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掌控者-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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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虽然在模拟训练的时候我们获得了一些数据，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在我们上月球之前，能够真正的体验一下这个大家伙的使用。”陈弈想了想，决定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现在大家都去看看这个说明书，如果有什么问题先记下来，下午咱们一起问问柯博文——这样也比较容易查漏补缺。”
“好的。”王虎率先拿走了一本，然后打了一个招呼，扭头就回去了——既然在哪儿不是看，那么回到家里，温暖舒适的大床或许是一个好选择。
之后是石觉星和蒲观水，他们两个也先后离开了。
“好吧，安云夜女士，告诉我，你留在这里，想要知道什么？”陈弈没有急着递给安云夜关于这个机械的说明书，而是直接把话题挑明了——对于自从今天见面一来就一言不发的海市蜃楼，陈弈就算是再蠢，也知道她心里有事。
安云夜抬了抬眉毛，带着点挑衅的语气：“你似乎能够察觉很多东西？”
“事实上并不多，但是我成功的感知了你紊乱的脑电波。”陈弈笑了笑，自从他前几天琢磨着如何去研究关于自己对于电磁场的感知之后，一连几天他都在努力地练习这一点——而今天，似乎已经产生了初步的成效。
“好吧，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我们有多少的几率能够活着回来。”安云夜话语的内容很软弱，可是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就好像这样的神态和语气，是她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考虑过。”陈弈洒然一笑：“我只是尽我所能去努力，尽可能的完成任务，并且希望大家都有足够好的表现，好让大家能够回来。”
“也就是说，对于是否能够安全回来，其实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安云夜的语气更加令人不快，不过陈弈却并没有往心里去，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知道什么才是他需要包容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当中，有什么能够让人感觉到万无一失的事情，那么我想只有一条可以确定。”陈弈的话语十分肯定，那种强烈的自信，让人真正感觉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意义上的、不折不扣的、完全不会有任何意外的、万无一失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安云夜被陈弈的语气和神态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力，介入了他的节奏。
“那就是，自从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们必然会死，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改变，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逆转。”陈弈玩味的摇了摇手指，止住了安云夜的抢白：“灵魂行者和读档？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能力者？”
“算了吧，死亡就是如此的客观，它对于每一个人都如此的公平，或许你曾经无数次的和它擦肩而过；或许你曾经从它的手里暂时逃脱，不过那只是因为它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把你带走。在最终的最终，永恒的宁静将会无比公平的降临在每一个生物的面前，无论他是年轻貌美或是一团腐朽的残渣；无论他富可敌国还是一文不名；无论他是否强壮的好似一头牛、或是脆弱的犹如夜晚的浮游。”陈弈的语气当中带着几分狂热：“这就是人类能够拥有的终极公平，无论什么人，年轻、年老、美貌、丑陋、瘦削、肥胖、正义、邪恶、聪明、愚蠢；在最终的最终，他们将会获得一样的待遇，至于他们的尸体是烧成灰烬洒落天边，还是在无人的角落里面自顾自的腐朽，对于那些曾经的生命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他们早在那之前，就已经获得了人类的终极公正。”
沉默……
“这就是你对死亡的看法？对于一切世间不平的事情，都用这种方法来安慰自己？”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安云夜忽然问道，言辞激烈而犀利，一如一把尖锐的刀子。
“不，这就是死亡，客观的事实，没有什么人可以否认，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逃脱。”陈弈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所谓的不平、所谓的公平、所谓的荣耀、所谓的卑微，都只对着活着的人才具有意义，如果你对于自己缺乏信心，还是趁早提出来，离开我们的队伍，不到一周的训练时间，我们现在还支付得起。”
“……”安云夜紧紧地盯着陈弈，而陈弈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高挑瘦削的女人。
“好吧，我知道了。”安云夜忽然平静了下来，静悄悄地拿走了一本说明书，打开了另外一扇门，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陈弈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舰桥当中，若有所思。
PS：明天下班还有一章
第一百四十章 静思
在诉说对于死亡的见解之时，对于陈弈来说，也有一些特殊的意义，有些原本模模糊糊的东西，似乎随着他的讲述，清晰了起来。
所以，当安云夜也离开的之后，陈弈没有急着离开，也没有忙着去翻看那厚厚的说明书，只是坐在那宽大的堪比双人大床的驾驶座当中，静静的思索。
所有的照明系统都已经关闭了，第六元素座舱一片漆黑，隔音效果非常好的环境当中，仿佛连自己的心跳都可以听得见。
陈弈就坐在那里，感受着这种特殊的宁静，去思考自己之前的过往，之后的道路，以及成长的方向。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又应该如何去做。
陈弈其实并没有答案——人生的三个终极问题，无非就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而他此刻去思考的，实际上也就是这里一类的问题。
当然，就算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他也不会把这些问题的思考层面，提高到哲学这个让无数人头疼欲裂的程度；他只是在想，自己未来的规划应该如何去做罢了。
然而，对于陈弈来说，已经过去的他从来不后悔，尚未到来的又缺乏意义——如果他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或许会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个长远的规划：用几年时间完成学业，是否考研，要不要读博，想方设法的深造，只为了能够尽早出头……
可是，如今的陈弈走上的道路已经完全不同了，或许在和异能地球那边的位面战争结束之后，他能够回到刚刚加入特勤组时候，每天凭着兴趣学习知识充实自己、按照喜好参加训练锻炼身体、享受和平而美好的生活，有空没空赚点外快，想要买什么玩，就买点什么玩。
不过，目前来说，责任驱动着他不停向前。
比如陈弈现在需要去做的，是去月球，消灭目前和所有人类、所有异能者对着干，企图控制重要的战略资源、无比仇恨异能者，把他们视为不应该存在的生物，嘴里喊着还人类一个平等的环境，却大肆抓捕囚禁能力者，借此来舔上司屁股的双重标准疯狗——全世界最大的，有最多异能者参与的，反异能者组织狩魔猎人。
对于这些人，陈弈是一点都不待见的，不过这不代表他会小看这群疯狗的战斗力——要知道，如果说什么人最擅长对付异能者，那么答案毫无疑问也是异能者。
而如果有什么答案更加标准，那么只有一个——专门为抓捕异能者而存在的异能者组织。
不过，陈弈却依然认为自己会赢，这无关于战斗力、或者模拟训练什么其他的，这只是单纯的需要赢，没有什么特殊的责任，没有什么特殊的负担，只是他认为自己会赢。
陈弈也知道，即便他们失败了，那群疯狗的命运也不会因此改变——更多更强大的异能者将会投入其中，更多更强大的武器装备会使用在月球的表面，乃至把整个月球用大蘑菇犁一遍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们霸占的资源叫做星辰沙，集干扰、禁魔、爆炸三大效果为一体，被称为对异能者最大的杀手锏，仅仅在月球上存在的星辰沙。
可是，陈弈依然要赢，不，不是要赢，是必须赢。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双方思维模式或者一点资源的战斗，在他同意了去月球表面歼灭敌人，寻找星辰沙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和敌人，放在了一个绝对公平的天平当中，他们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努力地增加自己的筹码，希望自己能够留到最后。
人类最终极的公平和公正。
所以无论是陈弈本人，还是他的队友们，都已经做好了觉悟，即便是安云夜，也并没有提出什么意义，只是问了问胜算罢了。
或许是周围实在是太过安静了，陈弈的思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停止了思考，只是单纯的放松：在忙碌的时刻，能够找到这么一块安静的地方，还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或许只有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下，陈弈才能够真正的放下一切，不管是喜悦亦或是愤怒；不管是哀嚎亦或是责任；不管是忐忑还是平静；他都可以放下来，安安心心的放空自己，让自己能够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面对自己的内心。
陈弈就这么静静地感受着，随着绝对的安静来临，他的听觉逐渐变得灵敏，移动袖口时候衣服的摩擦声，呼吸时候通过鼻翼的气流，还有心跳的声音，都逐渐的清晰起来。
当陈弈的听觉已经明锐到，就连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够感受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有了一种怀念的感觉——此刻的状态，似乎和当初一个人一无所知的去走问心路的时候有点相似，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周围没有什么参照物，不知道方向，不知道目标，只是单纯的走着。
自己当时是一种什么状态呢？陈弈忽然这么问自己，人类对于寂寞的耐受是有限的，而对于疲劳的耐受也是有限的，而自己，似乎有什么不同之处。
就好像激战王洛普之后，自己自行去走问心路的那一次，似乎自己的意识似乎在某种特殊的状态之下，没有什么清心寡欲，也没有什么空虚恐惧，甚至自己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时间的流逝，只是单纯的、漫无目的地在那片漆黑当中行走。
就好像精神和肉体分开，肉体在漫无目的地前进，而精神则仿佛在看电影，无论多么漫长的时间，画面一黑，字幕上一句话“N个月过后”，就已经到了大结局。
然而，他又能感觉得到，自己似乎对于每一个脚步都有非常清晰的记忆：问心路并不是什么马拉松长跑，或者是拉力赛这样，只要随便走走，即便再怎么慢，只要坚持下去，就可以到达终点的长途跋涉。
问心路是来自于世界的投影、异能本源，从精神层面对于自己心灵的一场审判，如何去看待自己，如何去看待别人，是否有童年阴影，心中有什么阴暗的角落，在问心路当中，根本无所遁形。
而在这个精神世界当中，陈弈自己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仅仅是在黑暗的道路当中，行走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就算完事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弈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什么思绪，反而陷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之中，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再一次进入了问心路！
一百四十一章 问心路和记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问心路状态的，不过陈弈还是很快从周围的一片漆黑当中，明白了自己所处的情况——这里就是问心路，异能者除了觉醒之外，构建自身能力使用方式的唯一途径。
既然来到了问心路，陈弈最初是打算效仿一下石觉星，把问心路的各个细节都探索一下，好让自己能够理性的看待自己的过往。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却有点傻了眼。
周围一片黑咕隆咚，还探索细节呢，根本就是没有月亮的夜晚在一大池子墨汁当中捉乌贼，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参照物，没有方向，也没有距离，陈弈索性漫无目的地随意徜徉，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前进。
令陈弈很惊讶的是，虽然之前在回忆的时候就有点奇怪，不过真正带着问题实践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这个没有声音、没有光、没有气味的世界当中，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陈弈企图把手指放进嘴里，可是却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协调，就好像连触觉也有点模模糊糊，以至于无法把手放进自己的嘴里一样。
至于味觉，干脆就没有。
陈弈可以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问心路实际上是精神层面的考验，从这个角度来看，大部分的感觉都会受到一定的干扰——就仿佛那是一场大梦，无论梦到了什么，都偏离了现实。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问心路仅仅是一场大梦，因为所有他能够看到的，他所感觉到了，他所经历的一切，虽然不真实，却非常具体——具体到每一个人的问心路，都能够让他们真真切切的回忆起每一个细节。
陈弈此刻就在这么一个奇妙的状态当中，他的神志清醒，思维正常，记忆前所未有的清晰，甚至连小时候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擦破了那块皮，周围有什么人、地面是什么材质、路沿石的缝隙当中似乎有蚂蚁爬过这样的细节，都能想起来。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感知似乎受到了一些干扰，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尝不到、触觉也失却了以往的敏锐，甚至不能用迟钝来形容。
陈弈一边漫无目的的随意行走，一边拿出一些数学题来让自己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