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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女帝本色-第33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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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黑洞,不过是之前的铁马车。只是卸下了轮子,关紧了车门,四面蒙了黑布,遮没了所有光线。就成了一个毫无缝隙的“黑洞”。

因为马车密封,自然十分安静。所有人都被驱离马车之外,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个擅长口技的护卫,蹲在马车附近。

现在那个擅长口技的护卫,正弯着腰偷偷摸摸远离宫胤,从宫胤身上发出的气息和景横波的状态看,他知道一定惹祸了,虽然这祸事是宫胤的主意,怪不上他,可他很担心此刻看起来很不对劲的国师大人,会一怒宰人。

瘦子护卫首领蒙虎,悄无声息地招呼人重新收拾马车,踢了那口技护卫一脚让他赶紧滚远点,又命人迅速去寻大夫,寻附近的客栈,务求把事情办得妥当,以免国师回神后大怒众人倒霉。

蒙虎一边辛苦做事一边苦着脸,偷偷瞄一眼宫胤,再瞄一眼。

别人不知道国师怎么回事,他倒是隐约猜得的。

从女王“逃跑”开始,国师大人就不对劲了。

一个从不喜欢改装的人,竟然改装。

跟在她身边看她对别人笑颜如花,他冷眼旁观。

躲在巷子里看她打劫路人,他抿唇沉默。

赌桌上她跳上桌展示美貌,他脸色开始发青。

楼梯上她对钟情伸出援手,他表情开始阴霾。

密室里钟情狗胆包天开始示爱,他终于发飙——

从听见她绘声绘色描述他“死亡”场景就开始的不快,终于累加到了一个即将爆炸的程度,促使他以牙还牙,小小地“惩治”一下那个太风流太浪漫又大大咧咧不听话的女人。

其实想得很简单。

你不是咒我被豹子咬断腰骨,一口口吃掉吗?

我就让你听听被豹子咬断腰骨,一口口吃掉的声音。

听得爽不爽?欢喜不欢喜?

……

蒙虎叹息一声。

听是听了,惩治也惩治了,不过好像被惩治的是国师大人。

早在模拟豹子吞吃人体声音时,国师大人好像就发现了不对,飞快地掠过来打断,跑得太快踩到了地面的凹坑,一个大高手竟然扭了脚。

所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声模拟咬断腰骨的可怕声音,并不是口技者的杰作。

只不过是宫胤踝骨重重扭着了而已……

蒙虎又叹了口气。

英明神武的国师大人,自从遇见了不着调的女王陛下,似乎,也许,大概,可能,这智慧也蹭蹭地降了。

想到女王陛下醒来知道真相之后的天雷地火,蒙虎也觉得头痛,却不敢再帮主子出任何主意,赶紧远远地避开去。

哎,主子……

自求多福吧!

------题外话------

第四十二章 逛街奇遇

 景横波醒来的那一刻,脑海里忽然劈进昏倒前的可怕的黑洞,吓得还没睁开眼,就尖叫一声。

叫声惨烈,好似被杀。

随即她发觉自己立即被搂进一个怀抱,那人用有点笨拙的手势,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给她压惊,跟拍小狗似的。

景横波给拍得两眼翻白,恐慌的心绪却莫名地渐渐安定下来。鼻端气息颇有些熟悉,也清、也冷、也温醇,让人安心的味道。

睁开睡太多有点模糊的眼睛,她首先看见了灯光,极其明亮的灯光,立即觉得安心。

等看清楚了她又睁大了眼睛——我勒个去,至于吗?满室灯火,儿臂粗的蜡烛足足点了十八支。

浪费!

拍着她背的人感觉到了她的清醒,随即感觉到她清醒之后立即活力非常的眼神,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立即飞快地推开了她。

景横波被推得撞在床背上,好在床背上都是厚厚的被褥,倒也不痛。

这谁忽冷忽热二货似的?

景横波正思量该谢这家伙还是骂这家伙,床边的人已经站起来,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景横波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他的背影,惊愕地张大了嘴,赶紧又揉揉眼睛。

没看错。

居然是宫胤!

景横波拥被而坐,难得严肃地思考了一阵,最后得出了出现这种怪异现象的结论。

这家伙刚才一定是想砍昏她,然后被她看得良心发现,才没有继续下毒手!

她随即绝望地想到,怎么兜兜转转,自己还是落入了宫胤的魔爪?

此刻也没什么力气再挣扎,她心跳气促头昏目眩,浑身无力。

这回是真病了,一半是因为惊吓,一半是因为之前在丛林行走,寒气湿气的侵袭。

景横波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懒洋洋地不想动也不想思考,姐都这样了,爱咋咋吧。

门声一响,进门的是宫胤,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碗。

景横波惊吓地想:不会是毒药吧?

再一看宫胤走路姿势,咦,怎么拐了?

宫胤没啥表情,迎着她满是探索的目光,很自然地在她床边坐下,碗往她面前一推。

“喝药。”他道。

景横波没好气地翻白眼,有这么伺候病人的吗?他金尊玉贵的大国师为什么要来伺候她?让翠姐静筠来不好吗?她舒服他也舒服。

“手痛,端不动。”

宫胤的长眉微微皱在一起,瞟她一眼,神情满是不敢苟同,“你是要我喂你?”

“啊别!”景横波受了惊吓,不敢再拿乔以免噩梦成真,立即坐好把药端过来,咕嘟咕嘟一口喝尽,喝酒般爽快一亮碗底,“好了。”

把药碗放下,原以为大神应该表示满意,结果看起来这家伙似乎更不满意,脸更黑了。

“让我喂药就这么可怕?”他问。

景横波呆了三秒。

有磨牙的冲动,觉得怎么一觉醒来,世界变了,自己生病了,宫胤也不正常了。

到底想怎样想怎样!

她瞪着药碗,等他滚蛋,宫胤瞪着她,两人诡异地僵持了一会,还是宫胤开口。

“你不觉得苦?”

景横波一愣,这才注意到这家伙手里还端着个小碟子,里面居然是话梅糖。

景横波眨了眨眼睛,心中的诡异感更强烈了。

宫胤脑子被门挤了?被雷劈了?穿越了?被另一个灵魂从躯体中重生了?

最后一种很有可能啊。

“她们都说,吃药之后应该会想吃点甜的。”宫胤迎着她猥琐的目光,有点艰难地解释。

他想起先前向静筠取经时她惊讶的目光,脸色有点发僵。

景横波越看越觉得这家伙一定是重生了!

“好的好的,吃糖吃糖。”她眉开眼笑拈起一颗话梅糖吃了,顺手塞了一颗到他嘴里,“哪,一起吃。”

宫胤浑身一僵。

女子指尖淡淡药香亦有肌肤之香,指甲滑润如一枚小小玉石,离开时指甲似乎刮搔到了他的唇,他忽觉唇上微微火辣。

话梅糖无声无息含在唇中,第一次接触这样的味道,酸酸甜甜,似此刻心情。

他脸色忽然微变,发觉自己最近似乎破例太多。

此刻和她一起吃着糖越发荒唐。

如果此刻在强敌遍地的大荒,如果她已经做了女王,如果她已经接触了那一批人,如果他正履行国师的职责。

这一颗糖不会递出来,更不会进入他的嘴。

或许出来太久,离开表面和平内在诡谲的大荒太久,久到连他都失却了警惕之心,犯下了太多错误。

他慢慢将糖吐了出来,迎着景横波不解的目光。

“我不吃这些东西。”他淡淡道,“你好好休息。”

景横波失望地发现宫大神没有重生,那个讨厌的家伙又回来了。

两人气氛忽然有点尴尬,她想找点话来说,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拍着床边问他:“哎,对了,先前怎么回事?谁关我黑屋子害我的?你抓住那个王八蛋没有?把他拖过来,我要把他先奸后杀先杀后奸再杀再奸一万次……”

宫胤脸色一僵。

景横波咬牙切齿滔滔不绝发泄心中恨意,完了一抬头,愕然道:“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人没抓到?”

也许是大神没抓到案犯,觉得没面子来着?

宫胤咳嗽一声,又咳嗽一声。

景横波饶有兴趣地瞧着他,觉得这一刻的宫大神脸上的表情挺丰富挺精彩,比平时的高贵冷艳好看多了。

宫胤咳完了,似乎怕她追问,忽然伸手帮她掖掖被角,掖被角动作很自然,从景横波的角度,正可以看见他轻抿的唇角,薄薄红红,似春日桃花温柔一瓣,乌黑的眉毛长长地飞到鬓角,几分凌厉,却被此刻眼神中的如水的温柔中和。

景横波震惊地看他,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线。

然而就这般看着他静谧的脸,她忽然屏住呼吸,只觉得莫名心惊,不敢也不舍说话,似乎语声会惊扰这一刻,两人之间流动的奇异的氛围。

她呼吸一停,他却好似忽然惊醒,手一顿,顿住了。

随即他的手飞快地从她被角旁缩回去,再开口时,刚才的温柔仿似幻觉般散去,声音还是那般静而冷。

“病人要有病人的样子,操心那么多做什么?睡你的。”

景横波抓着被角,奇怪地瞧着他,喃喃道:“你脸上的表情,好像写着心虚二字?”

宫胤把被角往上拉拉,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眼角一瞟药碗,似乎自言自语地道:“你不想睡?那么再来一碗!”

景横波咬着被角,不想喝药又心有不甘,呜呜噜噜地道:“你今天各种奇怪……”

宫胤似乎很想把那碗塞她嘴里去,又似乎想立即走,想走又似乎有些犹豫,幸亏此时门声一响,解救了大神的纠结状态。

景横波掀起眼皮瞟一眼,先进来的却是一簇红色的顶毛。

二狗子来探病了。

景横波心中稍感安慰,她宁可看见二狗子的鸟嘴,也不想看见宫胤的古怪脸。

二狗子四面望望,鬼鬼祟祟走了几步,张嘴。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闭嘴,不许念诗!”景横波晓得下一句是什么,立即粗暴地喝止了二狗子。

难道要听它当着宫胤面对自己说“为人当做女色狼,不御千男不睡觉?”

二狗子难得听话地闭了鸟嘴,慢步踱到景横波身前,探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四周,确定霏霏似乎不在,伸爪勾住了景横波的领口。

这是它和景横波在青楼养成的习惯动作,景横波经常隔着笼子教它说话,二狗子有所要求的时候,就会伸爪勾住她低胸的领口。

二狗子用它眼屎大的脑容量,思考出了这么一个唤醒景横波亲切感的动作,好为接下来的谈判做铺垫,却忽视了一旁国师大人冰冷的目光。

那目光很有质感地在低领上做短暂停顿,再很有力度地沿着那轻薄的爪子一路延伸,因为二狗子的浑然不觉,大神的思路,已经从打算把这爪子揪下来,转为决定把这爪子烤了算了。

“大波,大波,”不知危机逼近的二狗子,揪扯着景横波的领口,和她急切地打着商量,“赶走猫!赶走猫!”

哦,被霏霏欺负怕了,来做生存努力的。

景横波眉开眼笑地看着二狗子发急,正所谓恶鸟自有恶猫磨也。

一只手伸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抓起二狗子的顶冠。预备投掷。

二狗子大急,伸爪拼命抓挠,哪里够得着宫胤的脸,习惯性地想勾住某处低领领口,那只手仿佛早有预料地一弹,将它的禄山之爪狠狠弹开。

“去你妹的装逼犯,去你妹的小白脸!”二狗子愤怒大叫,对景横波凄惨地伸出双爪,“大波救我——”

“这个……”景横波试图假惺惺求情。

“小白脸?装逼犯?”宫胤拎着二狗子,冰凉凉的目光转向景横波。

景横波“呃”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二狗子可不会自创名词,这些“装逼犯小白脸”之类的美好形容词,自然出自她的教导。

景横波嘿嘿笑一声,心虚地缩进被窝里,不再试图挑战大神权威。

大神信步拎着鸟出去,二狗子绝望地伸爪攀扯住门柱,惨烈大叫:“去你妹的装逼犯,你敢这么对狗爷,狗爷要告诉大波,是你关她黑……”

“咻。”二狗子在宫大神手上神速消失。

景横波呆呆地看着二狗飞去的抛物线,再看看宫胤,再指指二狗,“它说……它好像说……”

“看样子你好了,明天开始赶路。”宫胤飞快地岔掉了她的话,转身就走,速度极快,像后面有鬼在追。

景横波目瞪口呆地看他用比二狗还快的速度消失,半晌大叫。

“尼玛你跑这么快干嘛,好歹告诉我怎么回事啊……”

……

可惜她注定得不到答案了,后来直到上路,她都没能看见尊贵的国师大人。

宫胤还很不讲道理地不顾她的病体,下令立即上路,理由是路上已经耽搁太久,现在国内迎接的贵族和军队,可能已经等急了。

当天她就被拖进马车,不过当景横波看见那辆为回国特意准备的马车时,忍不住“哇塞”一声掉了满地的眼珠子。

马车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雕鞍饰轮,镂金嵌玉,垂下的水晶帘五彩璀璨,日光下绚烂如霓虹。里头深红的长毛地毯能埋人,起坐和睡卧居然还分里外间,更不要说各样器具华丽精致,只要眼睛能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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