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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帝国的荣耀-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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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弹,凶猛而密集的炮击很快就击散了因为本营大火而开始慌乱的陈汉水师外围船队。陈德胜、金朝兴、张志雄、丁普胜率领数百艘主力战船,气势汹汹地向陈汉水营扑去。而廖永忠、桑世杰带领一支船队趁乱绕道向西,准备卡住陈汉水师的退路。
    经过十几轮火箭洗礼,陈汉水师水营里已经四处起火,大火开始四处扩散,呈弥漫连绵之势,而东边的火势更胜,几乎变成了一片火海,附近的船只有的甚至已经变成了一艘火船,通体左右没有哪里没有火焰。
    大火又一次降临到陈汉水师的头上,让数十万将士们惊慌失措,采石矾的惨景在陈汉军中已经流传已久,让所有听说过的人都心有余悸。当看到大火从后方陆营燃起,他们想到不是赶紧去救火,先想到的就是逃离。当外围的巨舟也开始起火时,这种慌乱达到了顶峰,所有的人都在疯狂地寻找各自的生路。慌乱中两船相撞的事故层出不穷。混乱使得整个局面更加难以控制。
    看到大火突起,陈友贵的脸色不由苍白,他眼前不停地晃动着不同的画面,采石矾那惨烈如同人间炼狱的一幕,还有现在火光闪动、人影乱窜的景象,在交错替换着在他的眼前变幻着。
    看着远处火势然还在不停地扩大,但现在还远没有采石矶那么猛烈可局势却比那时更加混乱。陈友贵知道,现在的陈汉军就像披着一层虎皮的绵羊,当虎皮被轻轻揭开之后,露出是惶恐不安的原型。陈汉军有四十余万之众,却只有二十余万是陈友谅带过的嫡系部队或其他精锐余二十余万都是临时拉来的青壮或原本就训练不足的杂牌部队。这些军队与当日采石矾的精锐之师有天壤之别。大火一起,最先乱起来的就是他们仅如此,他们的惊慌甚至已经将友军都搅乱了。
    旁边的陈友谅默默地看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惶恐和愤怒,只有说不出的失落和绝望,过了好一会,他才昂叹息道:“时也也!”
    陈汉水师外:船队很快被打散了,而那些巨舟有的在大火中挣扎有的开始四处逃散,随着它们的离去汉水寨彻底地敝开在江南水师的面前。
    江南水师分工非常明,陈德胜、桑世杰在廖永安率领的火炮战舰掩护下主攻陈汉水师的巨舟,以多打少,分别围攻因为逃散而落单的巨舟,用火箭、火罐等武器起一轮攻击。只要将陈汉水师的巨舟消灭,其余船只都不是火炮战舰的对手。
    张志和丁普胜的任务是率领一支船队,直插陈汉水师大营,将他们搅得更乱。丁普胜冲在最前面,他一面传令桨手加快速度,一面命部下将一面素布高高挂起,这面迎风飘荡的布条上写着几个大字:“旁不问,唯诛陈九四。”,旁边的江南水师在火光里看得真切,不由纷纷呼声雷动。
    通过舟让出地缺口。张志雄、丁普胜很快就逼近陈汉水寨。他们立即将数十艘载满火药易燃物地火船点燃放出。直接冲向一片混乱地陈汉水营深处。为这个已经开始越来越旺地火炉再添了一把火。
    放出地火船很快就在水地中心开了花。这里是船只最密集地地方。大火一起就势不可挡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火海。而且有与西边、东边地火势相连之势。
    陈友贵见到如此情景。他默默地走到陈友谅跟前。红着眼睛拱手行了一礼道:“兄长。就此别过!”说罢。从巨舟上跳到另一艘巨舟上。然后指挥桨手划动。向丁普胜等人迎去。
    “陈九四没逮到。反倒逮到个陈五瞎!”丁普胜咬牙切齿道。他是赵普胜地生死弟兄。当年陈友谅杀了赵普胜。他趁机逃了出来。奔了江南。一直想着地就是为义兄报仇。好容易远远地看到了陈友谅地座船。却被陈友贵挡在了前面。
    陈友贵指挥巨舟。仗着自己船体庞大。一口气撞开了自己地十几艘船。直接冲到丁普胜地跟前。
    丁普胜坐地是二十桨战船。虽然也不小。但是和陈友贵地巨舟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是丁普胜也是富有经验地水师将领。他指挥自己地战船避开巨舟地直撞。闪到了一边。然后用火箭和火罐开始进攻。
    陈汉军士也不甘示弱,也一边施放火箭,一边丢火罐火把。由于陈汉军巨舟高,他们居高临下,交战起来比江南水师顺手多了。不一会,巨舟只冒出几处火苗,丁普胜的座船的艏楼却被点燃了。
    “将军,这样打下去可不是办法!”副官在旁边着急地提醒道。
    “操你姥姥的独眼陈!”丁普胜暴怒地大骂了一声,他转身看了看周围的军士们,大声问道:“江南水师的好儿郎是不是孬种?”
    “不是!”
    “好!老子准备舍身跟陈老五斗上了,你们要是还带把,就跟老子拼了!”
    “拼了!”众人高呼道。
    丁普胜指挥座船,利用自己灵活而巨舟笨重的特点,船一摆,船头向巨舟旁边斜斜一切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巨舟左边的木桨一下子断了大半,丁普胜接着指挥船绕到巨舟另一边,故技重施,将巨舟右边的木桨又刮断大半。但是从巨舟上雨点一般落下的火罐、火把已经将战船的一半都点燃了。
    丁普胜扯下还在飘动的布条,在背后结成了一个大背囊一边往背囊里塞火罐,一边大声地向旁边赶来的张志雄大叫道:“张蛤蟆子不能替赵大哥报仇了,你替老子去走一趟,陈九四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掏出斧头,猛砍前桅杆。旁边的军士们一下子领悟到他的意图于是也纷纷动起手来,有的往自己的怀里揣火罐的帮忙砍桅杆,有的齐心协力,将破烂不堪的帆升起来。
    费了一番力气,丁普胜等人终于将桅杆砍得摇摇欲坠,他们一起用力,将桅杆向巨舟方向一推只听到嘎吱一声巨响,桅杆轰隆地倒在了巨舟之上。
    丁普胜一手持刀手举着火把,大吼了一声道:“江南水师的好儿郎们老子杀敌去!”说罢,他一马当先着桅杆和就往巨舟冲去,后面跟着上百的江南水师将士
    张志雄在旁边看得真切,不由含着热泪大吼了一句:“操你***丁普胜!”
    在骂声中,丁普胜一干人爬上了巨舟,张志雄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听到他豪迈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兄弟,点火呀,烧死这帮***。”
    不一会,只见巨舟上面到处腾起了火焰,就连桅杆帆篷也吐出了火舌,很快就连成了一片火龙。而火光闪动中,丁普胜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响亮。“独眼陈,老丁来看你来了,你他娘的出来接客呀!”
    “独眼陈,老子原本只想找你哥哥算账,可是你小子死活要挡住老子的去路,也罢,陈九四老子杀不到了,找他弟弟一块死也不错!兄弟们,你们要帮我老丁完成这个夙愿呀!”
    上百个声音哄起:“放心吧丁将军,有独眼陈和你做伴,我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你就看好了,只管找独眼陈去就好了。”
    “独眼陈,老子看到你了,老过来了。”
    “嘿,你***眼陈还点料,居然跟老子接了这么几招了,老子砍死你!的,你的狗腿子还真多!”
    这时,张志雄突然看到道火光冲了起来,紧接着是丁普胜的声音。
    “独眼;,老子砍不死你也要烧死你,老子死也要拉你们陈家一个人垫背!”
    张志听到巨舟更加慌乱了,在越来越大,几乎要吞噬巨舟的大火中,几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五王!快点救五王,快把五王从这个疯子怀里拉开!快点救火呀!”
    在这声音中,张志雄似乎到了丁普胜得意的笑声,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被大火和风声所淹没。听到这里,张志雄再也忍不住了,流着眼泪低声骂道:“你***丁普胜。”
    过了一会,张志雄恢复过来了,他站在艏楼上大叫道:“兄弟们,跟我去找陈友谅!”
    “好!”数以千计的声音齐声应道,震动了整个江面。
    老君滩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火海,大部分的船只在火海中挣扎了一番,最后无可奈何地化成了灰烬,江面上到处都是沉船和游动的人影,夜风将火烧声和人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江面。而逃出来的陈汉水师船只在混乱不堪中被严阵以待的江南水师各个击破,陈友谅在部众的掩护下,拼死杀出了一条生路,好容易逃出老君滩,却被廖永忠带队挡住了,而张志雄和闻讯的廖永安在后面紧追了过来。
    陈友谅很快就陷入到廖永忠的重重包围之中,虽然他所坐的巨舟高耸如城,可以一个声音在江上响起:“兄长,我张定边来也!”
    说罢,一艘快船靠上一艘正在围攻巨舟的江南战船,一个人影腾地跃起,窜上战船的尾部,然后挥舞着长刀一路杀去。围过来的江南水师将士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一招之敌,纷纷被砍翻在甲板上。张定边从船尾杀到船头,然后又是一跃,从这艘船跳到了不远处的前面一艘战船的船尾,然后又是一阵厮杀接杀透到船头。
    这艘战船紧靠着巨舟,张定边大吼一声,杀散正准备沿着长板杀过去的江南水师将士,然后从长板上冲到了巨舟上。
    看得真切的巨舟将士不由爆出一声欢呼声,张定边的到来和刚才一番神勇,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希望江南水师也为之一滞,攻势缓了下来。
    “义弟来了友谅一身龙袍端坐在船舱正中。
    “陛下,我来接应你突围。”张定边放下还在滴血的刀,跪倒在地说道。
    “大冶败了。”
    “是的,臣弟有负陛下重托。”张定边低道。
    “这不怨你,是我的错。我军士气低落何是定远虎贲之敌。当日你和五弟劝我,忍耐一时帝号,向江南称臣,卧薪尝胆再图恢复。可是宋太祖曾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据长江之上,刘浩然岂能容我半刻?”
    “我知道,刘浩然志怀天下,以北伐为已任不铲除我他焉能安心北伐?他能隐忍数年不,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一点我不如他。到今日我才明白,其实从我向江南开战那一刻起就注定失败了,定边应该看到了江南的实力了吧。”
    “天下此后必归刘浩然,这个皇帝宝座也必定归他。”陈友谅不由摸了摸龙袍胸口上的龙纹金绣,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国不可有二主,这一点刘浩然很清楚,我也很清楚。”
    听到这里,张定边已经猜出陈友谅所想,不由急道:“陛下,就算是我豁出这条命去,也要保你安然回武昌。”
    “回武昌又如何?定边,你知道吗?老五死了,善见(陈善见,陈友谅长子,陈汉太子)也死了,都是因为我呀,因为我,已经死了数十万将士了,听说江南收敛我军将士尸体,把当涂的几座山都埋满了,湖广百姓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芶活之处?就算是到了阴间,恐怕也没有我安宁之地。”
    “定边,我只求你一件事,将理儿带回武昌去。”说到这里,陈友谅起身扶起了张定边,并挥手叫过年幼的儿子陈理,喝令他跪在张定边跟前,把张定边慌得手忙脚乱。
    陈友谅按住了张定边,让陈理向他行了大礼,然后叹息道:“我只剩这么一个独苗,不忍心见他随我丧身。只求你为我保住这点香火,回到武昌,你就看着办吧,刘浩然以仁义闻名天下,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弱儿。”
    说罢,他转向陈理道:“理儿,此后你必须听张叔的话,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不得违逆。”
    陈理懦懦地拱手应道。而张定边却是泪流满面:“陛下,当年我等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月同月同日死,你怎么能忍心让我独活。”
    陈友谅含着眼泪,挽着张定边的手说:“不是还有泼张吗?活着吧,有空给我烧点纸钱,说说刘浩然驱逐鞑虏,光复中华的消息。”
    张定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已经是泣不成声。
    “快走吧,江南水师主力即将追上来了。”
    张定边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把抱住陈理,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在陈友谅卫士的掩护下,又连续杀透了两艘江南战船,登上了接应的快船,径直西去。
    看到张定边的背影消失了,陈友谅又坐回到座位上,对旁边的嫔妃、近侍、随臣、亲兵们说道:“而今大势已去,我也不想你们与我同归于尽,你们出去向江南求降吧。”
    顿时船舱里一片哭声,忙了一会,最后还是有大半人离去,但是亲兵却大部分都留下,坚守巨舟,陈友谅身边只有正妻张凤道和妃子玉梅相伴。
    守船的亲兵将愿降的人一一放出到江南水师战船上,然后拆毁架板,拉开架势准备再战。
    遣人劝降,众亲兵答道:“陛下不愿降,我等愿以身道。”誓死不从。廖永忠知道是无法劝降了,而且两艘火炮战舰刚好赶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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