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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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是路却没有尽头？”
一个沙哑的声音蓦地响起：“可怜的人儿啊，你们总是一刻不停歇的前行赶路，总也不会驻足观赏路途中的美妙风景，更不用说驻足回首自己曾经走过的路。这真的是一种悲剧，从出生便注定的悲剧。傻孩子，你要明白前行的道路是没有尽头的！”
楚小来大声道：“谁在说话？为什么不现身？”
“老婆子枯守此处已经万年之久，腿脚不方便，没办法爬高上低的，你跳下来见我吧！”
楚小来闻言，回头一看，身后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虚空悬崖，这片悬崖仿佛一直未曾移动，只是楚小来忘记了回头。
楚小来不再顾虑其他，既来之则安之，心里想着，一跃跳进了万丈悬崖。
景色恍然而变，一条湍急的河流哗哗流淌着清流，那是透彻心扉的清，却无法望穿底。楚小来站在桥上思绪梦魇般陷进了湍急的河流中。
“咳咳，这条河名叫忘川河，你看的越久，陷得便越深。”
楚小来冥冥之中脑海灵光一闪，身体一颤，硬把眼光扭转了回来。桥头上是一个年迈孤寡的老太婆，蓬头白发，双目空洞呆滞。
楚小来走到桥头道：“婆婆，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老太婆树皮般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这里是哪里？噢，这个问题问的太突兀了，老婆子孤独留守了数万年，闲来无事做些小买卖，这个没有刻意去记，你猛地一问，现在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了。”
孟婆
楚小来闻言无奈道：“婆婆，我是一个凡间之人，因为心结萦绕，所以从隔世道婆的三生水晶墙里来到此处，我想这里应该可以解开我的疑惑！”
那老太婆从地上的破水壶里倒出半碗水道：“婆婆是生意人，做的是买卖，不施斋行善的。这样吧！你买我一碗水，我解开你的心结！”
楚小来看着那老太婆颤颤巍巍递过来的半碗污浊的水道：“婆婆，这是什么水？”
那老太婆呆滞的双目直望着忘川河，表情肃穆，一动不动。
楚小来见状，接过破碗，复道：“婆婆，这究竟是什么水？”
那老太婆“哦”了一声回过神来道：“这就是忘川河的水，它可以令人看清前世和今生，不过代价却十分昂贵！”
楚小来好奇道：“什么代价十分昂贵？”
老太婆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到桥头一块大石旁，咳嗽一声道：“这块是三生石，你饮了那碗水，坐在这大石之上便可以察破天机，看清楚前世今生。你爱过谁？恨过谁？被谁爱过？被谁恨过？爱你你爱恨你你恨的人如今身在何方，究竟何般模样，你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这碗水可以让你看清别人，也可以看清自己！不过，一碗水便是十载，你饮了这碗水便要交付十载寿命，你愿意么？”
楚小来闻言，不禁一阵踌躇。
那老太婆“嘿嘿”一笑，牙齿掉光的嘴巴咧成半圆，面庞浮出一丝玩味的笑：“这数万年来，我卖出了不计其数的忘川水，三生石上也坐过了数不胜数的失心人。他们都为了求一个答案，或为了看清别人，或为了看清自己，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楚小来把忘川水端到嘴边，半晌又放了下去。
那老太婆继续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都只为图一个明白，我老太婆也是过来之人，我也曾经迷惘彷徨过，不过我饮过了忘川水，我也就明白了！人如果不图一个明白，那么即使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也终究不过一具行尸走肉！这几许岁月里，多少行将就土的王侯将相、达官贵人为了这碗忘川水争的你死我活，不共戴天。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活一个明白！而你只不过少年之体，就算抛开十载光阴又有何妨？”
楚小来闻言，眼中现出坚毅，举起忘川水，一饮而尽。
那老太婆纵声大笑：“我孟婆又要徒增百年光景，哈哈哈哈——”
楚小来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孟婆，脚步踉跄的走到三生石旁，机械的坐了上去。
楚小来满脑子碎碎念，嘴中喃喃道：“兰芷，兰芷——”
思绪纷沓，群涌而来。
叹幽谷里，一片肥沃的泥土里，一棵皎洁的白兰花静静的绽放着。一个少年手捧一湾清水细心浇灌着，边洒水边自言自语道：“兰花啊兰花，你快快长大，长大了就可以陪我说话了。”
少年眉晴朗、目含笑，竟是幼年的元始天妖。
元始天妖洒完水后，俯身躺进一只母鹿怀里，吮了一口母鹿奶水，稚声稚气的对母鹿道：“我再取三日北天之水，白兰花就会显现人形，到时候就算你不要我了，也有人可以陪我说话了！”
那母鹿已经奄奄垂暮，爱怜的伸出舌头舔在元始天妖脸上，似乎听懂了一般。
玉颜
翌日，元始天妖去北天取水。叹幽谷半空：
一对青衣皂袍的神仙眷侣。男的一挥剑道：“玉颜师妹，没想到一万六千劫竟然来到如此之美境地，不比仙界差多少啊？”
玉颜俯视一眼叹幽谷道：“想必就是这株千年花妖，玉清师兄，我去灭了她！”
说着，玉颜跃下云头，挥剑便刺向白兰花。
玉清蓦地斜出一剑挑开长剑道：“此兰花如斯娇艳，修炼成人形怕是要有倾城之貌！如果能臣服于我，怕又是一桩美妙姻缘。”
玉颜娇叱道：“玉清师兄，我陪你来渡劫，你怎么老是想这等下流之事？难道师妹我生的不漂亮？”
玉清道：“我再渡万劫，便是天帝，到时封你为三界之母，你总不能不让师兄纳妾吧？”
玉颜一甩手道：“还有西王母呢？没有她你能登上天帝之位么？”
玉清收起长剑，搓搓手道：“到时一并把她收到麾下，反正让她挂一个名分，她长的那么丑，师兄还是宠你多一点的！”
“那，你让我杀了这个花妖！”
玉颜说着，又挺剑向前。玉清复又拦住道：“好师妹，乖师妹，师兄最疼你了，你就满足师兄这个小小的愿望吧！”
玉颜扭过身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回去告诉陆压师傅，看他老人家怎么骂你！”
玉清“哼”了一声道：“我乃三界注定之天尊，即使师傅知道又有何妨？顶多也就是多说上几句，不过师妹你要考虑清楚，到时候三界在握，你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讲情面！”
玉颜闻言，顿时手足无措道：“玉清师兄，对不起，师妹。。。师妹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只是想师兄能够多花一点心思在我身上。”
玉清就坡下驴，一把拉住玉颜的小手道：“好好好！师兄答应你，收了这个花妖，就再也不乱动心思了。到时候只对你一个人好，行么？”
玉颜闻言，满脸飞红，扑进玉清怀里道：“师兄，你最坏了！”
玉清嫌恶的推开她道：“看来这株兰花还要三日左右才能修成正果，师兄我就祝她一臂之力！”
玉颜眼神狠狠剜了一眼白兰花道：“师兄，你要怎么助她？”
玉清四周看了一眼，锁定了一旁眼神中满是惊恐的母鹿，长剑出鞘，剑光波滚间已削去了母鹿头颅，滚热的鲜血四溅，喷洒在白兰花四瓣如雪花瓣上。
花瓣变作鲜红，瞬间又回复雪白。
玉清“呵呵”一笑道：“这样她就会提前一天左右，天色不早了，咱们后天再来！”
玉颜应和了一声，随着玉清驾云而去。
夕阳余晖，玉颜一个人悄悄折回，手里捧着一个黑狗的头颅，她走到白兰花旁，恶狠狠道：“被玉清师兄看上了，便宜你个小贱人了，不过先给你淋点黑狗血，到时候看他还要不要你这个丑八怪！”
玉颜说着，把黑狗血尽数洒到白兰花花瓣上，山风吹过，玉颜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心满意足而去。
白兰花花瓣瞬间变成深墨般的黑红。
初见
楚小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迷蒙着双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清玉清玉颜的样子？”
孟婆道：“忘川水功效已过，不知你要不要再来一碗？”
楚小来机械的转过头，一双眼睛已成盲目，他点点头道：“再来一碗！”
孟婆“哈哈”纵声狂笑。
叹幽谷：
元始天妖归来，眼见满地狼藉，母鹿已身首异处，一股难掩的悲情撕天裂地，他狂叫一声扑进血泊之中，嚎啕大哭。
“你答应我的，你怎么能这么快就不要我了，你回来，回来！”
哭声歇斯底里，撕心裂肺，黑暗之中除了漫天繁星，只有那一连串的泪光在昭示着曾经有过的温馨过往。
元始天妖哭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身畔便多了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女。
那少女明眸皓齿，皮肤白里透红，她手足无措的望着血泊里的元始天妖道：“大哥哥，你为了何事如此伤心？”
元始天妖回过头，目露凶光道：“是你，是你杀了她？”
那少女傻傻的看了眼死去的母鹿，又回头看着元始天妖道：“不。。。不是兰芷杀的，不是我！”
元始天妖怒不可遏，一把掐住兰芷的脖子道：“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身上有她的气息，你身上流着她的血液？”
兰芷无助的语无伦次道：“不。。不是，真。。真的不是兰芷，大哥哥，你弄痛兰芷了！”
兰芷说着眼角滚下晶莹的泪珠。
元始天妖心里一软，松开她复又趴到母鹿身上，一双眼睛里满是骇人的仇恨。
兰芷见状，又贴身上去道：“大哥哥，你不要不开心了，还有兰芷陪你呢！”
元始天妖怒目看了兰芷一眼道：“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兰芷双眼噙满委屈的泪水，元始天妖不忍再看，依偎在母鹿身畔，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兰芷已用双手在叹幽谷挖出了一个土坑，她试探的问道：“大哥哥，这鹿已经死了，我们让它入土为安吧！这样暴尸荒野，它的魂魄就没办法转世投生了。”
元始天妖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兰芷见他不反对，上前抱起母鹿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土坑里。她一边填土一边啜泣道：“母鹿啊母鹿，真的对不起你，虽然兰芷没有杀你，可是你的死肯定和兰芷有关系，兰芷不是个好女孩，求你不要再让大哥哥生兰芷的气了，好不好！”
元始天妖“噗哧”一笑道：“好了好了，少在那里假惺惺了！”
说着，元始天妖也动手埋葬母鹿。
埋完母鹿，元始天妖坐在一边闭目不语。兰芷小鸟依人的俯身一旁，小声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元始天妖没好气道：“你管我叫什么名字？”
兰芷不依道：“说嘛说嘛！你都知道人家名字了，人家也要知道你的名字！”
毕竟少年心性，二人一见如故，谈的甚是投机，不知不觉间日落日升，太阳破云而出，阳光普照大地。
元始天妖孤寂万年，本来对兰芷一心爱慕，不过相依为命的母鹿惨死，总让他心头萦绕浓雾般的悲伤，每每看着兰芷，心里都会不知不觉的想起母鹿，心头黯然，对兰芷也就不冷不热起来。
比试
元始天妖数日来昼夜不分，夜晚精力充沛，白天浑身乏力，正熟睡间突然一阵吵嚷的喧闹惊醒了他。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正对兰芷动手动脚。
兰芷无助的对元始天妖大喊：“大哥哥，救我！”
元始天妖心头着脑，闪身上前一脚踢翻玉清，兰芷就势藏到元始天妖后面。
玉清一时不察被元始天妖踢了个倒栽葱，俊脸一红，手中抽出长剑直指元始天妖道：“你是哪里跑来的野孩子，胆敢冲撞我这个预选天帝？”
元始天妖冷冷道：“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这里，休得放肆！趁着我心情不错，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玉清眼见面前这个无名小辈竟然对自己颐指气使，一时拉不下面子，嘴上道：“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么我就送你去黄泉，好陪陪那头死鹿！”
元始天妖闻言，心头刀搅般痛，他强捺翻腾的气血，上前一步道：“是你杀的？”
玉清被元始天妖骇人的气势所迫，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道：“是。。。是我杀的，你。。。你又待如何？”
元始天妖冰寒彻骨的声音道：“那就去——”
说着，元始天妖幻起鬼魅身影，右手一探一把掳过玉清手中之剑，手起剑落，玉清萎缩在地，元始天妖接着道：“那就去死！”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直刺而下。
一旁玉颜挺剑撞偏元始天妖长剑，翻身抱起玉清就地滚上几滚，拉开了他们之间距离。
元始天妖冷哼道：“你真是个窝囊废，竟然要女人帮你！”
玉清惊魂甫定，嘴上结巴道：“你。。。你不要得意，刚刚被你占去先机，咱们再来比过！”
元始天妖鄙夷道：“我让你兵器，你要是能活着走出叹幽谷，我一百年不出这片土地！”
玉清闻言喜上心头，从背后抽出五彩神剑，剑指穹天，摆个起手式道：“这可是你说的，输了不要后悔！”
元始天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