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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喜耕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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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老天不遂人意,一切皆被裴逸之预料而中。

几人在集市上蹲了一上午,裴子唐的嗓子都要喊破了,那衣柜的价格也是降了又降,可依旧销路全无。

不过,倒是裴子慧的花样子拿到“锦绣坊”之后,一眼就被老板相中了。不但给了比较高的价钱,三个花样子一文钱,她画了三十个,所以整好给了她十文钱,而且还说若是按此花样子绣花的成品,他们这“锦绣坊”也收。

由此一来,裴子慧便与那“锦绣坊”的何老板交流了一会儿画花样子的心得,和时下什么样的花样子比较受欢迎。区区几句,倒让那何老板眉开眼笑起来,临走时还送了她几块绣花布,和一些绣线。

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裴子慧当即就用这十文钱买了棉花和棉布料。棉花是给一家人的棉衣做填补的,那衣料则是给弟弟裴子洋做棉衣用的。

买好了东西,再回到裴子唐几人摆摊的位置时,时辰已经临近中午,集市上的人群也在陆陆续续地散场准备回家。就在裴子唐几人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却从集市的一头走来一个中年男子,似乎对他们的这些编织产品很是有兴趣,前前后后的看了好一会儿。

“大叔,您买这手工编织的衣柜吗?”裴子唐见有买客前来,赶紧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裴子慧则站在一侧细细打量着此人,这才发现此人与这集市上常来常往的村民们大有不同。

此人个头高挑挺拔,面白如玉,五官俊朗。头上戴了一顶镶有珊瑚结子的黑缎小帽,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深蓝色缎面薄棉炮,极挺括的扎脚裤,白布袜,黑缎鞋,一眼望去,很是丰神潇洒,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家世清华的贵家派头。

不过,对于裴子唐的热情招呼,此人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对那衣柜和鞋柜左左右右的观个不停。

裴子唐见他只对东西感兴趣,却不对人答话,便以为又是一个来偷艺的。因为自他们第一次在集市上卖出了草编产品之后,就也有附近的村民陆续地学着他们的手艺,也编些东西来卖。而且一家比一家卖的便宜,所以才致使他们的东西已经到了无人问津的程度。

于是,他就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耸了耸肩,准备收拾东西再背回去。

这时候,那中年男子倒是对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裴子慧开了口,他笑了笑,声音很是温厚润耳:“小姑娘,这几样东西都是你家大人编的吗?”

裴子慧见这男子衣着虽然称不上华贵,但也有几分考究,若是像村中的习惯一样称为大叔大伯的恐怕不妥,在此情况下恐怕难免要叫一声“老爷”了。

“回老爷的话,是我父亲和哥哥编的。”裴子慧很不拘束,眨着眼睛,脆生生地回着那男人的话。

男子一见她丝毫没有山里孩子的忸怩之态,虽然只有区区几句,但这话却说得清清爽爽,大大方方,不由起了欣赏之心,继续问道:“那你的父亲和哥哥可会编苇席?”

“回老爷的话,会。”裴子慧重重点头,“我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是编织方面的高手,就连我这位不怎么会编的哥哥,编出来的东西也非常人可比。”

第044节:苇席

(呼~~~第三更了,明天依旧三更。)

男子笑了笑,心中想着:这小姑娘人不大,口气却不小。

心里思忖着,眼神却不由随着裴子慧的目光望去,只见这摊位上除了两位正在收拾东西的小男童,则还有一位男童正捧着一本书在聚神会神地读着。如此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他竟旁若无人一般的在高声念着书。而且那神情极其专注,声音也是相当清朗,念得抑扬顿挫,几乎把文章中的精义都念了出来。

如此一观,令他顿时来了兴趣,不由仔细去看这位读书的男童,只见他生得眉清目秀,气度安祥,虽然与一般的山里孩子一样肤色黝黑,但却没有山里孩子那种虎头虎脑的墩实样儿。虽然衣着无华,甚至腿脚处还带着两块补丁,但却依旧看得出这男童竟是累世清贵的书香子弟模样,若是再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他骨骼清奇,竟是一副早达的贵相,便觉得越发精奇了。

落落大方且口齿伶俐的小姑娘,酷爱读书又身具富贵之相的小男童。

如此所见所闻,竟让他从对这家人的编织产品感兴趣,转变成了对人的兴趣。

男子想了想,歪头问裴子慧,“小姑娘,家住何处?你叫什么名字?家父又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的话。”裴子慧说得很是小心谨慎,“小女家住十里外的兰家沟,家父名叫裴逸之,是庚辰年的秀才。小女名叫裴子慧。读书的是我大哥,收拾东西的是二哥和牧子哥。”

“噢!”男子深深点头,又笑着道:“小姑娘,我姓周,名为周大川,家中做了一些南运的生意,其中就有编织苇席这一项。本来是有一户常年向我供货的人家,怎乃前些时日,他家中突遭了回禄之灾,不但将库存的一百多卷苇席烧个精光,就连家中的老人和孩子也没逃出火海、以及前前后后的数座房子也都倒榻成一片废墟。所以此家现在已是家破人亡,濒临绝境,自是不能再为我加工苇席了。”

裴子慧从中听出了玄机,双眸不由发亮,毛遂自荐道:“周老爷,您看我爹爹和哥哥的手艺如何?若是您觉得还看得过去眼,不如就由我们家为周老爷加工苇席如何?”

周大川见她小小年纪,悟性如此之高,更是欣喜,“这样吧,我给前面那家是两个铜板一卷苇席,给你家也是这个价。”说着,他就去掏口袋,数出了十个铜板笑道:“这十个铜板算是我给你们的订钱,你回去就按我说的尺寸编出十卷苇席来给我看,若是方方面面皆合格,那我就再给你十个铜板,算是收货。若是你们编得好,咱们倒是可以长此以往的合作。”

裴子慧想了想,连忙摆手,“周老爷,这铜板我不能收。虽说我已经告诉了您我家住何处,姓甚名谁。但是这是虚是实还有待证实,至于编苇席之事,小女子一家求之不得,回去后定以最快的速度编出十卷苇席出来,并且送到周老爷府上,若周老爷觉得这席编得还行,再付铜板也不迟。”

周大川见她如此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竟能这般豪爽之至,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将那十个板铜扔进裴子慧的小手,笑道:“无妨,无妨,拿去便是。”

说着就将苇席的尺寸和地址统统告诉了裴子慧,这才扬着一串爽朗的笑声,翩然离开了。

如此一来,裴子慧就这样三言五语的将十个铜板握在了手里,不免叫一旁的裴子唐和楚牧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一心钻到书中的裴子墨,也放下了书本,吃惊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待几人背着衣柜和鞋柜回到兰家沟时,裴逸之已经帮裴玉抹完了墙泥,此时正坐在自家门槛上喂那几个羊吃秸杆,远远的,见他们将衣柜和鞋柜原封不动地背了回来,便默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做为一家之主,他所要考虑和顾虑的,实在是比几个孩子要多得多。

哪知待几个孩子走到近前,他不但瞧见楚牧的手里提着雪白的棉花和暗绿色的棉布,裴子唐竟也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将手一伸,十个铜板就“哗啦啦”地丢进了他的手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裴逸之又看了看他们原样背回的东西,愣了愣,“这东西分明是一个也没卖掉,这钱?”

裴子慧笑了笑,说道:“爹,今儿你没去真是可惜,竟然被我们遇到了两大奇遇。”

“奇遇?”裴逸之的眼睛瞪得老大。

于是,裴子慧就将在“锦绣行”遇到何老板一事,和在地摊上遇到周大川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裴逸之极兴奋,极有兴味地听着,听她说完,欣然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看来老天还是不绝勤劳人。这整整一个秋天,咱们看着别人家一车车的往院子里拉粮食,可咱们家却颗粒皆无,真是愁煞人也。好在何老板喜欢子慧画的花样子,那周老板更是咱们的贵人,这真是从天而降的谋生之路啊!”

不过高兴之余,裴逸之同时也犯起愁来。

编苇席需要芦苇,这个东西倒是不缺,随便找个苇塘也能割回来不少。只是现在已经到了霜降的节气,外面虽然有的地方已经结了冰,但却只是薄薄一层,若想割芦苇回来,岂不是要踩在冰凉的水里割。而且自己又只剩了一条手臂,做起这种活来实在是费力,难道让几个孩子……

他想了想还是于心不忍。

可是不做,又要面临饿肚子。在面临吃饱与穿暖面前,也就不得不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便各自忙了起来。

段氏忙着一家人的棉衣,不分白天晚上,日以继夜的忙着。豆大的油灯下面,她做完了一件,又开始做下一件,生怕做得迟了,老天突然变脸,大雪不期而至,若是那样真会让几个孩子受冻了。

裴逸之半夜醒来,看见她还趴在油灯前一针一线地缝着,就歪头道:“他娘,睡吧,都这个时候了。”

段氏也不抬头,“睡,就睡了。”

裴子慧醒来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披着衣服起来道:“娘,睡吧。天都快亮了。”

“就睡,这棉裤只差一条腿了。”

就这样段氏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终于将一家人的棉衣都做好了,这其中还不耽误给大家做饭,照顾孩子,喂鸡,喂羊。

而裴子慧依旧描她的花样子,只是画的越来越慢了,因为“锦绣行”的何老板提的条件就是不能重复,花样越画越多,无疑难度越来越大,这需要她不断的创新,和各种审美观念的层出不穷才行,倒也着实让她费了不少苦心。

而裴逸之则带着几个男孩子,拿着镰刀,裤腿一挽就下了河。

河水很凉,是那种蚀骨的冷,刚刚踏进一只脚时,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早起河面冻住的时候,上面就带着一层冰渣子,那腿上被苇叶和冰渣子划出一道道的血口子,但是谁也不说疼,就那么杀下身子,一刀一刀的往前拱。

待晚上回家后,几个人露出脚丫子用段氏烧好的热水洗脚时,段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一双双血肉模糊的脚,直惹得她的眼泪哗哗不止。

然而这些只是做苇席的第一步。

编苇席和编草鞋与衣柜那些东西不同。而且并不是割回了苇子就可以的,这割苇席的时候伤脚,但是到了剥苇与破篾的时候,又很伤手,几经折腾后,几人的手也磨得成了血糊糊一样的。

十卷苇席看似容易,却是在段氏的眼泪中泡出来的。

好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裴逸之和几个孩子的辛苦没有白废,段氏的眼泪也没有白流,五天之后,十卷苇席终于编成。

第二天,裴逸之便带着几个孩子,扛着编好的苇席,按照周大川提供的枫叶镇地址寻了去。本来裴子慧可以不去的,但是初次和周大川谈妥这项生意的是她,自然她不去总是不太好办,所以只好一同前往。

周大川所提供的地址与兰家沟到集市的远近相仿,只是路线不一样而已。去集市是直接向正东走,而去周大川那里是向东南方向而行,待走到了枫叶镇才发现,这里与县里已经是几步之遥的距离了。

到了镇上,随便找个路人一打听,很快就打听到了这个周大川的住处。

经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此人的背景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此地,周大川不但是富贾一方的大户,更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很受当地百姓的尊敬。

更精奇的是,这编苇席只是周大川杂货铺中最末流的一项副业而已,他除了经营一些从北方向南方输送的杂货外,最主要的持家生意是酿酒,县里那家赫赫有名的康庄酒铺就是这周家的。

当真是不问不知道,这一问倒是果真吓了一跳!

据说这周家几代人以酿酒为生,传到周大川这一代时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这周家的康庄酒,不代远销南方各地,就连京城的达官贵族也时有品尝,甚至还时有进贡到宫中。

第045节:酒糟

顺着行人所指的路线,父子几人很快看到了周家宅子的所在之处。

远远一观,宅子很大,红瓦黑墙,气势非同一般。

待走近一些,路过侧门时,就见一些酒坊的工人,正用推车,一车车的往出推东西,裴子慧走到近前伸着脖子仔细看了看,推出来的竟是一桶桶的酒糟。那些酒糟被推出院子,然后倒进了一个石砌的长方形大池子里,随后工人转身回院,那大池子里的酒糟便丢在那里弃之不管了。

裴子慧一边向前走,一边思忖着:难道这酒糟就这样丢掉不要了吗?

随后几人来到了写着“周宅”二字的正门前。这时大家才看得清楚,原来这偌大的宅子是有区隔的,前面自然是如一般有钱人家一样,有庭院,有正厅,有回廊,而后院则是专门用来酿酒的地方。

不一会儿,进去传话的护院走了出来,对着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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