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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花未说-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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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未见史迁来,怕他睡过头,便来此处找他。谁知拍了半天门,他也不应。我知他脾气,既与我约好,即便无法出行,也必会知会我一声,断不会陌名地消失。我见他家窗户微开,便打开跳了进去,谁知道……”说到此处,李准脸上又现激动的神色。
  “当时他便已死了吗?”
  “是,公子,我见他趴在床上,身上带血,心知不妙,便上前查看,我探过他的鼻息,确是已死,身子已冰冷,怕是死了不少时候了。后来听吴大夫说,史迁是昨日夜里被害的。”
  “你昨日见他时,他有何不对劲的地方吗?”
  李准摇头道:“没有,绝计没有。公子回来后,史兄弟很是高兴,与我喝了不少酒呢。”
  叶白宣点点头,道:“好,情况我已了解,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我若有问题,便去找你。若是你再想起什么,记得要来告诉我。”
  李准点头答应,转身出了门。却也未走远,与一帮兄弟待在院子里,听候吩咐。
  江篱与那史迁也是相识的,眼下见他死在自己屋子里,未免会有些难过。只是她一个外人,关系太过敏感,站在一边也插不上话,只得看叶白宣在那里与人说话,忙成一团。
  叶白宣问完李准,又与四水爷说了几句话,一时之间,也商量不出个对策来。他见江篱站在一边无事可做,便道:“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情,我来处理。”
  江篱却是摇头,未发一言,只是笑笑。
  叶白宣走出屋子,向着院子里的兄弟道:“众位兄弟,昨日夜里,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仔细想一想,若是有,便来告诉我。”
  众人听了他的话,皆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有一脸色稍黑的男子,上前对叶白宣道:“公子,我便住在史兄弟家隔壁。昨日夜里风大,我起身来解手时,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闪过了史兄弟房里。不过,不知是人还是猫什么的。”
  “那你有听到他房里传出什么响动吗?”
  黑脸男子想了想,摇头道:“我那时睡意正浓,没仔细留意,或许有响动我却没听到。公子,我真是该死,若我当时上前查看一番,或许史兄弟就不会……”
  叶白宣打断他的话,安慰道:“这与你无关,你无须自责,那人的功夫看来不弱,你昨日若贸然上前,只怕今日死的,便不止史兄弟一人了。”
  那人听了叶白宣的安慰,心情显得稍好一些,退了下去,不再言语。
  叶白宣见无人再上前来说什么,心里默默盘算。这人不知是谷中之人,还是从外面而来。他有一种感觉,这件事情,看起来颇为头痛。
  高升强站在叶白宣身后,小声提醒他道:“公子,你该问问,是否有人与史迁结了私怨。”
  叶白宣皱眉道:“谷中兄弟向来相亲相爱,便是平日里吵上几句,也断不会行此杀人之举。”
  高升强也觉自己失言,忙道:“公子说的是,只是……”
  他们两人的对话,被离得近的几个人给听了去,其中一个头扎黑巾的男子大声道:“公子,若是如此说来,只怕杀史兄弟的人,是从谷外而来。”
  叶白宣还未接话,院内众人已是互相交头接耳起来。不多时,便见一旁的四水爷清了清嗓子道:“公子,若真如此,在座有一人,便有极大嫌疑。”
  他这话一出,正说中了众人的心思,在场所有之人,皆将目光投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叶白宣见他们如此,不禁跟着一同望去,那个人,便是昨日刚来梨潇谷的江篱。

  连环案

  史迁突然死在自己的屋内,江篱竟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场上的气氛顿时风云大变,原先便对江篱无好感的一群人,此时更是气愤难耐,说着一些煽动性的话,将矛头直指江篱。
  “四水爷说的没错,这姓江的女人最有嫌疑。我们谷里十年来,从未发生过此等事情,她才来不到一日,史兄弟便死了,必是她下的毒手。”
  众人随即跟着附和起来,一时之间,江篱被逼到了一个绝境。她向来不是个善言之人,在这种情况下,她若出言替自己辩解,只怕也无甚用处。她立在原处,高昂着着,扫视着那些人,目光却是极为凌厉,将那些质疑的声音,慢慢地压了下去。
  叶白宣对此说法根本不信,开口道:“大家莫要瞎猜疑,江姑娘与史兄弟无怨无仇的,为何要杀他呢?而且,她才刚进谷,若有心杀人,只怕也会等上一段时日,贸然下手,岂非将自己推入一个被动的境地?”
  叶白宣的话听上去有几分道理,谷人之人对他一向尊敬,他既开口维护江篱,众人便也都无话可说。只是偏有那一人,对江篱却是看不顺眼,插嘴道:“公子所说的话,自然有道理。只是这梨潇谷内长年有毒,若非众人都服过解药,外来之人,只怕还未到史兄弟门前,便已被毒死。所以说,这行凶之人,必定是在谷中。”
  说此话的,便是那四水爷。十年前那一役,他也在场,史迁便是他的爱徒,如今他出来说上几句,众人无一反对,皆觉此话甚为有理。
  只是便凭这些,也无法将此事推在江篱身上。四水爷存心与江篱过不去,便又问道:“老夫敢问江姑娘,昨日夜里与谁人在一起?”
  江篱看他一眼,正色道:“夜里自然是在屋中睡觉,只我一人罢了。”
  “如此说来,江姑娘便找不出一人可以证明,昨夜你未出房门一步?”四水爷步步紧逼,丝毫不让。
  “是,无人可以证明。想必这院子里的众兄弟,昨夜独自一人在房中的不在少数,四水爷大可一一盘问,相信必能找出真凶。”江篱却也是不愿被人冤枉,出言反击道。
  四水爷料不到江篱竟会出言反驳,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想不出别的评语抵挡回去,立时脸涨得通红,气得直喘粗气。
  叶白宣看在场众人,似乎都有些不善的气氛,他怕江篱形单影知,容易吃亏,便又出声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史兄弟的死,叶某必定会找出真凶。那人既能在谷中杀人,想必便不怕那梨花香的毒。此等样的人,这天下也不算多,做了案,便会留下证据,待叶某细细查看后,再给大家一个交待,如何?”
  “好,便听公子的。”人群中立时有人出声附合,其他人便也纷纷赞成。
  叶白宣又高声道:“江姑娘是我的朋友,大家对她也不陌生,她的人品如何,想必并非叶某一人清楚,她与史兄弟并无仇怨,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来。不过,近日大家需小心谨慎,注意自身安全为好。叶某会派几个兄弟,轮流守夜,在这谷里负责安全事宜。”
  叶白宣这一番话,说得众人心里踏实不少,这谷中之人向来和睦,鲜少有吵闹之事,如今居然死了人,只怕这并非偶发,若是有人存心与梨潇谷为梨,众人少不得要为自身担心。听得叶白宣要派人夜里巡视,自然大为满意。
  叶白宣安抚了众人,又问了些,便将人群遣散,只留高升强在身边,在那史迁的尸身上仔细寻找,便连那屋子也未放过。只是那人着实狡猾,竟也未留下任何线索,这事情,一时间便又陷入了僵局。
  “史迁真的未与人结怨?”叶白宣不死心,又一次问道。
  高升强为人老实,对叶白宣极为忠心,见他发问,便道:“公子,史迁这人平日里便小心谨慎,又与世无争,又怎会与人结怨。我们这些人,跟着公子来到此处,什么功名利禄尽皆放下,又怎会在小事上争执不休呢?”
  他这话说得在理,叶白宣点点头,吩咐高升强好好处理史家迁的身后世。办完一切事情后,见江篱竟还是立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便走上前去,道:“怎么,不高兴了?”
  江篱摇头道:“没有,他们怀疑我,是正常之事。天下哪一个人不多疑,当年,你受冤枉时,我不信你。想不到今日,我遭人怀疑时,你却未与他们一样想法。”
  叶白宣却是洒脱道:“你与我性子不同,做事自然会有差别。更何况,今日之事与当年相差极大,怎可同日而语。”
  江篱见叶白宣对自己毫无责怪之意,心里便放下一些担子,随着他,一同回了家。她现如今,住在叶白宣的宅子里。那屋子虽不大,却也有两进的样子,叶白宣住在前头,后面一进屋子,只住江篱一人。
  想不到自己才来此处不多时,竟发生此等杀人大事。江篱的心情难免不悦,回了房后,便不再出来,一直到天将黑,叶白宣来催她吃饭,这才到了前堂饭厅。
  两人同桌吃饭,一面谈着史迁的案子,一面听着不时走过门口的敲锣之声。叶白宣安排了几名功夫高明的兄弟,在这谷中来回巡视,敲打响锣,已提醒众人。
  “你觉得,那人还会再来?”江篱食不知味,开口道。
  叶白宣知江篱猜到他的心思,便也不瞒,坦言道:“是,我确是有此想法。史迁的为人我极为清楚,功夫也不算差,这谷中,无人会对他下此毒手。更何况,看他身上之伤,便知那人的功夫极高,在这梨潇谷内,能是那人对手的,只怕不多。”
  江篱听着叶白宣的话,白日里微微放下的心,又慢慢提了起来。这四季如春的山谷,在她看来,仿如世外桃源一般,却不料才来几日,往日的宁静便被打破,杀人,流血,这个山谷,难道也保不住那份太平?
  两人默默吃完了饭,收拾了碗筷,各自回房,只是两人,皆未合眼,随时保持警惕,注意着屋外的任何动静。那打锣的声音不时的响起,像是一颗定心丸压在两人的心上。便这样,听着这锣声,两人慢慢合上了眼,天蒙蒙亮时,这才睡去。
  接下来的几日,谷里竟太平如常,再也无人来找事情,众人皆将注意力放在了史迁的死上,似乎将这认定为一场个人恩怨。
  叶白宣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怀疑,莫非自己真是判断失误。那凶手,并非冲着梨潇谷而来,而是只为史迁?难道他真怀人结仇,才会招来这杀生之祸?
  他有些拿捏不准,他的直觉,向来不差,可是这一次,却是犯了个小小的错误。高升强直笑他行走洪湖太久,将任何事都往大处想,却忽略了细小的事情。
  叶白宣只觉高升强说的有理,只得换了思路,细细地研究起史迁平日里的所做所为,想从中找出某种被杀的可能性。
  江篱却是在谷中百无聊赖,整日里无所事事,闷到几乎发疯。史迁的死,虽与她无关,但她毕竟算是外人,少插手为妙,以免让人说出闲话来。这谷里的人呢,她虽识得,却无深交,心里多少还隔着一层膜,她怕与人起争执,便成天待在屋里,像个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过了二十多年随性的日子,真是料不到自己竟有一天,会过起这般无趣的生活来。
  那一日叶白宣日落时分回到家,见江篱已做好晚饭,等着他一同来吃。平常时分,两人行走江湖,皆是吃的饭馆或干粮。到了谷中,几日来也是叶白宣下厨做饭。江篱耍剑虽然厉害,耍锅铲却是门外汉。若不是白日里着实无聊,她断不会生起这个念头,跑去厨房,做些平常女子皆为之事。
  叶白宣看那桌上有菜有汤,米饭放在一旁,心里一乐,便逗江篱道:“想不到,你竟会有下厨的一天。只怕再过些日子,你便要女工刺绣样样精通了。”
  江篱听他嘲笑自己,气得扭过头,懒得与他多说,坐下来自顾自吃饭。叶白宣自也是坐下,端起饭碗,夹了块鱼肉,便往嘴里送。
  只是刚吃了一口,他便面露难色,将嘴中食物尽皆吐出。
  江篱见状,气得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骂道:“你做什么?不愿吃便不要吃。”
  叶白宣苦笑道:“姑娘,你这鱼可有杀过?”
  “自然是杀了,我连人都杀了,又怎会不敢杀鱼,不过是放在锅里油煎一下,鱼自然便死。”江篱回道。
  叶白宣翻着那鱼身,一筷子戳了下去,将那鱼刺了个对穿,扒开鱼肉一看,那鱼肚子里,内脏皆在,再看那鱼身上,便连鳞都未刮去,不禁苦笑道:“杀鱼怎能不剖肚,那苦胆只怕也被你给弄破,莫怪这鱼一股子怪味,怎能下咽。”
  江篱本便是闲出了一肚子气,见叶白宣如此挑剔,更是怒从心起,将碗一摔,转身便回了房,心中则暗暗发誓,此生再也不下厨,为叶白宣做半道菜。
  叶白宣见她犯了脾气,心知一时半会难以劝回,只得留在饭厅,将余下的菜一一尝过,那味道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便连那看似不错的米饭,吃进嘴里,也是一股夹生的感觉。这顿饭,真是吃得他大倒胃口,只得统统倒掉,自己下厨,重做一份。
  他进了厨房,正在四处找寻做菜的材料,便见高升强突然闯了进来,一见着他,便如没头苍蝇般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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