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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英雄斗美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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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轻轻划一刀,血花四溅的样子一定很美。”他说得轻描淡写,仿若刀下的只是只兔子,而不是个人。
  钟瑶无法相信如此冷血无情的话会出自他嘴里,更不想相信他正用刀子抵著她的咽喉!这把可削金断银的奇刀正是她送给他的!
  “你不是说真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她猛烈地摇头否认,她认识的小二不是这样嗜血的狂人。
  拓跋魁冷笑,微一使劲,锋利的刀口将她白皙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渗出血滴,“小姑娘,你未免太天真,我是怎样的人,整个大漠都知道,我拓跋魁是地狱来的使者,是恶魔的儿子,没有什么事我做不出来。”
  “可是……”钟瑶耳边蓦地响起那日鄂索图对她说过的话——我们的狼主是个好战恋色的粗人,狼族在他的领导下一蹶不振。难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她顿时茫然了。
  “别啰唆了,快说。”拓跋魁等得颇不耐烦。
  一瞬间,她真想扯下脸上假面具,以紫狼的身份与他当场对质、问他为什么和银狼时不一样?一个仁慈温和,一个暴戾凶残,就像双面人一样,比老大金狼还可伯,至少楚星磊个性一致,表里如一。
  拓跋魁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吓傻了,伸出来持刀的左手轻抬她的下颚,却发现她眼底蓄满泪水,眼底浓浓的忧伤让他为之一震。
  钟瑶很少掉泪,要让天性乐观又爱捉弄人的她伤心难过比登天还难,她若真受了委屉,不待她诉苦,苍狼一族的六位兄长老早便帮她讨回公道。
  但是,今天她却轻易地让泪水流下,只因她一向最喜欢的小二竟然是用刀抵著她的野蛮人。瞧著他,她的心不明所以的隐隐作痛。
  她闭上眼不想再瞧他,泪水顺势滑过脸庞,滴滴仿佛滴进他的心坎。拓跋魁不由得松开刀柄,任由刀子跌落地上,他双手微微顶抖地抚上她的脸庞,轻柔地为她拭泪。
  她的忧伤为谁而生?她的眼泪为谁而流?
  明明是如此不堪的无理女,有著令人视之欲呕的丑貌,拓跋魁却无法让自己如往常一般淡漠,许久不曾软化的硬心肠,竟因她的泪而轻易化解。
  即使没有任何理由,他依旧可以杀了她,但他为何下不了手?自他当狼族的狼主开始,他隐藏的顽劣性子就开始展现,宛如他的父亲,他对狼族以外的人,无情得近乎恶魔。
  “拓跋魁。”钟瑶感受到他大手带来的温暖,缓缓地睁开眼,她想叫他魁,又怕他无法接爱,只好叫他拓跋魁。这样的他,才是她记忆中的小二。
  她的叫唤犹如钟声一般重重敲醒拓跋魁,他迅速抽回手,表情又恢复先前的冷凝,拾起琉璃小刀,他随即远离她身旁,恍如刚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你不说,没关系,我会查出来的。你如果真要对狼族不利的话,我保证我会亲自送你去见阎王。”不冷不热的语气。让钟瑶更难受。
  ‘拓跋魁——“钟瑶还想和他多说一些话,拓跋魁已先她一步行动,不客气地一推,她就跌出账外。一双手慌忙地接住她,原来是喀尔东,他刚来到帐外。
  “喀尔东,带她下去,好好的监视她,别让人接近她。要是出了事,就唯你是问。”
  钟瑶明白他在警告她安分守已。
  喀尔东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应道:“是,狼主,我会好好照料凤姑娘,请放心。”
  拓跋魁交代完,不再看她一眼,迳自进帐里去。
  “凤姑娘,狼主没为难你吧?”喀尔东担忧地问著气色不住的钟瑶。
  “你说呢?”心痛算不算受伤?是的话,她必定受了极大的伤。她离开喀尔东的手臂,站直身躯,故作无事状,轻扯嘴角,笑得勉强,“死不了的,没事。”
  “真的?”喀尔东对她的说辞持保留态度,眼尖地瞄到她衣须几滴鲜红的颜色,仔细一瞧后不由得惊呼,“还逞强!颈子都流血了,怎么你都不说?你实在……”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我会被你气死。”没费事再敷落脸色苍白的她,喀尔东赶紧拖著她去找族里医木最高明的巫师宗喇弥。
  行色匆匆的两人都没注意到主帐里有双充满挣扎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去。
  第四章
  用手轻轻拭去琉璃小刀上鲜红的血滴,血还温热著。拓跋魁浑身一颤,像是被烫著似地缩回手。
  “该死!”他皱紧眉头,没来由的气恼,粗鲁地扯过一块布擦掉刀上的血痕,将小刀挂回腰际。
  一个女人!
  哈,拓跋魁,你真是了不起,一个女人居然就让你心软了!
  可笑啊!
  多年来,他第一次忘了自己的原则一身为狼主的他没有资格拥有同情心,一旦滥用同情就会招致毁灭。他直谨记在心,对于敌人向来毫不留情,但这个丑陋女子的几滴眼泪却让他破戒了。
  他是怎么了?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胸口会因为她的泪而隐隐作痛?他该是无心无泪无欲的,身为他最憎恨的人的儿子,他不配做一个人,他是残酷无情韵魔鬼。
  可是那双映满纯真信任眼眸中的那抹伤心欲绝,仿佛召唤著他变回另一个人,一个有著喜怒哀乐的平凡人,回到他没仇恨的躯体里。或许是连续经历多场杀戮,让他的感觉有些疲惫。拓跋魁如是解释著,也许见见“他”后会好一点。
  “宗喇弥,她没事吧?”喀尔东不放心的问道。
  “这点小伤难不倒我,我办事,你放心。”宗喇弥在乍见丑女的短暂震惊之后,自信满满地应道,拿著一盒乌漆抹黑的药膏就要为钟瑶上药,钟瑶退了一步,指著药膏问道:“这是什么玩意?恶心极了,真能治伤吗?”不会是牛屎、马屎之类,混成药来蒙骗她吧?
  “小姑娘,你是外地来的,自然不懂了,不是我宗喇弥自吹自擂,无论是内伤、外伤、刀伤、剑伤,上自大人下至小孩,抹了我特制的乌雪膏后,不用两天伤口便会自然痊愈。你不信我,可以问问喀尔东,他是吃我的药长大的。”
  喀尔东点头,卷起袖子,指著一道怵目惊心的伤痕道:“是真的,你瞧我的手臂去年受了极大的刀伤,都靠乌雪膏,十天就痊愈了。”
  钟瑶不瞧也就罢了,一瞧之下,乖乖!从疤痕来看伤得挺重的,但好了之后却留下这么大的疤痕,她益发不敢擦乌雪膏,虽然她在苍狼一族中,武艺“暂时”排行老七,但说到琴棋书画、女红等事,她可是个中翘楚,否则怎能称霸中原为第一美人?而且她还有一样压箱绝活无人知晓,连亲如手足的其他苍狼们也不知,那就是她有一身的好医术。
  习得医术并非意外,别看她成天蹦躇跳跳、气色红润,九岁之前她还是个病西施,钟瑶七岁那年因为快病死了,被师父恨天长带回断情谷治病,经过恨天长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的抢救,钟瑶才由阎正手里抢回半条命,自此成了药罐子,然而久病成良医,她的医木虽不敢自称天下第一,倒也不差。
  “你放著好了,我待会几再自已擦。”她打定主意绝不擦乌雪膏,要擦也要擦自己的药。
  “不赶快上药怎么行?要是血流多了,你会投命的。”喀尔东焦急不已。
  钟瑶笑笑,打小吃多了灵丹妙药,失点血无损于她的身体。“这点伤不碍事。”她用手轻拂伤处,神不知鬼不觉地涂上有疗伤止血神效的紫霜膏。
  喀尔东欲再争辩,一道浓烈的香味已先行扑鼻而来,接著便扬起女子的娇笑声,“果然是天凤,与一般的凡夫俗子不同,受了伤、流了血,不必擦药就能好,好了不起啊!”出现在帐口的是富察哈敏与其丫环小喜儿。
  “敏主儿!”喀尔东愕然。
  这女人是谁?说话这么酸!她得罪过她吗?不至于吧,她才刚到狼族,人生地不熟的,要闯祸也得时间吧。坐在床沿的钟瑶小心翼翼地盯著眼前艳如火的妩媚女子。
  富察哈敏瞅著她,很给面子的没则过脸,仔细瑞详著钟瑶,评估著她的份量。“你就是天凤?赫兰塔形容得真是半分不差,果然长得与众不同,只怕夜叉公主在世远远比不过你的绝世之貌。”她笑嘻嘻地,但吐出的话却句句伤人。
  她竟是来下马威的,钟瑶心里有底,此人是敌非友,不知意欲何为,她先静观其变。
  “凤姑娘虽没敏主儿美艳,但起码五官端正,胜过夜叉千万倍。敏主儿,请斟酌你的话语,勿伤人。”喀尔东听不惯挺身为钟瑶说话。
  钟瑶暗自感谢,相处十来天,总算不枉她救他们一场。
  “你是在责怪我?我又没说天凤见不得人,丑得举世无双,倘若我说了,你又敢拿我怎么样,难不成你以下犯上!”除了拓跋魁与鄂索图以外,喀尔东是狼族里第二个不将她的美貌放在眼里的人,其他的人莫不将她奉为天仙美人,为此,富察哈敏恨极,口气自然也不佳。“你别仗著狼主特别信任你,眼里就没有我,我是你的主母,狼族有一半归我管呢!哼!”
  “属下不敢。”
  “不敢就少说两句。”她凌厉的目光又对钟瑶扫了扫,显然十分满意眼前所见,“我说天凤,你既然受伤了,就别到处乱跑,好好待在娄别列家,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娄别列家?”喀尔东骇然,那家的主母是出了名的悍妇,刻薄成性,残暴粗鄙!“敏主儿,三思!”
  “放心,我会先去娄别列家打声招呼,省得你紧张兮兮。”富察哈敏随口敷衍。
  “敏主儿——”
  “喀尔东,你等会儿就带天凤去,别耽搁了。”她柔媚地一笑,随即衣袂飘飘地离去。
  “好美吧?敏主儿出落得益发美艳罗!”从一开始就陷入痴迷状态的宗喇弥望著富察哈敏离开的妍俪身影,久久不可自拔。
  “她是谁?气焰这么嚣张。”闷了许久的钟瑶问道。
  “她是老狼主的第三妾室——富察哈敏。”
  “第三妾室就可以这么嚣张?”
  “凤姑娘,你初来来到,自然不知,富察哈敏是全狼族最有权势的女人。”
  “哦,为什么?”
  “说来已是一年前的事,你把药带著,我带你去娄别列家歇息,我们边走边淡。”喀尔东想起要送钟瑶去娄别列家就头痛。“凤姑娘,等会儿我送你到娄别列家后,你自个儿要小心。”
  钟瑶随意将乌雪膏带在身上,安喀尔东的心。“那家人很可怕啊?”从方才的谈话,她听得出来那个富察哈敏将她安排在娄别列家,绝没安好心眼,肯定是想整她。
  何止可怕?但喀尔东不想吓她,“还好啦,只是不太好相处,我怕你人生地不熟的,受到委屈,你若有事,记得来找我。”
  “喀尔东,你变得不错嘛!”比起刚认识时,喀尔东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
  喀尔东难得腼腆地红了脸,“当然,你是凤姑娘嘛!”
  只是这样?钟瑶不信,聪颖过人的她岂会不知喀尔东已经将她当成妹妹来疼,或许是人性都同情弱者,他不想让人欺负她。她也不拆穿他,缓缓跟在他身畔住娄别列家走去。
  一路上,钟瑶总算由喀尔东口中将富察哈敏的家世背景弄明白。富察哈敏是回纥中一支部族的族长之女,虽然势力不大,但是凭著富察哈敏那张艳冠群芳的容颇,与其长袖善舞、打压弱小的手段,俨然成为北地之花。
  原来鄂索图所说的好战恋色的狼主是指拓跋魁的父亲,她误会拓跋魁了。当年的老狼主拓跋平性好渔色,一见富察哈敏便惊为天人,不择手段将她强掳南下,奸淫得逞。性烈的她事后几度欲刺杀拓跋平不成,于某日见到拓跋魁之后,忽然认命地当起拓跋平妾室,凭著狐媚本事,加上拓跋平昏庸,狼族不消多久已被她完全掌控。
  不久后拓跋平突然暴毙,狼族群龙无首之际,富察哈敏独排众议,让流落在外的拓跋魁认祖归宗,由他继任狼主。拓跋魁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主,在他领导下,狼族日益茁壮,狼族的人这才放下戒心,真心情服起拓跋魁。不过至今富察哈敏的势力仍未消失,和拓跋魁足以分庭亢扎。
  “那拓跋魁很怕她罗!”钟瑶不乐意的道。
  喀尔东毫不迟疑地应道:“你见过狼主,你想他可能怕任何人吗?”
  “好像不太可能。”银狼会怕一个女人?笑话,钟瑶自负地想著,除非那个人是她,自然另当别论。
  “这就是罗!认真说来,狼主不但不怕她,而且根本不甩她,他眼里压根儿没有富察哈敏。我甚至怀疑有谁在狼主眼里是真正存在的……奇怪,我跟你说这些做啥?”喀尔东觉得奇怪,他今儿个是怎么了,竟那么多话,将狼族几代的秘密全说出来,正觉尴尬之际,娄别列家已经到了。
  墨绿色的营帐前站著三个人,是娄别列与其妻阿繁和富察哈敏的丫环小喜儿,他们正在等待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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