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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珍珠令-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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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衫少年脸色连变,倏地跨上一步,沉声:“你拿不拿出来?”

凌君毅眉锋一扬,淡淡笑道:“阁下想动武?”

黄衫少年似在思索着什么,凌君毅说的话,他竟似没有听见。

过了半晌,才道:“会是她的东西?”她?他指的自然是文婉君了!

凌君毅不期脸上一热,道:“阁下在说什么?””黄衫少年突然大声道:“不错,是婉妹身边佩带之物。”话声.落,两道杀机棱棱的目光,直逼凌君毅脸上,厉喝道:“你那丝囊从哪里来的?快说。”

凌君毅道:“你管我哪里来的?黄衫少年似是十分激动,冷喝道:“岭南温家的东西,怎会在你手上?……”

岭南温家!莫非那文姑娘姓温?凌君毅道:“我不认识岭南温家,这丝囊是别人送给我的。”…-黄衫少年脸色大变,急急问道:“那人是谁?”凌君毅道:朋友。”

黄衫少年道:“我问你是什么人?”

凌君毅笑道:“我的朋友,告诉你,你也不知道。”黄衫少年急迫地问道:“你说,他姓什么?”

凌君毅道:“文。”黄衫少年追问道:“是男是女?”

凌君毅笑道:“她是在下表妹。”黄衫少年道:“拿出来给我瞧瞧瞧,只要不是温家妹子之物,我自会还你。”

凌君毅微摇头道:“阁下这是强人所难……”

黄衫少年目光一凝,冷冷道:“这么说,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凌君毅傲然笑道;“有时候,不吃敬酒,吃吃罚酒,倒也蛮有思”黄衫少年冷冷说道:“你既然要吃罚酒,我就成全你了。”

突然振腕一指,直取凌君毅前胸,喝道:“躺下。”出手一指,就取死穴,可见他心机何等毒辣。

凌君毅傲然笑道:“只怕未必。”话出口,人已轻轻一侧,向旁避了开去,就在他身形闪出之际,突觉一股拳风暗劲,袭在前胸之上。

凌君毅早已运气护身;这一记拳风,虽然来得突然,但为护身真气挡得一挡,幸未受伤,心头却是大感惊讶,道:“这股拳风,不知何时发出来的,竟有如此快速?”举目瞧去,炫&书&∪МDtxt网còm只见黄衫少年右手握拳,停在胸前,并未击出。这一瞧,心中更是骏然,暗暗叫了声:“无形拳!”

黄衫少年眼看自己随指暗发的一记“无形拳”明明击中对方前胸,而对方竟似若无其事一般,站立不动,不禁脸色微变,忖道:“原来他练有护身真气。”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两人虽然各自心生震惊,但却并未因此停手。

黄衫少年冷笑一声,右拳化拿,疾拍凌君毅左肩,左腕一沉,食中指,闪电般朝“气海穴”点到。凌君毅身形微侧,右手一招“怒龙推云”,反向黄衫少年右手迎击过去。左手似格非格,五指一拢,使的是“倒扳龙角”,轻而易举一把抓住黄衫少年食中二指。

这两招迅如闪电,先是“拍”的一声,凌君毅右掌和黄衫少年右掌击实。

黄衫少年但觉凌君毅掌心含蕴着一股极强的震力,身不由己被震得往右退出半步,同时又觉左手食中二指一紧,被凌君毅往后扳起。至此,本来对面的商人,黄衫少年左手被反到背后,身子也跟昔转了过去,变成背向凌君毅。

凌君毅右膝一抬,朝他屈股上轻轻一顶,左手一松,黄衫少年一个人朝前直冲出去四五步之多。

凌君毅也不追击,冷冷笑道:“抱歉,罚酒让阁下自己喝了。”

黄衫少年倏地回过身来,一张俊脸,色如铁青,锵的一声,抽出一柄耀目银虹,厉声迫:“你亮兵刃。”

凌君毅微晒道:“在下已经手下留情,阁下还不肯知难而退么?黄杉少年怒喝道:“今日有你无我,咱们在兵刃上分个生死强弱。”

凌君毅剑眉一拢,问道:“有此必要么?”

黄衫少年脸上杀气直透眉宇,冷冷道:“不用;唆,你再不亮兵刃,我一样要取你性命。”凌君毅朗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阁下就不用虚情假意,只管放手施为好了。”

黄衫少年沉哼一声道:“好,你小心了。”喝声出口,剑点了过去。

凌君毅看他出手一剑,嗡然有声,抖起碗口大三朵剑花,口中不觉赞道:“好剑法。”微一吸气,陡然向后退出三尺。

黄衫少年见他只是后退了三步避开剑势,依然末亮兵刃,更是气怒。冷冷一笑,欺身直上,长剑挥动,接连攻出三剑他虽只攻出三剑,却已洒出漫天剑影,像浪潮汹涌,疾卷而来。

凌君毅长笑一声,疾然双手齐举,竞向一片剑影中抓去。”

一柄斩金削玉的宝剑,凌君毅竟然敢以一双肉手去抓他的剑锋。

这下连一向狂做自大的黄衫少年,也不禁大吃一惊!

要知他平日虽然目空四海,但究是武林世家弟子,见多识广,心中迅快一动,忖道:t`这小子如无独特手法,决不敢轻樱锋。他在不明对方手法之前,哪肯让凌君毅抓住长鱼出身形疾退半步,手腕一振,从剑尖飞射出千百缕银丝,参差不齐,朝凌君毅当头罩落。

他这一招“万柳飘丝”几乎笼罩住对手,正面所有穴道,若是练到最高境界,可以一剑刺中敌三+六处大穴,这乃是甫湘萧家驰誉武林的七大绝招之一。

黄衫少年剑势甫发,凌君毅大喝一声,右手一竖,劈出一掌,左手闪电般向前抓出,夺取对方长剑。

这一掌一抓,几乎是同时发出。一掌出手,掌风排空,发如迅雷,把黄衫少年千百缕银丝,当真像风吹柳条,悉数斜揭而起,摒出门外,左手五指,也恰在此时,快要搭上剑柄!

黄衫少年做梦也没想到对方功力会这般深厚,心头猛然一震,急急吸气后跃,暴退数尺。他哪里知道凌君毅使出来的这一掌一抓,乃是大有来历,拿是“牟尼印”,脱胎于佛门奇学《易筋经》;抓是“赤手搏龙”乃是“十二擒龙手”中的招数,只不过他是以左手使出,和少林招术相反。

就在黄衫少年往后跃退之际,林前忽然多出一个人来,这人来得悄无声息,没待两人再出手,急急喝道:“你们快快住手!”凌君毅转脸瞧去,来人身穿古铜长衫,腰系丝绦,正是那个红脸老者,文婉君的叔叔。

黄衫少年面上飞过一丝喜色,慌忙躬身道:“老叔来了。”红脸老者一双炯炯目光,打量着凌君毅,问道:“这位老弟是谁?你们怎会打起来的?”

黄衫少年道:“小侄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看到他手中把玩的丝囊,是婉妹佩在身边之物,就上前问他从哪里来的?他竟然支吾以对.不肯拿出来。”

凌君毅道:“胡说,那是在下表妹所赠,与你何干?”这话没错,天下女孩子,都会佩戴丝囊,表妹送给他的东西,岂能给外人观红脸老者一手摸着花白胡子、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人,都是年轻气盛,这是误会,说清楚了也就算了,又不是深仇大怨,何用以命相搏?”

黄衫少年道:“但他手中丝囊,明明是婉妹之物,小侄绝不会看错!”凌君毅冷笑道:“阁下简直欺人太甚,天下只有你家有丝囊么?”

红脸老老呵呵笑遣,“你们争执的也就在此,一句话,就是少年气盛,谁也不肯让步,自然越说越僵。来,来,不打不成相识,二位都是少年俊彦,大家把话说开了就好,老朽替你们作个调人如何?”

说到这里,回头朝凌君毅含笑道:“老朽温一峡。”接着向黄衫少年一指道:“这是南湘萧家的老六,人称金环六郎的萧其清萧老侄……”他在说话之时,暗晗朝依然脸色铁育的黄衫少年使了个眼色,然后目注凌君毅,问道:“老弟呢?仙乡何处?高姓大名?”

凌君毅道:“在下颖州凌君毅。”温一峡道:“凌老弟身手非凡,不知和昔年名满武林的第一奇僧反手如来如何称呼?”敢情他已看出端倪来了。

凌君毅心头暗暗感到骇然,忖道:“此人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见识也很渊博,一下就看出我的来历来了。但你虽看出我师承,又怎知这是师傅有意叫我炫露的,师傅说,炫露师承,也正是掩蔽真正来历的法门,而他真正的来历,连他自己也一无所知。”

凌君毅迟疑了一下,才拾目道:“温前辈说的正是家师。”

温一峡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呵呵笑道:“老弟果然是奇僧门下,幸会幸会。”接着目光一转,道:“这么说来,令师还健在了,不知如今他人在何处?”凌君毅道:“家师行踪无定,在下也不清楚。”

温一峡连连点头道:“昔年令师行道江湖,也是云里神龙,见首不见尾,老朽只是随便问问。”凌君毅拱拱手道:“在下另有要事在身,不能耽延,请恕先走一步了。”

温一峡含笑道:“凌老弟有事,只管请便。”凌君毅向两人一点首,举步朝前行去。

温一峡目送凌君毅去远,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冷笑,转对萧其清道:“咱们踉他下去。”

萧其清道:“老叔也怀疑这小子……”他心中对凌君毅把玩的那个丝囊,依然未能释怀。

温一矫微微点头,口中“唔”了一声,才道:“老夫觉得这小子在此地出现必有缘故。”话声一落,未待萧其清迫问,急急追了下去。

凌君毅一路疾行,奔走了一段路,脚下忽然一停,目光迅快四下一掠,身形闪动,隐人路夯一片树林中。他一路追踪吵目人,由于方才在龙曲面馆露了一手,生伯已引起蓝衣人的注意,对他今后行动,多少有些妨碍。因此他出了镇甸,就想找一处隐僻的地方,易容改装,不想却无意中邂逅了温婉君主婢。

(小燕为了掩饰行藏,虽然诿称姓文,但凌君毅现在已知她们是岭南温家的人了。)凌君毅是反手如来的唯一传人,反手如来昔年来曾在少林寺出家之前,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精于易容之术,凌君毅对易容一道自然也师承有自。他闪身入林找了一处隐僻所在,立时动手化起装来。

没有多久,他已改扮成一个两鬓花白,颏下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的乡下老头,打好包裹,把长剑贴身臧好,正待出林,忽听林外正有两人边说边走,一路行来。

凌君毅不由脚下一停,只听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道:“这小子倒滑溜得很.明明从这条路来的,怎会一下不见了。”

接着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冷冷一笑道:“其实也不一定非跟踪他不可,老夫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什么?声音渐渐远去,听不真切。不用说,这一老一少,正是温一峡和金环六郎萧其清了。

凌君毅听得一怔,暗道:“原来他们竟然缀着自己下来了,这倒真合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句话了!”继而又微微一笑得意地道:

“我若会被你们缀上,那就不是反手如来的传人了。”赶到太康已是上灯时。太康城地当南北要冲,但只有两条街,还算热闹,城中一共只有三家客栈,规模都不大。凌君毅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很快就发现蓝衣人主仆正在街上一家酒楼上吃喝,他没进去惊动。接着化了些碎银子,跟三家客店的伙计打了交道,果然又很快就找到了眇目人落脚之处。那是在横街上一家又脏又小的客店里。于是凌君毅也就在这家客店住了下来。而且在店伙安排之下,他就住在眇目人对面的房间里。一晚无话,第二天一早,眇目人还没起床,凌君毅便已经走了,他出得城外,到了偏僻无人之处,又改换装束,扮成一什中年商人。这回他从店铺里买了一柄油纸雨伞,把长剑藏在雨伞里面,套上布囊,只露出一个伞柄,使人再也不会疑心他布囊里是随身兵刃,然后挑口包囊一路朝淮阳行来。

从太康到淮阳,不过六六十里路程,凌君毅扮作了中年商人,自然不能走得大快,一方面也是为了等候眇目人。中午时分,在老家集打尖,才看到眇目人急匆勿地打店前经过。

凌君毅跟着店,脚下加紧,一路缀了下去,太阳还末落山,就已超到了淮阳。凌君毅因眇目人已经到了地头,自然不肯放松,人城之后,依然远远尾随在眇目人身后而行。眇目人到得城中,立时脚步放缓,大摇大摆地在几条大街上走了一转,然后向.家叫做五福居的酒楼走了进去。

凌君毅也很快地跟了进去,目光-转,看到眇目人独坐在靠窗一张桌上,当下也就在相距不远的桌上坐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黑,华灯初上,上楼来的食客渐多,眇目人一只独目,不住地在人群中打量凌君毅自然知道,他方才在几条大街打转,和此刻上了酒楼,故意坐在最显著的位于,主要目的在引人注意。因为他赶到了淮阳,已经到了地头,不知把东西交给谁,那就只有让人家找他了。眇目人要了一壶酒,慢慢吃喝。凌君毅也要了一壶酒,慢慢吃喝。眇目人不时注意每一个上楼的食客。凌君毅也在不时地注意每一个上楼来的食客。但直到酒客们酒醉饭饱,纷纷会帐下楼,始终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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