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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女帝本色-第6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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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不起来,人家却不客气,一个少女一声厉叱,一抬腿便踢了过来,耶律祁可以轻易拨开,然而眼一抬,高抬的大腿雪白圆润,隐约一线浅色的亵衣……他待要拍出去的手,只好缩了回来。

剑气凛然,又有一剑飞射而来,耶律祁身影一闪,便越过那剑光,欺入对方前心,手掌轻轻巧巧,就可以将人推出去,然而手一抬,似按在什么温软丰满柔腻之处,指尖滑得留不住,他慌忙缩手,脸已经微微红了。

肉山粉脂,满目禁忌,这样的架打得缩手缩脚,不多时耶律祁便显得左支右绌,更要命的是,总归他正当青年,生理正常,就算定力不错,但这样的脂粉阵里周旋久了,难免看见碰见什么,渐渐地,周身便有些发热,只觉得小腹一股热流难以自控,直上胸臆。

远处耶律询如一直在观战,起先在笑,后来略有些不安,再后来却又忍不住哈哈笑,道:“瞧我这弟弟,龙章凤姿,芝兰玉树,果然不是吹的。你看看那些小僵尸们,看似杀气腾腾,其实都手下留情,只是想困住他呢。”

她眼光犀利,一眼看出,这些原本和耶律祁就认识的雪山弟子,看似冷漠,实则已经留情,说到底,并不想伤他。

她也便放了心,又自在地躺下来,瞄一眼屁股始终对着那边,耳朵却竖着的紫微上人。

轻易还是不要出手,得先看好这个随时会溜号的老家伙。

她不打算动弹,那边假山上景横波站稳脚跟,被天弃扶住,她从风雪玄黄阵中冲出,全身上下都是被草叶割伤的细微创口,天弃要帮她包扎,她一边嘶嘶呼痛,一边推开了天弃,一眼看见长廊里风雪已散,阵法已破,被分为七杀和耶律祁两个战团,长廊里裴枢卧冰睡雪,和身边的孟破天一动不动。

景横波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闪身去了长廊,眼看裴枢脸都快被全部盖住,孟破天更是全身冰雪,两人都一副僵硬姿态,一时眼前一黑,险些滑倒,被天弃赶紧扶住。天弃在她耳边疾声道:“陛下!陛下!先别乱了阵脚,少帅脸上有热气!”

景横波定定神,仔细看看裴枢的脸,发现他额头覆雪,口鼻处雪花却淡,心中稍稍放心,却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躺着不动,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怕他受了重伤,只得蹲下身轻唤:“裴枢!裴枢!”手指在他脸颊侧拂过,却拈着几颗圆润的冰珠。

景横波拈着冰珠,对光线照了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心中震动,似有什么绝不愿意的事情,正在发生。

身后天弃忽然轻轻倒抽一口气。

景横波有点茫然地转头,看向了孟破天,那女子脸上的雪很均匀,不被一丝热气掀动,只隐约可以看见,两道极黑的英气的眉。

忽然心中大恸。景横波手一颤。

“啪嚓”一声微响,冰珠落在了孟破天脸上,她一动不动。

景横波扑过去,手忙脚乱拂开她脸上的雪,将她抱起,然而那躯体如此沉重,比雪还凉,景横波只觉得那冰凉从手指冻到心底,几乎抱不住她的身体。

她抱着孟破天,茫然转向天弃,眼神里全是哀恳,天弃长叹一声,转头不忍看,轻轻道:“陛下节哀……”

景横波猛地闭上眼睛。

身侧裴枢,微微颤了颤,簌簌又落下一阵冰雪。

随即他僵硬地坐了起来,将额头搁在膝上,过了一会儿,手指慢慢插入黑发,痉挛了又痉挛。

景横波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孟破天,只觉得心也在痉挛,这夜的寒气和悲凉,乱雪一般将人覆盖。

她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长廊上生死抉择只是一霎,最后一霎她被裴枢扔出的时候,孟破天的命运便已经不公地被做了抉择。

有那么一霎她在想,孟破天在最后一刻,是否在恨自己的存在?正如她说过的,如果没有景横波……

如果没有景横波,裴枢也许会喜欢那个脾气相近的她,也许最终会接受她,或者他内心里已经有了微微的喜欢,然而他如此执拗和骄傲,仿佛觉得守住最初的心动,也是一个男人的坚持和品质。

到最后,苦了她。

景横波不知道孟破天会怎么想,只觉得这一刻自己都开始恨起自己的存在。

裴枢忽然转过头,从她手中轻轻接过了孟破天,用一种此生再没有过的温柔姿态,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侧头凝视深沉的黑夜,似乎要在黑暗中沉沦,又似乎要在黑暗中寻找微光,景横波听见他忽然嘶哑的声音,涩涩回荡在耳边,“我想先陪陪她……那边的事,恕我现在无法帮你了。”

景横波默然半晌,点头,慢慢站起身,现在她不该在这里。

就让孟破天独享这最后的独处吧。

站起身时,也不知是不是跪坐久了膝盖僵硬,她一个踉跄,天弃扶住了她,她有点茫然地道:“谢谢。”

天弃凝视着她的眼睛,再次不忍地转开眼,轻声提醒道:“那边耶律公子好像有点麻烦……”

景横波振作精神,往长廊外望去,果然看见耶律祁那边的尴尬状态。

她此时急需一场战斗,来将脑子里无边的愧疚和疼痛驱散,想也不想,身形一闪,已经扑入了耶律祁的战团。

她一进入战团,耶律祁就一喜,他现在正希望有女子来帮他解围,否则这束手束脚的架实在难打。

景横波心中悲凉愤怒,看见这群玉脂裸女就像看见一群光猪,没爱惜也没怜悯,刚才这群人怎么利用四周物体来对付她,来杀了孟破天,她就要用同样的办法,来回报这群冰雪无情之人。

于是雪山弟子们便遭了殃。

再无人束手束脚,再无人怜香惜玉,在玄黄风雪阵里,草木都是武器,在景横波手下,万物更是杀机。她不需要轻功,可以腾挪无际,不需要武器,一砖一石一滴水,都可以是她的利器,不需要内力,可以指挥沉重的刀兵,甚至不需要看清楚敌人的招式——只要她愿意,天下万物都可以调动来,简单粗暴,砸你便是。

冰雪未散的锋利叶尖同样会在雪山弟子身上割裂血口,那些坚硬的枝条会被景横波毫不客气地戳进伤口,碎石就是无数飞蝗石,沙子也可以成为暗器,连荷池里偶尔跳起一条鱼,都能被景横波手挥目送,一尾巴狠狠抽在脸上,一个女子娇呼一声,生生被那鱼尾巴抽晕过去。而景横波的攻击连绵不断,她的双手不断弹动,如拨动夜色之弦,召唤天地万物滚滚而来,乱石夹飞草,断枝裹泥沙,所有物体前赴后继,飞旋呼啸,以比先前大阵中更凶猛的速度,搅动气流一团浑浊,远远看去这个战团一片昏黄,宛如拔天拽地的龙卷。

雪山弟子们终于感觉到了这种凶悍和杀气,更要命的是女王没有武功内力,所有的能力来自于异能,所以她的力量源源不断,不会疲倦和衰退,愤怒之下她的分心多用更加元转如意,仿佛天地都被她驭使。

耶律祁已经不用出手,只在一边掠阵。

风水轮流转,刚才耶律祁打得窝囊,现在就换成了雪山弟子,她们从未经历过这样无奈的战阵,己身优势无法发挥,而在景横波近乎泼妇一般的狠戾攻击下,那些原本就不能蔽体的衣裳,更加零落破碎,这些女子渐渐也动了真怒,齐齐喝叱一声,不顾景横波那狂暴的万物攻击,不顾在她面前形成的武器屏障,剑光如电,夭矫如龙,无数条雪龙呼啸纠缠,穿越浮沉屏障,直扑景横波身前。

空气中散开点点猩红,如写意画上最后一点染色梅花,将淡黄的月色染一抹胭脂色。那是雪山弟子强行突破景横波万物屏障时,被那些草叶砖石尖锐之物割裂肌肤,逸出的鲜血。

而那汇聚而成的雪龙,夜色中恍然真如有龙腾之姿,无边凛冽和杀气,便是那狰狞爪牙。

天龙翱翔,一霎千里,那剑光快得世间万物也无法追及。

耶律祁立即掠来,景横波急退,“嗤”一声轻响后,她已经消失在原地,几缕布条悠悠飞起,扑入正好掠过来的耶律祁怀中。

耶律祁反手一剑,呛然脆响如龙吟,借着那巨大的激荡之力飞起,正看见景横波已经落在了另一个方向,身形略有不稳,胸前衣襟已经破裂至腰部,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

此时他也顾不得想什么,飞落她身边,将她急急往身后一带,问:“怎么样,受伤没?”

景横波摇摇头,有点不自在地拢拢衣裳,她不拢还好,一拢,耶律祁便注意到了她的狼狈,刚才雪山弟子那合力一剑,太过凌厉凛冽,景横波的瞬移虽然无人可追,却也被挂下了胸前一缕布条,现在衣裳成了一线天礼服,颈项到腰际一线白,在黑暗中近乎耀眼,而前胸一线深沟,如一抹雪湾,若隐若现。

耶律祁一眼之下,浑身便一僵,刚才面对脂粉阵的热流涌动,此刻忽然又更加汹涌地翻腾起来,那一线白,一湾雪,便似一场人间风月,唤醒沉潜已久的热血,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热血如剑如刀,自下腹处狂飙而上,所经之处,肌肤如灼,五内如沸。

他赶紧定定神,转开眼,退后一步,强自逼自己将注意力转回到那些雪山弟子身上,然而那些雪山弟子似乎也已是强弩之末,都脸色青白退在一边,扶剑喘息,并没有再继续阻拦。

风雪玄黄阵本就极其耗损真力精血,之后和耶律祁缠斗,再被景横波攻击受伤,这些弟子们也已经吃不消,刚才那凶猛绝伦的一剑,不过是穷途末路之下,最后一搏而已。

景横波也在喘息,刚才那一阵凶猛攻击,终究是动了真怒,不伤体力伤精神,她也有些疲倦。

忽然听见新房位置,轰然一声巨响。

景横波霍然抬头,想起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处战场。

她忍不住扑出去,大呼:“宫胤!”

……

女帝本色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结局(三)

七杀和耶律祁一边一个被雪山弟子拦住的时候,宫胤毫不犹豫地直扑新房。

新房内灯火全灭,只有门前和檐下各自两盏琉璃灯幽幽晃荡,红光摇曳,将翠叶映得浓绿欲滴,衬远处战团碎雪纷飞,这场景显得几分诡异。

新房也很安静,似乎完全不受外头混乱影响。

宫胤并没有从门进去,而是直接到了窗前,顺手摘一盏琉璃灯,往新房里一扔。

“砰。”一声,几乎立刻,琉璃灯便被激飞了出来,远远落入荷池中噗通一声,但新房里的帐幔已经被点燃,火光里映出床上盘膝的许平然,和她膝上横卧的吉祥。

这位蒙国大将军的千金小姐,现在状态极惨,衣裳全部被除去,半边身子是全无血色的透明,半边则呈现诡异的惨青,许平然的手正按在她丹田处,每过一霎,那透明之色便少一分,而惨青之色便多一分。

很明显,许平然在吸取这个少女特殊的体质精血,为自己洗涤真气,同时将体内的毒素转入她体内,此时已经功成了一大半。

许平然似乎没有感觉到窗前的动静,脸上也没有即将大功告成的喜悦,她眉头微微蹙着,似对身下这药的效果,不大满意。

宫胤毕竟在雪山呆了多年,只一眼,也便明白了大概,从许平然眉宇间深深的青色看来,她为了保持容貌,将毒素凝在眉心之处,日积月累,已经损伤了大脑,而脑部的毒素是最难清除的,仅凭吉祥这种只有天赋之身,没什么功底的体质,未必能够帮她把所有的毒素转移。

但如果不能转移所有的毒素,残留之毒在脑部爆发,天知道这女人在最后,会发挥出怎样的杀伤力来。

宫胤再不犹豫,手指一弹,无数金光一闪。

床榻上许平然还是一动不动,唇角似露一抹冷笑。

金光飞射,眼看便至许平然榻前,忽然“咔嚓。”一声,一道冰幕竖起,挡在了许平然榻前。

冰幕后许平然那一抹笑容,越发显得诡异轻蔑,朦朦胧胧。

既然敢在大敌齐备的蒙府公然疗伤,如何能没有准备?天门宗主夫人,总归有几件制敌防身法宝的。

这一道冰幕,其实是雪山的一种雪甲虫,这种虫平时体积很小,但在遇敌时身体会膨胀,敌手越凶狠,它膨胀越厉害,而它那一身雪甲,坚硬冰滑,刀剑不能入,被刺激后还会从甲下喷射毒液毒气,是雪山防御能力最强的动物。

除了天门特制的一些武器,可以将它捕捉外,寻常刀剑,哪怕神兵,也无法在它面前有所寸进。

宫胤弹射的金光,撞上了雪甲虫的坚硬冰幕。

“嚓。”一声微响。

没有断裂,没有滑开,没有惊动毒液毒气,那道冰幕忽然剧烈颤抖起来,猛地缩进了尘埃。

许平然眉梢一阵轻颤。

虽然抓紧行功,不能说话不能分神,可她知道发生的所有事。

怎么回事?

可以挡住天下一切武器的雪甲虫,为什么没能挡住那东西?

那点点金光到底是什么?

宫胤,为什么每次都能让她意外!

虽然震惊愤怒,但她还是没有太多紧张,她的面前,不是那么好接近的,只要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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