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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天唐-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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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说了一个大概,添油加醋地说张瑄如何如何傲慢狂妄,如何如何地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云云。
    张良涕非常意外,张了张嘴,本想发句火,突然又觉得不合适,又生生咽了回去。
    张瑄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殴打张清,但张清的做法虽然略有不妥,却也并不过分。在张良梯看来,就算是你张瑄不肯交换那两个婢女,也没有必要恼羞成怒翻脸打人。
    张清是谁?我张良娣的弟弟,窦氏老祖宗的亲孙子,太子的小舅子,无论哪一层身份都值得张瑄给一个面子。可张瑄却如此不给面子!
    目中无人啊……张良涕越想越是有些生气。
    只是张良涕深知张瑄此刻在长安在朝廷中的权势地位,又深知太子李亨对张瑄的倚重之心是如何深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其他人敢如此做,她早就采取行动给自己兄弟和自己娘家找场子了。可对张瑄,她不敢。
    她脸色阴沉得能掐出水来,却迟迟有没有回应。
    张清这个时候早已停止了大呼小叫,试探着呼道,“姐悔……”
    张良涕霍然起身,狠狠地瞪了张清一眼,怒斥道,“你这混账东西,总是给姐姐找麻烦。那张瑄,是轻易能上门去招惹的人吗?你非你惹谁不好,非要惹上张瑄!”
    张良涕烦躁地在殿中走来走去,始终拿不定主意。
    她身边的亲信太监鱼朝恩突然走过去,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良娣,那张瑄向来嚣张跋扈,何不让殿下出面为舅爷出口气?”
    “张瑄虽然贵为两卫大将军,但终归还是一个外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张瑄如此殴打舅爷,就是不把殿下放在眼中,良娣何不如此如此……”
    张良娣眼前一亮,却是犹豫了一下,“鱼朝恩,殿下对张瑄宠信之极,我的话殿下未必轻信。”
    “良娣与殿下乃是一家人,将来殿下登基,良娣就是当朝皇后,大唐国母。张瑄如此不给良娣面子,殿下不会坐视不管的。”鱼朝恩媚笑着又怂恿道。
    在宫里,鱼朝恩是少数几个对张瑄恨之入骨的人。在鱼朝恩看来,如果没有张瑄,他早就成为这宫里最有权势的大太监,那李辅国的位子本来就属于他。
    鱼朝恩虽然畏惧于张瑄的权势不敢当面反抗什么,但在暗中做点煽风点火的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张良娣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鱼朝恩,你去把殿下请来!”
    “来人,快去禀报殿下,不好了,良娣病倒了……”
    鱼朝恩在书房门外急吼吼地喊着。
    李亨正在书房看书,方才与张良涕白日间情浓之极春风一度,心情舒爽,便来书房看了会书。突然听到外面这般嚷嚷,霍然起身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良娣怎么突然会病倒?”李亨站在书房门口大喝道。
    鱼朝恩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殿下,奴才也不知为尔……”
    李亨皱了皱眉,甩开鱼朝恩,大步向张良娣的寝殿行去。
    李亨赶到的时候,两个太医正从张良娣的寝殿里出来。
    “拜见太子殿下!”
    两个太医正要躬身行礼,却被李亨一把抓住,急道,“良娣身体如何?”
    “殿下不要
    担心,良娣安然无恙。只是良娣有些气血不足,气急攻心就晕了过去,臣已经下了药,将养两天就好了。”
    李亨松了一口气,撇开两个太医,赶紧向殿中行去。
    进了殿,见张良涕脸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几个宫女正侍候在侧。
    李亨冲过去,坐下抓住张良梯的手轻轻问道,“娘子,好端端地,怎么就发了病?”
    张良娣双眼一闭,竟然流下泪来。
    李亨吃了一惊,正要追问,却听旁边有个怯怯的声音传来:“拜见太子殿下!”
    李亨扭头一看,见张良娣的弟弟张清鼻青脸肿地跪在床榻另一侧,顿时吃了一惊。
    “张清?汝怎么在这里?又如何是这般模样?”
    听完张良娣的解释,李寺的脸色陡然变了,目光也变得阴沉下来。
    张良娣与张清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都沉默着,等待着李亨的表态。
    李亨沉默良久。
    突然冷视着张清淡然道,“你这厮也忒不识时务,混账透顶,张瑄身边那两个侍女他自己宠爱之极,怎么可能给了别人?你这样上门去索要他的贴身侍女,岂不是自讨没趣?好了,挨一顿打,也算是长长教训川一—此事就这么罢了,赶紧回府去养伤吧。”
    说完,李亨缓缓起身转身离去。
    张清羞急正要辩解几句,却被自己的姐姐给扯住了衣襟。
    张良梯望着太子李亨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容。
    几年的夫妻下来,她太了解李亨的性情了。他越是这样说,越代表他心里越是不满。
170章李亨的决断(下)
    全部消失不见,张清这龇牙咧嘴地望着张良娣,不满道,“姐姐,你怎么不让我说话?我这顿打白挨了不打紧,咱们家的脸面、太子的面皮就这么不要了?”
    张良娣笑了笑,“清弟,不需再说什么了,殿下已经生气了。wWW、殿下肯定会为你做主的,你且放心回府去养伤。”
    张清愕然。
    张良娣嘴角浮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她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但也颇有心机和城府,同时还有几分野心。而事实上,历史上的张良娣也不是一个善茬儿。
    随着李亨的起势,她的野心和**也在看涨。
    要知道,太子如今没有太子妃,她这个良娣就是太子的正妻,如果不出意外,她就是未来的大唐皇后,母仪天下。
    她自问非常了解李亨的性情,但实际上,她真的了解李亨吗?
    李亨走到今天,可以说一波三折,坎坷重重,非常不容易。他的性子本来就谨小慎微,如今更是如履薄冰,从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一开始,听说了张清的事情,李亨确实有些不满。
    但瞬间,他马上就意识到,张瑄虽然强势,但却不是嚣张跋扈之徒,如果不是张清触怒了他,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张良娣做梦也想不到,此刻的李亨非但没有想着如何去给张清出气,找回自己这个太子的面子;而是在思量着,这事儿会不会破坏他跟张瑄之间密切融洽的君臣关系。
    张良娣忽视了张瑄在李亨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也并不真正了解李亨胆战心惊数十年下来,对于这个皇位的无比炽热。
    别看李亨现在是监国太子,但如果失去了张瑄的支持,他要继承皇位,还要面临着诸多变数。而一旦张瑄抛弃了他,杨国忠等人肯定也会跟风,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太子又将是孤家寡人。
    妻子可以更换,随时更换,但皇位只有一个,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而事实上,这些年,他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也更换了好几个妻子。
    他虽然宠爱张良娣,却还没有到昏了头的地步。至于张清这个小舅子,在他心目中就更没有什么地位。
    要让他为了张清去跟张瑄撕破脸皮,是断无可能的。
    李亨虽然软弱一些,但也并非没有自己的主见和决断。
    只是因为老皇帝太过强势,一直都死死地压制住他,让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
    李亨沉吟良久,脸色慢慢变得无比阴沉。
    有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张瑄未来或许也会是一个权臣,但他却与李林甫和杨国忠却不是一路人。纵然是日后张瑄因为权力太大架空了他,这大唐朝廷也不会乱。张瑄有能力,有治世大才,绝非杨国忠之流可比。
    他其实心里明白,他如今跟张瑄的君臣关系看上去牢固无比亲密无比,其实很是脆弱。他不再是过去的太子,而张瑄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崭露头角的东宫辅臣了。
    而如果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两人的关系就会有破裂的危险。对于李亨来说,这是一个接受不了的结果。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他与张瑄之间的平衡。
    此时此刻,他焉能还不明白,张良娣今日无非是演了一场戏给他看。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在他的内心深处,种下一棵仇视和排斥张瑄的种子。
    李亨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慢慢变得非常愤怒起来。
    在他处在人生低谷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了他,直到张瑄横空出世,一步步出谋划策蝉精竭虑将他推到了现在的位置上;然而,他刚刚起势,身边就多了诸多闻风而动的奸佞小人。
    他猛然一拍桌案,呼喝道,“来人!”
    一个小太监恭谨地进来跪倒在地。
    “去把刚才给张良娣诊病的两个太医给本宫传唤过来。同时,把鱼朝恩也叫过来!”
    李亨冷着脸,摆了摆手道。
    两个太医还没有离开东宫,就又被李亨叫了回来。进了李亨的书房,见李亨脸色很不好看,两人心头就有些忐忑。
    “本宫来问你们,良娣身体究竟如何?本宫刚从良娣殿中
    出来不久,良娣就发病,这事儿着实诡异。”李亨淡然道,声音严肃低沉,“尔等要从实说来,要是有半点欺瞒,本宫不会轻饶了你们。
    两个太医刚收了鱼朝恩的贿赂,帮着张良娣做了一场戏,此刻见李亨似乎知晓了一切,且还有兴师问罪的架势,哪里还敢装腔作势弄虚作假?
    立即跪拜在地,哆哆嗦嗦地说出了实情。
    李亨倒是没有太过震怒,因为这已经在他的意料当中。他冷冷挥了挥手,“滚下去!下一次若是再敢传统内监弄虚作假,本宫定斩不饶!”
    两个太医狼狈鼠窜而去。
    李亨缓缓起身,慢慢出了书房,站在了宽阔的宫苑中。
    鱼朝恩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刚要上前来叩见,却听李亨陡然间怒喝一声,“狗奴才,跪下!”
    鱼朝恩吓了一跳,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当场,面色陡然变得极其苍白。
    “把东宫所属宫女、太监、杂役,全部集聚,本宫要训话。另外,把张良娣她们也找来。”李亨转头吩咐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不敢怠慢,匆匆而去。
    不多时,百余东宫所属宫女太监全部集聚在这个宫苑中,而张良娣等十几个李亨的女人也结伴而来,看到这种情形,都是脸色大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张良娣匆匆瞥了跪在当场的鱼朝恩一眼,心下一震,隐隐猜出有些不妙。
    她惊慌失措地走过来,见李亨面色阴沉,也就没敢再开口,老老实实地站在了李亨身后。
    李亨环视众人,慢慢就开了口。
    “鱼朝恩,你可知罪?”
    鱼朝恩脸色惨白,颤声道,“奴才不知犯了何罪?殿下饶命啊!”
    “汝一个小小的东宫内监,却再三在宫内搬弄是非,肆意构陷朝中大臣。这已经不是汝第一次了,一而再、再而三,让本宫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宫作为监国太子,东宫所属理当做出表率。从今日起,谁要是再不守本分、不尊规矩,休怪本宫不讲情面。无论是谁,本宫都将严惩不贷!”
    “来人,将鱼朝恩这狗奴才当众杖毙了!”
    李亨猛然挥了挥手,声音里带出了那么一丝狠劲和冷酷。
    当鱼朝恩的惨呼声传遍整个东宫宫阙的时候,张瑄其实已经到了门口,只是没有进来。
    他今天盛怒之下,痛打了李亨的小舅子,无论如何,也得进宫一趟,跟李亨多少解释两句。但张瑄却没有后悔,如果再有人登门效仿张清,他定然还会不留情面。
    张瑄稍加思量,便明白,太子这样做,大概也是做给他看的。李亨用这种少有的决断和冷酷,向张瑄表明他坚定不移的态度。
    张瑄心里暗叹,果然是老皇帝的儿子,骨子里终归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狠手辣的血脉。而如今看来,李亨似乎也开始慢慢成熟了。
    李亨当众训川话并将鱼朝恩杖毙,刚回到书房不久,就闻报说张瑄求见。
    张瑄缓步而入,正好与面色苍白嘴角犹自轻轻颤抖的张良娣走了一个对头。
    李亨当着她的面,杖毙了鱼朝恩,张良娣心里惶急,她倒也不是心痛鱼朝恩一个太监的死亡,而是担心自己会随之失宠,失去目前来之不易的一切。
    张瑄淡然一笑,长身一礼,“臣张瑄,见过张良娣!”
    张良娣勉强笑了笑,“大将军多礼了,殿下正在书房等候。”
    张瑄进书房门的时候,微微有些感慨。鱼朝恩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太监,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张瑄之前还琢磨着如何让李辅国牢牢控制住他,不给他兴风作浪的机会。
    可今日,他却死在了李亨的手里。
    李亨抬头往来,目光清澈。而张瑄望去,目光亦是平静。两人目光相接,片刻停滞。
    张瑄长身拜了下去,“臣张瑄,拜见太子殿下,今日进宫,特来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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