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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活色生仙-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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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了几句,看我们不太热衷,就走开了。又过来了一个,压低声音说:“老哥不要轻易信他。一句实在话没有。北剑阁那样的地方,和咱们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到头来,好处是人家的,咱们白忙活了倒没什么,要是让人当了马前卒……把小命送了,那才冤枉。”

师公抽完一袋烟,在鞋底磕了磕烟灰:“他说的也有道理。人家财大势大,咱们惹不起。”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今儿真有大事儿,两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哦?”师公表现得感兴趣了:“真有事儿?”

“这大家伙儿都来了好些天了,互相都快把祖宗八代都问清楚了。老哥难道就不奇怪,这消息从哪儿传出来的?怎么传得这么多,这么远?”

能问出这个问题来,证明眼前这个人是有脑子的,和那种只知道提着刀剑混日子的人不一样。

那人朝另一个方向呶了下嘴:“还不是那边……”他说:“你想啊,一般人得了这样的消息,还不得藏着捂着,生怕别人分了去抢了去。这一回倒好,该来不该来的,全来了。你说剑仙要是留下了一把宝剑,那这剑归谁?要是留下了一本剑谱,难道不成所有人一拥而上一人撕一块儿纸角?”

那人还想接着说,有人在后头喊他,他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中午北剑阁有人过来,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猜这消息师公也是事先知道的,不然不会今天凑到这边来。

说起来,我也很好奇。这些人想怎么寻宝?

那处遗迹深埋地底,不知道方位、深浅,这些人一起动手,挖个十年都挖不出什么结果来。

“北剑阁为什么要散播这消息?”

我也想不明白。按文飞越彤这夫妻俩的个性,有好处绝不会允许别人分沾。

“也许不是他们散播的。”

那会是谁?

有人骑马经过,不少人探头出去看。

听马蹄声,这些人称得上训练有素,明明是一队人马,可是马蹄起落间十分整齐,纹丝不错,听起来就如一人一马。

我转头看过去,从断墙之间可以看见那些人在门口略停了一下,他们都是一样的衣裳打扮,斗篷是黑底的,上面有白色的雁。

“惊雁楼。”

有人认了出来,惊呼了一声。其他人纷纷跟着挤过去看。那队人并没停留,一直朝前去了。

惊雁楼的人也来了。

雁三儿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

不知他们是冲什么来的,也许也是为了最近这个传言。

看这架势,来头不小。

齐伯轩这个人,从以前我就觉得他城府太深,从来都料不中这个人想做什么,会做什么。

我坐到师公身边,低声说:“惊雁楼也来了,事情越来越热闹了。”

惊雁楼和北剑阁不是一路人,水越搅越混。

混着也挺好。

到了中午,这些人纷纷觅食,沿街卖大饼咸菜热茶汤人生意大好。我也去买了两张饼——别看饼那么薄,都要五文一张了,抢得慢了还买不着呢。

我和师公一人一张饼,坐在一段短墙处吃饼。吃了几口,师公摸出一个纸包给我。

是肉脯。

我也摸出一个葫芦给他,是凉茶。

都是习练幻术的人,也都有藏东西的办法。

我咬了一口肉脯,很香,略硬,有嚼劲。

“你东西藏哪里了?”

他看我一眼,拔开葫芦喝了一口茶。

我接过来也喝了一口。

嘴唇触到葫芦嘴的时候,脸上微微一热。

吃完了东西,这些人陆陆续续收拾行装,往镇东去。

文飞得了师公绘的一张图形,这些天没有再登门。

我猜他绝不是就此放过我们了。

我们跟在人群中一起过去。看着左右都是人,也没谁注意,我伸过手去,手指头和师公的搭在一起。

反正袖子一挡,别人也看不见什么。

走在人群之中,心口藏着隐密的小小的快乐。

我和师公都朝前看,谁也没看对方一眼。

可是手指是互相牵在一起的,一走,就是一晃。

幻真珠系在手腕上,两颗珠子滴溜溜的打转。

镇子不大,出了镇子就是一片平坦的河滩,北剑阁的船就停泊在河岸边。那船并不算大,但修得很气派。

人陆陆续续都来了,一时间河滩上显得嘈杂拥挤,人人都想朝前挤。纵然有北剑阁的弟子部属来回走动约束,还是乱纷纷的。

也有人寻了平整地方先席地坐下。这看来是要商议事儿,不知要商议多久。要是一时半刻说不完,傻站着可累。

“怎么还不开始啊……摆什么架子……”

“就是,再不说天要黑了。”

我知道这不是摆什么架子。

既然要共同商讨事情,惊雁楼也来了沙湖,于情于理,都不能把他们撇在一边。

应该是在等惊雁楼的人。

那些人刚才就往这个方向来的,现在却没露面。那么多人马,这里空旷旷的一览无余,显然并不在这里。

我看了师公一眼——

我和他同时想,那些人是去我们山庄了?

————

咦,这章已经不在破庙了啊。。呃。真是名不符实。。。。
第六十章 河滩一
第六十章河滩一

师公算是沙湖的地头蛇,来了却不去拜庄,那是极为失礼的。惊雁楼、齐伯轩,雁三儿,这中间怎么说还有一层关系,所以更要去。

当然,文飞也来拜过庄。只是他手段下作,拜庄不过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

算一算那些人的脚程,马也快,早该到庄上了。可是师公不在,雁三儿倒是在。这么耽搁一下,再赶回来的话……再有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

我估的一点儿没差,不多不少整半个时辰,马蹄声重又响起来,由远而近。

河滩上的人纷纷回头张望。

果然是惊雁楼的人来。一色的黑斗篷,被风卷得翻起来,那一只白雁就象活得一样上下飞闪。

看着远,可是马快,也就一霎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一行人翻身下马,我仔细看过,没有一个熟面孔。

雁三儿见面恨不得拔刀子捅文飞的,肯定不来趟这混水。齐伯轩这次不知道有没有来沙湖。

我用脚尖触触师公,他轻声说:“领头的是惊雁楼的七当家,此人姓钟,功夫平平,但心计非凡。”

能让师公说一句非凡,这人肯定了不得。

和文飞这种人打交道,雁三儿这样的直脾气是不行的,还真得来个会算计的。

他们下了马往河滩这边走,众人自动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人的名,树的影。惊雁楼与北剑阁南北并立,都不是好惹的。河滩上这些来的人,多半是些闲鱼散虾,哪有能力和这两大帮派较劲。

惊雁楼的人穿过河滩,船上已经搭下跳板,这些人上了船。

北剑阁的人迎出来,头一个是文飞。

果然没猜错,就是在等惊雁楼的人来。

文飞看起来风度翩翩,头束玉冠,腰佩长剑,看起来倒象是书生,并不象江湖人。

这副温和无害的表相是很具有欺骗性的。

喏,在下区区小女子,当年就曾经被此人的外表欺骗过,没能认清此人的凶残本质,吃了老大的亏,连命啊都送掉了。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师公。

上头两排椅子八字摆开,底下的人鼓噪不安了一番,纷纷在河滩上找地方坐下来。师公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我们在人丛中朝后退,退到了边缘的地方。绕过树丛和乱石,从后头一排木桥上过去,前头不远就是北剑阁的船。

虽然河边停不了太大的船,但这船也是上下三层,船头高高翘起,看起来象是一只鹅伸长了脖子一样。我忍不住偷笑,师公问我笑什么,我小声告诉了他。

他脸上虽然没表情,可是眼里也露出了笑意。

北剑阁的人把守着浮桥的那端,在我和师公眼中他形同虚设。我们从他身边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不但视而不见,还听而不闻。

师公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转过头,问那个人:“从沙湖山庄掳来的那个小姑娘齐笙在哪里?”

那人脸上一派茫然的表情,说:“在二层的舱房里。”

师公点了下头,继续向前走,那个人也继续站在原处尽忠职守。

事实上,一点儿都不难找,因为上了二层,就看见那头的一扇门前也有人在把守。

北剑阁的人竟然没有多做什么布置?

让人难以置信。

就我知道的,文飞和越彤绝不是那么大意,那么良善的人。

屋里有人,他们的声音并不算大,可也不算太小,站在门边就能听见他们说什么。

师公推开门,我们两人就这么进了屋,屋里两人兀自说得起劲。

还都不是生人。齐泰生,还有他老婆。

“你到底想怎么样?”齐泰生有烦躁。

齐夫人嘴抿得紧紧的,显得很刻薄。她没有出声,齐泰生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吧?”齐夫人狠狠的把手里的一页信纸掼在他脸上:“儿子的死活你就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齐泰生似乎习惯了在妻子面前忍气吞声,弯下腰把信纸捡了起来:“我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这丫头是北剑阁主点名要的,我也想把她放回去——毕竟沙湖主人也不是好惹的。可是文阁主不同意,咱们谁能把孩子带出去?再说,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他们都是冲着沙湖秘宝来的,沙湖主人能忍气吞声,无非是因为这丫头在我们手中,没有了她,只怕你我都不能活着走出沙湖镇。”

那信怎么回事儿?

师公伸手拈了一下,信纸就飘到了他手里,我凑过去一起看。

得,不用问,又是雁三儿搞的。

他劫了齐泰生的小儿子,这个我们知道。不过他这封信,我们就不知道了。

信上说的很简单,你宝贝儿子在我手里,想要他平安无事,就乖乖的把你们劫走的人送回来,然后这辈子再不许踏入沙湖一步。

雁三儿真是太懂得蛇打七寸的道理了。

对这对贪婪无耻的夫妻而言,只有他们的小儿子才算是能令他们关切且投鼠忌器的人了。至于床上躺的,我用幻术营造出的那个齐笙,虽然也是齐泰生的亲生女儿,可是在他眼里除了利用价值,别的再没有任何意义了,就和路边的一条野狗都不如。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有的人,还不如禽兽。

难道齐靖齐涵就不是他的孩子吗?难道齐笙就是路边捡来的野种吗?

对了,此人还有杀妻的嫌疑。三兄妹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男人往往爱后妻,爱幼子。我也觉得齐泰生会为了小儿子而妥协,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什么文阁主不允许,什么沙湖主人脾气可怕——这些都只不过是借口。

这人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其他的一切,妻儿也好,别的也好,全都可以抛弃。

我觉得悲哀。

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齐靖和齐涵。

有这样一个父亲,真是人生中至大的不幸。

齐夫人显然很了解齐泰生:“你闪开你不要儿子,我要北剑阁这么多人,惊雁楼的人也来了,难道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个沙湖主人?这丫头先还给他们又如何?大不了到时候……连大带小一锅烩了”

啧啧,她真是好胃口。

依我看,这个女人修为一般般,她能活得这么恣意,无非是靠着娘家得力——魏关老母可是见人就咬的一条毒蛇。要不是她有这么得力的娘家,大概齐泰生也不会娶她。

齐泰生还是面有难色,低声下气的和妻子商量。

儿子他不是不救,反正他们和那些人也没有仇,一时半刻那些人也不会伤害儿子。等下石滩上的那些人散得差不多他就去找文阁主,请文阁主帮忙将儿子救回来。齐夫人比刚才口气软了些,但也坚持自己刚才的意思没有改变:“儿子现在在旁人手里,多拖延一刻都极危险。反正这丫头已经……就是现在拿她去换了,我们也不吃亏。”

他们肯定动了什么手脚。

我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个“齐笙”,虽然她一直呈现的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这些人不可能把她弄醒,但是这些人也不可能不在她身上做手脚。是下毒,或是用什么迷心术之类的加以控制,都有可能。

这些人在阴谋诡计方面,简直是天赋本能,无师自通。且花样翻新,绝不雷同。有时候我觉得他们这种丰富的想象力如果运用到幻术上,不知道是何等精彩。

师公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我用幻术化出来的那个齐笙。他的表情略微有些奇怪,然后转头问我:“你怎么想起来化出一个假人?”

我顿了一下:“当时……我不想和他们动手,也想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做什么……”

虽然我不是真正的齐笙,对齐泰生完全没什么父女之情,但是他毕竟是齐靖和齐涵的父亲,我总不能就那样把他给收拾了。再说,倘若不让他们带个假人回去,他们肯定有层出不穷的花招使出来,许目标就不仅仅限于瞄着我,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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