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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凛凛佳人(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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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揭开布包,随意抽出一本朋子翻看——
  很好。
  连自个儿亲手汇整而成的本子都抛弃。
  在她眼里,他有那么不值得相亲吗?竟连与他共膳都不愿意!
  她对妹妹们就能掏心掏肺、和颜悦色,偏给他难看,大小眼如此之严重,这口气实在难忍!
  宫静川暗暗咬牙切齿,全没察觉自个儿正跟妹妹们争风吃醋。
  脑中一片宁白的夏晓清很庆幸自己被明玉拉着跑掉。
  一出“绮云园”,离宫静川远远的,她僵化的思绪才慢慢解冻。
  明玉拉她至饭厅后,又笑嘻嘻说要折回去救身陷“险境”的澄心,待小姑娘一去,她起身就走,两个在饭厅等着伺候主子用膳的婢子见状面面相觑,却也不知该不该阻她离开。
  幸得宫家替她备上的马车一直停在大门旁,马夫见她出来,以为小姐们的课结束,她这位“西席先生”要回家,自然不疑有他。
  直到上了马车,车轮辘辘滚动,夏晓清终才重重、重重吁出一口气。
  她两手捧脸,手心发烫,脸容亦烫,尤其那方小巧嘴角,简直烫到发麻。
  最后,她指尖轻轻碰上,轻轻摩挲,合睫轻轻喘息……宛如火苗落在野原上,一发不可收拾,不断往外拓开、吞噬;又如静埋于土中的种子乍然蹦出新芽,不顾一切往上蹭……如果那无意间的贴触不仅是贴触,如果它深入了、延长了,将是如何的滋味?
  轰隆——
  耳膜快被自个儿的心音擂破!
  不想了不想了!不能再想!夏晓清,不准再胡思乱想!
  结果回程这一路上,她一动念就拚命摇头,都快把头摇晕,还是没能将那唇与唇相贴的悸动从脑海中拔除。
  但一回到庆阳城,进了自家大门,家中发生的事一下子揪住她心神,原先霸占她思绪的事瞬间被抛到天云外。
  娘又发病了!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快、快——在池园子那儿,又病了、又病了呀!闹得乱七八糟,您快去啊!”—名老仆急得满面通红,跑得气喘吁吁,说得不清不楚。
  夏晓清脸色陡白,拔腿就跑,奔到池园一看,惊得险些厥倒。
  娘亲竟跟嫡母打上了!
  两个年纪相加近百岁的女人打起架,互抓、互揪、互踹、互咬,在地上滚作一团,跟小孩打架没两样,但扬氏正发着病,手劲极大,蛮性一起便紧缠对方不放,很明显是当家主母李氏想退,却无法脱身。
  家里的大爷、二爷不在,一干仆婢站得远远观看,大智傻乎乎愣在一边,只有果儿和李氏的两丫鬟春娟、冬香试图拉开纠缠在地的两人,却不得其门而入,其间两个还被扫倒,差点滚进池里。
  夏晓清赶过去,边唤大智过来帮忙。娘亲狂病一起,力气之大,单靠她一个人根本难以制住。
  混乱。拉扯。叫骂。疼痛。喘息。混乱。混乱。混乱——
  “小姐小心!”果儿尖叫。
  她上半身几是压在娘亲身上,突然左半边脸爆开剧痛,轰得她整个人往后仰。
  扑通——她栽进池里!
  三日后。
  辰时,日阳有些灼人,可知江南已初夏,再不久整片北坡将被蝉鸣霸占。
  一早进城接人的马车终于回来了。
  宫静川双手立在宅门前,目光远放,盯着出现在竹林小道那端的自家马车。
  “爷,货都搬上了,是否现下就走?”安丹过来请示,见主爷似有些心不在焉,再觑见近回的那辆马车……唔,像尊门神杵在大门口,原来想堵人哪,明白明白……他摸摸鼻子,有问装作没问地退到一边纳凉。
  马夫身旁还坐着一个人,宫静川定睛一看,认出那名年约二十的青年曾替夏晓清驾过马车,就在码头区她当“散财童子”的那一日。
  嗯……有些古怪。
  除首次前来,她身边曾带有一名丫鬟外,之后再访,她都是独自赴约,这次竟又带了人,而且来的还是一名家仆,而非婢子。
  这一方,马车已缓缓在宅门前停下。
  马夫甫摆好踏脚凳,夏晓清已自行撩开帘子下车。
  好晕……夏晓清费劲稳住刚落地的脚步,再深深呼吸吐呐。
  “大智,别乱闯,跟马夫大哥待着,等会儿若肚饿口渴,果儿备了些东西在车内,你拿来吃喝。”交代完,她朝宫家马夫作礼,大概在来时的路上已请人家多关照这个傻大个儿。
  她披着一件薄披风,兜帽罩头,说话时候头一径轻垂,仅露出细润下巴。
  待她举步走上石陡,不禁惊喘了声。
  一堵胸墙横在眼前,银衫墨绣,不需看脸也知对方是谁,那男人像早等在那儿,就等她一头撞上!
  “……宫爷。”她稍退一步,微一福身。
  被吓着了,心律忽促,让原就发胀的额角如遭针刺,有一瞬间夏晓清真想转身回马车上去,请人再送她回夏府。今早出门前还没这样难受,但一路晃过来,晃得她头重脚轻,又晕又闷的,如今……偏又遇上他……
  欸,都已经故意迟些才出门,心想,他不是忙着应酬官府和大商,要不就上“静慈庵”待着,怎么还是和他打上照面……
  “有些迟了,我……我该进去……”她绕过他欲跨门而进,岂知他身形一挪,又生生挡在她面前。
  “有这么冷吗?”宫静川盯着那顶兜帽,又听她说话中气不足,直觉就是怪。
  真觉得冷,但夏晓清仅敷衍地点点头,不想跟他多说。
  他挡,她只好再绕,但尚未绕出一步,假斯文、真恶霸的男人忽地隔着衣斜握住她的腕,另一手陡地拉下她的兜帽。
  她听到抽气声,不是她发出的,也非发自眼前男人,而是站在几步之外的少年小厮。她记得那少年名叫安丹,他瞪圆眼,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惊愕与怜悯。
  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宫爷,请放手。”沉静请求,却一直撇开脸,不想看他眼中也出现怜悯。
  不应该来的,果儿劝她的时候,她早该听……
  为何执意要来?她究竟想些什么?
  掩在层层心思底下、连自己都未及察觉的心绪,她敢坦然以对吗?莫非,她还是希望被瞧见、被同情、被怜惜,像明玉和澄心那样,能被谁毫无条件怜惜……
  越想,心口越是难受,透过迷蒙双眼,她看到停在大门外的另一辆马车,车后帘子大敞,里边装载好多吃的、用的……她想起前阵子上“静慈庵”参拜,听庵里的人说起,说他宫大爷经常让人送去整车、整船的民生物资,而且每回都会添一笔为数不小的香油钱。
  所以……
  “……宫爷是要去『静慈庵』吗?”她嚅唇问出,以为声音够清够明,却不知像似无意义的呢喃。
  第十一章
  尚未听到应声,她的下巴已被人轻扣,脸容被扳正过来。
  “怎么伤的?”
  宫静川端详得相当、相当仔细,像是已将她那耳畔和腮畔的伤检视得清清楚楚了,才决定挪正她的小脸质问。
  “你家大爷和二爷……他们又出手了?”问话时,他语调极为平静,静到教人……毛骨悚然。
  夏晓清想摇头,但下巴被他握住。
  她不自觉拢起眉心,眼睫无力半垂着,掀唇欲语,想了想,再想了想,只觉脑中浑沌得很,结果只晓得说——
  “宫爷……我……我今日状况似乎不太好,我想……想……我可不可回——”话音未尽,眼前的人事物陡然糊掉,先是一片雾茫,然后是一整个阒黑,她像被一举剪断线绳的傀儡,身子蓦地往底下溜。
  “小姐——”大智呐声叫唤,大步跨上石阶。
  幸好,他家小姐没有跌疼,有人搂住小姐,没让小姐摔了。
  “我、我……小姐她……你……唔……”原想将小姐抱过来,因出门前,果儿千叮咛、万交代,小姐要是身子不适了,他得负责扛她回去,然此时,一瞥见那位大爷的脸色,他求生本能催动,想上前又有些胆颤心惊。
  内心挣扎再挣扎,大智终硬着头皮道:“小姐……你、你把小姐还给我。”
  —入怀才惊觉姑娘家的柔软躯体浑身发烫,难怪说话中气不足。而发着烧,自个儿都未察觉吗?宫静川面色铁青,扫了大智一眼后,随即将夏晓清横抱在怀,转身跨进门里。
  “爷,您的膝腿……”安丹紧张地挨过来,举臂欲接过他怀里的人。
  宫静川冷冷横他一眼,少年立即聪明且迅速地放下双手,并乖顺道:“爷,咱请大夫去!小的骑术绝佳,包准速去速回!”说完,立马冲往马厩。
  “你,跟我进来!”宫静川朝傻愣愣的大智丢下话,也不管对方有无跟上,抱着姑娘,立刻往里边疾步。
  至于左膝是否疼痛,在那当下,他竟是无感。
  “怎么回事?”
  沉静男嗓依旧透着教人毛骨悚然的味儿,再顽强的对手都会被逼得乖乖吐实,何况被他福问的人憨厚傻气,很难扛得住这种无形压迫。
  于是,问什么,答什么,有什么,说什么。
  “姨夫人……小姐的娘……果儿陪她在园子里散步,主母夫人……是、是大爷和二爷的娘,她刚巧也来了……她就骂她,还、还骂小姐,还说……说要让大爷、二爷赶她们母女俩出去……然后姨夫人一急,就发病了,然后就打起来……”吞吞口水,拧着眉,很努力想把事说明白。
  “……小姐回来一看,很急地跑过来,还喊我……喊我帮忙,可她们滚在地上打,满地乱滚,果儿也被扫倒,后来我把果儿拉开要去帮小姐……小姐那时整个人扑过去,好不容易才、才让打成一团的两人分开,可是主母夫人……她、她一脱身,反手就打了小姐一巴掌,然后……小姐一晕,就、就掉下去……”
  “掉下去?”目光锐闪。
  “池子!”很快补充。“……她们在池边打架。”
  静了一会儿。“然后呢?”
  “唔……然后……”搔搔头。“我就跳进池里拉小姐起来,还好小姐只是晕一下,没真的晕过去,但池边有整排的大小石子,小姐就被弄伤了……姨夫人见小姐落水,全身湿淋淋,脸上还有血,人跟着就清醒些了,再然后……然后……这两、三天小姐一直守着姨夫人,很怕她又发病,又要认不得人……果儿很担心,说小姐睡少少,吃也少少,果儿她……她不要小姐来的,但小姐说要守诺,而且姨夫人那儿也稳下来了,所以想了想,还是来了,所以……果儿在家守着人,我、我出门守小姐……”
  结结巴巴说到这儿,憨脸突然出现无措表情,喃喃自语起来。“完了完了,果儿知道了会掐死我的,小姐被我守到发烧晕倒,她会掐死我的……不成不成,我、我得快些回去……我得把小姐带回去……”
  逼他吐实的男人面无表情,嗓声淡然却不容置疑道:“你可以回去,但你家小姐还得留下。”
  夏晓清这一昏睡,足足睡上六个时辰才醒来。
  懒懒掀睫,眸光迷蒙,入眼之物尽陌生,仅知自个儿底下势的、身上盖的皆是上等丝绸被褥,枕间有薄薄紫檀气味,甚是好闻,而且有些……
  思绪甫动,脑子里便刺疼刺疼,略拢眉心,她抬手按按额角,一见那一截衣袖,神情顿时大变。
  她勉强推被坐起,散发轻泻,惊觉身上所穿的并非自己的衣物。
  她仅着中衣,有人帮她脱去衣裙,又帮她换上干净衣物。
  下意识抓紧襟口,就着架上两盏烛光,她仓皇环顾这间内房——房颇宽敞,还连接一个外厅……她……啊!她记起了,她一路颠得难受,然后……然后想回马车上,请马夫大哥送她回去……但,她没能回去!
  咿呀——
  外厅的门被小心翼翼推开,发出轻微声响。
  一颗、两颗——两颗小小脑袋瓜探进,听到内房榻上传出动静,小小身子跟着跃了进来。
  “清姐清姐,你醒了呀!”明玉欢喜嚷嚷,一下子冲到榻旁,小澄心也快步跑过来,学小姐姐一屁股蹭上榻面,然后眨巴眼睛直瞅她。
  两名婢子跟着小姐妹后头进房,一个端来干净的脸盆水,另一个手里端着一只大托盘,托盘上摆着一盅食物和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你们……这是……”夏晓清又眨眨眸。
  明玉扭眉道:“清姐啊,你身子不适,发了烧都没感觉吗?你昏倒了呢!”—顿。“不过还好,大哥有接住你嘱!然后我和澄心有帮如意、如福一起替清姐擦身、换衣,然后请来的那位老大夫还算有两把刷子,他把药磨成粉,再灸进清姐头穴里,再然后你又出好多汗,咱们四个再一次帮你擦身、换衣……清姐别担忧,把你脱光光时,大哥他都没看见!”
  夏晓清脑门仍沉,听到明玉后面说的,她怔住无语。
  一旁刚将托盘搁在桌上的如意丫鬟忍住笑,清清喉咙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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