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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狙击南宋-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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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字军,已经用烙在皮肉上的文字,来证明了这是一支只属于王彦一个人的军队。所以,当王彦宣布,自己将应诏卸职离开军队,前往扬州行在面君的消息时,手下军将士卒,无不大哗。手下大将张翼、白安民、赵撙、桑仲、李忠等均表示反对王彦离开。
    王彦取出杜充带来的手诏,长叹道:“圣君有诏,岂敢有违?”
    诸将无语。
    七月十三,王彦离开滑州,夺赴扬州。
    王彦前脚刚才,杜充后脚就到。目的很简单,就为了这支八字军。
    杜充虽是文官出身,但在北京留守的任上,也干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军政齐抓,统兵御将。尽管军事水平不咋地,但眼光还是有的。眼下整个东京城,总共有三股军兵:一是东京留守司本部兵马,象徐庆、王贵及岳飞之前统御的那支前军兵马便属此类,这部分人马约为五万;二是王彦的八字军,这部分为二万;三是河北义军,这部分最多,达十万之众。当然,这战斗力也是最差劲的。
    以杜充的眼光看来,三股兵马中,八字军最强,留守司本部次之,最差的就是河北义军。
    留守司本部兵马,副留守郭仲荀抓在手里一部分,作为利益同盟者,杜充不能碰他这一部分兵力。所以,杜充只能将眼光放在留守司另一部分兵马,以及八字军身上。王彦卸职,便是杜充玩的一手花样:“调虎离山”。当然,圣旨手诏是真的,是杜充上任前拟定的夺权计划的一部分。
    杜充来到滑州军营,直接以东京留守的名义,将八字军的指挥权收归已有。但是,军队的事历来就是这样:你拿到指挥权,却未必真的就能指挥军队,除非得到军中大将的真正支持,否则,也只是名义上的统帅而已。真打起仗来,只怕是令不出营门,兵不过亲卫。
    杜充也是统帅过兵马大军之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在初来东京,就想着法拉拢各军将领。取得八字军的指挥权,只是达成了抓军队最基本一步,能不能真正拿到这支精兵,还要看军中将领是否支持。
    杜充花了一整天时间,与八字军中十余名大将全挨个单独约谈了一遍,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以白安民、赵撙为首的不合作派;以张翼为首的不偏不倚中间派;以桑仲、李横、李忠为首的鼎力合作派。也就是说,杜充真正掌握了八字军中桑、李三将麾下约五千人马。只要再接收留守司另一部约二万人马,他手头就算有一支大军了。
    但是,杜充并未因此而满足,那伙河北流寇虽然多为乌合之众,但架不住人多啊,哪怕是百里挑一,也能挑出好几千精兵不是?杜充的心理预期是从贼兵中挑出二、三万精壮,合并留守司、八字军,可得一支七、八万兵马——这,可就是自己起家的本钱啊!
    杜充随后就向桑仲、李横、李忠下达第一个指令:“沿河扫荡十二贼寨,收其壮勇为我用,老弱妇孺弃之。”
    在历史上,这件事是由岳飞干的,而如今被截留在太原的岳飞,命运已发生重大改变。结果,吞并河北义军的任务,就转到了桑、李三人头上。
    桑仲接令后还有些不解:“不是十四贼寨吗?怎地只扫荡十二个?”
    杜充捻须一笑,正待说话。外面却传来亲兵的通报:“刘忠寨的寨首,求见府尹。”
    杜充呵呵笑道:“这就是答案。”
    桑仲、李横与李忠恍然大悟,连道留守大人高明。
    刘忠,山东巨盗,因自黥其面,号“花面兽”。此人也是河北义军中的一支,曾与“没角牛”杨进有冲突,被痛殴。王善居中调停,刘忠却认为其偏坦,心怀怨怼,因此与河北义军诸首领颇有嫌隙。杜充一来,他就自动投靠。对于这送上门的狗,杜充也无所谓,收便收了。
    只是杜充绝对没想到,这条他丝毫不放在眼里的“狗”,会给他带了一个如此重大而惊人的消息。
    刘忠入内后,先不说话,只以目示意桑、李三将,三将倒也识趣,连忙告退。杜充对这故作神秘的家伙很是不爽,当下不耐烦道:“有事就说!”就差来一句“有屁快放”了。
    刘忠脸上充满着一种告密的亢奋,掩饰不住兴奋道:“前几日有一伙自称天枢城的贼人,在其首领狄烈带领下,出现于王善寨,欲招揽河北诸头领。”
    对于刘忠的第一条消息,杜充只是淡淡一笑。这天枢城之事,此前隐隐听宗颖含糊其辞提过,据说是太行山一带的贼寇,与金人颇打了几仗,小有战绩,没什么大了不起的。
    此前杜充在大名府任留守时,也听说过这个天枢城,不过多为坊间传闻,流传荒诞不经,说是屡败金军,斩杀万户大将,连金东路军统帅完颜宗辅都被阻于井陉,寸步难进。当真可笑之致,无一言足以信。宗氏父子一向有招揽流贼的喜好,大概听到这骇人的传闻,兴起之下,派人去招揽。结果人招来了才发现,言过其实,不过尔尔,因此,才这般遮遮掩掩,说话不尽不实。
    至于说到招揽,笑话,贼招贼有何可虑?不过臭味相投罢了。
    不过刘忠接下来第二句话,却让一派从容儒雅之状的杜充原地蹦起三尺,桌案都被掀翻了。
    “那狄烈夸言,渊圣皇后在天枢城中。而且,其随行队伍中,有一名自称相国公的少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谁袭击谁?
        七月十四,卯时初(凌晨五点),天边残月还未隐去,稀疏的星子依旧竭力迸发微光,天地交际处隐隐泛出一线鱼肚白。
    汴梁外城西水门五里之外,一艘战船孤零零停泊在水面上。船上灯火明灭,不时可见巡逻战士铠甲铁片的闪亮,还有火枪铳管的幽幽乌光,这是明哨。在距岸边二里之外的一个长满杂草灌木的土丘顶上,还埋伏着高、低两拔暗哨。
    猎兵们的明、暗哨分昼夜两班,昼夜明哨与暗哨中的rì间潜伏还好,最难熬的,要数暗哨中的值夜:蝇蚊叮咬、虫蚁爬身、漫漫长夜、目不能瞬。
    暗哨守夜如此辛苦,当然不能老让一拨人干,得轮着来。按规定,除了猎兵头目张锐,须贴身护卫军主,指挥猎兵,不参与明、暗哨的值夜之外,其除人等,概莫能外。不过,考虑到要借重赵梃的形象与身份,所以狄烈亲自批准,赵梃只轮守昼夜明哨,免守暗哨。
    但是,赵梃拒绝了,表示身为猎兵一员,不敢破例;身为猎兵什长,更须以身作则。于是,就在七月十四子时至卯时这一段时辰暗哨值守,由赵梃的第四什负责。
    猎兵第四什共十一人,五人居高处,分东、西两个观察点,各配备一具望远镜;六人伏路口,分南、北两处潜伏,以随时截击盘问来者。由于潜伏的猎兵一率采用类似“吉利服”的伪装,又是在暗夜之中,哪怕走到眼前,都很难发现,堪称隐蔽。
    当然,这样好的潜伏效果,来自于猎兵们的严格自律与自我牺牲。这一点,赵梃可谓感觉至深。
    熬夜还算好,眼皮子打架时。用随身携带的水壶,沾湿布巾,搓脸敷眼,可振奋一二。最可恼的,是那几乎无孔不入的各种不知名小虫,一个劲往身上爬,弄得发痒难受不算。还往耳鼻里钻,叮咬任何暴露在外的皮肤……即便是涂了天诛军中医士配置的驱虫散,也只是不至于那么难受,勉强可熬下去而已……
    长夜漫漫,思绪飘飞。赵梃不是一个容易走神的人,shè击最讲究凝神专注。他的shè击成绩不错,自然专注力也不差。但是、但是,这里是东京,是阔别一年多的故都啊!往事如蛇噬心,遭遇如,这个经历风雨坎坷的少年,面对这座留下十五年生命印记的dì dū。又怎会无动于衷?
    皇城尚全否?龙德殿(徽宗所居)安否?垂拱殿(钦宗问政处)在否?还有自己那相国公府……
    往事历历在目,昨rì种种荣辱,赵梃双目模糊,几yù放声而泣。好不容易收拾心情,用力攥紧拳头。等着吧,终有一rì,我会正大光明地昂首从南薰门进入汴梁!
    黎明前的一刻,最是累人。
    守了一夜的赵梃。浑身包裹得只露出双眼与十指,一边隔着厚布军裤用力掐腿上的肉,尽力保持清醒,一边强睁着发胀酸涩的眼睛,凑在望远镜前观察——再坚持半个时辰,站好最后一班岗,这就是赵梃此时的想法。
    站岗是孤寂的。值夜是苦闷的,潜伏是难熬的……但是,老天同样也把机会,留给时刻有准备的人。
    远远的。似乎有人影一晃,赵梃一怔,生怕自己眼花,用力闭了一会眼睛,又揉搓一下,再将眼睛凑向目镜——吓!就这么一会功夫,镜头里已是人影幢幢……错不了,真的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一群,并且还在天不亮的时刻。
    赵梃第一时间排除了宗颖派人或是傅选回来——宗泽逝世,天诛军方面派出的祭奠代表,就是傅选。从职务上说,傅选勉强可算合格,而且,也没有别的合适人选了。
    傅选已入城两rì,未见归来,但无论宗颖派人还是傅选回归,都不会选在这个时间,因为此时汴梁城的所有城门,都未到开启时刻——对于一个在东京住了十五年的本地人来说,不用听梆子声,仅凭感觉,就能确定这一点。
    那么,是河北义军来人?虽然时间太早,却也不无可能。尽管已定下北上辽州入太原之大计,但整整四天过去,河北义军十四堡寨依旧还在慢吞吞地整理准备进行中……一支拖家带口,以军寨为家的所谓军队,你还能指望它能有多快捷的效率与反应?按军主估计,这近五十万义军流民,能在十rì之内,完成所有动员与准备,并正式开拔北上,就算很不错了。
    在此期间,义军方面,会有大大小小各种问题,需要证询军主的意见。因此,近段时rì,双方没少相互派人往来传讯。那么,有什么样的要事,这么早就派人来?而且,还出动如此多之人。
    “赵什长,有情况!”西侧观察点也派人前来汇报。
    “我看到了,来人不少,敌友不明。”赵梃镇静下令,“向山丘下潜伏的兄弟发讯号,让他们派出一人,前去摸底——记着,机jǐng点!这几rì汴梁城可不太平。”
    “明白!”
    很快,山丘下一条黑影从草丛闪出,去掉伪装后,奔出谷口,顺着大道向前急行迎去。
    赵梃一直用望远镜追随着那名猎兵的身影,就在猎兵与那一拔来人越来越近,行将接触时,天边一缕红光透出,晨曦洒向大地——这光芒,映照着来人身上粼粼闪光的甲叶,以及腰间半截出鞘的刀锋——
    赵梃原本蹲跪的身体一下跳起,口中发出尖锐的声音:“鸣枪!示jǐng!”
    “砰!”枪声鸣响,却不是潜伏的猎兵领命发shè的,而是那名前去摸底的猎兵,在距离对方二、三十步时,陡然发现不对,一枪shè杀一名正准备开弓shè箭的敌人,转声就跑。
    刺耳的枪声、中弹的惨叫,将来袭之敌全吓得一愣,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猎兵已远远跑开。等来敌回过神来,纷纷张弓搭箭,奋力shè出时,再也追不上猎兵的脚步。
    来敌乱哄哄地大声咒骂。刀枪齐擎,弓弩张弦,脚步轰轰地向前追去。刚追逐到山丘下,那猎兵往草丛里一钻,踪影俱无。来敌正要分出数人,冲入草丛中继续搜杀。突然坡上坡下的草丛中,响起一阵密集如鞭炮般震耳轰鸣。但见草丛中腾起一股股白烟。断茎抛飞,而来敌拥挤的队伍中,又有四、五人嚎叫着栽倒,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处,满地翻滚,惨叫声却越来越弱。直至停息……
    来敌惊怒异常,大声呼喝着让一排持牌兵挡在前面。为首一名军将指着冒烟之处大喝道:“贼人故弄玄虚,以炮声惊人,实则以弹矢袭击……弓箭手,朝起烟处发箭。”
    来敌最少有二十名弓手,分别朝土丘坡顶与坡下两处各shè了两轮箭矢,却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点反应。不过经过那名军将一番歪曲解释,袭击者们惊恐之心去掉大半,重新恢复战意。
    火枪shè击,被那军将说成是在草丛中放爆竹吓人,然后用弹弓——当然不是小孩玩的那种小弹弓,而是外形与短弓差不多,却不是发shè箭矢,而是发shè铁弹或泥弹的制式弹弓。这种弹弓因为shè程不及远。军中甚少使用。不过经那军将这么一说,视线不良的情况下,还真有那么几分近似。但是,接下来的打击,那军将想像力再好,也没法解释了——
    在另外几处草丛中,呼呼呼扔出七、八枚黑亮的铁弹——嗯。的确是铁弹,却不是用弹弓发shè的,而且还有引索哧哧燃烧……
    这群袭击者都是经过战阵之卒,战斗力如何且不说。至少对于危险意识,有着比普通人更敏锐的感触。以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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