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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小商河-第140章

小说: 小商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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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盟,招贤用众,大举北来,合泽、潞二州兵军,招集太行贼徒,乘势撼中原人心,复故土如反掌,不为难矣!吾分付汝等,切宜谨守,勿忘吾戒!如宋兵势盛敌强,择用兵马破之;若制御所不能,向与国朝计议,择用智臣为补,遣天水郡王桓(赵构之兄赵桓,宋钦宗)安坐汴京(即开封府)。召杨再兴辅之,构虽奸滑,其礼无有弟与兄争,如尚悖心,国朝兵马可辅天水郡王,并力破敌。如此又可安中原人心,亦未深为国朝患害。无虑者一也。宋若守吾誓言,奉国朝命令,时通国信,益加和好,悦其心目,不数岁后。供需岁币,色色往来,竭其财赋,安得不重敛于民。江南人心奸狡,既扰乱非理,其人情必作叛乱,无虑者二也。十五年后。南军衰老。故将帅凋残,纵用贤智,亦无驱使,无虑者三也。俟其失望,人心离怨,军势隳堕,然后观其举措,此际汝宜一心选用精骑备具水陆,谋用才略。取江南如拾芥,何为难耶?尔等切记吾嘱!”

    完颜阅罢,泣不成声,良久方舒,吩咐大兴国召来诸重臣。于御书房内泣曰:“诸臣宰可细观太师遗表。此诚为大金智虑忠纯之柱石,惜天不假年。未能辅朕,诸臣但体太师之意,庶不负朕望!”

    众臣栖栖惶惶,不敢违拗——兀术在上京虽树敌良多,然出将入相,允文允武,杀伐决断,非一班勋贵文武能够比拟,在场有文擅诗赋者,有勇冠三军者,然论及军政韬略,则无人敢自拟兀术者。兀术在上京,则一班臣子无有敢违其钧意,完颜与上京稳如磐石,其间完颜偶有不如意处,总觉得兀术独断专行,自家颇为难制。一旦失去此人,完颜才阅其遗表而恍然:兀术决断之处,正是其极忠心处,若非如此,其行必招皇帝所忌,又何苦逆龙鳞以自扰?

    但此时纵有千般悔意,又岂能换回兀术一日在朝?

    “传朕旨意,大金国为太师举哀,如国丧礼,州县以上须罢政三日致祭,诏告诸邦国使节入朝行祭礼之事!封完颜享猛安,加银青光禄大夫!”

    一时间,快马精骑如潮水般涌出上京城门,分赴大金国诸州、县府及宋、夏等国。诏书所到之处,人心浮动,兵马戒备,城池封闭,以防不测。这也可见得兀术在金国的柱石之重。

    此外还另有两份秘诏,一者付与燕京城中代完颜亮统兵留守的孛迭,嘱其至上京城中奔丧,并领赐封;二者付与太行山下的完颜亮,嘱其将兵马交与撒离喝,自家赴上京与完颜共商国事。

    孛迭早早得讯,在燕京城中伏地号啕,全无勇冠大金的英雄气概,领旨后再无半点迟滞,纵马径赴上京而去。上次与父亲别时,只是见偶感风寒,身体底子还在,虽说与蒙古一战,颇耗神,却哪里是就要丧命的模样?是以得讯后几乎不敢相信,只愿到了上京之后,见到父亲还是好好地,不过与自己开了个大玩笑而已。

    此时燕京城中已经是大年除夕,孛迭冒雪出城时心丧若死,城中得到消息地金人尽皆哀戚难抑,纵声号哭,宋人则无不以手加额,祭拜祖先时往往加上“贼酋应时而亡”等等吉语,一城之内,苦乐如斯不均。

    而诏书还在上京城外时,撒离喝也恰发动了对碗子城的最后一次猛烈攻击。

    腊月23日晨,雪雾如乳,细细填充了太行每一个山凹,碗子城以下,皆茫茫不可见,岳雷虽早已晓得撒离喝必不甘心,密密安排兵卒,严密监察金人去向,然宋人必竟念念年关将至,是日又有“小年”之谓,民间该到祭灶之时,军兵们总谓金人也未必会在此时进攻,岂知金人却是不会过甚么年的,恰在此日发动突袭。

    “诸位孛堇,若今日一战成功,庶不负数月辛苦,与归天的大金好男儿!”撒离喝尚未得到兀术遗书,此时也积蓄了十数日兵甲粮草,三军养足精神,该当一战了,是以豪情勃发,对众将动员。诸孛堇轰然响应,却都将声音压得极低,此处离碗子城不过里许,若声音大了些儿,只怕便沿陉回响上传至碗子城中了。

    此时,山上岳家军却早早赐下晋城佳酿,与诸兵卒御寒,岳雷与前来送年货的高林都还谨慎,只嘱哨岗上的兵卒不可多饮,其余将士自晨间便有醺醺然者,毕竟半月来金人已经懈怠,许久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攻击了。

    辰时一刻,红日尚在彤云之后,陉谷中漆黑一片,加上雪雾未散,更不见半点人影,守岗地岳家军老兵倒是醒着的,却也满面酡红,往谷中石陉上看觑了数次,引来碗子城中另一老卒笑话:“老耿这般小心!若是再多饮几杯,便是贼子敢来,被你迎风一吐,便醺也醺跑了!”

    那老耿郝然一笑,道:“今日须不是你家值岗,若是有何意外,岳二爷那里,你自去担当如何?”适才发笑的老兵一听,一吐舌头,溜回营中饮早酒去了。老耿话虽谨慎,却缓缓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瓷瓶儿来,左顾右觑片刻,轻轻啜了一口。

    “老耿,可有……”

    另一岗上,一张脸冻得发青的小伙子伸出长矛往老耿岗前石栅上一敲,原打算向老耿要点酒喝,偏生这金铁交击之声太多特殊,老耿久经战阵的人,条件反射般抛却瓷瓶,拾起身后的长枪。却不料这一扔不曾有算计,居然将瓷瓶抛下陉谷中,良久后方有一声碎响传来,老耿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倒传枪柄在那后生兵头盔上敲了一记:“想死你老耿叔!……”

    偏生在此时,那远远传来地碎瓶声中,夹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啊!”

    老耿顿时不再与那小兵纠缠,侧起耳朵倾听,却再无半点动静。那后生哧笑道:“人说年老耳背,却不道还有年老耳鸣的!”

    老耿略一思忖,横了那后生一眼,从地上捡起堆积的石块,挑了半斤重的一块,往适才扔瓶的方向抛下去,初时还听得在石壁上碰了一声,后来却明显碰到了皮革之类的东西,这番传来地惊叫声更加明显,且不止一声,随后陉中一阵骚乱,开始能够听到杂乱地脚步声。

    老耿与那后生面面相觑,片刻间恍然,同时大叫:“金贼!——”

    老耿倒转手中长枪,后退数步,没命价往悬在岗后的铁钟上猛击,那后生也扯开喉咙大叫:“金贼袭营——”

    岳雷与高林才摆上酒菜,还未饮过三巡,听得外面钟声乱响,岳雷将酒碗一扔,提起铁枪撞门而出,身后是喜上眉梢的高林:“杨爷死活不让咱与二公子共拒金狗,此番却晓得撞到高某枪尖上来,须怨不得咱家,只怪这班狗子时运不好!”

    撒离喝此时也早听到谷中传下来的钟声,响彻山谷的铁钟声便是金人的催魂曲,此声一响恶战再无侥幸,撒离喝脸上肌肉一颤,吼道:“女真好汉子,随本帅上前杀敌!敢退后半步者——斩!!”

    乌带心中长叹,却不敢抗命,只得随众将兵一道,往陉中涌去。

    碗子城上,诸关口皆布满岳家军,岳雷则在城中大声呼喝,指挥众军搬运兵器、木材、石块、油锅等诸般器物。虽然阵前早有准备,但每到战时,此等物却是不停消耗,总须后续有来方好。高林本谓必是真刀真枪厮杀,见此番岳雷指挥若定,竟是城防模样,心下大是叹服,道是岳爷有后,岂知这是碗子城月余来常做的功课,众军早已经熟极而流。

    “高叔叔,且随侄儿上前看看如何杀尽这班不识天时的狗贼!”

    岳雷带着高林上到石栅最高处的掩体后,见浓雾中渐渐浮现出敌人盔甲,狠狠喝道:“岳家军儿郎,砸死这班狗贼!抛石!——”

    崖上众军卒轰然响应,声振山谷,三五斤不等地滚石从诸军兵手中飞出,抛向才露头的金



………【第二百零九章 晋城议良机,太行苦相持。硬熬!】………

    “大人,何事这般着急?”

    洪皓匆匆赶到杨再兴处,却见州府内苑摆开数席,军中将佐、府中僚属皆已在座,隔帘内室还有数席,却连众人的家室皆已经请到了,莺声燕语,言笑晏晏,杨再兴更是满面红光,举杯邀饮。

    “先生来得晚了,让某家等得心焦!”姚侑举杯将洪皓拖至客座首席:“大哥今日下令泽州府罢政以贺,却不晓得是为何事,偏生要等到先生入席才肯说,岂不让座中诸位将这一杯冷酒之罪算到先生帐上?”

    一言未了,座中喧然,都道:“先生且自罚三杯!”

    洪皓今日忙于在榷场中筹备另建书院之事,本为来往久住的行商们子弟入学提供方便,年后就要开学,眼下建筑初具规模,今日冒雪出城验收,岂料还未检验完备,便有快骑直闯入榷场内,高叫:“杨大人着众位停下手中事务,立往府衙一叙!有要务相商!”

    洪皓得讯后自城外匆匆赶回,纵是大雪天气,也微微沁汗,却见府中并无半分“要务”模样,竟然是聚众过小年的派头,正在那里哭笑不得,又听得众人喧哗,忙起身拱手辞让道:“诸位,借杨大人这杯酒,与诸位共饮也无妨,只是大人已经等得久了,不妨便先听听今日是何要务,可好?——”

    众人听这话有理,皆放下酒杯,转过头看着杨再兴。

    杨再兴这才走下主位,缓缓走到厅中央,右手中展开一幅小小鸽书,左手举杯一饮而尽,才道:“诸位大宋忠臣义士,如今河北虽在敌手,此间却仍旧大宋土地,靖康年以来,国朝蒙受大难。诸位与杨某,莫不切齿痛心,与金狗不共戴天。但能杀贼报国,恢复河北,纵然粉身碎骨,何足惜哉!”

    席间众人闻言黯然,毕竟在泽、潞二州经营数年以来,实力渐涨,却并未真正挥军北上。直捣燕云,恢复之计,离现实还远得很。

    “待从头,收拾旧河山,不仅要恢复河北,吾辈还须杀贼报仇,方不负江南万民之望。不负岳大哥九泉之志。上可以苍天,下可对黎民!如此方是在座好男生平之幸!”

    “如今泽、潞二州兵甲渐渐完备,虽地处贼军之间,却有太行为倚,进退有据,堪与金贼一战。某只望早日北伐,擒上京诸贼至开封府问罪,却是难借此间兵马以遂吾之志,方当再集兵马。多克州县,岂料苍天有眼,早早戳杀贼酋,竟不与某家机会!”

    座中一时俱默,都茫然不知是何事理。

    “好教诸位得知——”杨再兴举起手中鸽书高声道:“当日破我朝国都。追杀二帝。害民无算的大宋首敌,金贼所谓国之柱石的兀术。已经在数日前命丧上京!——”

    席中大哗,众人纷纷相询,洪皓起身道:“大——人——这——这话当真!——”

    杨再兴以鸽书示众,高声道:“诸位,此乃天佑大宋!诸君可满饮此杯!”

    泽州府城内片刻间欢声大作,鞭炮焰火四下响起,街市间本来就在为过年准备,打算好生热闹一番,得知这一消息后,家家开颜,纷纷将留着过年的好酒好菜端上案头,为兀术之死痛饮。

    杨再兴却在心里有些落寞,本来立足晋城以后,经营了数年,原打算开年后即大举对金国用兵,虽未必能够平定河北,却终有望可以与兀术再次交手,侥幸些的话,便擒杀兀术也非不可能。但兀术本不该这么早就死掉的,看来自己的许多举动毕竟还是让历史的发展出现了变化。不过从最终目标来看,兀术的死对金人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自己应该如何利用好这个难得地契机?

    短暂的欢宴之后,杨再兴把满城的欢乐抛在脑后,率数位核心要员,共商形势。

    “眼下这个消息不过才到燕京,河北地面上,晋城是第一个得到消息地,江南那边某家已经施放信鸽,数日之内,便会报至临安大内,其余地方应该还不晓得如此变故。若要天下皆知,总须月余之后,纵是撒离喝与完颜亮,也还须数日才会知晓。诸位看来,这完颜亮与撒离喝得讯后会如何处置?”

    洪皓捋须不语,姚侑却久在军中,当下起身道:“若是某家,得报兀术之死,便须率部立返开封,以观大宋朝动静!王德统领江防,本是知兵之人,久在韩王麾下,水陆精熟,此乃千载一时的用兵良机,金国举国同哀,或者一时间未必能够全力南下,若江南诸镇应对得当,取河北在覆手间尔!”

    洪皓却摇摇头:“姚将军虽晓军事,却不知临安政务:秦桧第一要防的,便是军将擅动干戈,王德虽经王太医举荐,但要大举渡江北上,却非同小可。只怕未行禀明陛下之前,王德也未必敢轻举妄动,而奏章自临安往返,非半月而不可,若秦桧有心阻滞,只怕庭议数月也难定夺!”

    郭铁匠在一旁听得烦恼,此刻接过话头去,叫道:“杨爷还筹划甚么?凭晋城铁炮,金贼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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