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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绝代女官-第5章

小说: 绝代女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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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宅院,虽然不算太大,但从那建筑装饰来看,却所费不赀,比如那瓦上的琉璃,是皇家工匠才懂打造的上等手艺。还有墙角露出的点点桃花,是最最希罕的复瓣绮色品种,非寻常百姓人家能拥有。
  绫妍盘算着,待他离开后,便命婢女扮作贩妇,前往宅中打探,然而,她还在计划中,便有家丁推开大门,直至她马车旁。
  “敢问车上坐的可是上官小姐?”家丁道,“我家主人请您入内用茶。”
  天啊,他发现了?
  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断不会让他察觉,没料到他如此敏锐。
  绫妍羞红了脸,窘迫中无奈下了车,跟随家丁入宅内。
  庭院并不华美,却布置得十分雅致,她大老远便瞧见他在桃花树下沏了热茶,独坐石椅,微笑浅尝。
  “上官小姐来得正好,”他抬头凝视她,“这茶正出味。”
  “韦大人知道我在门外?”绫妍咬咬唇,硬着头皮问道。
  “上官小姐跟了我一上午,肯定渴了,所以在下特意沏了茶请你共饮。”韦千帆端起茶盅,微微拱手。
  原来,他早就发现她了?看来她实在不适合当奸细……她不由得尴尬了起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或许换了别人,他不会在意,唯独对她,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总能察觉出她的存在……
  自从那夜替他敷药之后,他们已经好久没单独说话了,平常各忙各的,偶尔碰了面,也只点头示意而已。
  或者,她也在存心避开他吧?忆起那夜他赤裸的肌肤……总是不好意思。
  垂眉饮一口茶,茶的清香配合树上桃花的芬芳,的确清新怡人,可她此刻的心情却七上八下,无暇欣赏。
  “若在下没猜错,是上官昭容派你来的吧?”韦千帆挑眉笑道。
  “听闻韦大人在宫外置了宅院,我只是好奇而已。”迫不得已,她答道。
  “想必你们以为这是我与安乐公主的私会之所?”他一猜即中。
  “我……”他问得坦然,她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我虽然不是志诚君子,却也知廉耻,与人私会,甘当面首,断不是我韦千帆会做的事。”他忽然神色一敛,肃穆道。
  认识他这么久,他总是挂着让人如沐微风的笑容,这样严肃的表情,她还是头一回见到,看来,她的猜测惹怒了他。
  “可我的确看到韦大人买了些女儿家的东西……”绫妍忍不住问。
  无论如何,就豁出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吧。给姐姐一个交代,也让自己放下悬着的心……
  “没错,这屋里的确住着一个女子。”韦千帆回答,“那些东西,都是送给她的。”
  “她是……大人心爱的女子?”这话冲口而出,连她也诧异自己这般直接。
  “的确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他却忽然笑了,仿佛她的情不自禁让他喜悦,“说起来,你也见过她。”
  “我?见过她?”绫妍大为愕然,瞠目道:“她是谁?”
  “来,我替你引见。”他起身,踱至门帘边,向她招招手。
  紧步上前,绫妍急欲解开谜团,然而,更为震惊的事却在等着她……
  屋内,一个女子躺在卧榻之上,那并非妙龄女子,而是头发花白的老妇,她和衣而睡,没有因为房中动静而惊醒,她的沉睡看来不太寻常,仿佛眼睛永远无法睁开,虽然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了她还活着。
  “这是……”绫妍难以置信,因为此刻的情景好熟悉,她仿佛见过这间屋子,这个熟睡的妇人……
  在哪里?什么时候?前世?梦里?为何此情此景,似乎藏在她记忆的最深处,然而她却不能完全地想起?
  “这是我母亲,”韦千帆轻轻道:“我十五岁那年,失足跌入水中,母亲为了救我,沉入湖底,虽然最后生命无恙,却再也无法醒来。”
  “她只能永远这样躺着?”绫妍问道。可一开口,又觉得似乎自己早已问过相同的问题。
  “没错,依然能够喝粥进食,却无法醒来,像活死人一般。”韦千帆坐到床榻边,满脸苦涩的笑,“大夫说,若能多放置些她喜欢的东西,或许她能感受得到。所以,我常买她喜欢的兰花,甜食,从前惯用的胭脂水粉,还有让她醒来后能梳妆的铜镜,试图唤醒她。”
  呵,原来如此……她果然误会了他,还以为他有什么龌龊的企图,原来,一切只为了天底下最纯洁的感情。
  “上官小姐,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韦千帆忽然道。
  “故事?”她一怔。
  “想听吗?”他清浅地笑。
  “韦大人尽管开口。”她欠身道。
  “有一个男孩子,因为母亲生病,没人照顾,所以身体十分瘦弱。他每天清晨到私塾念书,傍晚跑回家看护母亲,过着十分忙碌辛苦的日子,有时候,连饭也顾不上吃。终于,一个黄昏,他晕倒在一户人家的门口。”韦千帆缓缓道。
  这个故事,虽然刚刚开头,她就似曾听过……
  “这户人家有个好心的小姐,发现了晕倒的男孩子,她亲手将他救起,替他请大夫,喂汤药,还命人去他家照顾他的母亲,直到他康复那天为止,男孩子对这位小姐十分感激,一直想报答她,可是不久以后,小姐便随家人迁往京城,他们再也没有见面,他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跟她说……”
  绫妍呆住,回忆的大门缓缓打开,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她不敢确定……
  “十年后,这个男孩子长大了,他的远亲要把他也接到京城来,他本不想来的,可却想着,说定能见着从前那位小姐,便答应了,没想到,当他站在故人面前,她却对他印象全无,这让他好生失落。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对她来说,他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韦千帆的笑容忽然变得酸楚,话中有着难掩的落寞。
  “你——”她恍然大悟,往昔的一切瞬间清晰起来,“你是芋根?小芋根?”
  “绫妍小姐还记得当年给我取的外号?”他终于吁出一口气,“看来并非对我全无印象。”
  “当然啦,当年你最喜欢吃我家的糖水芋根了,吃了一碗又一碗。”绫妍惊喜地叫道:“你这家伙,居然跑到宫里来了。为什么不跟我相认呢?”
  “绫妍小姐没认出我,”韦千帆深深凝望着她,“我怎么敢造次?”
  “是你样子变得太离谱。”她不由得笑道,“从前又瘦又黑,像只猴儿似的,现在倒出落得如此英俊潇洒,我哪儿认得出来?我想就算是你娘亲苏醒,恐怕都认不出来。”
  这话不由得让他莞尔,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童年,初遇到她的情景。
  那时候的她,还是那样刁蛮可爱的千金小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时候的他,虽然艰苦,却可以自在的与她谈笑,不像此刻,两人近在咫尺,却被太多事阻隔如天涯般的遥远……
  他有很多心里话想对她说,却要恪守秘密,只能当一个假面人。
  但无论如何,他要感谢上官婉儿把她派来,让他终于可以知道,她并没有忘记他。
  小芋根,如此亲昵的称呼,他已经好久没听见了……
  “这么说,你的父亲当年因为有了妻室,不得不抛弃你们母子?”重坐桃花树下,他讲述着别后的故事,她静静聆听。
  不知为何,这杯茶,从之前的索然无味变得渐渐甘甜,大概是因为沏茶人的身份变了。
  “想必他也十分后悔,才嘱托皇后娘娘一定要找到我,母亲青楼出身,断不能进韦家大门,这个我也能理解……”韦千帆淡淡笑道。
  “你还恨他吗?”
  “有什么可恨的?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他摇头,似乎并不介意。
  可她知道,他心里肯定会有些许难过。
  “如今你入宫为官,也算了了你娘盼你入仕途的心愿。”绫妍宽慰道,“还建了这样一所漂亮的宅子……等你娘醒来,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你不想问问,我哪儿来的钱盖这幢宅子?”韦千帆似了解她的心思,明白她的迷惑。
  “对啊,”她不由得笑了,故作审问:“小芋根,你哪儿来的钱?”
  “当年母亲青楼的姐妹,听说我已入宫为官,为表庆贺,也为母亲能在京城有个安居之所,所以集资建了这所宅院。”他只能撒谎,毕竟有些事情,没有主子许可,他不能透露。
  “可这宅子作工材料皆十分考究……”
  “我动用宫里关系,请皇家工匠打造的。这样算不算以权谋私?”他打趣道。
  “算。”绫妍玩笑地瞪他一眼,“当心我禀报皇上。”
  “或许你可以狠心出卖韦千帆,但你绝不会舍得出卖小芋根。”他笃定地答。
  “哼,你又知道了。”她努努嘴。
  没错,她的确不舍,就算他只是与己无关的韦千帆,她亦不舍。
  她终于明白为何初见他时,便有那样亲切熟悉的好感了,原来,他们是童年的玩伴。
  远在江都的童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虽然那时祖父已获罪,上官家生活在风雨飘摇中,但父母仍旧为她营造了一个安宁的环境,让她以为自己仍是幸福美满的大小姐。
  所以,那时候的她可以那样无私助人,心地光明开阔,每日笑意盈盈,那段时光有着让人无比怀念的美丽。
  “对了,给你看件东西。”韦千帆忽然道。
  “什么?”绫妍好奇。
  “把库房里那件封存得最好的东西拿来。”他吩咐下人。
  不一会儿,只见家丁捧着托盘,站在她身旁。
  “你掀开锦盖看看。”韦千帆对她笑道。
  绫妍不解,伸手掀盖,脸上的表情霎时愣住。
  “这……”她嗫嚅,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这个是当年你送我的,还记得吗?”他问。
  韦千帆起身,将那盘中之物展开,覆到她的膝上——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绿色染布,染布的手法很拙劣,深一块浅一块的,色彩也不均匀纯净,乌漆抹黑的仿佛雷雨前的云朵。
  可是,他却是一直珍藏至今,当作宝贝似的,仿佛世间最美的织绵也无法与它相比。
  “记得,”绫妍顿时眼泪盈于睫,“这是……我染的。”
  没错,这是她的第一幅作品,那时候只有十二岁的她,在后花园中突发奇想,派丫环买了染料,打算染制一幅雨过天青颜色的丝绸。
  结果,母亲不让她糟蹋绸缎,只给了块棉布让她尝试,而丫环也买错了染料,导致如此失败的作品,她懊恼之余,随手将这东西扔给了小芋根,心想反正他家境贫寒,还能将就着做件棉袄。
  没料到他却存留至今,视作童年美好的记忆。
  “如今看来,这块布相当可爱。”她不由得莞尔,笑自己从前的任性。
  “我一直没舍得拿它去做衣服。”韦千帆低沉地道。
  “是嫌它丑吧?”绫妍以为这样的说辞只是安慰她而已。
  第3章(2)
  然而,她不知道,这次他没有撒谎,是真的舍不得。
  他记得自己在她家养伤的期间,那是他童年少有的安定日子,不必仓皇奔走于私塾与母亲的病榻前,不会饿一顿饱一顿,他只需待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读书写字,闲暇时在花园里玩耍,看着金色的蝴蝶飞过秋千。
  那一天,就是她突发奇想学习染布的那天,他就站在一旁。
  “你在做什么?”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奇地问她。
  “你不懂啦。”她没有解释,不耐烦地答道。
  而后,绫妍便没有再理睬他,兀自沉迷在钻研染布技术之中,或者跟丫环热切的讨论。
  他好想加入她们,可却没有开口的机会,因为,他真的什么也不懂。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决定要弄懂染布之法,以便将来能与她有共通的话题。他甚至幻想,她会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向他请教……
  这个愿望,十年后终于实现了,在他懂得蜡缬,点翠等一切困难巧妙的技法之后。
  不过,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身为一个男子,去研究妇人之道,原来都是为了她——只为了她。
  “既然这块布还在,我就亲手为你做一件袍子吧。”绫妍忽然道。
  “什么?”韦千帆从记忆中惊醒,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看看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做成一件漂亮的袍子。”她对他笑,“不如我们来比赛?”
  “比赛?”他不解。
  “这块布料所剩不少,不如你也替我做一条裙子吧。”她眼珠子转啊转,“你我无论是用刺绣或者染缬之法,总之以一年为期,谁做的成衣好看就算谁赢。”
  他凝视着她,片刻之后郑重点头,“一言为定。”
  这样的约定,在她大概是一时兴起,但对他而言,却意义非凡,这意味着他们又找回了童年的默契,成为世间少有的知音。
  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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