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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丝丝相扣-第6章

小说: 丝丝相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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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向一旁担心的人儿,唇边带著安抚的笑。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瞧,你染了毒却一点事也没有,是你身上的奇血救了他。只是他中毒较深,需要时间恢复。”
  凤芸侯仍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小手紧握著床上男子冰冷的手不放。
  之前左封迟欲断腕放她走,幸而这名白衫男子及时出现,击掉利刀,救回只剩半口气的他。
  她强烈的直觉一向能辨别他人是否具有威胁性,这白衫男子给她的感觉是亲切又无害。所以她才会任由他一出现便诊疗左封迟,最后还随他来到这隐密的木屋。
  白衫男子凝望她的眼神充满暖意,就像长辈看著自己至亲疼爱的小辈。温柔问:“你饿了吗?”
  凤芸侯摇摇头。
  “侯儿,你当真想救他吗?”
  “当然。”毫不迟疑。
  “那你就要保重好自己身体,定时吃饭,因为你的血是最重要的药引。此后唯有你的血才能延续他性命,明白吗?”
  “我的血?”她疑惑。
  “是的,从今以后你要一直陪在他身边,这同时也是你娘的心愿,明白吗?”
  “我娘?你认识我娘?”
  白衫男子轻轻点头。“我跟你娘有结拜之谊,你可以喊我叔叔。”
  “原来我还有叔叔……”突然多出一个亲人,让凤芸侯有点无法置信,那忡怔的表情相当可爱,白衫男子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这时递过食物,她才乖乖接下。吃完后,她自然地爬上床榻,蜷伏在左封迟身旁,没一会儿就睡著了。白衫男子帮她盖好棉被,凝望著他们腕上的玄铁链,跟左封迟毫无生气的脸色,低声道:
  “是谁闯的祸,就该自己来收拾。”
  一睁开沉重的眼,就看到一张苦瓜脸。
  一个勇壮如熊的高大汉子守在他榻旁,满脸的愁苦之色,就是那天点倒他的健硕汉子。
  左封迟浑身疼痛,双眼更是烫灼不已,他连皱眉的气力都没有。
  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活著……乾涩的唇颤动,张张合合好几次,才勉强挤出破败的声音,问出唯一心系的问题:“……侯、儿……呢?”
  忡怔失神的汉子闻声,猛地低头。
  “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忘形拉起他手,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若你被我害死了,我要怎么去跟蓉儿交代?『他』也一定不会再原谅我的!真是天可怜见,神明保佑,关老爷显灵啊!”
  手是无力抽回的,左封迟费劲再问了一次:
  “……侯儿……呢?”
  “就在你旁边啊!”健壮汉子指他榻旁,突然压下声音:“她一直不准我照顾你,都守在你身边不肯睡,好不容易刚刚才睡著的。”
  左封迟转首,就见凤芸侯抱著一团又脏又充满血污的破布,像只小猫般弓身睡在他身旁。他们两人甚至共枕一个枕头。
  “她……怎能睡这儿?快、把她抱开……”他失声道。虽然她还年幼,毕竟男女有别,一路上他们都是分榻而眠,从无破例,细瞧,才发现她揣在怀里的是他中毒时身上衣衫。
  “是这娃儿硬要跟你挤在一个榻上,死也不肯离开的。反正都是自己人,你就不用顾忌,安心休息吧。”
  “把她抱开……”左封迟坚持。才说几句话,便疲累不已。
  “可是我碰她,她会咬我耶!”汉子无辜地搔搔脸,黝黑的脸上竟有两排齿痕,尤其虎牙的凹痕更是明显。“我那天又不是故意要害你没命的,怎么知道这种毒不能点穴,明明其它毒都可以啊……可是她却一直怪我凶我,还咬我咬得好大力……”说得委屈万分的。
  左封迟没再说话。才合上眼,他又昏睡过去。
  毒势汹汹,他就这么昏昏沉沉、时睡时醒,感觉体内有两股奇异的力量在互相斯杀,以他的身体为战场,冲击五脏六腑,让他一会儿如入冰窟,一会儿又如置火炉,反覆煎熬。
  直到十日后,他才能起身进些流食。一问之下,才知自己已昏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日。
  气力还不足以捧碗,本想勉强接受大汉粗手粗脚地喂他。但凤芸侯却执意不准那大汉接近他一步,这喂药的重责大任自然只能落在小小人儿身上。
  “侯儿,够了。”低冷的嗓音才这么说著,一匙不稳的药汁已有半碗都泼在他的长衫上,药杓执意前行来到他的嘴旁。
  左封迟轻叹口气,认命张唇,喝下了剩下半碗匙的药汁。
  “你……要不要这个?”
  大汉远远在一端举著一条长布,迟疑地问。
  围兜?要他一个堂堂二十来岁的大男人像个初生娃儿般,吃饭用个长布围著充当围兜?
  “拿来吧。”他无力道。势不由人,不想浪费药汁洗澡的话,唯有颔首。
  “你不准过来!我过去拿。”清脆的童音发出号令,那似曾相识的命令口吻,令左封迟微微一怔。
  凤芸侯把碗摆在床缘,就咚咚咚跑去取布,又迅速归来防守阵地,不准大汉跨雷池一步,彷佛他是不祥之物。
  “侯儿,不准用这种口气跟长辈说话。”左封迟慢了一步才说,没想到自己竟给了她坏的影响。见她知错般低头,他才转向大汉问:“是谁医治我的?”
  “谁、谁医治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在这里。”短短几句却结巴得不像话,眼皮更是突然像抽筋。
  “若你懂得解此毒,当初就不会封我胸前大穴,任我躺在地上自生自灭。”仔细想来,他卧病月余全拜眼前壮汉所赐,目光不由锐利起来。
  一直余怒末消的凤芸侯闻言,更是立刻起身,对一旁黑猴喝道:“小元!”
  “吱!”通悉主人心意,黑猴衔命狠狠扑上壮汉宽背,东抓西啃,弄得他狼狈不堪。明明壮汉一根手指就可弹开黑猴,却半点也不反抗,只是一脸认命,默默赎罪般接受糟塌糟蹋。
  但左封迟岂能坐视不管。“谁准你如此无礼的?不论如何,他都是你长辈!”他厉声斥喝,剑眉一拧,骤咳了起来。
  “可是……他、害了你!”凤芸侯紧张他的病情,但心底仍十分下满。那天左封迟七孔流血,那血红的模样多么可怕,就跟收养她的爹娘一样,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若不是这汉子胡乱封穴,他才不用受这么多苦。
  “都是他的错!是白叔叔亲口对我说的啊!”
  听到“白叔叔”三个字,壮汉微微一震。他就知道!是“那个人”存心要恶整他的,让他遭受可爱的侄女厌恶。呜……
  “你还说——”
  左封迟还欲训斥,壮汉忙出言维护:
  “无妨无妨,是我的错!她会生气也是应该的,连我也很气自己。那个人——他,唉!会跟侯儿说这些话,最主要也是要藉侯儿的手来惩罚我,你别轻易动怒,有碍养病……呀!”黑猴扯他后发,让他头歪了一边。
  左封迟狠狠冷睨了不知死活的黑猴一眼。
  黑猴见状大惊,之前可怕的记忆纷涌,忙抱住自己毛还未长齐的头,慌忙重回主人怀内。
  一番对话下来,左封迟疲累地靠在榻上。他清楚是另一个人医治了自己。他本身医术已堪绝伦,却犹不知该如何解七里断魂香的入骨之毒,一般光是毒侵五脏便要疗养半年,入骨已是无药可救,故他之前才以为无望。但那人却只花了一个月就令他清醒,医术简直精不可言。
  左封迟满心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希望那人能诊视凤芸侯身上的寡妇之毒。
  “这个。”壮汉紧张地递上一张信笺。
  笺上字迹俊逸英秀,内敛凛然,显然出自长年饱读诗书之士,与壮汉粗莽的形象回然不同。
  递出后,壮汉心虚地飘开视线,一副想挖洞把自己埋起来的模样。左封迟无心为难他,只是细看笺上内容。
  只是巴掌大的纸张,他却看了几乎天长地久,似乎里面所写的是难解的易经,需要逐字解析。最后,他缓缓放下纸笺,轻喃自语:“十年……是吗?”
  垂下黑眸,左封迟看向自己轻松许多的右腕。
  醒来时,那困扰他许久的玄铁链已然取下,安好地放在桌上。既不被珍藏,亦没被私吞,足见状汉真无贪婪之心。
  “这玄铁可是归你所有?”左封迟看向壮汉。
  壮汉神情一松,似乎在感谢他没问出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不,这玄铁我早在十年前便已输给蓉儿了。”顿了下,才下定决心地问:“蓉儿他们夫妇……是不是已经遭逢不测了?”
  左封迟缓缓点头,把过程述说一遍。
  壮汉本就忡怔失神,此刻更是失魂落魄。即使胡须满面,也掩不住他黯然神伤的表情。他双眼发直,久久说不出话来。
  “休息。”
  直到凤芸侯蹦出了这么一句,壮汉这才发现左封迟已困倦地闭上眼。忙上前扶他躺下。
  “抱歉抱歉,我忘了你该休息了……”
  “吼!”才扶好左封迟,还在生气的小娃儿立刻把他赶开。对于胆敢伤害左封迟的人,她又变回那智化未开、深具攻击性的小兽,一点也不想遵循礼教约束。
  “我知道我错啦……可是,他又没有真的死……”见她双眼突然暴睁,露出好可怕的凶光,他吓了一跳!连忙退到门边,无措地挥了挥大手:“好啦好啦,别一副想吃我肉的样子,我的肉不好吃,真的……我走就是了。”摸摸已经够乱的乱发,庞大身影可怜兮兮地跺出屋外。
  半夜,左封迟悠悠转醒,就见小小人儿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安然沉睡。小手没了这数月来抓惯的锁链,干脆改拉起他的衣角不放,彷佛如此便能睡得更加安稳。
  想起这阵子她是如何担心著自己,冷淡的黑眸也不禁添了些许温度。
  月光洒落屋内,左封迟看向屋外。
  那夜的月色非常美,月光温柔地照拂大地。一个壮如大熊的汉子背对著门口坐在屋外的月光下,睁睁望著夜空,一如化石,动也不动的,那背影看来有说不出的哀怨。
  呜!连屋子地板也不给他睡,他真的好命苦啊……
  扑通!
  不知是第几次了,左封迟已经不想再计算。
  烈日当空,酷暑难耐,他当然知道。但她也没有必要每看到溪水湖泊、任何有水的地方就跳下去吧?
  当毒伤恢复得差不多后,左封迟便与壮汉告辞了。
  “真的不用我送你们回去?”壮汉一副很想跟来的模样,皮厚肉粗到有一只泼猴正在啃他的手臂也浑然不觉。
  “不用了,多谢你这一个月的帮忙。”冷厉如刀的目光扫去,才让黑猴又落荒而逃。
  他们一大一小就这样告别了壮汉。
  取下锁链重新上路后,凤芸侯简直成了匹脱缰野马。一刻都停不下来,常三两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夜里再也不肯安安份份地睡在客栈,多与黑猴一起露宿屋顶或是树上;见到好玩的,更是不肯放过。
  左封迟也明白之前实在束缚她太久了,所以只要不妨碍到他人,他一路上倒也未多加管束。
  见她在溪里愈游愈远,大有一去不复返的迹象,他提了口真气提醒:
  “我们要走的方向不是那边。”喊完后也不禁苦笑。他从没想过真气会有这样运用的一天。
  很听话的,一人一猴马上游了回来。
  总算这点还值得欣慰。她十分听从他的话,一如之前所承诺。
  “你也下来玩啊!”她在溪里像条滑溜可爱的人鱼,开心挥手大喊,身旁跟著一颗小黑头颅与主人在水里浮浮沉沉。
  “你玩就好。”他配合她沿溪而行。根本没想到在以前他是绝不会容许计画以外的事情发生。望著在凉水中尽兴游乐的人儿,黑眸中有一丝不自知的宠溺跟放纵。他心底某个地方柔软地改变了,却仍浑然不觉。
  “我们要去哪里?”她边游边问,自口中吐出一口溪水。
  “回家。”
  “你也有家?”她惊讶极了。因为跟他一起的数个月来,他总是飘泊不定,居无定所。
  “每个人都有家。”踏在石砾上的步伐沉稳依旧,却多了一分愉悦。他向来深居简出,之前被迫远奔大漠,如今终能归返简居,避开一切烦心琐事,他自然心畅神悦。
  身后发出唏哩哗啦上岸的水声,她带了一大滩水来到他手边,湿淋淋的小手自然握住他的,让左封迟轻轻一愣,低下头去。
  就见她仰起脸来,小小下巴还不断滴著水,用稚嫩的嗓音问:“你要带我去你家吗?”
  他眼神放柔,露出难得微笑。
  “从今以后,『千寻山』也是你家。”
  千寻山。
  座落于南方,山壁奇陡,直比华山,寻常百姓根本难以攀上,除了一些长年攀岩采参的人家之外,山中几乎不见人迹。但其实在顶崖深处,每日早晚都固定会有炊烟出现,细细袅袅,绵延不绝。
  山中岁月悠悠与世隔绝,四季流转,晃眼也过了八年。
  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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