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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女帝本色-第390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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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地骂着耶律昙,却又听着他的指示渐渐远去。

景横波瞧着,心中又热又难受,忍不住靠住了宫胤的肩头,轻轻道:“宫胤,我们不要这样。”

“嗯?”他轻轻抚着她的发,想着什么时候能长长。

“不要这样爱而不能。不要这样直到快失去了,才发觉自己的心意。不要这样明明爱着,却总在做着违心的事。不要等到最后发觉自己心意了,结果爱不动了。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长?有能力爱的时间又有多长?有多少时间经得起耗在那些你猜我猜你追我逃的游戏里?我只想珍惜现在,长长久久,你呢?”

他看着耶律昙的背影,想着那罐泥里的霸道药气,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却因此更加温柔地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道:“是,我也一样。”

……

一个黑面男子在夜风中奔行。

他是易一一派出的亲信统领,今夜承担着重要的任务,要将“不许上朝,不许群臣听从来自宫中任何命令”的指令,传达给每位重臣。以免有人乘虚而入。

他却不知道,从他自易一一身边转身时起,已经有人悄悄跟上了他。

男子首先奔往最忠诚于大王的大相府中,好让大相帮忙,将信息传达给所有臣子,自己则可以抽身前往宫中,查看有无异常。

他在夜色中穿行,离大相府还有一条巷子时,忽然前方灯火迤逦而来,一支队伍拥着八抬大轿匆匆往王宫方向前行。他认出这是大相的仪仗,不禁一怔,隐身在一边,打出暗号。

轿中立即有人沉声道:“停轿!”

大相钻出轿子,四面看看,道:“天机。”

黑面男子这才走出来,道:“地枢。”

两人神情都一松。

易国擅长易容,各种面具防不胜防,所以各种切口暗号也是时常变换,这两句,就是大相和大王身边密卫的切口。

“大相行色匆匆,往哪里去?”

“得到密报,宫中似有异动!”大相道,“本相正待亲自求见大王,询问何故。”

黑面男子神情一紧,立即将大王已经出外,且下令不许任何人上朝的事情说了,又请大相帮忙,将消息传递出去。

大相忙命护卫立即四散去各处府邸,传达命令,又亲自邀请他一起,去宫中查查那异动是怎么回事。

两人结伴,匆匆前往易国王宫。

他们身影刚消失在街道尽头,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便有一道小小烟花射起。

一条巷子外的大相府邸厅堂里,一群黑衣人看见了这道烟花,呵呵一笑,收回了搁在人质脖子上的刀。

厅堂里,所有大相府中的人都被绑了起来,被这群黑衣人看守着,雪亮的刀光,照耀着人质惊恐的眉眼。

一个黑衣人站在阶下,负手看着天色,他的手腕上,有暗青色的蜂刺标记。

他身边有属下笑道:“大相还算识相,没敢玩花招。”

另一人道:“一家老小都在咱们手里,敢玩?”

负手看天的人,呵呵笑一声,道:“他们玩假的,咱们,就玩真的。”

……

黑暗中传来一阵振翅的声音,宫胤仔细听着,似乎在辨认着什么。忽然对景横波道:“你先前好像认识那个李嫔?”

“就打了一场麻将,你就把人家名字记住了。”景横波撇嘴酸了一句,立即又道,“怎么?”

“观她神色,似乎对王太后很忌惮。她和你认识,想必也是因为王太后吧?”

“就打一场麻将,你连人家什么神情什么恩怨都发现了。”景横波又酸一句,“咋啦?”

宫胤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很喜欢她的乱吃飞醋。

“去和她谈谈吧。”他道,“咱们需要她帮忙呢。”

……

黑面男子和大相,直奔王太后宁德宫求见。

大王不在,自然以王太后为最尊,如果宫中有什么异动,王太后也自然最清楚。

此时已经快早朝时辰,王太后打了通宵麻将,收货颇丰,刚刚又疲倦又兴奋地睡下,听见传报,十分不耐烦,但黑面男子身为大王身边最忠诚,最亲信的护卫头领,凌晨匆匆求见,自然不能不管,只得按捺住性子,起身接见。

她起身出来时,发现李嫔已经在了,有点意外地冷哼一声,道:“你今日请安倒早。”

“妾身怕太后您通宵未眠,有伤凤体,特意熬了一夜燕窝百合羹,赶早给您送来。”李嫔忙讨好地奉上瓷盏。

打麻将一夜,正精神疲倦的王太后,看见这么一盏熬得香浓的汤水,倒真有了几分心动,一个眼色飞过去,就有宫女上前来用银羹先尝了一点,对她点点头,王太后又等了等,才喝了几口,道:“你倒是有心,如此,陪哀家去见见护卫统领。”

李嫔忙赔笑陪着,去了外间见黑面男子,王太后刚要坐下说话,忽觉头晕身热,眼前景物摇晃不定,她下意识要站起呼医生,整个人却忽然往前一冲。

正冲在那跪地请安的统领怀中。

那统领大惊,推也不是扶也不是,李嫔忽然冲了过来,扶住王太后,连连给她拍背,又惊叫道:“不好啦……”

她一拍,王太后嘴一张,噗地喷出一口红烟,正喷在统领脸上。

统领一晕。

下一瞬他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等他稍稍清醒时,看见自己抱着王太后,撕开了王太后的领子,王太后翻着白眼人事不知,而自己身后,有杂沓脚步声传来,大相满面震惊地出现在门前,一指他道:“给我拿下这个敢亵渎国母的狂徒!”

统领愕然睁大眼,浑浑噩噩想说话,却发现舌头似乎不听使唤,声音出口便含糊不清。

一群护卫扑了过来,将他拉开绑起,那是不属于他管辖的御林卫。

他脑子浑浑噩噩的,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大相的咆哮震得脑袋嗡嗡响。

“拿下这个狂徒,押上殿去!请大王圣裁!”

统领微微震了震,迟钝的脑子好一阵才转过来——大王不是不在宫中吗?刚才自己不是已经和大相说过,大王不在宫中吗,为什么……

不等他说出什么,一群人已经把他五花大绑着,押出门去。

……

易国王宫正殿定安殿,臣子们已经文武分班,站班完毕,等候大王早朝。

至于那什么通知不上朝的事,当然没有发生。

每个臣子进门的时候,都会感觉到面前有一阵风拂过,似有冰冰凉凉的爪子,从脸上摸了一把,然后那风,消失在高深殿宇深处。

大家都知道,这是“验脸”步骤,是每日必经程序,包括大王在内,所有人都必须经过这一关,以免在这换脸不休的易国,真的哪一天被人钻了空子去。

据说这些“验脸”人员,都是轻功神出鬼没的高手,也是易容的宗师,脸真脸假,一摸即明。这些人隐在何处,无人知道,这些人权力也很大,一旦摸出不对,可随时叫停朝会。

现在,所有人都通过检验,站班完毕,眼尖的人,注意到最前面的位置还空着,大相还没来。

正猜疑着,忽听广场喧哗,一大堆人推推搡搡来了,最前面气冲冲走着的,正是大相,众臣老远就听见他喊:“如此狂徒,令人发指!今日一定要求大王,给与严惩!”

众臣再一瞧,哟,那最前面五花大绑的,不是大王最为宠爱信任的护卫大统领吗?

有人开始摇头——大相和大统领关系一般,当然这也是大王为了朝局的平衡和他自己的安定,有意造成,唯因如此,两人之间的互相攻击往往不能发生作用,谁都是大王的左膀右臂,斩谁都会失去平衡呐。

大相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知道,想要扳倒大统领,几乎不可能吗?

一群人已经吵吵嚷嚷走近,大相亲自押解着大统领,把他往门槛里一推,怒声道:“你自己进去,给大王好好说说你的罪行!”

大统领刚要栽进门,一只冰凉的手,鬼魅般忽然伸出来,将人一拦,丝毫不肯马虎地在他脸上一摸,随即“嗯”一声,又摸了一把将要跟着跨进门的大相,才消失在殿门后。

大相怒哼一声,跨进门,站到自己位置,对同僚的询问,大声道:“今夜我受召进宫,正遇见这狂徒鬼鬼祟祟往内宫去,他有宫中自由出入之权,我本无心干涉,但看他神情诡异,便在内宫宫门处站了站,谁知道接着便听说里头宁德宫出事了,这狂徒……这狂徒竟然冲入宁德宫,试图……试图行刺王太后!”说着指着大统领,气得胸脯起伏,语不成句。

众人都有些诧异,先不说大统领刺杀王太后有无可能,就算王太后被刺,大相似乎也不该气成这样,那满脸的神色,倒像是不齿愤怒,有口难言?

再回头看看大统领脸色,有些久经欢场逛遍青楼的老油子们,心中便咯噔一下——大统领那歪斜眼神,脸上桃花色,流涎嘴角,急促灼热呼吸,倒像是……中了某些助兴的药。

再联想到刚才大相的意思含糊,表情暧昧,那般难以启齿的愤怒,和不加掩饰的鄙弃,众臣不禁都兴奋起来——莫非不是刺杀,是调戏?

那可就事儿大了!

臣戏王母,凌迟重罪。大王再大度,再喜欢信任大统领,也不可能忍下这样的侮辱的!

众人当然都不信大统领真的失心疯去调戏王太后,那么一个半老徐娘,疯子才会有兴趣,八成是中了陷害。

可这一手,真狠。

大王得气成啥样?

众人心都砰砰跳起来,纷纷向阴影角落里缩,把脑袋缩进脖子里去,决定等下坚决不要面对王者之怒,坚决不要让自己被大王看见,坚决不要违抗大王的意志,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什么就做什么,以免自个被盛怒之下的大王看不顺眼,也株连上一把。

连先前在殿宇中游魂般徘徊的“验脸人”,也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不再发出那种得意又阴冷的笑声。

殿中一时只听见大相愤怒的呼哧呼哧喘气声,和大统领挣扎的呜呜声,一时气氛更加绷紧。

忽然一声传报:“大王到!”众人惊得浑身一炸,转头望去,就看见大王倒提长剑,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一路走过广场。

他的剑锋上还滴着血,在清晨阳光下折射刺眼光芒,有个妃子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不住哀呼:“大王,您冷静些!冷静些!”

众臣一看这个造型,心慌更甚,生怕大王拎着的剑,下一刻就劈到了自己的头顶,都把脑袋往衣领里缩了又缩。

大王一路快行,步伐如风,前挺的长剑滴落一路血迹如线,守在殿门前“验脸”的人,看见人未到剑锋先到,不禁微微犹豫,生怕自己手一伸出去,这剑就刺上了自己。

只这么一犹豫,大王已经冲进了殿内,连带那个扯住他袍角的妃嫔,都跌跌撞撞被带了进来。

他站定,环顾一圈,面色如铁,满身杀气浓烈。

众人自觉缩在阴影内,随着大相山呼礼拜,连抬头都不敢。

耳听得大王重重哼一声,对身边那个委屈哭泣的妃子叱道:“朝堂重地,你怎么也跟了来?站一边去!”

那妃子捂着脸退到了一边,众人也不在意,瞧这模样,想必大王正在临幸这妃子,忽然听说这事,怒火上头,要打要杀,那妃子吓得一路跟随,生怕出事,倒也正常。

大王站在宝座之前,倒提滴血长剑,凌厉地盯着底下那一群,众臣山呼礼拜,那大统领忽然挣扎抬头,语声含糊地道:“不……不是……他不是……不是!”

大王和大相,同时怒喝:“你还有脸狡辩!”

“嚓。”一声,长剑从殿上投下,闪电般穿过大统领咽喉,鲜血喷出三丈。

最前面一个臣子被喷了一身一脸的血,惊得尖叫一声,双眼翻白晕倒。

其余人没想到大王盛怒竟至于此,一出手就杀了自己最爱重的亲信,顿时噤若寒蝉,连连磕头。

“拖出去!”

一声令下,大统领的尸首被拖出,一条血线蔓延过众人脚下,众人瞧着大统领死不瞑目的双眼,都觉得心中发冷。

易国大王性子是喜怒无常,但这样当殿杀人还是第一次,如今重臣第一的大统领都被杀,众臣掂量着自己的分量,连句求情都不敢。

大相领先于血泊中跪倒:“大王息怒!请保重贵体为要!”

群臣纷纷磕头,“大王息怒!”

易国大王森然扫视一圈,直到所有人都低下头去,才在王座上坐下。淡淡道:“如此,开始朝会议程。”

……

那个妃子畏怯地缩在一边阴影里,低着头,毫无存在感。

无人看见她唇角,狡黠笑容。

这个“妃子”自然是景横波,座上“怒发冲冠气场慑人”的易国大王,自然是宫胤。

这场戏看似信手拈来,实则精心推演,每个人的反应都计算在内,自是一场不逊于易国大王掳人计的反攻计。

面对人人精通易容的易国群臣,和验脸这一关,令他人畏惧,不敢深究,是掩盖自身破绽的唯一办法。

景横波对布局的宫胤很是佩服,他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将自己带进大殿。

她的到来是有任务的。

她盯住宫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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