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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国色无双-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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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清洁完了,白陌尘翻出防冻裂的膏脂,视线扫过她一双生了冻疮的手,不由皱起眉头:“怎么手成了这样?”赶忙开箱子找冻伤药膏。 

    殷如行叹了口气。能保住命逃出来就不错了,冻疮只是小意思。 

    白陌尘取出一根银簪,在火上烤了烤,挑出冻伤药膏给她抹在手伤处,涂了厚厚一层。又取出白布裁成细条,将她的手分开十指层层包裹:“一会儿会有些痒,千万忍住了。就这样用药,过个十来天就能好些了。” 

    “十来天?”殷如行瞅瞅自己裹成了两个粽子的手,苦恼道:“那我不是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你要干什么事?”白陌尘立刻反问。 

    “太多啦!”殷如行理所当然地脱口而出,“捡柴、生火、打水、做饭……一个人赶路有很多事要靠两只手的。” 

    白陌尘微微一笑:“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啊?”殷如行心下微动,“这……太麻烦了,你有自己的事要办的吧。” 

    “不妨事。”白陌尘正色道,“我外出游历,本就随心随意。这次是想回鄢都的。顺路送你一程也无妨。出门在外,本就靠朋友相助,便是个陌生人求助,也该尽绵薄之力。殷姑娘你无需介怀。” 

    殷如行沉默下来。白陌尘的提议太有诱惑。照之前的几次交往来看,这人还是很有君子古风的。害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现在身上背的案子太多。祉地、禧地,都危险之处。白陌尘一向在上流社会行走,这万一碰见上两个案子里的熟人,她不就死定了?

    可如果靠她一个人,能不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走到苏雷身边都成问题。 

    两难之下,她沉默了很久。白陌尘很有耐心,也不催她。小炉上的水开了,他取出茶叶,泡了两杯热茶,递过一杯:“喝点儿茶暖暖身子。” 

    殷如行捧着杯子,慢慢啜饮。喝干了一杯茶,温暖完腹内五脏,才缓缓地道:“我,惹了一些麻烦……” 

    白陌尘不动声色地给她续上水,没有接话,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聆听。 

    “我不能和祉地官府接触,也不能让禧地官府中人见到。甚至只是见些上层人士都很危险。”她娓娓道来。随着她的叙说,单薄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竟带出了一丝惊心动魄:“不能让人知道我是殷如行,不然我就会送命。即便是伪装,也很危险。因为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就有曾见过我那张脸的人。然后,带来的后果是万劫不复。如果被发现了,我一定是活不成的。” 

    她的叙说其实很混乱,并没有说出危险的来源和原因。但声音里的恐惧和害怕却真实的透人心底。白陌尘没有追问,认认真真地答道:“既然禧和祉都很危险,那就去别的地方好了。天下又不是只有这两处。” 

    殷如行怔了一下,叹气道:“你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但是……我中了凝气掌,若不能找高手化解,活不过一个月。” 

    “凝气掌!”白陌尘脸色一变,正色道:“殷姑娘,在下略通医术,可否让在下给你搭个脉?” 

    殷如行伸出手腕,满怀希望:“你会治?”

初到贵地 第140章熟人

    第140章熟人

    白陌尘的手很温暖,淡淡的檀香混合了茶香,有种宁静悠远的祥和。这样的他令殷如行很迷惑。如果是在一群人之中,白陌尘就是那一杯凉白水,虽然干净清澈,却也略显寡淡无味。然而单独和他面对的现在,却发现此人的存在感强烈之极,偏又不会令人有一丝侵略感。好似水润万物,细密无声。

    比如他说把脉。自己就欢欢喜喜的将手腕伸出去了。伸出去后才后知后觉,她身上除了凝气掌,还有体质的秘密的。

    白陌尘收回手:“确然是凝气掌。并且已经蔓延开来。约是三个月之前中的。”他皱了皱眉,道:“恕我直言,殷姑娘,你原本的打算如何?可有化解掌法的人选?”

    殷如行微微顿了顿,有些难以回答。

    “可是想去找苏将军?”白陌尘问道。

    “嗯。”殷如行低低回应,“我也没有其它人可以找……”

    白陌尘目色微凝,垂了垂眼。又抬起,实事求是的分析道:“苏将军目前人在禧地。若要去找他,先得横穿大半个祉地。你要掩人耳目,就无法求得官方相助。如此一来,行程加长不说,路上的危险也平添许多。这般一来,能否在病发前赶到苏将军身边就很难保证。殷姑娘,这条救治之路太危险了。”

    “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殷如行何尝不知道此行艰难。更何况白陌尘还不知道苏晨的问题。苏晨若是知道她中了这种催命掌,只怕睡着了都要笑醒。什么也不必做,只拖延了时间,让她自然死亡就够了。

    白陌尘微微一笑:“殷姑娘,不比泄气。我虽不会化解此掌法,却也没说不认识会的人啊?”

    “啊”殷如行恍惚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你知道有人会治”立刻喜不自胜,“是谁?离这儿远吗?”

    白陌尘笑道:“不远,就在鄢都。过了绵江丘原以东就是。鄢都虽处祀地,却独立成体,不归五大地管。只要离了祉地,就只管放心安全。”

    “鄢都?”殷如行立刻想起了这所城市独特的地位。她对去哪处并不太计较。只要有人给她治病,有地方给她落脚练功就好。不去找苏雷反而更安全。

    “好呀。只不知鄢都有何人可以替我化解。又愿不愿相助?”

    白陌尘笑了笑,道:“此人的名号殷姑娘应该也听说过。天元三大名将,姑娘可知是哪三人?”

    “三大名将?”殷如行霍然醒悟,“祉地何雁、祺地苏雷、鄢都宁湛,是了,是宁湛”她惊喜的出声,“看我多傻,竟然将这个忘了公子是鄢都人,自然是认识宁将军的”

    白陌尘失笑:“殷姑娘,是所有的鄢都人都知道宁将军,可不是所有的鄢都人都认识宁将军。我和宁将军同为罗家家臣,这才有了几分交情。”

    殷如行立马拍自己的脑袋,她果然是政治白痴。这么明晃晃的关系都想不到,讪笑道:“是我笨了。”

    “不然。”白陌尘道,“性命攸关,姑娘情急之下自不会想那么多。”他啜了口茶,停了停,关心的道:“既然殷姑娘同意和我回鄢都,是不是要去信和苏将军说一声。陌尘不才,驿站处倒也说得上话,可帮姑娘将信送到。”

    殷如行一怔,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不用。不用和他说。他本也不知道我受伤。就这样挺好。”

    “这样……”白陌尘沉吟片刻,略带关心的道:“殷姑娘,你和苏将军之间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听说他在四处找你,你又如此狼狈……”说着,他见殷如行脸色不对,又忙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姑娘若不方便也无妨。”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殷如行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于一个从第一次见面起就释放善意的人,她实不愿用谎言相欺。想了想,道:“白公子,不知外面对殷如行,是怎样传言的?”

    “殷如行么?”白陌尘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知道殷如行的人并不多,至少在苏将军发布宣言前,没多少知道她。禧地冯老城主被原蔻娘所杀后,苏雷将军带兵入禧,言称自己失踪了一位小妾,该小妾便是殷如行。她失踪前最后见的一人正是原蔻娘,便是这样,殷如行这名字才被人所周知。祺地和禧地都发布了悬赏,无论是带人前来,还是有消息传报。只要属实,都可获得悬赏。”

    “画像呢?有画像吗?”殷如行最担心这个。

    “画像是有。不过你不用担心。”白陌尘安慰她,“你现在的样子和画像有些区别,不是熟人单凭着画像是认不出你的。”

    “为什么?画的不像吗?”殷如行不认为自己这张脸有什么变化。只能归于国画流派的不写实技法上。

    白陌尘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画师们自是没有见过你。全靠口述描绘,画出来的俱不像。后来,有个上祀节那日见了你的士子,擅丹青。他凭记忆画了一幅,这才赢得了大部分见过你的人的认可。”说到这里,他重点强调:“是上祀节那天的你,穿着那身雨过天青的衣服。”

    殷如行回想了一下上祀节那天的装扮和刻意的表演,明白了他的意思:“丹青攻意境,他画的是个仙女?”

    “不错。”白陌尘为她的聪明点头称叹,“正是个仙女。青纱氤氲、水袖流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仙女只是男人臆想出来的产物。哪家的仙女会吃喝拉撒、会任人亵玩?坠落红尘的,即便她原先是个仙女,这会子也是个凡人了这些吃饱了撑着的男人…

殷如行不屑的嗤笑。嗯了想,又“噗”的笑出声:“走了,这里头只怕还有你那首诗的功劳吧。”

  白陌尘惊讶:“你怎么知道的?”说完,自己也撑不住笑了。他虽然也读书,却不是那自诩不食人间烟火的酸丁。知道殷如行听懂了他的打趣。笑完了又道歉:“那日是陌尘唐突了。”

  殷如行道:“有什么唐突的。那天的情形,你不好去恭维苏离,也不愿奉承原蔻娘。不盯着我又能盯着谁?你不是说,出门在外靠朋友么?既然我俩有几分会面之交,也算熟人了。借你挡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白陌尘这回是真正讶异了,收住笑容正色道:“是白某看轻姑娘了,如此,你我也无需这么客气。不必公子来公子去的,只叫我陌尘就好。”

  殷如行爽快的道:“好啊。我叫你陌尘,你也别殷姑娘来殷姑娘去,叫我如行就是。”

  “如此甚好!”两人相视一笑,扫去了几分客气、几分不自在、几分生涩,也散去了原本隐隐流动的几分暧昧。

  白陌尘笑的叹。这女子是个真正的聪明人,给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心地坦荡,谈笑挥洒。轻而易举的拂走了男女间的暧昧,将彼此的关系拉到最近也是最安全的地步。这样聪明通透的豁达人,真不知有这怎样的前尘,才落得给苏雷做姬妾的境地。看这样子,她是不想回去他身边了。

  殷如行也很高兴。终于摆正心态了。白陌尘这和温柔如水的君子之风,简直就是所向披靡的大杀器。他这和性格,对谁都是谦谦君子,本是教养使然,然而女人却是最受不住这种温柔的。女人爱上这样的男人,简直太过容易了。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防不胜防。所以一定要抢先摆正心态,定好位置。不然就等着悲剧吧。

  气氛被扭正归位,车厢里的两人便品茗闲谈,说些闲话。白陌尘说了些就都的人物风情,罗家的一些简单境况。

  殷如行洋洋得意的表示:“我也知道些罗家的家史。鄢都罗家的初代家主,是沧汐公子罗沧汐对不对?”

  “对。””白陌尘温和的笑道。这虽不是人尽皆知,却也不算秘密。但凡学过《天元史录》的人都知道。

  “小看我?”殷如行对着他的一张笑脸皱了皱鼻子,“你是不是在笑,我知道的也不过是人人皆知的?我问你,沧汐公子走出身太初门对不对?”

  这回白陌尘笑不出来了,惊异的看着她。这个就不是史书上会记载的了。只有从天元朝传承至今的大世家才会知道这些秘闻。不过想到苏雷的师门就是太初门,他又起然了。

  殷如行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何家初代家主何思乎出身太初门,她的子羽都修习了武艺传承。罗家呢?你的那位公子爷家主,可有学会先祖的一身好本事?”

白陌尘怔了怔,道:“殷姑娘,陌尘的公子爷,并非罗家家主。”

  “什么?”这回轮到殷如行吃惊了,“难道是旁支?”

  “不是旁支。”白陌尘道,“现任罗家家主映韬公子,是我家公子的侄儿。”

  “侄子?”殷如行吃惊的开始算年纪。好像记得谁说过,罗映韬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那白陌尘的那位叔叔公子爷该多大?一把年纪的大叔也好意思称公子?不要太恶心了!

  白陌尘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哑然失笑,解经道:“枫寒公子是陶老夫人的老来子,只比映韬公子年长两岁。

  今年二十有九。”

  二十九。殷如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自恋狂,二十九的男人正当年嘛。完全可以称的上公子。随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真正算起年龄来,她比这位罗枫寒还大一岁呢。穿越前她都二十七了,来这里又过了几年…哎呀!照这么说来,她对上苏雷岂非是老牛吃嫩草?我呸!不能想了!还是按身体状态来算,她今年才二十,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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