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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丝丝相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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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先别急著走。”看他毫下犹豫要离去,她突然想起大师兄提过一件听来像是玩笑的事。匆忙间来不及思考,她脱口而出:“我……我已派人备好热了。”
  说完,她心一跳,专注盯著十七师弟的反应。果然就见他背影顿了顿,迟疑了下,但仍是选择往外走。锁链拉扯著不甘愿的小小人儿。
  温皓月思绪飞转,赶忙补充:“我们庄里有各种浴法,有酒浴、盐浴、牛奶浴、药草浴、泥藻浴、花瓣浴……”
  左封迟突然停了下脚步。
  没料到此法真能留住这八风不动的师弟,她反倒楞住。吞了口口水,她试著问:“花、花瓣浴?”
  “有什么花?”低沉的声音。
  呃!这还有分吗?她努力回想院内所有的花卉种类:“有葵花、桂花、牡丹、石莲花、荷花、杏花、栀子花、玫瑰花……”
  “嗯。”
  “咦?”他刚说“嗯”了吗?等等!他“嗯”的又是哪一样啊?
  温皓月怔怔看著高挺的师弟放下手里的包袱,慢慢转过身来,他的冷面似乎被一旁不识相挣扎的人儿惹得更冷了几分。他双眉如剑,冰眸犀利,鼻梁高挺,看来虽赏心悦目,却怎么样都是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
  “烦请师姐准备两个浴桶。”连声音都不近人情地没啥起伏,也莫怪猴儿会排斥他了。他自己可有察觉到这点?
  猴儿看她时是一脸笑意,等转到师弟身上时却是明显的臭脸。这副水火不容的模样,真不知道他们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
  “十七师弟,你指的是玫瑰花瓣浴……对吧?”盯著在他手旁直皱眉头的小小人儿跟脸色也同样不佳的左封迟,温皓月一脸同情。
  只是她不知道,她该同情的到底是这大的,还是小的?
  “还有,我想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温皓月注意到她脖子上有条金练子,伸手一拉,果然掏出一个金锁片来,上面清清楚楚刻著三个宇。“她叫做凤芸侯。”
  原来是“侯儿”,而不是“猴儿”。
  玫瑰艳红,热水蒸腾。长发披散,宽衣解带。
  入浴的却是一个昂藏八尺男儿身。
  闭起眼,左封迟让自己整个人泡入热水中,把一身的风尘泥垢全都刷掉。疲累时泡澡是最好的,可安稳心神,沉淀思绪。
  他只有结实的右手臂仍置于热水桶外,腕上七尺长两指粗的锁链连接到屏风的彼端,一个细瘦的小手腕上。
  整个空间安静又舒服。
  安静?是的。他又点了她的穴。所有的小动物都不喜欢洗澡,猴儿……不,凤芸侯自然也不例外。不点穴,她恐怕会撕了那些胆敢碰她的婢女。
  虽然时值严冬,不易出汗,但千里奔腾了一个月,她身上早有一股令仕女掩鼻的腌菜味。方才在屏风后等婢女们帮她梳洗,待所有人都退出后,他才宽衣入浴。
  他有多久不曾如此放松了?左封迟不禁满足地叹息。
  突然,有极细微的水声及气泡声传入耳底。左封迟睁开玄黑色的眸子,侧耳聆听,房内又是一阵安静,只有远处走廊有人走动的声响。
  是他多心了吧。不再多想,左封迟又浸回热水中,舒服地放松全身筋肉。却不知道此时,离他七尺远的小小人儿已经快要淹死了!
  “咕噜……咕噜……噗、噗!”
  被点了穴放在澡桶里的凤芸侯,因为脚稍可移动便使劲挣扎,却没料到脚下一滑,身子跟著往下移,热水霎时淹过她口鼻,只剩大睁的眼露在水面上,全身无法动弹又被点了“哑穴”,她连要呼救也没有办法。
  “咕噜……噗噗,呜……”
  她浑身又热又痛,尤其是后背的地方,从浸入热水之后就似有把火在烧般,痛得她张口又喝进不少水。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淹死在澡桶里时,一个黑影破窗而入,大力撞上屏风——
  “谁!”
  左封迟低喝一声,和衣取剑,差点一刀劈了迎面冲来的黑猿。外面同时传来一阵频问“跑到哪里去了”的吵杂声。左封迟一见到浑身湿漉漉的黑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请他们帮忙洗猴的?他真想叹气。
  看著那只在屋内冲来撞去的野猴,被蛮力撞开的窗子还在摇晃,窗旁的矮桌更早已倒下,他泡澡的闲情逸致已完全被打散。
  顽长的身影毫无眷恋地离开热水,披上中衣,穿回外褂。
  “它在里面。”直到开了门,他都没看凤芸侯的方向一眼。他虽不近人群,却固守礼教,男女之防甚严,即使她只是个小娃儿都是一样。
  在门口挡不要冲进去捉猴的长工,先进去的婢女却发出了惊呼声:
  “啊——淹死她了!”
  淹死是没有,不过吓坏众人倒是真。
  不为她多喝了几口飘著玫瑰花瓣的浴水,而是因为她背心不知何时被烙上了一个手掌印。
  鲜绿色的掌印。
  谁也不知道她何时被人打了一掌。女婢们个个慌忙摇头,说方才梳洗时谁也没有看见,说这伤是入浴之后才有的。
  左封迟诊视著凤芸侯的脉象,面色愈来愈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一路下来的轻疏大意!终于,他闭了闭眼,说:
  “这是『寡妇掌』。”
  “寡妇掌是何门何派的武功?怎么侯儿在庄里中掌我们会毫不知情?”见多识广的温皓月听也未曾听过这掌法,但光看那鲜艳的颜色,便知此掌凶狠异常。
  左封迟眉头紧锁。
  “这掌是我疏忽了……侯儿应该是在师姐夫妇遇袭的那晚所受的伤,必须遇热或发汗才会显现在肌肤上,所以入浴后才会『突如其来』地出现。”他一边说手边的治疗不曾停下。
  凤芸侯并没有陷入昏迷,只是双颊呈现不自然的红晕,静卧在床,双眼直盯著左封迟取出针来。
  “侯儿,我要放血了,会有一点痛,你忍耐点。”左封迟道。
  凤芸侯指尖微痛,血一放出来,果然有一丝丝的暗绿夹杂其中,毒已经遍及她全身血脉了。
  接下来的数天,她开始发高烧不退,几乎整日昏迷。
  “寡妇掌到底是什么?”一日,左封迟把凤芸侯抱出户外卧雪,温皓月终于忍不住问。
  这个掌名听来极不吉祥,彷佛有什么可怕的后果等著承担。
  卧雪的举动一开始虽让温皓月心惊,但对退烧真有奇效,这几日凤芸侯的病情已逐渐控制。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有余心来询问这掌的来龙去脉。
  “寡妇掌出自新疆。”左封迟缓缓道出由来:“各地的风俗民情不同,新疆不似中原以男子为天,有某些部落的婚姻取决权是落在女子身上,由她指定自己心爱的男人来成婚,家计也是全由女方承担,所以女子的权力很大。偶尔也有两女共抢一夫而发生决斗的事情,二师姐夫妇他们所遇到的就是这种状况……”
  “可是,二师姐夫选择的是师姐对吧?”温皓月忍不住问。
  “是的。”左封迟颔首,“问题是二师姐夫来中原之前,他母亲已经代他答应了族内女子的指婚——『羌寡门』的帮规教条都承自风俗,终生只守一个伴侣,女子皆性烈如火。所以二姐夫来到中原时算是已婚之身,但他却爱上了二师姐才会惹出这许多祸端。”
  “可是他们只是指婚,并还未真正成亲不是吗?”温皓月相当困惑,为这件影响了他们整个师门聚散的大事,竟只源自于横刀夺爱十分不解。而羌寡门对负心人的追杀居然持续十余年不断,实令人匪夷所思。
  “对她们来说,指婚就跟真正成了亲是一样的。”左封迟这也是费了一番心力才查到此等奇异风俗。“羌寡族门里的女子都非常痴情,一生只承诺一个伴侣,所以那女子一生都不会再嫁了,恨才会这样深。她们对负心之徒绝不善罢甘休,手段歹毒,不仅会对付负心人,连第三者的亲族或门派都会一并歼灭。”
  温皓月恍然大悟,直到此刻才明白二师姐当年的苦心。
  “难怪二师姐当初不顾最疼她的师父反对,硬要远离师门。原来她是不想牵连我们……”眼中又不禁浮出泪水。
  左封迟继续说道:
  “寡妇掌本是她们妇人为了守节所生的一种仪式,若丈夫不幸早逝,她们为表忠贞,会在心脉上用毒掌自残。一开始好好照顾便不会致命,但毒却会永存于血脉,一生不能再与男人交合,否则男方便会死于她的毒性中,所以才会叫寡妇掌。”他眼神一黯。“我本以为侯儿当时幸运躲过了追杀,却没想到原来那帮异族女子是要侯儿跟她一样,品尝一辈子做寡妇的滋味。”
  “难道,侯儿真的一辈子都无法嫁人了吗?”温皓月难受地问:“我们就当真无计可施了?”
  左封迟无言以对。
  第二章
  “呜……呜呕!”迷蒙中,凤芸侯被一股极浓的腥臭味给呛醒。
  睁开眼,她发觉自己的牙齿被人粗鲁地扳开,口中正被强灌入有虐待之嫌的苦臭汁液。
  她被那臭气熏出了眼泪,实在无法入喉的苦汁,从唇边一直溢出蜿蜒到枕畔上,想要别开脸去,小脸却被一个大掌牢牢制住,无法稍移。
  “元、小元……救我!”实在苦不堪言,她不禁呼喊起向来不离左右的黑猴来。
  “吞下去,这对你好。”低低的嗓音不具任何诱哄成分。这是今晚快马加鞭远从川蜀送来的特殊药引,容不得丝毫浪费。
  “松开牙齿。”左封迟继续灌。
  咕噜咕噜……
  “不要……呕!”那喝一口就会让人狂吐三天的苦液,在她口鼻间流窜。她手脚并用地奋力挣扎,身体都歪斜在一边了,头却被钳子般坚定的大手制住,动弹不得半分。
  “嗯、呕噗——咳咳!”在被呛死之前,她赶忙把那要淹死她的苦液尽数吐出,大力呛咳。
  “我不是说了吗?这药对你好。”左封迟面色不善,不是因为被喷了满头满脸药汁。此药难寻,岂容如此浪费。
  “不、不好……哇呸呸呸!”凤芸侯气极,人睡到一半差点被暗算呛死,她脸色很难不狰狞。眼中还噙著泪珠,她拼命吐掉口中残余怪味。
  左封迟眯起眼。若是以前的话,他可以轻易令她安静听话,吞下任何他要她吞的东西……
  “不能……点穴!”她瞪他。明白当他眯起眼时想的是什么。
  两人互瞪半晌,没有一方肯先退让。
  是的,前些日子凤芸侯病得奄奄一息时,左封迟曾答应过不再随意点她穴,因为之前差点淹死了她。可是看她现在才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就完全不配合吃药了,这怎么行?这孩子的下半生注定要在苦药中度过啊!
  平时喂药不是左封迟的工作,但现在月已高悬在空,厢房内只剩下他们师叔侄俩。白日有婢女照顾凤芸侯,入夜则由他接手。
  左封迟不惯指使下人,也不惯服侍他人——即使只是喂药这么简单的工作,也不甚顺手。虽他医术精湛,但多是诊脉开药或是针灸,少有要全天候照顾一个人的经验。
  而且,还是这么个不听话的病人。
  “不要我喂,就自己吃。”他保持耐心地把碗端到她面前。她却远远避开那散
  发浓浓异味的碗,双眼溜溜地在屋内搜寻。
  左封迟当然知道她在找什么。“乖乖喝药,我就把黑猴找来给你。”
  她起身就要下床,却马上被药碗挡住。
  “喝下!”低沉含威的嗓音。本来打算解下锁链后就把她交给温皓月师姐,但如今确定这孩子将需要一生都跟随在他左右调养身体,他便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教导这孩子。
  “不要!”她以往从没吃过药,是以坚决不肯吞下那可怕的东西。小小年纪也不懂为何自己要喝,他却不用?她不明白这药对她有多大好处,也不知道左封迟常常彻夜不眠地看顾她病情。她满眼只有他现下的蛮横,让她更加倍反弹。“要喝……你自己喝!”
  “可以。”他毫不迟疑地把碗收回,锐利双目盯著她。“我可以代你把它喝下,但代价是——待会儿我要去找出你那只黑猴来,慢慢把它炖上个三天三夜,然后在你面前一口一口把它吃了。”
  这是绝对说到做到的威胁!
  “我要让你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它!”
  “你——”她错愕得瞪大了眼,知道他是说真的。蛇捉七寸,他确实捉住了她的要害。
  “你别后悔。”他做出一饮而尽的姿势。
  “不——”她急扑上去想抢回药碗,神色惊慌。
  “我不喝,谁喝?”他举高了碗,逼她自己说。
  落于下风的人万分不甘,情亦不愿,却也只能暂屈于高压淫威之下。“……我喝。”
  左封迟却还不肯把药碗交给她,厉声警告:“不准再浪费任何一滴!若再吐出一点,我就折磨那小猴一次。以后你再像今晚这样不乖乖喝药,就再也见不到那只小黑猴了!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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