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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日德青岛战争-第61章

小说: 日德青岛战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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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说这话时确实牵动了他的神经,这话不是闹着玩的,土匪这东西自古以来就被百姓所耻恨,因它祸害百姓,人人恨之。人们在公共场所说话时都尽量避讳,不提及土匪二字,以避免引起外人的猜疑招来麻烦惹上杀身之祸。在车夫的眼里,生哥,疤根、强子和他的那帮子兄弟们的所作所为跟土匪差不多了,只是没有祸害百姓和到崂山里去拉绺子罢了,所以他在疤根、强子面前说话有些放肆。他笑着,说:“二位哥哥给了我这么多的钱,起码够我奔波两三天的,如果二位哥哥没事,我就陪哥哥们多聊一会,正好我也歇歇脚。”

他把那低贱的“美臀”牌纸烟又放进嘴里吸时,那纸烟已灭了。“这烟约火,不肯着,贱货没好东西,德国人净拿这些破玩意来糊弄老百姓的钱。”他把烟从嘴上拿下来,想扔又舍不得,还是打火点燃了。他吸了一口后,那青烟变成污浊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和嘴里喷了出来。他属于知道事多的那种人,但心眼不坏,说话也没有恶意,只是拿了疤根、强子的钱心里高兴,过意不去,有话没话地想跟他俩多聊几句,可这话正切入了疤根、强子所要打听的东西。这叫做老婆娘们在一起说孩子多少?男人哥们在一起论本事大?他在说话时又前后左右地看了看,见近处无人才又道:“不瞒两位哥哥说,咱们过去在码头上一起干活的兄弟们,有十几个进了崂山里当了土匪,他们有的当了土匪的眼线。和我在一起拉车的尕三,他就是土匪的眼线,崂山上有二十多档子土匪,他就通了六家。他曾经问我干不干?我告诉他说这买卖我干不得,我家里有老有小,有老婆孩子。做人得凭良心,祸害人的事咱不能干,两位哥哥你说是吧?”

看见了没有?这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用庄户人家的话说抓虱子得贴铺衬,一切事情只要对了路,理起来就简单了。疤根、强子听了车夫的一席话,心里甚是高兴,心想有了。

尕三这小子,疤根、强子都认得他。在码头上干活时他扭伤了腰,生哥、疤根曾帮助过他,不过从那时起他就没再到码头上去上过工。他是否从那时起就去当了土匪?通了土匪?当了土匪的眼线?疤根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人见不着,时间一长,疤根他们渐渐地就把他给忘了。车夫一提尕三,疤根立马就想起了他——人不错,挺直爽,没有弯钩心眼,挺好轧伙。当土匪是生活所迫,受人拉拢,这不在疤根、强子他们关注的范围之内。

人生在世,谋生的手段,有良心与道德的谴责,法律的约束,与老百姓不相干。疤根笑呵呵的奉承他道:“我说老兄,你是青岛港上的知事郎,百事通,没有你不知道的事!你刚才说土匪?我倒要问问你,这几天他们在青岛港上是不是又绑了票?”

洋车夫把烟蒂猛吸两口,烟蒂都燃到了极限,手指再也没法捏了,那红红的火头已烫着了嘴皮子,他才从嘴上拿下来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着用力一搓,那烟蒂被搓的只剩了些碎屑,看上去是个极节约过日子的人。他把大腿一拍,一本正经地说道:“根哥,这事你算问着了,青岛港上出了这么大的新闻,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

从语气上判断,这人本事不大,有些好胜。疤根见他这么说了,接着他的话巴问道:“老兄,借你的嘴,小弟想打听打听是哪绺子干的?”

“这……”洋车夫有些纳闷,看来疤根已经知道绑匪绑了谁?他也有些奇怪,这绑匪绑的是二把头的闺女,你疤根向来都是跟二把头对着干的,二把头的闺女被土匪绑了替你出了口气,你应该高兴,幸灾乐祸才是。只要能使二把头破财,那帮子兄弟把他的闺女做了,你管他是哪绺子干的干什么?嗯?洋车夫的脑子里又生出了个大大的问号,莫非……他更加纳闷,就像那猜哑谜的,摸不着边际,靠不上谱。他又不能问,即使问了疤根也不能告诉他,随便编个假话忽悠他,他还狗咬驴屁当真了!这种情况洋车夫心里明白,他好歹是每天在青岛港上的大街小巷拉着洋车奔跑的人。出门在外说实话得不多,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有时候你说了实话别人也不会去相信,胡编的瞎话反而能引逗他们去寻思半天。在这青岛港上他拉着洋车什么事没遇到过?什么人没见过?有些人没有脸皮,就明着骗你,欺你,睁着眼说瞎话,你又能把他怎样?

前些日子他拉了一个脱了清朝兵皮的丘八,这家伙赖得很,满嘴没有句人话,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样子。丘八坐上他的洋车,车夫问:“先生,要到哪里去?”

丘八用手往前指了指,他拉着洋车走了一会,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车夫回头问:“先生,往哪边走?”你道这个丘八说什么?他说:“哪也不用走,你把我送到阎罗老子那里去!”

这阎罗老子在哪里?那是洋车夫拉着洋车去的地方吗?洋车夫知道遇上了明着发凶的“大爷”,但也无法,大白天的只能忍声吞气,哄着这位丘八爷下车。洋车夫经过这些事的磨练,他并不在乎别人的语言是什么?只要当场能对答如流,那管他别人撒谎掉屁。有了这层心里;按说疤根托他打听的事,他能问着,但他也不去问了。他寻思犹豫了片刻,又从兜里掏出纸烟来点燃了,吸了两口,对疤根、强子说道:“两位哥哥,这事好办,我这就去找尕三……”

凡托人办事都得有个等待的时间,找车夫打听消息也属托人办事的范畴。疤根、强子又找了几个过去的工友打听,这几个人因生活所困,被手中的活计所累,忙于挣钱养家糊口,不顾得拿出时间来东扯葫芦西扯瓢。也有的工友不外乎经的事多了,或吃过嘴皮子不严的亏,变得警觉谨慎起来,也许有的真不知道。有的即使回答也是想说又不敢说,支支吾吾含糊不清,谨小慎微,嘴里像含了个枣核,有那点意思,但又说不清。这没办法,人家就知道这么多嘛!说话是听声,话音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人不说也就没有了。疤根、强子无法,只得悻悻离去。

当他俩回到老儒腐的住处时,老儒腐已经回到了家。疤根、强子还没坐下,冬生就急着问:“兄弟,打听明白了?”看那样子,假如疤根、强子这时说出芳芳被劫持的地点,他能立马从怀中拔出那把盒子炮去把人抢回来,他问话时右手已经插进了怀里。

老儒腐猜测着生哥已把那把二十响的盒子炮揣在怀里了,他抬头去看生哥、疤根、强子平时藏枪枝弹药的炕头柜,那橱门子打开过,没掩上。老儒腐再看疤根、强子两人的兴头,就知道这两位和自己一样,也是空空道人,空手而归。

老乳腐知道这些土匪和海上的海盗都不是闹着玩的,进出青岛港犹如无人之境,神秘得很。他们是极刁滑的,有时你根本就弄不清他们到底是土匪还是海盗?有些土匪是水陆两栖的海盗,这种海匪最可怕,他们做事后一般的包探很难探着他们的踪迹。有道是狡兔三窟,何况这些水陆两栖的海匪,崂山上,海岛上都有他们的巢穴,他们甚至很长的时间都住在游荡不定的船上,你想找他们?没有内线,没有卧底,就是天王老子也没场捞影子。

再说,这种两栖海匪据老儒腐估算光胶州湾内就有十几档子,青岛港外海的岛屿上有十几档子,再加上崂山里的二十多档子,合起来得四五十档子。不过这些土匪和海盗有个特点,他们大多数是由乡党组成的,有的没有山头寨子,只是在出去做事时才秘密结伙抢劫,剪径拦截。事成后分了脏再秘密潜回家中,所以你进了崂山里,你根本就分不清山沟旮旯里的那些个山民,哪家是良民?哪家是土匪?

老儒腐怕的是芳芳被外海的海盗掳掠了去,如果真是那样,可就糟了。就凭着生哥学的那几路道家拳术,在陆地上蹦达几下子行,到了水里可就成了黑旋风李逵,往水里沉是定了的。你就是那道家武功学得再好,轻功练得再飘逸,你也飘不出水面来,踏着水面走。果真那样,你想救芳芳纯粹是天方夜谭,望尘莫及,望洋兴叹!

老儒腐是文化人,好歹在晚清还弄了张秀才的折子揣在怀里,这给他考虑事情打下了稳重的基础。他慢吞吞地从黑陶罐里给疤根、强子舀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给冬生舀了一碗,他站的位置正在冬生的右侧,冬生只得把手从怀中拿出来接这碗水。趁此机会,老儒腐装做看见了冬生怀中的盒子炮,他半开玩笑地说:“生哥,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根底还没捞着,你就揣上了你的盒子炮?”冬生一怔,脱口说:“没……没有啊。”他把碗往桌子上放的同时,用左手一捂胸前,不自觉地笑了,他把盒子炮从怀里拽出来,盒子炮上的大小机头都打开了,正张着呢!看样子只等射击了。他有些自言自语,也有些对疤根、强子、老儒腐说:“我这是什么时候揣在怀里的?嗯?”他觉得好生奇怪,好象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别人给他插进怀里似的。但他毫不怀疑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从柜子里拿出来揣进怀里的,他觉着自己有些好笑,苦笑了一下又把盒子炮放回了柜子,把橱门掩好。

疤根看出生哥的心情,别看他表面沉得住气,心里可急得不得了,这叫做心里急切!这滋味可不好受,度日如年,冬生虽末像热锅上的蚂蚁走里走外,坐立不安,可他的内心在翻腾。疤根跟他处了这么长的兄弟,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他见生哥把枪揣在怀里竟是没有意识地举动,像是已经忘却了的事情,他怕把生哥急坏了,忙对冬生说道:“生哥,我们不在家你一个人急了?看样子先生也是刚回来?不知先生打听的怎样了?我跟强子多少摸到了点门路……”

他这般如此地把遇到洋车夫的事跟冬生和老儒腐说了。他们只等那洋车夫找到尕三后的消息了。

第四十一章 尕三码头遭欺 埋下复仇种子

 土匪打家劫舍,绑票,都是有预谋的,他们跟小偷流窜偷盗,流寇抢东西是有区别的。土匪,流寇,小偷这三种形式的歹人着实让老百姓头痛了几千年。有人说有富就有穷?穷富是比出来的?有穷就有窃贼?这也属于生态平衡之类?这话有些不大对劲,过于片面,像是驴唇不对马嘴。

这窃贼与富人怎么就成生态平衡了呢?难道他们相生相克?他们是天敌吗……窃贼非得从比他们富有的人身上盗取钱财吗?能不能换种方式?这人世上的财帛与窃贼是很难解决的问题的,什么时候能解决了?那要等到路不拾遗。

尕三处在青岛港上社会最底层的苦力层中最苦的那一层了,他与地狱大概只有地皮隔着,一个不相应,时刻都有搠破地皮掉进地狱的危险,这不是危言耸听!没要过饭的人是尝不到乞丐吃得那酸馊滋味的。世上的人谁不嘴馋?个个都是馋涎欲滴,尽着那美味佳肴吃。没有谁有了香喷喷得大肉大鱼不吃,拿着去换乞丐讨来的刷锅水和酸馊汤喝。无庸置疑,狗都不这样,有了大肉大鱼狗都不吃屎,不信,你拿着块骨头和馊了的馒头,找个不认识的狗,看看它先吃什么?

尕三的腰扭伤后,没了劳动力,码头上的苦力活除了扛就是抬,没个好腰板这碗饭是吃不了的。尕三在家里一趴就是一年,本来扭腰的那半月的工钱应该发给他,那个可气的账先生见尕三伤了腰,失去了劳动力。欺人太甚,便以种种借口克扣了去。

这时的尕三正是需要钱治病救命的时候,账先生克扣了他的工钱如同投井下石,使他更加陷入窘困,窘迫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逼的他走投无路,奄奄一息。他向乞丐乞讨吃剩了得馊食酸汤,这哥们够惨绝人寰的了。

有人说:人的生命是坚强的?也有人说:人的生命是脆弱的?这坚强与脆弱之间没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标准与界限来供人们衡量。还有人说:活下来的人,命是坚强的,死去了的人,命是脆弱的。人的死活与否是生命坚强与脆弱的分水岭,是分水岭这边与分水岭那边的事。如果可以这么说,那么尕三的命是坚强的了,他没到分水岭的那边去,而是在分水岭的这边。人们把从劫难中走出来的人称为命大,尕三的命就大,他从家里爬出来,被过去在码头上一起干过活的工友看见了。这位工友很江湖,很义气。他见尕三半死不活,便动了恻隐之心,他买来饭食给尕三吃了,又去请来一位游医。

这位游医可不简单,怀有绝技,是祖传的。他的祖上是大明朝太医院的太医,擅长针灸。明成祖朱棣永乐皇帝曾赐给他的祖上“独一针”的封号,那么,他的祖上有这般荣誉,到了他这一代又同他祖上的那般手艺怎么就流落到了民间成了游医呢?这还得从大清朝入关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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