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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宋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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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歌说:“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呢?”

李老鳖的眼珠子转了两圈,说道:“来,来,老头我请宋老板到前街万利酒馆里喝一杯!”

“好说,好说。”宋歌也不客气,叫跟过来的米行伙计在店里登记各类米的价格。自己则和宋明一起,跟随李老鳖去喝酒。

万利酒馆就在北街,就是李老鳖自己开的酒馆,卖相、气势都很不错,很有与前街同福酒楼抗争的架势,难怪同福酒楼钱老板说生意逐渐清淡,原来被这万利酒馆拉走不少客人。

李老鳖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酒是上等的杏花村酒,宾主谦让落座,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之后,自然就又会聊到生意上来。

李老鳖问宋歌:“宋老板,你囤积大米,难道预测今年米价必涨?”

宋歌笑着说:“我不仅能够预测米价大涨,而且还能预测今年大旱!”

李老鳖说:“由此看来,宋老板跑到知县大人、知府大人那里大肆宣传旱灾,是果真有此事啰?”

宋歌笑着说:“呵呵,当然有此事,李老板信不信本公子的话?”

李老鳖摇了摇头,“这将来的事情,我可不敢相信。”

宋歌盯着李老鳖,重重地一字一顿说道:“不信的话,那李家在今年下半年必定破产!”

李老鳖听了,爆发出洪大的笑声,“我李家产业众多,家中资财也有几十万贯,怎么会随便就破产?宋老板的玩笑未免开过了头,有些幼稚了!我看,破产的你们宋家吧?”

宋歌说:“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李老鳖也不含糊,立即说:“赌什么?你说,老夫奉陪就是。”

生死赌约

宋歌站了起来,说道:“好!李家破产的话,你脱光裤子,绕着鄞县城墙爬三圈,并且自愿去籍到宋家为奴;而我宋家破产的话,我照样脱光裤子,绕着鄞县城墙爬三圈,并且任凭你处置。怎么样,愿不愿意打这个赌?”

李老鳖的小眼珠翻滚,寻思自己李家现在已经有超过他们宋家的态势,而且有女儿和兄弟在宫里,二儿子又在京城打点关系,知县大人也已被自己搞定,难道今年一年之内就会破产?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要是继续在生意上打压宋家,再加上宋家这小畜生的胡乱行事,倒很有可能破产!这包赢不输的赌,为何不打?赢了的话,李家不仅是鄞县最大商家,而且打倒了宋家,成独霸鄞县的局面,那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啊!

于是,他也站了起来,拍手道:“好,老夫就依宋老板的赌约。不过,我们还需一个证人,不然到时候反悔,谁说的清?”

宋歌心想正好搞定你,于是说道:“好啊,李老板认为谁比较合适呢?”

“知县牛大人,怎么样?”李老鳖最近花大钱搞定了知县牛万昌,现在正好利用。

“好,知县为一县之首领,正好当做证人!”

“一言为定!”

李老鳖立即吩咐随从道:“快,去请知县大人来一趟。”

……

宋歌和李老鳖都只字未提李大少,两人心里都明白,此时提起李大少,都不会有个明确的结果,反而让场面尴尬,故而都避而不谈。

但是李大少却从伙计的口中得知宋歌来到了北街,并且被老爹请到万利酒馆喝酒,于是带着几个家奴,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酒馆的包间。

李大少一进包间,立即指着宋歌,大声嚷道:“姓宋的,今日我不让你爬着离开北街,我就不姓李!”

宋歌纹丝不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大少兄,你还没请我喝酒,倒是你爹先请我喝酒了!来,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李大少火气上涌,握紧拳头就往宋歌走去。

宋歌轻轻地说道:“李老板,你的儿子好无礼啊!”

李老鳖大喝了一声,“畜生,你要干什么?”

李大少一愕,指着宋歌嚷道:“爹啊,儿子被他打成重伤,您难道就不管了吗?”

李老鳖大骂道:“混账东西,是你自己无理在先,宋老板是替我教训你,让你长见识。好了,退下!”

“爹啊——”李大少哭泣着,“我怎么无理了?我去南街造谣,还不是你指使的!”

李老鳖被儿子说破羞处,涨红了脸,噌地站起来,抬手“啪”就给了李大少狠狠一个耳刮子,“畜生,胡言乱语,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李大少捂住脸颊,看了看恼羞成怒的老爹,对着幸灾乐祸的宋歌,丢下一句话:“姓宋的,老子一定会向你报仇的!”愤愤离去。

宋歌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向李老鳖敬酒,然后一饮而尽。

……

没一会,知县牛万昌带着差役,来到了万利酒馆。

他看到李老鳖居然和宋歌一起喝酒,惊愕了一下,这两个死对头,怎么坐在一起喝酒?但是他也是官场一角色,精通人情世故,当即不动声色,拱手先给了李老鳖,接着立即给了宋歌,满面春风地说道:“哎呀呀,鄞县两位大商家,在一起喝酒,难得难得!”

李老鳖立即站了起来,把知县大人请到了主位上,“父母官大人,辛苦,辛苦,来,来,坐,坐。”

宋歌对牛知县毫无好感,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是给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宋明倒是站了起来,等待知县大人落座之后才又坐下来。

牛知县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但是很快消失,坐下之后,笑着说道:“李老板,叫本官到此,不会只是请本官喝酒这么简单吧?”

李老鳖说:“没有事情,岂敢打扰父母大人百忙?只因宋老板与小民打赌,说小民将在下半年破产,故而请父母大人做个见证!”

牛知县藐视了一眼宋歌,心中寻思:这宋小鬼估计是吃错药了吧,怎么总闹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前两天无缘无故跑到县衙蛊惑鄞县大旱,听说还跑到知府大人那里闹腾了一次,现在又和李老鳖打这个必输无疑的赌约,看来,这小子八成是脑子坏掉了!

但是,这事对他来说,是个局外之人,而且摆明了是自己看着不顺眼的宋歌吃亏,他完全可以幸灾乐祸地看待,不需要发表任何的看法,于是笑着说道:“呵呵,两位大老板杠上了,有好戏看了!那,怎么个赌法呢?”

李老鳖说:“我输了,脱光裤子顺着鄞县城墙爬三圈,再入宋家为奴;而若我赢了,宋老板脱光裤子顺着鄞县城墙爬三圈,再任凭我处置!”

牛知县听了,这赌约打的有意思,两人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其实是你死我活的赌约啊!这姓宋的小子对我如此无礼,何不趁此机会,直接把他刷出鄞县,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呢!

牛知县存了这一念之恶,就说道:“两位的赌约,何不让全城的百姓做个见证呢?”

李老鳖问道:“此话怎讲?”

牛知县向李老鳖使了个眼色,笑着说:“待会本官为你们写好赌约。明日午时,你们到前街十字路口,召集百姓前来围观,你们当众朗读赌约内容,请全城的百姓为你们的赌约作证,岂不是更好?”

李老鳖会意,明白要真这样做了,退路完全没有了,即使到时候想要拉关系通融通融,都没有了可能,于是大声说道:“的确是个好主意!宋老板,你以为如何?”

“在下求之不得!”宋歌微笑着说道。

赌约生效

又是一个好天气,万里晴空,阳光普照。

鄞县县城十字街,县学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突然,一阵锣声敲响了人们的耳膜,人们循声而望,只见县学门口的台阶上摆放了一张高大台案。台案背后,站着三个男人,正中的是鄞县知县牛万昌,左边是李老鳖,右边是宋歌,这三人在鄞县,都是属于较牛B的一类人,当然立即引起了人们的注目。

人们见有戏可看,都自动围拢了过来,没一会功夫,把个一条街挤得满满当当,估计也有三四百个人得的样子,人挨人挤,把对面马路的小摊子都被挤翻了。

牛知县见人数已经挺多,拿起他亲自拟就的李宋赌约,清了清嗓门,说道:“鄞县父老百姓,现有北街李老板和南街宋老板两人相约打赌,邀请本县当作保人。本县觉得,李宋两人皆是鄞县头面人物,应由鄞县百姓来做证人,才最可靠,故而在此宣读李宋两人的赌约,请在场的各位夫老百姓,当个证人!”

在场的人们顿时相互攀谈,议论纷纷。

牛知县继续大声说道:“安静一下!现在,本县宣读赌约:

赌约

兹有鄞县县民李剑和宋歌,以李剑下半年破产为由相约打赌,败者脱光衣裤,顺着城墙爬三圈,并任凭对方处置。

签押人:李剑宋歌

保人:牛万昌

元符二年四月初八”

牛知县念完赌约,分别给李老鳖和宋歌每人一份赌约,自己手上还留了一份,然后招呼一个衙役过来拿走。

衙役上前接过赌约,用一根红丝绳绑了起来,顺着事先布置好的梯子,爬了上去,一直爬到县学门前的飞檐前,把这个赌约绑在了檐下。

场下的百姓们人声鼎沸,大声讨论着这件事情,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宋歌脑子不是进水就是被门夹了,平白无故的,李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破产呢?

看到赌约挂在了檐下,牛知县对着李老鳖和宋歌拱了拱手,说道:“两位老板的托付,本县已经做好了!嗯,两位,到时候不管谁胜谁负,都有本县的酒喝吧?”说着,他为自己的小幽默,自我陶醉似的呵呵笑了几下。

李老鳖笑逐颜开,急忙拱手还礼,“父母官大人说见外话了,你随时来北街,小民随时恭候,并请父母官大人喝酒。”

宋歌没有再理睬知县牛万昌,而是把赌约一折,往口袋里一塞,对着底下的看客们拱了拱手:“这是宋歌和李老板的赌约,请大家伙给做人证,到时候李老板要是输了,别让他反悔。”

李老鳖也急忙对底下的人们拱手,高声说道:“我李剑也请乡亲们作个证,请大家记住今日的赌约,到时候不要让输者抵赖!”

地下百姓之中有好事者,听了他们这样的话,大声高嚷着:“好!”

其他人紧接着也高声喊起:“好!”

对于他们来说,这更多的是一场好戏!

至此,这赌约就算完全定下了,不仅有书面材料,还有保人以及鄞县百姓作为见证,即使到时候输了抵赖,估计也无法在鄞县再混迹下去,百姓的口水就能把抵赖者给淹死!

接下来,李老鳖邀请牛知县喝酒去了,或许还有别的乐趣,比如到万花楼走一趟什么的。

宋歌则宋明的陪伴之下,消失在人群之中……

大灾初现 

一时间,宋歌与李老鳖打赌的事情传遍了鄞县,百姓议论纷纷,大多认为宋歌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宋公子看上去挺机灵的一个人,这回肯定要栽了。”

“宋家这小子完蛋了,用屁股都想的出来,李家有后台有基业,怎么会随便垮掉?”

“宋老爷是个大善人,可惜大公子死的早,这二郎却是个混账,宋家百年家业,一朝败尽,可惜,可惜!”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宋家老二这阶段举止古怪,听说是神灵附体,他现在预测鄞县大旱,估计真有这回事,他和李家打赌,估计也能赢,还有半年多时间呢,谁说的准?到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是此话一出,立刻就被唾沫淹没。

“去死,别说不吉利的话!知县大人已经去请了术士求雨了,今年肯定风调雨顺。”

……

说来也巧,老天爷也似乎要取笑宋歌,就在这场赌约定下来的第三天,天降甘霖,而且持续了好几天,把今春的干旱驱赶的无影无踪。鄞县的稻田里不仅得到了灌溉,就连当时由于干旱没有及时种上水稻的角角落落,也都被农人们补种了上去。

一切迹象看来,鄞县今年丰收有望,庆元府一派歌舞升平!

于是,阖县上下取笑宋歌的气氛就更加浓烈了。

……

而在知府衙门内,知府宗泽的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也对这件事情深深思索:看宋歌这小子现在坚毅的眼神,不会是胡乱下决定的人,何况这次事情闹得大,直接关系到宋家的兴衰成败,为何他会在这么不利的条件之下,敢和李老鳖下这个赌约呢?难道这小子真的神灵闪现,能够预知未来?

宗泽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了?作为一府之首,怎么能够相信这种谣言呢?

但是,他的心神总也不能安定下来,不停地在府里来回踱步。

金霞轻轻地走了进来,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宗叔叔。”

宗泽回过神来,对金霞点了点头,“霞儿,什么事?”

“霞儿心神不宁。”

“是为了县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宋歌那小子的事情吧。”

“霞儿,霞儿不知道。”

“霞儿啊,你和宋歌的姻缘已经结束,就不要再为他操心了。”

“可是,霞儿曾经与他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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