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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女帝本色-第356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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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这一声语气已经和先前不同,带了三分紧张。

她心中暗暗祈祷,现在可不能出问题,宫胤刚醒,他和她状态都不佳!

“有点不对劲……”宫胤靠在窗边,将帘子放下,只露出一点缝隙,轻声道,“有一个人,坐姿,动作都有些奇怪。”

碰酒碗的动作过于大力,这个可以用酒劲上头来解释,但是坐姿也是一门学问,所有的高手,都会在站立坐卧时,下意识地选择最有利于自己出手和逃脱的方位,这和当时情境无关,完全是久经训练出来的习惯性反应。

宫胤这样的高手,自然能一眼看出那火堆边,哪个位置最有利,现在,那个位置上,就坐着大力碰酒碗的人。

易国人的脸无法辨认,只能通过服饰来辨别,这个碰酒碗的家伙,并不是这群人的主事人,既然主事人都不知道如何选择最有利地形,一个从属能知道?

也许是巧合,但多年生死生涯中走过来的宫胤知道,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一切用巧合解释放过,很可能自己就会丢命。

“那个。”他指给景横波看,“有问题。”

景横波对宫胤的判断毫不质疑,她立即开始忧心怎么解决即将到来的危机。

来者不善,必是高手,如何逃脱?

此处地形和当初纳木尔围剿他们时近似,但此处离山还有距离,而四面旷野几乎无处掩藏,村落也很远,她的瞬移因为受寒气接连渗入,现在移动不远。

而宫胤的状态,还不如当初以穆先生身份伴她逃亡时。

火堆旁那人,忽然转头看了马车一眼,这一眼看得她心中一紧,宫胤已经唰地将帘子放下。

两人在黑暗中默然相对。

直觉告诉他们,虽然来的只是一人,但绝对比纳木尔那一帮人都难缠很多。

“不能硬拼……”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宫胤忽然伸手拍向景横波肩头,景横波却反应极快,身子一仰避过。

她倒下时,明媚的眼波如剪般,狠狠刺了宫胤一眼。

又想拍倒她自己来,也不想想现在自己能行吗?也不想想自己硬撑着出了什么问题,她能好好过吗?

她腰部柔韧,一倒便是一个铁板桥,砰一声撞上车壁,她顺势“哎哟”一声,大骂道:“菊花儿!你越来越骄纵了!瞧我不收拾你!”劈手抓过车壁上固定着的一壶酒。

酒是用来给宫胤降温擦身用的,还有半壶,她抓着酒壶就要翻下车。

声音已出,火堆边的人都已经回头,这时候她已经不能不下车,宫胤只得无奈罢手,却在她即将掀开帘子那一刻,手中剪刀一闪,划破腕脉,一小股鲜血,射入景横波手中酒壶。

景横波一个倒翻下车,顺势晃了晃酒壶,将血液摇散。

宫胤的血液,她是见识过威力的,当初进入耶律祁伤口,都给他带来不小麻烦,如果给人喝下去,效果当然更惊人。

对付这种敌人,普通的毒是瞒不住的。

火堆边的人,听见她在车内大骂,谁知道一眨眼,她自己跌下车来了,都禁不住哄堂大笑,纷纷打趣。

“咦,您不是要狠狠收拾菊花儿的吗?”

“咦,您怎么自个先掉下来啦?舍不得?”

“瞧着像是踢下来的呢哈哈……”

这群人这段日子和她相处得不错,彼此说话都已经不再拘束,景横波嘿嘿笑着,眯着眼睛,尽责地扮演一个“宠爱男宠的合格断袖”,摇着酒壶道:“理那小贱人干嘛?回头喝爽了,有得是办法整治他!现在喝酒!喝酒!”

目光一转,忽然发现没有多余酒碗,此刻她怀疑这所有酒碗都已经沾了毒不能用,用酒壶和对方碰杯,酒液很难溅出来泼到对方碗里,怎么办?

此时大家都目光灼灼看着,那人也含笑转过头,丝毫也不能犹豫,她正心一狠,决定狠狠用酒壶和对方碰个杯的时候,忽然马车帘子一掀,一只碗扔了出来,险些砸到她的头。

她一伸手接住,马车里,宫胤经过控声的声音传出来,“您喝!千万得多喝!用这只碗,这只碗大,我等着您喝爽了,回头整治呢!”

景横波险些噗地一口喷出来,喉咙被呛住了,连连咳嗽。

宫菊花儿竟然会演戏了!

宫菊花儿竟然把一个赌气矫情撒娇的小受受,演得活灵活现!

高冷帝什么时候变性了?

他真是宫胤吗?嗯?

众人哄堂大笑,都在乐不可支地挤眉弄眼,“哈哈哈好个心疼人的菊花儿。”

“哈哈哈这碗可够大,一个抵俩,您可得招架住了。”

“这回招架不住,等会回去恐怕更招架不住啊。”

“河东狮吼啊这是哈哈哈……”

那碗就是先前装粥的碗,因为是两人份,跟个盆似的,景横波一边怨念今儿只怕姐要喝倒,要么就荣膺三斤帝,一边咕嘟嘟往碗里倒酒,骂道:“贱人就是矫情!”

众人瞧着这一对打情骂俏的断袖,都觉得有意思,笑得自在。那混进来得家伙,瞧着众人脸上神情轻松,毫无作伪,脸上怀疑也渐渐去了,身子的姿态,稍稍放松了些。

景横波瞧着众人,虽然言笑如常,但眼神迷离,身躯摇晃,很明显中了道,但竟然自己不知道。

好厉害的手段,她心中更警惕。

景横波抓着酒碗,开始和众人碰杯,当然不能第一个和那个可疑的家伙干,她从身边的人喝起,酒碗重重碰出去,“干!”

酒液泼洒,她也不介意那些人酒碗中因此掺料,反正这些家伙已经中毒了。

端着酒碗刚想抿一口,忽然身边一个家伙把她一搂,笑道:“哪有这么秀气喝酒的?大口的!快活!”

景横波给这突如其来一搂,险些栽入对方怀中,一股男子浑浊气息扑来,她下意识皱起眉,又感觉到身后马车中似有目光灼灼,再一转眼,斜对面那个可疑的家伙,在一边笑着和人拼酒,但那眼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来。

她撑起的手臂立即一收,顺手一把勾起那家伙脖子,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咕咚”灌了一口,笑道:“你们懂什么,呃……我刚才在车上就喝了半壶……我那小菊花儿呀,不发烧了……我这一高兴呀……来,喝!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身边人呵呵笑着和她碰杯,斜对面那人,将眼光收了回去。

既然做出豪饮的样子,就不能喝起来唧唧歪歪,景横波只好大口喝酒,一边喝一边暗暗叫苦,怎么每次喝酒都时机不对,最近累得要死,体力下降,很容易醉的。

一人一大口,四五人喝下来,已经去了半碗,这时酒已经敬到那可疑家伙面前,她醉眼迷离,停也不停,酒碗一送,“来!”

那家伙比她还豪气,早早把酒碗递了过来,重重一撞,“干!”

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都在手上用了力,“砰。”一声,两个碗险些撞出缺口,两个碗里的酒液溅起足有半尺高,哗啦啦落在对方杯里。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端碗便饮。

景横波之前一直喝得很快,碰杯之后她先喝,这回她也动作也快,一仰头。

那人也没有犹豫,景横波的酒液虽然溅入他碗中,但一碗酒,有没有毒,他还是看得出的。

两人眸子越过酒碗,互相一盯,景横波眼看他仰头喝酒,立即将碗一翻。

她已经将领口拉及下巴,正准备趁机将酒倒入领口,忽然对面那个家伙,迅速一口喝干将酒碗一抛,伸手对她肩头一拍,笑道:“怎么,喝不下了?”

这一拍,她手一颤,碗中剩余一点酒,倒入口中。

此时无法吐出也无法含着,因为对面那家伙还在目光灼灼盯着她。

似是心灵感应,她仿佛看见此刻宫胤霍然抬头,将要出马车。

她立即咬牙咽下酒,笑道:“呃……怎么可能……再来三碗!”

一边大声嚷叫,一边却醉醺醺地将碗一抛,碗砸到石头碎裂,她大呼小叫哈哈大笑,“呃……砸了……砸了!”

她对着马车方向连连挥手,示意宫胤事已至此,就不要出来白白牺牲了,手却有点发僵,挣扎了一下,才挥了出去。

此时其余喝酒的人,还在坐着,还说要喝酒,但笑着说着,却没什么动作,想伸手拍拍别人肩头,手抬起都很僵硬,奇怪的是,他们自己,依旧没感觉。

火堆旁的场景,因此便显得有些诡异——一群人说说笑笑,半举着酒碗,却不动。火光跃射,那些真真假假的脸却一动不动,似一群被定住的鬼魅。

坐在火堆旁的人,抬起脸四面看一圈,笑笑。

然后他从容地喝掉碗中剩余的酒。起身。

这群人没什么异常的,全部都已经毒倒,包括在马车中的那个,呼吸非常微弱,根本就没有武功。

他有点失望,想着宫胤景横波到底去了哪里,一边懒懒地向外走,景横波挡住了他的路,他随意抬脚一踢,景横波像根木头桩子般倒下,骨碌碌滚了几滚。

他走了几步,停下,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去看看马车里那个,总得亲眼见见才得放心。

没等他决定,马车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瘦弱的男子走了下来,披着大裘,咳着嗽,看也不看他,直走向景横波,看一眼被砸碎的酒碗,嘀咕一声:“又喝醉!”很没好气地将景横波架起往车上拖,神态很不爽,脚下却还不忘将那些碎瓷片踢开,以免弄伤景横波。

那人冷眼瞧着,忽然笑道:“拖得动么?我来帮帮你。”伸手过来要扶住景横波。

宫胤看也不看他,手一格,没好气地道:“都是你们灌的酒,现在倒来做好人,不用了!”拖着景横波往车子去。

他一转身,整个后背空门都卖给了对方。

那人目光一闪,一霎杀机一现。

行事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想杀人,此刻将人解决,再方便不过。大罗金仙也逃不掉这背后一掌。

但生性的谨慎多虑,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想到易国这批人忽然出现,定有什么重要任务,而且和易国国主有关。

而这两个人,显然就是易国国主要寻找的人。

只要这两个人和宫胤景横波无关,他就不想出手。因为一旦出手就得杀死所有人,而此地已经靠近易国边境,这些人应该已经将快要回国的消息传递给了国内,如果他们在这里全军覆没,易国国主一定会追查。

他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完,不愿意再树强敌,横生枝节。

而此刻,那个空门大开的背影,也让他更加坚定地认为,这个人,不会是他要找的人,甚至不会是武林中人。

因为任何武林中人,都不敢将空门这样袒露人前。

麻烦,总是越少越好的。

这么一想,他也便放弃了。

马车车门砰一声打开,那个菊花儿,将那个小子拖到车上去了,虽然神情恨恨的,动作却温柔。他笑了笑,心想还真是一对情深意重的断袖呢。眼里都没有旁人的。

他起身向黑暗行去,那些人中的他的僵毒,并不重,半天之后自解,还不会留下记忆。这是他专用来试探他人的药物。

他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借来的衣裳,黑夜里他的背影修长。

……

马车里景横波躺在地上,宫胤拖她进车后,自己也直接往她身边一倒,两人四仰八叉躺车上,脸对着脸。

景横波心中松了口气——可算过关了。虽然她被小毒了毒,但对方却是被大毒了毒,宫胤的血,天下谁可以应付?

半晌,景横波眨眨眼睛,想说话,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她大惊,心想完蛋了姐被毒哑了,拼命地眨眼睛。宫胤却好像没发现她的异常,问她:“你怎样了?为什么要喝下那一口酒?”

景横波心想姐不喝你就会跳下来姐能不喝吗?她张开嘴,还是“啊啊”两声,宫胤凝视着她,“嗯?口渴了?”

景横波发急——平时聪明得吓死人,现在怎么忽然变笨了?但现在只有嘴能勉强张开,她只得拼命张嘴,宫胤忽然恍然道:“哦,你是在索吻?”

景横波好像被一个雷劈下来,顿时张着嘴呆住了,正想尼玛这货不是宫胤这货不是宫胤……他却已经一本正经地道:“那就如你所愿。”

他俯下身来,清逸气息逼近,景横波脑子却还不会转,傻傻地金鱼一样张着嘴都不晓得闭,眼看着他的唇在自己面前放大再放大,然后被轻轻一压,唇上齿间,顿时满满微凉清爽的淡香。

她的舌不由自主微微一颤,正逢着他的舌轻轻一挑,瞬间一个勾缠,她正觉得呼吸发紧,忽听他深深一个吸气,一股沁凉至锋利的气息剑一般刺下去,她胸腹一痛,感觉喉间一股辛辣之气冲上,她生怕又把什么呕出来,他唇在她唇上一压,已经让了开来。顺手在她背上一抚。

她一阵猛咳,只觉口腔里忽然便有些酒意,于此同时腹中翻涌,他一偏头,吐出一口雪白的气流,道:“吐!尽量多吐些出来!”

她扒在车窗边呕吐,先前喝下的酒哗啦啦吐出来,吐了个天昏地暗,他在她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

一番吐完,浑身僵麻的感觉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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