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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曲江春-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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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礼当日,窦二娘子把房里的物件砸了个干净,连同侍婢送来的新妆首饰俱都摔在地下,咆哮道:“我才不要嫁给那劳什子夏家,我不嫁……凭什么叫我这么嫁过去……”

窦慕娘立在门前哀哀劝了许久,只是窦婵娘越见她越气恼,指着她怒冲冲道:“从前你不是瞧不上周国公么,居然背着我暗地里与他往来,趁着他吃醉了,居然做出那等没羞没臊的事来,打量别人不知?如今整个京都都知道你如何私会了他!你倒还有脸来劝我!”

窦慕娘听得面红耳赤,掩着面走了。一路走一路低声哭泣回房去了。

窦大夫人听了消息,赶过来却是二话不说,一巴掌将窦婵娘扇翻在地,阴沉着脸,指着她道:“今日你若老实听话安生嫁了过去,日后或者还能有相见之日,若是你再敢胡闹,也不劳夏家来接人,我这就吩咐备车送你庵堂里,你落了发做个姑子去。”

窦婵娘愣怔看着素来宠爱她的阿娘。许久才哭了出来:“为何阿娘定要把我嫁去夏家,那夏世昭又是什么好人,分明是打着攀附的心思。何尝是真心求娶。”

窦大夫人见女儿如此形状,也是心酸,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道:“如今便是他真是一心攀附才肯娶你。也是没了法子,不得不嫁。你先前打死的翠屏本就是官奴婢,家中尚有兄长,听了消息说是要告到京兆府去,你阿爷自然会想法子料理了此时,只是那样你的声誉便都毁了干净。还有何人肯娶你,就是想要再嫁去夏家也不可得了。”

“如今只有先嫁过去,之后有什么也都无关紧要了。夏家是万万不敢休弃你的,你只需安生度日便是了。”窦大夫人语重心长,“夏世昭如今只得一个寡母,你过去自然便是当家主母,夏世昭也算有些才干。日后有府里照应着,还怕没好日子么?”

窦婵娘低低切切哭泣着:“可是我心里……”

“休要再提那些个混账话。”窦大夫人厉声道,“如今慕娘已经赐婚与了周国公,你也该安生嫁去夏家,先前那些个想头都死了心吧,若要再惹出什么来,休怪我不忍你这个女儿。”

窦婵娘默默地落泪,一言不发低头坐着,窦大夫人顾不得心痛,吩咐侍婢替她速速上妆更衣,只怕再晚些,夏家的马车就该到了。

夏世昭并无亲族在京都,邀了几个同科一并骑着马带着车来窦府迎亲,只见窦府门前冷冷清清,只有几位宾客来道喜,他顾不得羞恼,上前与那僮仆道:“如何不见大人?”

那僮仆一看是夏府的马车,顾不得回话,快步进去道:“夏家郎君来了。”

窦中丞这才匆忙带着窦子蕴与窦子邡迎了出来,笑的有些难看:“叫佳婿久候了,请升阶。”

夏世昭一脸好脾气地三让之后,才随着窦中丞入府来,下婿礼不曾邀请亲眷夫人们来,却是窦二夫人何氏吩咐了几个仆妇与侍婢权当娘家人,与夏世昭嬉闹了一番,夏世昭也都微微笑,任人戏弄,十分涵养。

到雁礼时,因为婚期太过着紧,竟然一时寻不到活雁,只得用白鹅权且替代。夏世昭微笑着抱着白鹅轻轻送到帷幔前,欠身笑道:“娘子莫怕,乃是雁礼入怀。”话语轻柔有礼,连一旁的窦大夫人都忍不住颔首赞许。

只是帷幔后的窦婵娘却是咬牙死死瞪着他,恨不能将他打出府去。

好容易礼节完毕,新妇回房理妆,夏世昭与一干进士郎在前院坐下,窦子蕴与窦子邡作陪。

“蕴郎,今日喜事如何不见公主殿下回府来?”夏世昭彬彬有礼地道。

窦子蕴自成婚后,性子越发阴沉,听他问话,只是冷冷道:“殿下出城去了明光寺上香。”

“原来如此,不想殿下如此虔诚礼佛,可见心怀慈爱。”夏世昭哪里知道就里,恭维一句道。

窦子蕴却是眉头紧皱,脸色越发难看,这一句话如同在提醒他自己头上是多大一顶绿帽一般,他一言不发,只是一口吃尽茶汤,将碗重重磕在桌案上。

窦子邡倒是与这位新妹夫聊得十分投缘:“……京都赏芙蕖最佳之处,自然要数芙蓉园,只可惜皇家园林难得一见。”

夏世昭颔首应和:“正是,如今又是芙蕖盛放之时,可惜无缘得见那华盖连天的美景。”

几位同来的进士郎笑道:“夏郎君,该做催妆诗了,新妇子的妆怕是成了。”

“莫叫新妇子等得心焦。”

夏世昭起身朗朗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信手拈来。”

他向窦子蕴与窦子邡拱了拱手,带着几位傧相到前院中,高声颂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妆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几位进士郎皆是抚掌大笑:“果然是年少才高,只是如何不见鸾凤下来?”

许久才见窦二娘子戴着蔽膝,扶着侍婢款款而来,登了夏府的马车,在窦大夫人与几位侍婢的目送下随着夏世昭去了夏府。

夏夫人虽说不喜这窦二娘子这般焦急入了门,但终究耐不过夏世昭执意要娶,只得一身正装坐在上席等着新妇子过门来。

侍婢进来欢喜地道:“来了,来了,郎君的车马回来了。”

夏夫人脸上一喜,咕哝道:“这倒是快,那边怕是急着将人嫁过来了。”

不多时,夏世昭已是快步进来,身后侍婢扶着一身朱红裙裳头戴蔽膝的新妇转席而来。夏夫人一个机灵爬了起来,快步从偏门出去,顺着新妇的步子一步步跟着踩进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挫挫你的锐气,好叫日后能安分守己,不敢不恭不顺。”

谁料那还在走着的新妇听到此话,突然猛地停下步子,叫夏夫人停步不及,竟然撞了上去,新妇一把甩开侍婢的手,自己撩开蔽膝,冷冷望着她:“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那眼神愤恨狠厉,叫夏夫人吓得不禁缩了缩头,求救般望向夏世昭。

夏世昭不由地皱了眉,低声道:“还不快些教她入青庐去。”

夏夫人懊恼地强咽下这口气,口气很是不耐:“快扶了新妇入百子帐。”新妇冷笑一声,却是不再戴着蔽膝,径直顺着毡席穿堂过户,入了百子帐。

夏世昭与窦婵娘并坐在百子帐中,请来的宾客们都是嬉笑着以金钱彩果散掷,有不少妇人还拿新妇说笑着,好不欢乐。窦婵娘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瞧也不瞧夏世昭,直到撒帐礼毕,夏世昭接过侍婢奉上的合卺酒,要与她行合卺之礼。

窦婵娘冷冷望着他,却是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要全礼的意思。

夏世昭倒也好脾气,笑着道:“娘子怕是还不情愿,只是如今已经进了夏府的门,只怕由不得娘子了。”

窦婵娘啐了一口:“小人得志,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这般张狂。”

夏世昭笑的阴冷起来:“娘子说的对,我本就是小人得志。只是你还不是得嫁与我,再不情愿今日也是我的人了!”他一把把合卺酒塞到窦婵娘手中,“娘子还是安生全了礼从了我的好,不然就是闹回窦府去,只怕岳丈大人未必肯帮着你呢!”

窦婵娘思量起来时大夫人的那番话,心渐渐冷了,知晓自己哪怕就是闹将起来,真正负气回府去,窦大夫人也不会让自己进去,只怕还会送回夏府来,她如今才是真正有家归不得了。

夏世昭也不理会她许多,草草全了礼,把侍婢都打发出去,一把拽下帐帘,便吹了花烛用了强。窦婵娘早已生不如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由着他淫嬉,只是暗暗留了几滴泪,再无声响。

第二日窦婵娘才起身,侍婢伺候着上妆,预备去堂前行拜舅姑礼,夏世昭却吩咐人领了个两个年岁尚小孩童来:“与拜见你们阿娘。”

两个孩童向窦婵娘拜下去,乖巧地道:“阿娘。”

窦婵娘咬着牙,指着那两个孩童道:“这……这是谁?”

夏世昭懒懒起身,全不在意地道:“不过是通房所生的小郎,自然该叫你做阿娘。”

正文第九十三卷 含酸一恸哭 异口同哀声

沈安青是被外边嘈杂的吵嚷声惊醒的,她有些倦怠地睁开眼:“采容……”

采容与金铃也是一脸惊惶地进来,低声道:“娘子,宅院外来了许多兵士,整个市坊都被围住了。”

沈安青猛然惊醒过来,顾不得许多,披上衣服快步出了房门,远远可见漆黑的京都夜空被火光照的明亮起来,隐隐可以听见兵士们骑马而行,呼喝的声音。一眼望去,不只洛遥坊,只见整个京都都已是火光莹莹,不少府邸依次亮起灯火。

沈安青沉了心,唤过张灵宝,低声道:“设法寻个兵士打探一下出了什么事。”

张灵宝去了不多时,回来却是道:“那兵士不肯多说,只叫安生在府里待着。”

一直到天明,沈安青才吩咐人打开门去张望,兵士倒是走了,只是在坊门处仍是驻扎了少许人,进出都要盘查,听闻各处城门上也是严加看守,进出都极为不容易。

必然是出了什么大变故,不然岂会这般,沈安青心中笃定。还未待她打发人去各个府上探问消息,丧钟已是高高响起。

钟声九响,乃是国丧!

难道圣人已……沈安青大骇,怎么会,昨日圣人还主持千秋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骤然崩逝了。

“娘子,不好了不好了,有兵士打上门来了……”采容急慌慌奔进来道。

沈安青七上八下的心更是沉到底了,前一世临死与她留下的恐惧至今仍未消散,难道又是要被卷入纷争之中?

几个身着明晃晃铠甲仗剑的兵士大步流星进来,见了沈安青却是粗粗抱了拳躬身道:“可是沈娘子?传中宫诏谕,召命妇女眷入宫哭灵。”

沈安青深吸了口气,与一旁面无人色的采容和金铃道:“你们都不必去了,宫中如今戒备森严。不会轻易放人进去,你们安生守在宅子里,使个人去与刘大掌柜说,这些时日茶坊权且不必开门,照着规矩守国丧便是。”采容等人连连点头,却是难掩忧色,若真是圣主病亡,让内眷进宫哭灵,何需要兵士前来押送,分明是出了大变故了。

沈安青让金铃取了素净的衣物换上。下了头上的钗环,与那几位兵士道:”有劳诸位引路,这便进宫去吧。”

府外有一架围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在等着了。车旁还有数位仗剑的兵士冷冷望着沈安青,沈安青咬了咬牙,也不知这一去是否是凶多吉少,她回头与送出来的采容金铃等人摆了摆手,钻进马车去了。兵士粗暴地将帘子扯了下来。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太极宫门前已满是缟素,连同匾额上都挂着素缎,马车在宫门前不曾停下,却是径直驶进去皇城。沈安青在车中只觉得坐立不安,车窗都是钉死了的,看不到车外的情形。她只能靠听见的声音来揣测自己身在何处。

待听到四周不再是街市的喧闹,又听到太极宫门吱呀呀沉重地打开,她知道自己已是入了宫城。只是四周静悄悄,全然没有人声,连哭灵的声音都不曾有,只有甬道上响彻的马蹄车轮声,不止一架。似乎有不少车马正在向一处而去。

马车终于停了,兵士撩开帘子。冷冰冰地道:“娘子请下马,灵殿就在这一处。”

沈安青慢慢自己下了马车,才发现已经是身在太极殿,殿前的宫婢个个是缟素一身,垂手而立。来到这一处的不只有她,还有许多一脸惊魂未定的女眷们,都是自一架架订的严实的马车上下来,约莫也是与沈安青一样都是被半押半送着带到了此处“哭灵”。

她好一会才找到瑛娘,还有她身后怯怯的惠娘,一见到她,瑛娘快步上来,拉着她道:“你可无事?可受了惊吓?”

沈安青只觉得安心了几分,微微摇头,低声道:“不曾,只是事情太过突然,还不曾使了人去打探消息。”

赵瑛娘拉着她低低声道:“我也是一早才知道,还未来得及叫人知会你,便已是被带了来。”

沈安青心急如焚:“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府里不知情形如何。”

赵瑛娘望了一眼跟前的太极殿,声音低不可闻:“只怕昨夜宫里出了大变故,今儿我得了消息,信安公主昨夜连夜进宫了。”

沈安青微微一颤,她知道发生什么变故了,只怕是如前一世一样,许皇后在被废黜之前,下毒毒死了圣主李存,欲以太后之尊临朝听政。可是不对,圣上如今并无子嗣,她又要如何为太后?

还不等她多想,身后的兵士已是喝道:“还不快些进殿去,圣上灵位在此,尔等竟敢怠慢!”

看着兵士腰间明晃晃的刀剑,一干平日高傲的女眷只得拖着步子向太极殿而去,全然没有了平日高高在上的姿态,俱是胆战心惊,魂不守舍。人群中还有不少女眷竟是衣冠不整,花容凌乱。

沈安青一眼望见了杜秋娘也在其中,她还搀着一位年岁大些的夫人,眼中含泪向太极殿走去,赵瑛娘与沈安青三人忙过去帮着扶住那位夫人,与秋娘道:“怎么成了这个模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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