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裂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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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晨的妈妈伤心极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怎么就跑了个变种的出来?
是基因突变吗?
当然,她老人家没有这么科学的论断,她果断地尖嘴一撅,屁股一掀,身子一挪。
别误会,此举,只是把这丑孩子拱到一边去,没打算吃掉它,虎毒尚不食子呢。雨晨的妈妈想归想,还真不至于把这刚刚生下来还冒着热气的孩子,当做出了锅的馒头。
虽然她现在很饿,还很饥渴。但是,这孩子实在是太丑太恶心,看着它耗子似的在地上蠕动着,浑身挂满了脏兮兮的疥癣,她确实提不起半点兴趣,也没有一丁点胃口和勇气吃掉它,再咽到肚皮里面去。
很快,雨晨的爸爸,一只黄毛大狐狸,给产后的妻子,送来了一只新鲜的,刚刚咬死的肥野鸡。
于是,花雨晨就苛活下来了。
如同一株顽强的小草,在狂风中,勉强地存活。
花雨晨生命中碰到的第一个难关,顺利渡过了,当然,不等于前途将是一片光明。很快,她的杯具人生就此拉开了序幕。
花雨晨吃奶的时候,根本就抢不过那几个大家伙,虽然后面生的三位,是两个弟弟一个妹。但是,都比雨晨的个儿大,随便动一动屁股,伸一伸爪子,一使劲,就把它挤翻在地,随后就踏上来几只纷沓零乱的小脚。花雨晨饥饿加上疼痛,委曲得死去活来,拼命抖嗦着身子,一边挣扎躲避,一边努力爬近母亲的身体,“吱儿吱儿”直叫唤。
花雨晨的妈妈一听到它的叫声,一个头立马就有两个大,心里更加烦躁不安:“呔!孩它爸,这丑孩子,长得像山老鼠已经够离谱了,怎么声音也像耗子啊?”
大黄毛狐狸比较信任妻子的忠诚度,摇摇头拒绝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站起身找食去了。
花雨晨的妈妈十分焦虑地看着这个“吱吱”叫的“耗子”,寻思到底要不要理它?这孩子真让自己伤心啊。但是,它一直不停地叫,叫呀叫的……渐渐叫不出声音来了。
花雨晨的妈妈有些担心,它会不会就此断气儿呢?
突然,一个念头猛可劲儿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自己面前饿死……
这想法突然袭击了她的心灵,是来 自'霸*气*书*库'母性一点硕果仅存的慈悲:
不管怎么说,孩子毕竟是俺肚子里面的血肉,又不是山耗子遗孤,“噼叽”一声,扔到咱家地盘上来了。难看也是一条生命,没听说当娘的会嫌弃孩子丑,千万不要传出恶名去啊!
思考完毕,花雨晨的娘,非 常(炫…书…网)惭愧地把身子挪了挪,用爪子把花雨晨刨了过来,很不愿意用嘴去碰它。不过,总算是分配给了这瘦孩子一个*的位置。
闭着眼睛喂它吃奶,最多,不看它的样子就是了……
花雨晨出生后,终于尝到了第一口母奶,那醇美鲜香的感觉,几乎让它窒息,令它晕厥。它一边啜泣着,一边享受着、哼叽着。多香甜啊,这股来 自'霸*气*书*库'母体的源泉,除了让自己的肚腹渐渐充实,还有一种奇特的味道,让它眷恋,倍感安全与温馨。
花雨晨留恋不已,没多久,就叼着*睡着了,梦中,仿佛在天上飘啊飘啊……
这时,眼看这丑孩子用两个爪爪抱住自已的咪咪,满足得不得了的睡姿,花雨晨的妈妈,才真正从心里绽放出一丝母爱来,不过,转瞬即逝。她很快就将目光投射到那几个漂亮宝宝的身上去了。多么健康的孩子啊,吃饱后,就不安份地互相打闹起来,叼尾巴,舔鼻子,你拱我,我踢你,忘乎所以,那里像这一个吃饱只会睡觉的病夫?
于是,花雨晨的妈妈断定,这一个病夫,吃又吃不了多少,还不爱活动,又不锻炼身体,一准儿活不了多久。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雨晨睁眼了,牙齿与爪子慢慢尖利起来了……
花雨晨的妈妈很惊奇,这个丑孩子,居然和那几个健康宝宝一样成长起来了?当然,它还是不喜 欢'炫。书。网'活动,像个小懒虫,最大的爱好就是赖在自己的怀里睡懒觉。雨晨的妈妈不知道小家伙是装睡,只有这样,妈妈才不会烦躁地推开它,才允许它甜甜美美地睡,慢慢呼吸母体的香味,沉醉得一塌糊涂。
幼小的花雨晨,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母亲的怀抱,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它如此喜 欢'炫。书。网'并沉迷。
可惜,这样的快乐非 常(炫…书…网)短暂,更多的时间,它被妈妈赶到一边去,强迫它和那几个大家伙玩耍游戏。
那真是恐怖无比的游戏,刚开始,它们看都不看它一眼,后来,仿佛约好了似的,争相捉弄它,欺负它,一不留神就被咬翻在地,或从后面推它屁股,将它拱个嘴啃泥。最过分的一次是将它引进一个泥坑,用树叶盖起来,上面压上许多石头和泥块,花雨晨差点被憋死,挣扎好 久:炫:书:网:也爬不出来,还是邻居狐大婶发现动静不对,将它放了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雨晨内心的烦恼一点点在增加。
哥弟妹的身体越来越强壮,只有它,还是像只小病猫,可怕的是,那几个家伙一看到她,就呲出虎牙,“唁唁”地低吼,用脚使劲刨土……那样子,就像是准备捕猎一只撞上门来的小野兽。
花雨晨知道,这是狐狸老爸教给它们捕猎小动物时候的一整套动作,这是发出预警的“威胁”。哥弟妹用这些现炒现学的玩意对付它,压根儿没有视它为同胞,纯粹当它是“敌人”。
之前,花雨晨不知道它们在干啥,狐狸爸爸一个接一个地把它们带到树林里面去,从来都不叫它,花雨晨很好奇,悄悄跟了过去,猫在小树林里面偷看。原来,大黄毛狐狸,用一些胡乱堆好的草垛,指引这些小家伙,在草坡上面练习摸、滚、扑、跌、爬,攻击假想中的“敌人”,动作虎虎生风,张驰有劲。妹妹和小弟真笨,雨晨在心里演习了好多遍,一遍比一遍熟悉,偏偏它们就是不会,老爸不停地呵斥着,越来越生气,直到大光其火:
“跳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先看四周,不然,敌人从背后冲来了,你反过身一跳,不就跳进了它的怀里去了吗?”
“喂,你爬下去躲藏的时候,尾巴一定要贴近地面啊,看看像什么样子?旗杆似的?怕人家不知道这里有只笨狐狸啊?”
“听到有风声朝脑门袭来,原地一个兔子打滚就可以闪开,你这动作难看得像母猪下河,再试一试!”
今天,哥弟妹练来练去,没有一个动作让老爸满意,所以,没有一个得到夸奖。它们全身脏兮兮,舌头和脑袋都塌啦着,垂头丧气。一个接一个灰溜溜跑回窝休息去了。雨晨从树林里面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准备去找小蚂蚁玩……突然,它看到了一只蝴蝶,像一片彩色的枝叶在天下飘,太漂亮了,它忍不住跃起身去抓,没抓着,落下地,兔子打滚,母猪下河……
糟了,它弄出来的声响太大,惊动了某狐。
“站住!”一个声音从身后转来,雨晨紧张得要命,迅速卧倒,连尾巴尖儿一起贴近地面一动不动。
……
第十七章:丑狐狸的天敌
一阵稀哩哗啦翻动树叶的声音,花雨晨赶快闭紧眼睛: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别装了,起来吧。”
真糗啊,还是被他发现了。
花雨晨顶着一脑门的树叶爬起来,战战兢兢等待老爸的训斥。
“嗯,刚才那套动作挺眼熟嘛,你每天都偷看它们练习,是吧?”
老爸的样子很威严,不容辩驳。这是他老人家第一次主动和雨晨讲话,花雨晨感动得要命,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的,我看看,我只是看看……”
它以为老爸要责怪自己,眼睛酸酸的,赶快勾下了头。
“嗯,是有几分像模像样,过来,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你说说,我教你!”
雨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激动不已地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老爸那张脸……顿时,它的心,拨凉拨凉的。那张无比威严的面孔上面,从眼睛里,透出一丝怜悯的目光,刺激得雨晨浑身不停地哆嗦,那小小的自尊瞬间就被伤害了。
雨晨心想:原来,他是为了可怜我,才肯教我的吗?
雨晨毫不犹豫的,头也不回地跑掉了。雨晨的老爸奇 怪{炫;书;网}地看着这个丑孩子一趔一趄的身影,不由皱起了眉头,嘟哝着:“这孩子,怕熬不过今年冬天了,连最起码的生存能力都不具备,将来,怎么和狐类的天敌作斗争呢?”
花雨晨没有听到老爸的念叨声和叹息,它已经负气跑远,甚至,都没有听到从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惨叫。紧接着,是一个沉闷无比的东西倒地以后,发出“轰”的一响。
雨晨不知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它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狐狸老爸那张威严无比的面孔。刚才还神气活现教孩子练习捕猎技术的老爸,被人当作了猎物。转眼间,就被削下了头颅。
花雨晨伤心地跑掉以后,连家都不想回,也不去找妈妈。反正,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借故吃奶吃睡着,躺在妈妈的怀里偷偷摸摸地撒撒娇,现在的自己,如同一只小猫那么大,早就断了奶,再赖在妈妈的怀里,就要招她厌憎了。
尽管,它非 常(炫…书…网)留恋妈妈身上的味道……
花雨晨已经从妈妈的眼光,弟兄姊妹的态度,爸爸貌似威严的怜悯中……看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刚跑了两步,“嗖”地一响破空之声,花雨晨抬头一看,一块像狐狸爪爪那么大的石头,“呼呼呼”冲自己迎面袭来。
花雨晨下意识用了那招熟透在心的“兔子翻身”,老爸刚才教哥弟妹的动作,它原地躺下,非 常(炫…书…网)利索地打个滚躲开了。那块石子擦着它的耳朵掉在地上,溅起几块细碎的东西,打在毛茸茸的脸上和身上,很疼。
雨晨已经长出不少毛毛来了,不过,非 常(炫…书…网)稀疏,颜色像烂在地上的泥巴,它恍惚地躺在地上不思动弹,尾巴贴近地面,就像一滩真正的泥巴。
这时,它听到了一阵奇 怪{炫;书;网}的声音,看到了两个会飞的“人”。
是的。这是两个会飞的人,不过,不是用翅膀飞,是用了一柄奇 怪{炫;书;网}的,像尖利的树棍一样的东西,从它的头顶上面一飞而过。
老爸曾经远远地指给哥弟妹看过,雨晨知道,那就是“人”,是一种非 常(炫…书…网)可怕的动物,会伤害狐类,它们非 常(炫…书…网)的狡猾,比老虎和野猪还要厉害,一定要离它们远远的。
只是,这种叫做“人”的东西,都是用两条腿直立行走,这两个家伙,为什么骑在树棍上起飞呢?花雨晨认定,这是新新人类,也就是新品种,是人类中的非主流。比如狐狸,就有很多的品种,毛色也不尽相同。
说到毛色,花雨晨非 常(炫…书…网)自卑,它看在眼里的所有狐狸,无论是像爸爸一样黄得透亮,还是像妈妈一样暗红像旗,还是像哥弟妹那种类型,有白有黑,有花有青。都是一身溜光水滑的美丽皮毛,那像自己,东一簇,西一缕。稀稀啦啦,还长了一身的疥癣,太难看了……
难怪大家不喜 欢'炫。书。网'自己,雨晨从小溪倒映的影子看过去,同样也不喜 欢'炫。书。网'自己。它倒在草丛里面几乎要睡着了,忽然听到几个狐狸大婶唠嗑的声音:
“你知道吗?双蝉来过了,听说这次把大黄毛给砍了!”
“是吗?臭道士每次来都把我们狐族当练功的靶子用,什么时候出个仙,把他俩砍了才好呢!”
“你真以为狐类这么容易出仙啊?据老一辈的说,八辈子都出不了一个仙啊!”
“出不了仙,出个妖也好,省得被人砍,头都找不到!”
“你说的大黄毛是谁?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啊?”
“大黄毛身强体壮,非 常(炫…书…网)疼爱老婆,你怎么不认识它呢?就是入冬前,它老婆产下了一窝狐狸仔仔,其中一只丑不忍睹像地老鼠。”
“天啦,那两口儿长得这么漂亮,它家的狐狸丫头丑得要死。怎么?大黄毛被双蝉砍了?看来,丑丫头是不祥之物啊……”
后面的八卦,花雨晨已经听不下去了,它连滚带爬蹿回了家,如果那两个狐狸大婶掰的话是真的,那一定是自己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远远地,还没有迈进狐狸窝的小门,花雨晨就听到了哥弟妹声嘶力竭的哭嚎:“妈妈,你醒来呀,不要扔下我们不管啊!”
“爸爸,你为什么不说话?快起来教我们练功……”
“爸爸是不是成了仙了?怎么头都没有了?”
“嘘!别吵,妈妈睡着了……”
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