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悠游在人间-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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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不及待要来进行研究的那种狂热。
“爹,上官将军,还好吗?”
“还不错。只是听说女儿在南国坠崖死了病了很久,现在还在千绝峰调养身子。你妹子,上官落,比你小三岁那个,听说是嫁给了观澜阁的谁,我只是看了一眼,没太留意。”
苏莫离低头不语,只是专心的择米,洗米。
“汐儿,你……”
“爹,我没事。”冲他笑笑,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我昨日收到观澜传给慕容的消息,说南国内乱已经消弭,那个兰语寂已经兵败被抓了,功臣,还是四年前的那个楚寒玉,现在清浅的夫君。唐远竹和北辰的军队在边境还算是安分。南国已经没事了,十日前兰景溪将四年来寻来的女子送出宫的有之,嫁人的有之,还有一部分留在宫内,有做宫女的,女官的,还有一些愿意留下侍奉的封了品阶。然后又昭告天下选美充盈**,不少朝中重臣纷纷将家中待嫁的适龄女子的画像都已经送上去了。”顿了顿继续道:“那个同上官羽汐有九分像的女子,被软禁了。放她出宫之前,她意图行刺,所以……”
“汐儿,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还是不打算告诉你的父亲你尚在人间的消息?他已经老了,唯一最疼的女儿四年前死去,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就全白了。以前我是不知道你还活着,现在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难道你还不准备告诉他?”
苏莫离停下手中的动作,苦笑道:“爹,不是我不告诉他,而是,我只有六年的时间了,何苦让他再经历失而复得,然后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既然上官羽汐已经死了,父亲已经悲伤过一次,何必让他六年后再痛一次?”
“汐儿,你说什么?!什么只有六年?!”白凝寒震惊不已,六年?为什么?
“爹,不瞒您说,当初无尘师傅算出上官羽汐的劫数,却念在我们投缘的份上愿意施以援手,助我重生,替我换魂,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番模样。可是,上官羽汐的身子不管会不会坠崖,也接近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所以,无尘师傅能做的,不过是为我寻一个身子暂时安放灵魂。可是这身子也不过能够将将维持十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爹,我只有六年的时间了。”哀伤缓缓流动。
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冷漠的表面下,是一颗脆弱而孤独的心,她会分别哪些人是真心相对,并报以真心,可是,现在竟然要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向那个既定的结局而无能为力?不,做不到。“汐儿,果真没有别的办法吗?无尘师傅能够为你换魂一次延长生命,那……”
“爹,”轻声打破他的幻想,涩声道:“无尘师傅他不过也是一个凡人,此次为我换魂已经触动了诸多的关系,他在我和慕容成亲的时候来见过我,那其实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他已经回去闭关赎罪了。”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何……”
“那是因为,上官羽汐已经到了命数,理当如此,可是他却违背了天道伦常,替我换魂,所以要为犯下的过错受到惩罚。”
第五十七章 千绝峰来信
自那日白慕容醒来,看到生疏的表示关怀的父亲以及一脸柔和的妻子,虽然有些莫名,却还是心中暖暖。六月的天,正是夏季最为炎热的时候,然而在这悠悠谷中,却只有春秋二季。春季融融暖日,夏季和风煦日,秋季凉爽宜人,冬季则是和煦的无法感知凛冽与彻骨的冷。
正值盛夏时节,悠悠谷中避居的三人却相处融洽。
“爹,为何现在谷中多了这些颜色奇怪的草药?”
原本的悠悠谷中,一年四季,触目可见的都是绿色。深深浅浅,{奇}高高矮矮的绿。{书}如墨的深绿,{网}似水的浅绿,若云的淡绿,类泉的碧绿。而现在,那些紫色的,蓝色的,甚至还有粉色的草药加杂在原本纯粹的绿色中,显得格外的妩媚多姿。
一声“爹”让白凝寒忽视了她用“奇怪”来形容自己好不容易培育出的草药。“那些是我特意种出来的。你以前总说绿色太单调,可是又碰不得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虽然你离开谷中很多年,可是我总希望有一天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悠悠谷更加有生机,而不再让你觉得乏味。”
说起来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可是这其中要经历的失败和挫折,恐怕是外人无法理解的,苏莫离觉得眼睛有了酸涩的感觉,抱住正一边整理草药,一边分心聊天的白凝寒,只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宠着,溺爱着,幸福其实就在身边。
“汐儿,小心,别摔着了。”无奈的瞪着一脸不爽的儿子,“慕容,把你媳妇儿带走,不然一会儿要是伤着了可别怨我没提醒你,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
“爹!”娇声嗔道,却也乖乖的松了手,柔顺的走到自己相公身边。
默不作声的拉着苏莫离就要离开那花花绿绿的药圃,苏莫离挣不开,只好对白凝寒说:“爹,我和慕容离开会儿,您也不要在太阳下面待太长时间了……”
“好。”眉眼弯弯,直起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慕容,不告诉你到底对不对,我现在已经不敢肯定了。只盼着,顺其自然让你自己发现吧,也只望,你到时候能够体谅她的心情。”苍凉瞬间爬满那张长年药物浸润,保养得宜的脸庞。
“慕容,怎么……”
话音被一阵翅膀的扑棱打断。看向声音的来处,果然,一只羽毛黑似羽缎的鸽子停在苏莫离肩头,偏头打量着携手的两人。
白慕容取下鸽子爪子上的小竹管,拿出里面细细卷起的纸展开,眉宇微皱。
“怎么了?是观澜阁……”
“阿离,你爹想见我。”
苏莫离倏然呆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白慕容似乎早已料定她会是这副样子,从她身后揽住,然后低声道:“阿离,虽说‘丑媳妇早晚见公婆’,我虽不是丑媳妇,你何时才肯带着我见你爹呢?”
苏莫离涩然开口:“你们不是见过很多年了。”
“那不一样。以往我的身份是你的医师,现在我可是你的夫君,是女婿拜见岳父,怎么能一视同仁呢?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回千绝峰呢。”见家中长辈定下名分是现在白慕容急切想要做的事。虽说二人已经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礼,也带着阿离以妻的身份回来见过自己的父亲,可是在阿离那一方面,除却阿离的娘已经不在,父亲和家人还是有的,却没有人知道阿离已经有了一个夫君,而那个夫君,正是自己。一想到要去以女婿的身份见上官逸,白慕容的心底多了几分窃喜。
“他有说什么事吗?”低垂下眸子,掩去内里的哀恸和不舍。
“唔,你爹听说我回来了,想见见我,可能听我父亲说我成亲了,要我带着你一起过去,说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和儿子没什么两样,所以想看看儿媳是什么样的人。只是,难道父亲没有告诉你爹说你的身份?”
“慕容,我同你一起回千绝峰,只是,你须得应我一条,否则我不去。”
“阿离,怎么了?你要我应什么,我都答应。”
苏莫离将视线投向远方,迷茫道:“我同你回去,我只是苏莫离。”
只是苏莫离,而不是上官羽汐。
“什么?”白慕容大惊失色,“阿离,你不打算同你爹他们相认?他……”
苏莫离淡淡开口:“我知道他为了我的死很伤心。可是慕容,你觉得他能够接受自己的女儿死而复生且是现在的这副样貌?你是亲历了我的换魂,然而这样的事,毕竟是逆天的,知道的人越多,牵涉越多。他既然已经因为上官的死痛过一次,何必要让他再经历这样的匪夷所思来折磨他?时间可以抹平所有的伤,我不想再在他的心上添新伤。”
“可是……”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可是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算了,阿离是他的女儿,总是会为父亲打算的。“好。我应你。反正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阿离,我的夫人。”握住她的手,然后右手执笔,小巧的字迹出现在另一张剪裁得宜的纸张上。细细卷了,然后塞进先前那个小竹管内,拍拍鸽子,它在两人头顶盘旋了两圈便翩翩然飞走了。
白慕容看着鸽子飞走的样子,失笑:“观澜养的鸽子真是越发优雅了。”
“何时动身?”
白慕容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后思索一会儿便道:“两日后动身吧。回来也有月余,一会儿告诉父亲一声我们要去千绝峰,看看有什么是他要我们带回来的,或者是捎给你爹的。”
“好。”
当白凝寒知道两人两日后要出谷千万千绝峰看望上官逸,惊诧之余听到白慕容说阿离只是以白慕容之妻苏莫离的身份出现,才松了口气,却仍旧担忧那个一脸平静却分明隐忍的孩子。
“路上小心。我没什么要你们带的,也没什么话要捎。慕容,路上好生照顾你媳妇儿。”
“我知道。”一脸“都是废话说完快走”的表情看着自己父亲。
白凝寒愤愤然的在被嫌弃的目光下甩袖离开,却在转身之际,留下一声轻叹。
“慕容,爹现在在努力的改善和你的关系,你不要老这样。”
“我怎样?改善?我可没看出他的诚意在哪里。”气鼓鼓的吻上妻子念叨的小嘴。
苏莫离没有躲开,任由他小狗一样的黏上来。“爹毕竟是长辈,你要他怎么样才算有诚意?他也老了,我们做晚辈的,应该多体谅……”
气恼的吞下她的话语,然后狠狠的蹂躏她的娇唇。
半晌才放开她,粗喘着说:“阿离,我已经体谅了。如果不是念在他是我父亲的份儿上,我都不想带你回来。对你他都比对我更加在意,他哪里把我当他儿子了?还要我怎么体谅?”
说来说去,这个别扭的东西吃醋了。
“那你是说,你觉得爹不该对我好咯?”
“没,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赌气的转身,暗自偷笑。
“阿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不在意我的死活,现在要做一些事来弥补,弥补什么?弥补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不闻不问还是对我的冷落误会?我不需要什么弥补和歉疚。我之所以现在还肯叫他一声父亲,不过是看在他一直将你看做亲生女儿,甚至比对女儿更好的份上,不然,哼。”
苏莫离轻叹,有些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才好:“慕容,我只想说,有些事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更多的事,你没有看到,所以你没有办法理解爹他的做法。我承认,他的做法迁怒于你是不对,可是从爹的角度来看,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你,以后别总气他了。”
“我去收拾行礼。”转身离去,无法忽视白凝寒的失落和无力,也理解他的愤怒和迁怒,可是,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一个是待自己亲如心肝的爹,自己又能做什么?
“阿离,我,我听你的,你别生气好不好?”看着她转身,不安瞬时达到最高点,好像她的周身笼罩着哀伤和浓浓的离愁。只有真切的抓住她,只有打破那层阴霾才能够驱走心底的不安。
“我没有生气。”挣开他的手自顾自的走进屋内收拾东西。
其实,两天后才走,实在没有必要这么早就收拾东西,可是,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这样的折磨,真的要等到这个身体也灰飞烟灭的时候才能够止歇?
白慕容呆愣的看着自己失去了她的温度的手,她,竟然挣开了?她竟然不想让自己陪着!有些挫败的无力。就为了自己对白凝寒的态度就如此?是否在她的心里,任何一个人的分量都比自己更重?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就是无法摆脱那种深深的无力和无助?
从意识到她对自己的意义不同,到她住进自己心里,没有预兆的,毫无警示的,当自己有一天心血来潮打开心门来审视自己的时候,居然发现她已经不经许可的住进了心里,大摇大摆,毫不扭捏。
从她五岁回将军府,到她十五岁远嫁南国,每三个月自己便要回到悠悠谷为她配置接下来几个月所要用到的药物。能够自己种植的草药,他从来不从药房购置,不是为了省钱,而是担心偷工减料的药房在药材中做文章,影响了她的治疗效果。能够自己煎熬的药,都是亲力亲为,偶尔因为为了研究对她的病症有效的药物而累的无法动弹时,便由清浅来。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得知她身上的不是病,而是毒和蛊的时候,是她十三岁那年,也是自己开始尝试用羊踯躅来令她体内的蛊虫沉睡却被无意中发现自己额外用药的父亲偷梁换柱之时。那时候日夜不休的翻查医书,只为寻一个根治她的方法,却意外发现她的症状就是胎中中毒,且尚在襁褓中中蛊。惊怒交加的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弱小,弱小到无法保全自己最想留住的人。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自己讨厌她,讨厌她那灿烂的笑容和甜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