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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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扬眼见地上大风的尸体满是血迹，又一瞬间消失无踪。大叫道：“天啊，你怎么死了一个？”
大风苦笑道：“说来话长，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说罢，硬推着满腹疑问好奇宝宝一般的段骁扬进了偏殿。
一夜无话，众人似乎都疲惫过度，一觉睡了数十个时辰，只是天妖异界不分白天黑夜，什么时间段都是一样。
段尘落最先醒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坐起身来。看着一旁熟睡的左芊芊，段尘落脑子里飞快的把昏迷前的事想了一遍，心里担心起弟弟和楚小来，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段尘落掀开被子，左芊芊惺忪着双眼也坐了起来，惊喜的说道：“尘落姐姐你醒过来了，哎呦，可担心死我了。”
说罢就抱住了她。段尘落给她抱着，心里一阵温暖，轻轻的推开她问道：“芊芊，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左芊芊想了想先前的事情，惊魂未定道：“楚小来他突然发疯了，他扼死了你，嗯。。。我以为他扼死了你，还有那个猴子变成了一个鸡蛋，那个大风被一把从天而降的斧头给砸死了。。。”
段尘落听她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心下大急：“那。。。那我弟弟和楚小来后来怎么样了呢？”
左芊芊正待回答，楚小来和段骁扬从屏风后面走了过来。
段骁扬扑过来咧开一张嘴，开心的说道：“老姐，我以为你有事呢？吓死我了。”
楚小来断续从众人口里听到自己被刑天心魔控制后曾经扼过段尘落的脖子，虽然不是自己本意，但事实又无法改变，因此不敢拿眼去看段尘落，嘴里小声道：“尘落，你。。。你没事吧？真。。。真是对不起。。。”
段尘落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口道：“你被那魔头控制怎么能怪你呢，再说我不是好好的在这的么？”
楚小来抬头望着段尘落如天使般苍白的脸孔，惊喜出口：“你。。。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不。。。怪。。。你！好了吧！”
楚小来按捺不住的欣喜，跳上来就想拥抱段尘落，段骁扬一把拦住他道：“你想干什么？别怪兄弟不讲情义哦！”
段尘落、左芊芊一下笑作一团。
楚小来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面颊通红通红的。众人见状更是笑的前俯后仰。
正在这时，大风走了进来眼望着楚小来道：“主人，六耳猕猴前辈临终时有些话托我对你说。。。”
众人顿时惊叫出口：“什么？六耳猕猴前辈死了？”
往事
那是在东海之涯，数万块形色各异的石头杂陈在海滩上经受着东海之水的洗刷，累年积月，不记得从何时起，忽然间就有了灵性。那时我是一块青石，半掩在泥沙里，距我最近的地方有一块黄石，我们数万年来遥遥相望，不通言语。记得那天，山崩地裂，海潮翻涨，一个巨浪把它冲到了我的跟前，我们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它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海风吹过来，海潮落下去，就这样又过了万年。
后来听说人间界共工与颛顼争帝位，不胜而头触不周之山，导致天柱折，地维绝，四极废，九州裂，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洪水泛滥，大火蔓延，人民流离失所。那天，一个叫女娲的女子来到东海之滨收集这里的五彩石头，我和那块黄石便被她带到了一处山尖。她用山上的五彩泥土，又借来太阳神火历时九天九夜把我们用烈火融为一体，五彩神石炼为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女娲独身飞跃穹宇历时九天九夜用却三万六千五百块五彩神石将天中裂缝补好。女娲孤身离去，只剩我和那块黄石融合成的五彩神石被遗弃在山顶，风吹日晒，斗转星移，又是数万年辗转而逝。
忽一日天降惊雷，五彩神石被劈成两半，微风泛过，变作两块石卵，均似圆球般大小。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一日碎裂，化作两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
造物者万般神奇，当我们睁开双眼看清楚这大千世界，无不欣喜若狂，“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你抱着我，我抱着你，似是老友一般亲密。他与我取名“咿咿”，我喊他名字“呀呀”，每日来林里山间，嬉戏游耍。呀呀生性多动，喜爱称王称霸，山里的猴子都尊他为王，我则每每站在他身后，图个清闲。一日一只年长的猿猴对呀呀说道：“大王，我们终日游戏山间，不思进取，殊不知山外诸般邪妖个个法术高超，指不定哪日被人擒了去为奴为卑。”
他听了以后甚是忧虑，我安慰他说：“周天三界多了仙神府邸，不如咱们找了个拜他为师，学一番通天的本领来，到时候逍遥快活，再不用畏首畏尾的了。”
呀呀大喜，开心的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一般。
商量敲定，呀呀与众猴说明缘由，我们一起扎了个木筏顺东海漂洋过海而去。
数十载而过，我们相携走遍名山大川，却不见有仙神居住。一路西行，那一日临近《文》一座大山。问樵人方知此《人》乃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书》月三星洞，洞里住着一个名《屋》曰菩提祖师的活神仙。我和呀呀数十载辗转，今日听闻，俱是欣喜非常，辞了那樵人便直奔斜月三星洞而去。待观见了菩提祖师，不料这老神仙年迈迂腐顽固不堪，定规矩说，十年收一徒，要我二人作个了断，谁走谁留。
我自是不与他一般见识，把机会让与了呀呀，其实我一直知道自己身怀奇技，立一处便知世间诸事。因而，我于山下搭一茅屋，日日倾听菩提祖师传艺与呀呀，自己独自修行。辗转又是十年，呀呀因卖弄技艺被菩提祖师赶下山来。与我会合后，一起驾筋斗云回了原先府邸。
尘埃
呀呀艺高人胆大，先是去龙宫拿了如意金箍棒，后又闹地府销了生死簿，天界震怒，派十万天兵围剿花果山，后被呀呀全数败了回去，天界妥协封了呀呀一个看马的小官，呀呀大闹蟠桃会反下天界高竖旗帜，自号齐天大圣。呀呀如此公开对抗天界令得妖道扬眉吐气，投奔者如百川归海一般，源源不绝。期间，我们结交了七个兄弟。大哥平天大圣牛魔王、二哥覆海大圣蛟魔王、三哥混天大圣鹏魔王、四哥移山大圣狮驼王、六弟驱神大圣野象王、七弟齐天大圣美猴王，我是老五通风大圣猕猴王。我们情投意合，花果山撮土结义，上天入地生不求同，死不存异。
我们七兄弟号称七大圣，纵横三界，无人匹敌。仙界、西天界震惊，趁我们兄弟不在，派天兵偷袭花果山，七弟浴血奋战，大战杨戬、被太上老君偷袭，最后失手被擒。我们闻知此事，大是吃惊，六兄弟联手纠合十万妖兵征讨天界，讨要七弟。
南天门一战，六弟身死，二哥双腿被斩断。七弟踹破太上老君炼丹炉，和我们里应外合杀出三十三重天。天界不敌，派人去往西天界请来如来佛祖。
如来与七弟打赌，说七弟筋斗云虽快，却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七弟心高气傲，自是容不下如来如此污蔑，遂与之打赌。不想如来施诈，七弟被压五行山。七弟担心我们做无谓牺牲，极力劝阻兄弟们搭救他。众兄弟无奈，只得退出天界。辗转五百年，金蝉子转世，三界动荡，如来利诱七弟护唐僧之凡体西天取经，七弟重承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于是转投唐僧门下一路西行。
也许上天注定我们七兄弟悲剧收场，在我们百般劝阻七弟回归妖道不果下，大哥受挫，三哥四哥六弟先后被七弟降服，我眼见患难兄弟如此下场，亲自于西天路上拦截七弟，讨要说法，没想到他全然不念旧日恩情，大打出手。我和他同为补天神石所化，法术又不分上下，所以从天庭一直打到地府，从地府一直打到西天界。期间我一直在劝说他抛弃虚伪的空头承诺，回到原来无拘无束的生活里来。七弟丝毫不为所动，我万分悲痛，你既执意成仙成佛，做兄弟的不能帮忙，自然不能阻路，于是显现原形，丧命灵山妙土之上。那些大慈大悲渡世救人的菩萨，那些满嘴仁义道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佛祖们眼睁睁的看着我魂飞魄散，面目狰狞。
数千年来，我一直自怨自艾，同是兄弟，亲如手足，为什么为了那虚伪飘渺的念头，抛却无拘无束的日子不过，削尖了脑袋去挤那违信背义肮脏污浊的仙佛界。
大风眼望着楚小来接着说道：“六耳猕猴前辈还说，这些恩恩怨怨本是苍天注定了的，无论过错与否，都已经过去了，像过眼云烟一般，逝者已矣，不必追究了。”
楚小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段骁扬、段尘落、左芊芊三人不由自主的惋惜了一声，那么义薄云天的七大圣，那承诺，都如过眼云烟一般。
沉默良久，大风道：“六耳猕猴前辈已经羽化变作了舍利子镶嵌在天帝战甲护心镜上压制着刑天心魔。”
楚小来低头看了看盔甲正中护心镜里那块已经黯淡了的银白色块状的石头，莫名其妙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大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突然说道：“六耳猕猴前辈临死时告诉我了一个惊天秘密。”
秘密
楚小来心伤六耳猕猴悲惨遭遇，最后客死异乡，心下恍惚，也没听清大风的话。
段尘落疑惑的问道：“什么惊天的秘密？”
大风道：“数千年前截教通天教主纵属下祸乱三界，被鸿钧老祖收回，如今鸿钧老祖羽化，他又东山再起，纠合了数十万截教道徒处处招惹是非，欲挑起三界动乱，谋夺三界主宰。天庭已经发兵对抗，通天教主这次师出有名，更是大肆为非作歹。通天教主的两个师兄多次游说，最后都是铩羽而归。”
段骁扬道：“那最好，让他们打吧，打得越激烈越惨烈越好，关咱们屁事。”
大风道：“原则上是这样，只是通天教主为人阴险狡诈，若是让他称意，三界之内必定再无宁日，战争一起，恐怕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到时候受苦受罪的还是黎民百姓，我主人心地慈悲，怕是不想看到。”
楚小来喃喃道：“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都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慈悲为谁，谁为我慈悲，他们爱怎么乱三界都与我毫无瓜葛。”
大风道：“是！只是。。。”
楚小来抬起头，有话就说出来。
大风道：“主人，我三弟、六妹还在离恨天太上老君那，我们一定得救他们出来。”
楚小来目光坚毅道：“这是自然，反正时间宽裕，等我融汇了六耳猕猴前辈的道行后，和你一起杀上三十三重天，讨要修蛇和九婴。”
段尘落接口道：“现在天界不是正动乱么？咱们可以趁乱混进去救了他们出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左芊芊和段骁扬异口同声道，好主意！
大风想了下说：“六耳猕猴前辈还说，那劫走我三弟六妹的黑影非同小可，要主人以后多多提防他。”
楚小来“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大风见状道：“那主人你们再休息一下，我出去打坐练功了。”
段骁扬一下蹦过来拉住大风道：“大风前辈，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死而复生的呢？那把乌黑的大斧头哪里去了？”
大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劈天斧从我身上划过时，我的三魂七魄在一瞬间连进了那斧头里面，我的肉身死去了，不过是劈天斧的本体替代了我的肉身。”
楚小来又模糊念及当时情景，心里过意不去，嘴上说道：“大风，我对不起你。”
大风一惊，跪在地上说道：“主人切莫这样说，能为主人赴死是大风的荣幸，何况这次因祸得福，也是大风的造化。”
楚小来上前扶起大风道：“不管我前生如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兄弟，是手足，以后不许跪我。”
大风一下扑倒在地顿时热泪盈眶，道：“大风千年孓然，蒙主人收留，今生来世只盼追随主人鞍前马后，实不敢妄想太多，万望主人收回刚才所言，大风方能心安理得，否则大风长跪不起。”
楚小来见他执意如此，只得作罢。心头千愁万绪，一个人转去了殿外。
段骁扬上前拉起大风道：“前辈不用太那个的，要不你弄得大家都怪怪的，走你教教我法术先。”
大风爽朗一笑道：“好，咱们去外面操练场，我先教你飞天的法式。”
段骁扬阴阳怪气道：“哇塞，前辈你是说教我腾云驾雾么？”
大风点头。段骁扬一蹦三尺高，激动的语无伦次，迫不及待拉着大风出了大殿。
屏风
左芊芊拉着段尘落的胳膊道：“尘落姐姐，以后该怎么办呢？我们不会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吧？”
段尘落仰望着床头的屏风，道：“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屏风上绘着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头上一朵兰花，眼睛望着天边的流云，表情幽怨。段尘落心头一动，坠入梦中。
晚风轻拂，夕阳垂暮。远处那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