾有过多么的恐惧和敌视,你也不知道我的门人受到多大的摧残,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忘记的。我的生命因为仇恨而不再恪守佛门的规矩,那我更不能遵守人的规矩,不能遵守一个寻求真爱的人应当遵守的准则,不能依照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而生活在世上。我已经不是一个自由的人,以前是佛在管束我,现在是我的理智和理想,形影不离哪怕是在我最快乐的时候也不曾离开过。”

薛冰说:“所以为了复仇,你要牺牲自己所有的感觉。”

全非叹说:“时势如此,这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自我的时代,再逃,也逃不过道义对心灵的束缚,也不能因为逃避而忘记了姐妹的仇和临死时难以闭上的双眼。师门多年的教诲,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我的手上,这是我最怕的,也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薛冰说:“是的,每天死去的那么多人,他们一样有美丽的梦想,有所爱的人,有希望得到和拥有的东西,一样渴望快乐,如同正活着的人一样。以前我曾试图拯救他们,现在我已经不再为我能力之外的事情而发愁,是他们自己一直要往前走,没有往后退。如果前面是一条不能逾越的鸿沟,或是暴雨过后的大江,那也一定要用死作为终结葬送在自己的追求里吗?既然武林已经是一个没有幸福的地方,既然争夺已经不能为世人带来幸福,为什么我还要在武林,还要去争夺?”

全非淡淡的说:“你能离开武林,但是你离不开世人争夺名利的心,离不开利益权衡下的牺牲,也离不开优胜劣汰的本质。这个世界没有关怀,在哪里都一样,你的清高只是因为你的能力,能够保证你立于不败之地。退无可退,这是人生时刻面临的境地,前面如果是一条鸿沟,就应该把它填满,如果是一条涨了大水的河流,就应当疏通,直到通过,到达我们认为是幸福的地方。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世人幸福的根源不是争夺,而是创造,所以佛要创造众生,这就是世界诞生的原因,但是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你面临的血淋淋的厮杀不断的告诉你,现实就是现实,虽然几句话说不清楚,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明白,它的残酷,它的浩荡,它的不可超越,和它的意义,代表了所有人所有的意志争夺。”

薛冰来到亭子边上,全非笑说:“这里琴棋书画,自由自在,人们拥有运用自然力量的神奇能力,物产丰盛,足够他们享用,和谐和自然的关系,平静而幸福的生活,是很多人梦想的地方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的永恒,事实上,从它得到幸福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随时有人窥视和觊觎着这种幸福,它一样会陷入江湖争夺的怪圈,一样不可避免,而结果,是他们看到家园的惨败,看到他们自己的道德和伦理在沦丧,看到入侵者可怕的笑容,看到生命的夭折和幸福的远离。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有人要抢,因为这个小小的江湖,同时也在一个大大的江湖之内。你也不能避免,难道武林和官府勾结的事情,你听得很少吗?难道官府利用武林镇压百姓的事没有发生过吗?别想找个世外桃源,世上没有,要么就是为了自己的短暂的幸福,给自己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薛冰转头看着她坚定的表情,说:“你偏偏选了一条最艰辛的路,可是你说得对,江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江湖,佟泽手上的力量已经不是以前的各大派的力量,武林中千万流离的人终于找到了翻身的机会,你拼不过这力量,只有让他们慢慢的在教化中反省,或者在声嘶力竭的争夺中连同江湖一起葬送,不过这都不是我们能看到的。我们将看到现在的局面无法挽回,将看到离去才是作出的明智选择。我不劝你,我知道没人能真正劝住别人的想法,只能作暂时的缓和,而你内心深处的渴望,才是你成功或失败的重要原因。”

说着一个红衣女子已经走了上来,端着一盘西瓜,笑说:“这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送来给你们尝尝。”全非笑说:“这是红衣姑娘,这位便是……”红衣笑说:“我知道,是那天弹琴的姐姐,你的琴声好美。”

薛冰点头微笑,全非说:“她的丈夫就是刘涛。”薛冰一愣,想到刘涛便是皓秋,心里忽然明白过来,点头说:“知道了。”红衣笑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还等着我。”薛冰问:“他是不是在练剑?”红衣点头说:“不错,姐姐猜对了。”薛冰点头说:“我想勤奋的人不会放过充实自己的机会,所以斗胆说出来,你真幸运。”红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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