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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神怨佛痴-第73章

小说: 神怨佛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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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为朕解上一解?”

众大臣沉默良久,面面相视,谁也不知道怎么解答。敬宗皇帝死了十二三年了,如今托梦给他的弟弟文宗皇帝,要文宗照顾他的旧人,实在是谁也不知该怎么解。

良久,一大臣道:“启奏陛下,不知先皇托梦之时,说没说这故人是谁?”

“没有。”

另一位大臣奏道:“不知先帝在日,有哪些故人?”

另一位大臣又奏道:“更不知先帝在日所用之人,哪些可以列入先帝的故人之列?”

于是,众大臣左一句右一句,有的说某文官如今不在朝中,当属故人之列;有的说某武将今在何处,当属故人之列;又有的说是某玩伴,有的说某和尚,有的说某道士,有的甚至说某个女子,当年蒙先皇幸事,今在何处。正在议论纷纷,各抒已见时,只听得天上传来一声鹤鸣,殿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那鹤鸣声好响亮,竟比那些喧哗声还响亮,犹如就在含元殿上鸣叫一般清晰、悦耳,动人。

含元殿上,君臣一朝,齐皆震惊不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殿外大声喊:“启奏万岁,天上有一只仙鹤,仙鹤背上坐着一个神仙,在含元殿上空盘旋不已。”

群臣一听,顿时哗然。只是皇帝在上没有动作,谁也不敢妄动。

仇士良抬手挥动,大声喊:“肃静肃静。启奏陛下,是不是差人出去查看一下?”

文宗起身道:“仙鹤鸣声近在眼前,谅殿外启奏之人也不敢当众欺君。各位爱卿,随朕出去看个究竟。”

于是,文宗在前,群臣依尊卑列队在后;一齐出了含元殿,站在含元殿的高台上向天上仰视。

含元殿是一座壮丽的高台建筑,从“龙尾道”的低层台阶算起,经过七十五米的渐次向上的“龙尾道”,到了大殿外面的站台,已经登上了近二十米高台。这一天大朝本来是要接见一个外国使臣,没容宣上殿来,正在讲梦,天空中便飞来了仙鹤,驾临了“仙人”。

文宗抬头一看,只见一只仙鹤正在含元殿上空不住绕空盘旋。鹤背之上,盘膝坐着一个三柳青须长及胸部的道土,相貌清臞,一派仙风道骨。手持文帚,在天空的长风中偶一挥动,便有一道清风从长空中吹下来,吹得高台上的数百人袍角绶带不住飘动。

皇帝,文武百官,包括在朝中站班的道佛人士,谁曾见过乘鹤飞空的仙人?向来崇信神仙之说的人,便不住地向空长揖或膜拜。更有站朝的道士预先知道底蕴的,不住地大声赞颂神仙下凡。

刹时间,文宗皇帝被弄得不信也信了起来——何况他本来就崇信道教,文宗情不自禁,便抬手向空合拳拜道:“仙人既然驾临,何不下凡莅临宫中,以便朕朝昏请教,盛我大唐王朝,佑我大唐子民?”

.这时候,空中的仙人高声吟唱:

仙境美,

满洞桃花绿水。

宝殿琼楼霞阁翠,

六铢常挂体。

闷却天宫游戏,

满酌琼浆任醉。

谁羡浮生荣与贵,

临风看即是。

仙人的歌吟是以唐代道士盛行的道曲吟唱出来的,唐代的唱词作词和唱曲都比较自由,有时甚至即兴采用民间曲子和民间唱词,略加篡改,以达道家超凡之意。

仙人吟唱一罢,含元殿站台上一片赞叹之声。

文宗道:“上香案。”

眨眼间,香案便排上来摆好了。

文宗拈香拜曰:“我大唐皇朝自立国至朕,今开成四年,已有二百二十一年,历祖列宗不敢对道教神仙缺了礼数。道教仍是我大唐的序首国教,仙人既已莅临,可有什么神谕?”

仙鹤仍在空中盘旋,却也越飞越低。

这时,有人大叫:“他是丹圣赵归真!”

文宗原来是看见过赵归真的。赵归真被流放岭南,还是文宗的旨意。

赵归真在鹤背上说话了:“是的。贫道正是昔年的丹圣赵归真。贫道当年被陛下流放到岭南,哪知因祸得福,为上仙接去了天宫。贫道本来一心只想修成正果,谁知昨晚有一幽灵飘到贫道的莲台前来,诉说血光久罩不散,要贫道看在故人份上,为他到宫中来做做道场,以使亡灵归位。这不能归位正果的亡灵,就是贫道那旧主先皇敬宗陛下。”

仙鹤落在了含元殿的高台上,赵归真到身子飘浮而起,离开仙鹤,立于高台之中。

文宗上前,一边仔细端祥赵归真,一边说:“皇兄昨晚托梦与我,说他有一故人今日到此,要朕好好看顾,不想却是赵仙长到了,却叫朕好生惭愧。”他指的是他登基后即听信臣言,流放赵归真的岭南一事,“朕想仙长不会耿耿于怀吧?”

赵归真笑着稽首道:“陛下说笑了。当年如非陛下令贫道去岭南散心,又哪会得遇上仙?俗话说,横竖左右都是成全。贫道感恩陛下还来不及哩!”

“太好了。”文宗上前,握住赵归真的手臂,道,“仙长既是为先皇兄斋醮而来,可先去麟德殿由朕为仙长接风。”

“多谢陛下。”

“仙长请。”

“陛下请。”

于是,二人手携着手,向麟德殿走去。

大朝散了。连召见外国使臣也取消了。

古人有许多崇拜:天崇拜,星辰崇拜,太阳崇拜,东方崇拜,高山崇拜……甚至连某种当代人听之则惧则呕的动物也要崇拜。天崇拜算是首当其冲。上天一直被认为是神仙的专利。人根据自己的切身体验,无论如何修炼轻功,无论一纵是三尺五尺,三丈五丈,最后总是极快地落下地来。于是,上天就被认为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到有人白天上来,自然就被崇拜为了神仙。

古人的一切自然崇拜的本质,其实都是一种神仙崇拜,是一种宗教性质的崇拜。统治阶级之中的明智者从政治出发要利用这一点,统治阶级中的昏庸者则象无知俗民一般地盲目崇拜。

文宗性格优柔,更缺乏对外界的主观把持。甘露事变后,朝政全让宦官仇士良把持了。一个儿子立为太子,也成了后宫女党之争的牺牲品,被文宗的宠妃杨贵妃害死了。文宗一直心中郁苦。本已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时天降仙人赵归真,自然就留在了宫中,让他先设坛为敬宗的亡灵做斋醮,打算接下来就请赵归真为自己也驱驱邪,看看脉,服点仙丹灵药。

尉迟长孙是在湖南得到飞鸽传书听纫这个消息的。尉迟长孙看了飞鸽传来的信讯,几乎惊骇得呆了。他不是历来瞧不起赵归真,以为那等练丹熬力的武夫干不出大事吗?这个动作太大了,太重了。大得看不见边际,重得天下没有秤称。他尉迟长孙作为至尊教主,为什么就预见不到?

哇地一声,尉迟长孙咯出了一口鲜血。

至尊教众手忙脚乱,不住呼喊……

尉迟长孙抬手止住众人,轻声道:“不必惊慌。没事。传令下去,立即撤回长安。”

长安宫城中,此时正热闹。赵归真的安魂道场正在紧锣密鼓。这日轮到死者的亲属上香。文宗欠安,由杨贵妃代上。然后依次是各王爷和其它亲属。

颍王李缠偕王妃上香时,邯郸美女王若兰在随身的妻小群之列。

唐宗室支系极多。各宗支人均有一室之代表进坛进香,进了香的由坛侧出去,未轮到进香的等于坛下。

颍王领本宗上坛进香时,赵归真亲自迎到坛口。

“王爷安好,贫道有礼了。”赵归真说。

“仙长不必多礼。”颍王李缠说。“终南山宗祖观一别,心中常挂念仙长。只恨身为凡胎,体为肉体,手无束鸡之力,不能与道长同进同退,共抗释氏糜世之风。”

赵归真上前一步,在坛口握住颍王李缠的手,轻声说:“王爷神清目明,紫气护顶,日后当有更大富贵。”他携着颍王走开几步,走到坛角无人之处,说:“皇上病人膏育,贫道估计将不久于人世,王爷可有什么打算?”

“这个,请仙长今夜来十六王宅颍王府中,容小王细细请教如何?”

“好。贫道今夜准来。王爷进香之后,即请回府,不必在宫中久留。注意韬光隐晦。”

“多谢。今夜定等候。请仙长从空中来。以免别人看见。”

“是。王爷请上香。”

颍王上香走后,坛下唱名:“光王上香。”

唱名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身穿主袍,身体瘦弱的年约三十岁的男子慢慢登上台来。他只有一个人来。他的妻小都没有来。这就是光王李怡。他生于公元810年,上坛来进香这一年是29岁。他从小是宫中出了名的弱智儿,长大后也被宫人视作痴呆。他的王袍尽管还算干净,可折褶皱很多,那是坐相不好造成的。

光王站在坛口东张西望。好一会儿,嘻嘻笑了两声,说:“这锣钵声好听。嘻嘻,好听。”

赵归真一见来人双目无神,毫无气派,便连话也懒得和他多说。他吩咐执坛道士:“进祭香与王爷,唱经。”

光王持香走进蒲团,望着敲锣击磬撞钵的道士说:“弄响些!

嘻嘻,弄响些!”

众道土一听,顿时一齐笑了起来,将锣钵打得天响,震人耳鼓。

光王将燃香持着,递近嘴边,用力吹着香火的火头,直吹得燃香香烟消失,火头骤起,才又嘻嘻一笑,说:“好玩!好玩!”

众道士又笑了起来。

赵归真笑道:“请王爷将祭香插进香炉,可以回府喝酒去了。”

光王闹道:“不依不依!本王不依!本王要听道士唱曲,你怎不唱曲?”

一个道士喝道:“这里是黄灯仪,先皇敬宗爷的安魂道场,是安鬼魂,镇活邪的地方!哪有唱曲的?王爷回府听乐女唱去吧!”

一个道土走近光王,从光王手中接过燃香,插进香炉。他将光王引到出坛口,象哄孩儿一般道:“王爷府中有只大老鼠,正在丫环身上吃奶。王爷还不赶忙回去?”

众道士又是一阵大笑。光王在众道士的笑声中下坛而去。

一边呢喃:“吃奶?老鼠吃丫环的奶?好玩……”

赵归真正色道:“好了好了。唱名进香。下一个。”

当天晚上,法事暂停之后,赵归真悄悄离开皇宫,前往长安城东北角的十六王宅。

颍王府大门紧闭,赵归真就是蹿房越脊过来的,他从墙上落入王府中时,立时就看见颍王正站在大殿的台阶上,正在等他。

赵归真双脚在墙头上一点,轻轻飘向颍王所站之处。“让王爷久等了。贫道罪过。”

“哪里。仙长快随小王来。”

颍王李缠将赵归真引至密室。密室中,有宠姬王若兰在场服侍二人。整个王府,连丫环老妈子仆人侍卫之类,一律令其安寝,不准任何人走动。

颍王李缠亲自为赵归真斟酒:“让小王先敬仙长一杯以表心中的敬仰之情。”

“多谢王爷。”二人同干一杯,王若兰再给二人斟上。

“贫道回敬王爷一杯。请王爷赏脸。”

“仙长请。”

二人再干一杯,颍王放下酒杯道:“上午的话题,容稍后再请教仙长。有一事不明,还请仙长明示。”

“王爷请讲。”

“皇兄的病,小王看来,病根嘛,一是受制于宦官,心中郁闷,二是后宫争立太子,以至太子永不明不白中毒而死。在小王看来,皇兄也算对仙长有知遇之恩,仙长何不先帮皇兄除去专权挟帝的宦官,再治好皇兄的病,以使皇兄有精力整治后宫?”

赵归真叹道:“王爷有所不知。世间之事,多为天数所定,贫道纵有法术,也是乱来不得的。”

“这‘天数’一说是不是太玄了一些?”王若兰在一旁插话问。

“好,那咱们从‘人事’来讲论此事。”赵归真望了王若兰一眼,又直视着颍王说,“贫道先请教王爷,陛下为何会受制于宦官集团?又为何连一个太子永也保不住?”

“王兄性格软弱,处事优柔。”

“照啊!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谁能让文宗皇爷的性格变得坚强起来?”

颍王和王若兰均默默无语。

赵归真又道:“王爷要贫道帮皇上除去宦党。可宦官专权,非一日之事,早已盘根错节,军势威威。贫道不动他们还好,贫道一动他们,他们势必和释氏结盟。前两街功德使尉迟长孙,组成至尊教后,号称手下有十万佛兵,三千佛将,五百香堂主,十八大罗汉,左右两天王,左右两金刚。宦官再专权,不过是拉大旗作虎皮,抬天子压诸候。皇上如是性格坚强些,智谋多一些,尽可以朝治手段解决这个问题,可释家糜世之患,却崇的是佛祖,下崇皇上,收的是佛教徒,从不为皇家效力。这才是心腹大患也!”

颍王端起酒杯道:“仙长说得太好了!宦官专权,毕竟是在皇家的旗号下专权。可四十多万释氏,不纳皇粮,不交税赋,拜的是佛祖,收的是教门弟子。小王试探仙长来着,仙长请勿见贡。”

“贫道怎敢对王爷生异见?王爷,上午贫道说,皇上病人膏目,王爷对以后有何打算?”

王若兰插嘴说:“赵仙长此话,不知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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