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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女帝本色-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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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祁根本不理他,和景横波笑着打个招呼就走,裴枢吊着眉毛,大怒道:“这混账,敢藐视爷爷,等我揍他个好看!”一瘸一拐也奔出去了。

景横波大叫:“回来!回来!你俩伤没好,一个都不许陪……”话音未落,人影都没了。

景横波对着空空墙壁,叹口气,她更加思念宫胤了,只有正牌男友,才镇得住无聊情敌啊……

拥雪踮脚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神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景横波瞧她一眼,又头痛地叹了口气。

希望那两个,真的是去买衣服……

……

天色将暗,一辆精致却普通的马车,载着暮色晚霞,驶进巍巍宫门。

车轮沉重地轧过长长的汉白玉宫道,一路上士兵次第恭敬行礼。

马车毫无任何徽记,看上去像普通贵族的马车,但所有王宫侍卫都知道,这是王后去锦绣街的专用马车,她不想惊动他人,一向轻车简从。

马车重帘低垂,隐约的话声,藏在深深的帘中。

“那衣服……可仔细检查过了?”

“您放心。”

“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便是有,也一定是感激您的援手。要知道那时候受尽羞辱,正是心情最低落时刻,那一刻您雪中送炭,要人如何不感念?”

“呵呵,本宫想也是。”女子声音柔和温婉,隐约一丝沉重,“……也是无奈,如此曲线救国,说到底,都是为了曜儿啊……”

“娘娘放心。三王子聪慧颖睿,又有大王宠爱,再有娘娘您费心为他操持,天时地利人和俱全,定能得登大位!”

……

此时,无数商国贵女,欢庆着对景横波排挤的胜利,迫不及待等着看她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宫宴之上,并想好了之后的种种挤兑手段。

此时,一件正红锦缎礼服,在景横波面前幽幽闪着诱惑的光。

此时,一位公主,在镜前细细梳妆,想着母后的交代,三日后务必要令那人一见倾心,愿为她倾军以换。

此时,亦有一辆马车,在商国大地上奔驰。

车上满载十六套华贵礼服、无数首饰、独一无二高跟鞋、驱寒药物,以及,酸溜溜的杏子酱。

女帝本色 第四十四章 我的人,你碰不得


耶律祁和裴枢这一跑,就到了晚上才回来。回来后耶律祁还是笑容温柔,只是又亲自下了厨,给她做了一桌好菜,给她频频夹菜加汤,体贴得景横波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也更头疼,因为耶律祁看似宽容大方,实则也小心眼的很,他表示这一桌菜只是为景横波做的,不希望外人来分羹。

从外头回来,本就怒气冲冲的裴枢,小白脸气得更加白,当即表示要绝食。景横波只好一边吃,一边将一只荷叶鸡藏在了身后。

过了一会又藏了一只狮子头。

对面耶律祁在专心给她剥虾壳蟹脚,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灯下他雪白的手指轻巧翻飞,一只完整的虾就晶莹剔透脱壳而出,似一场美妙的戏法,可惜景横波满心只想着不被发现地偷菜,无心欣赏。

趁耶律祁去装汤,她将偷藏下的菜用布盖好,推到一边榻下,一边做贼,一边忧愁地想,这夹缝中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好容易吃完饭,耶律祁大少爷表示要陪她去散散步,景横波假称大姨妈来了肚子疼要睡觉,被耶律祁温柔地送回了屋子,亲眼看着她上床,又命人熬来红糖姜片参汤,看着她喝下了,给她掖好被角才离开。

他一走景横波就苦起了脸——她最讨厌生姜味道!

赶紧掀被下床,喝了姜汤捂在被窝里又出一身大汗,她忧愁地飘出室外,心想没追求者惨,追求者多也惨,这满地的桃花,得开到什么时候?

从拥雪手里接过提篮,苦逼的被追求者又得给傲娇的追求者送饭。

裴枢已经移回了自己的屋子,景横波还没走近,就听见屋子一阵嚓嚓声响,听来似乎是啃东西的声音,可等她打开门一瞧,少帅正躺在床上,背对房门,绝食生气呢。听见她进门的声音,也不理会也不动。

景横波把提篮往桌上一墩,裴枢猛地一个翻身,一把抱住了她,“就知道你最惦记的就是爷!”

黑暗里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流动着藏不住的喜悦,景横波心里叹气,挣脱他,把提篮向他面前推推,“趁热吃。一把年纪了闹绝食丢不丢人。”

“你喂?”裴枢眼睛更亮了。

“你伤的是腿不是手。”景横波一口拒绝,装作没看见他油光光的嘴,和藏在枕头下的烧鸡。

裴枢也不强求,满足地拉住她的手,道:“你也尝一口。”

景横波正要拒绝,忽觉什么东西顺着手腕滑了上去,温润光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腕上已经多了一个镯子,那镯子通体竟然是黑色的,但黑的并不沉黯,反而水头极好,通透晶莹,内里闪着隐隐的金光,金光排列似乎有形状,仔细看竟然像条龙。

纯正的黑配上她肌肤的雪白,鲜明沉肃,但加上那一抹游动般的金光,顿时显得尊贵又诱惑。

这种黑玉镯子极其少见,瞎子也看得出珍贵,裴枢托着她的手腕,喜气洋洋地道:“就知道这镯子配你最好看了。”

景横波呵呵一笑道:“好看好看。”顺手就往下捋。开玩笑,当初耶律祁一枚戒指,直接给拗成了领花,后来还莫名其妙不见了。如今裴枢送个手镯,会拗成啥造型?乾坤圈么?

裴枢按住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脱什么脱?又不是定情信物,借给你出席宫宴而已。”又扬眉笑道,“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么?这原是明城一心想要的东西,费尽心思得来,但还没戴上一次,就被我给拿走了。还用这镯子,顺手在她脸上拍了一记。哈哈哈她如果看见你戴着这镯子,一定会气死的。”

景横波“哦?”了一声,倒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明城小婊砸的,看看裴枢的神色,她聪明地没有追问拍镯子抢镯子的八卦,以裴枢那高傲性子,根本不可能抢女人东西,除非那女人非常激怒了他。

“我到玳瑁以后,想起这镯子,让人回去拿了来。一直没机会送你。”裴枢道,“宫宴那套首饰不配你,戴这个吧。”

想了想又道:“那套衣服也不配你,回头我给你重新找件来。”

景横波不过笑笑,并没有再继续捋镯子,以免少帅炸毛,心里想着戴自然是不能戴的。

她要气死明城,岂能就这么简单?少不得要全方位多角度火力全开一往无回地气到极致才行。

好容易摆脱了抓着她的手欣赏不放的裴枢,她拎着提篮出门,忽然看见一条人影飘飘地掠过了围墙,那身形,赫然是耶律祁。

她没动,看着耶律祁没入黑暗中,自己缓缓退入阴影里,又过了一会儿,裴枢房门吱呀一声响,裴枢也出来了,穿了一身夜行衣,左右看看,纵身而起,也射入黑暗中。

景横波摇摇头,托着下巴回房睡觉。这一夜睡得挺安稳,第二天早上一睁眼,阳光满屋,一个声音怪模怪样在和她打招呼,“猫宁!”

景横波没睁开眼睛,就懒洋洋笑了,一把捞过在她床头走来走去的二狗子,闭着眼睛道:“吟翠犬次郎,你可算被赶回来了。”

“爷自己回来,自己回来。”二狗子死不肯认,“想念波波,想念波波。”

“被薅了毛没,我摸摸?”景横波闭着眼睛摸鸟。

二狗子和她叽叽咕咕说话,“夫人衣裳没了,哭。”

景横波迷迷糊糊听着,也没在意。起身洗漱。晚上就是宫宴,耶律祁和裴枢却还没回来。

吃完饭她百无聊赖站在会同馆门口看风景,忽然发现街上很是喧扰,街口车子来来去去,行色匆匆,而且那些车子不同徽记,似乎属于不同家族。

她便让护卫跟去打听,护卫回来说,这些都是商国贵族官宦家的车子,赶往锦绣街的,锦绣街男人进不去,只隔着栏杆,远远看见每家店门口都挤满了人,围着店家争抢着说什么,店家一脸焦头烂额模样,被挤得直翻白眼。

景横波听着呵呵一笑,随即就见有马车直奔自己院子而来,赶车人彬彬有礼地说,奉命来给女王送礼,却不说是谁送来的。从车上搬下几个大箱子就走了。

打开箱子,锦绣辉煌,炫花人眼,赫然是礼服宫裙,用来参加宫宴的那种。整箱整箱,不要钱一般摊了一地。每个箱子里还分别注明了这些衣服,来自哪家锦绣街的店。

景横波数数,足有百多件,差不多是一场宫宴所有女宾的数目。

过了一会又有马车赶来,从车轮接触地面的印痕来看,载物更加沉重。车夫说法和之前那个也差不多,只说给女王送礼,搬下好几个大盒子就离开。景横波打开盒子一瞧,差点又被刺瞎眼。

满满都是珠宝首饰,黄金珠玉红宝石猫眼石祖母绿玛瑙翡翠……彩光交织,绚丽无伦。

自认为见过世面的景横波都被震住,喃喃道:“打劫啊……”

“就是打劫。”大笑声传来,裴枢一瘸一拐地从门口出现,他看起来气色不大好,眼下黑眼圈很重,似乎一夜没睡,但依旧神采焕发模样,手肘架在景横波肩上,弯身看那些首饰,“怎样?是不是很多?整个商国王城里,所有接到宫宴请柬的女宾,今晚要戴的首饰,都在这里了!”

“大半夜不睡,就去做贼么?”景横波忍不住要笑,她自有办法惩戒那群女人,但裴枢干出这种事来,想想也挺痛快。

“人数太多了啊,又一件不能漏,可累了。”裴枢把大头搁她肩上,她心中泛起怜惜之感,拍小狗似的拍拍他的头,被他怒瞪。

“那堆衣服,也是你干的?”她对那几个衣服箱子努努嘴。

裴枢撇了撇嘴,“来不及,所以,我负责弄走所有首饰,他负责弄走所有衣服。”

景横波哈哈一笑,弯腰看了看那些标签,吩咐护卫,“把这些衣服,都稍稍毁坏一点,毁得不要太明显,要那种仔细翻看才能察觉的。然后去掉各家标记,打乱了,送到锦绣街的各家订制店去。卖给他们。记住,甲店的衣服,送到丙店,丙店的衣服,送到丁店,总之,不要送回原来的店,相隔得越远越好。”

护卫依命行事。耶律祁正走进来,笑道:“你可是越来越狡猾了。”

裴枢笑得直拍腿,“回头那些店家和贵妇们,可得气死!”

景横波莞尔。

她说过,出人丑者,人必丑之。

“以后遇上事了别憋着。”裴枢斜着眼睛看她,“有男人在,还让你憋屈,那还要咱们干啥?”

景横波叹口气,她真心不愿意再欠这两人的感情债。无论是耶律祁桃花春风般的笑,还是裴枢烈火狂风般的给予,于她来说,都觉得消受不起。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怨念。追求者们这么有心,正牌男友不闻不问。这些本该宫胤做的事,都被别人抢做了。

她格格咬着牙——死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马车载着衣服去了锦绣街,拥雪跟着去瞧热闹,回来兴致勃勃地说,昨夜各家府邸,夫人小姐们准备参加宫宴的礼服和首饰统统被偷。贵女们今天急急去锦绣街,想要调新的礼服和首饰应急,店家一时哪里拿得出那么多,正在焦头烂额。这时候贼婆子卖衣服的车到了,护卫们和店家私下联系,表示有一批货要便宜些出卖,店家平日里是不收这种疑似贼赃的东西的,但此刻被逼得发急,看看护卫们拿出来的礼服,果然考究华贵,和自家的比也差不到哪去,足可以应付那些坐在店里不走又得罪不得的老主顾,正所谓瞌睡遇上热枕头,一拍即合,当即重金买下,再加价卖给了那些急等着衣裳的夫人小姐们。

这些高规格的宫宴礼服,不是一般府里的绣娘能够应付,商国的惯例是在订制店定做的才有面子,因此夫人小姐们礼服被偷,都心焦如焚,宁可在自己订货的店里催逼,也不肯拿自家平常衣裳凑数。此刻看见店家终于拿出一批新衣裳,虽然未必是自己喜欢的风格,但做工和华丽程度也没差哪去,都皆大欢喜,接受了店家开出的高昂价格,也来不及仔细翻看衣服,赶紧携了回去,还要重新准备首饰相配。

护卫一家家错开时间,卖完衣服,再派人着了普通装束,在最后一家店里,似有意似无意地道:“方才在XX店里,瞧着某件衣服眼熟,似乎是你这店里出去的呢。”

这么一说,那店家便引起了警惕,赶往那店一瞧,某位出门来的夫人手中的礼服,赫然正是自家店里卖给某小姐的一款,这下可翻了天了,当即上前和那店店主理论,对方自然死不肯认,先是吵架再是打架,闹得沸反盈天,更多的店家被惊动,纷纷出门来看,然后就各种发现自己家卖出的独家礼服,出现在别家店里,正被别家高价售卖,店主们想到自己先前被衣裳失窃的夫人们围攻的惨状,顿时怒不可遏,各自揪住假想小偷,吵了个天翻地覆,打了个桃花朵朵,最后整条街的高尚定制店都被卷了进去,引发了锦绣街有史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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