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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女帝本色-第285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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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挣扎,但此时哪里还有力气,被那只铁钳般的手,拖入了人群中。

……

鲜于庆的影子,从人群上方无声掠过,眼底带着困惑。

刚刚还在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

护卫带着几个人,守在池明要出来的方向,但迟迟没有等到人。

池明怎么还没出来?

……

船上景横波并没有关心池明下落,裴枢一出手,她就知道池明死定了。

英白天弃可能还会遵守约定,只废武功,裴枢这魔王,呵呵,遵守才怪。

这样也好,免除后患。

对于敌人,她从来没有太多的善心。

她专心看手中的“试卷”。

底下的士子们,则屏息看着她。

女王看得飞快,一边看一边笑,士子们心中涌出希望和期盼——女王看的,是我的卷子吗?

今日女王一战扬名,必将轰动天下,她在曲江之上对众位士子的评点,也必将流传大荒。

士子们呼吸急促,百姓们翘首等待。

“哈哈哈哈……”女王忽然大笑,“玳瑁才子,果然惊才绝艳,闪瞎了我的眼啊!”

士子们一阵激动,在小船上拼命踮起了脚。

“比如这份,河源崔无。”景横波拿起一份,偏着头。

“晚生在!”那被点到名的士子激动大叫,声音嘹亮,唯恐不被人听见,又催船家速速划船,“快!快!送我前去受赏!”

“……女王乃天命所归,玳瑁族长无权相抗。当派遣饱学士子数百,隔河喊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喻之以国家大义,定能令玳瑁族长幡然悔悟,祈降于陛下座下……”景横波大声笑,“我说崔兄,何必劳师动众派数百人呢?我既然是天命女王,那自然王霸之气满身,我往城门前一站,那玳瑁族长就该虎躯一震倒头下拜才对嘛。”

百姓哄然大笑,有人大声道:“也不用女王劳动,女王就在此地下一道谕旨,那玳瑁族长就该大开中门来迎啦。”

“下旨也好费事,女王哼一声,玳瑁族长就该立即腿软磕头。”

“哼一声也好累。不如请这位崔大才子到上元城门口去哼,他是女王天使,自然所至之处,族长闻风而降……”

嘲笑的人有百姓也有士子,那崔某人如被冷水当头浇下,呆若木鸡,偏偏此时他已经命小舟行到河中央,此刻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受到四面八方讥嘲目光,一时羞愤交加,只恨不得投身水中。

“不知彼也罢了,还不知己。只知溜须拍马,要你何用?”景横波手一挥,雪白纸卷飞入河中,“负分,滚粗!”

那崔元一声不吭,回身急命开船,河上士子们眼看他灰溜溜逃走的身影,想到女王行事张狂,竟然丝毫不给人留面子,可不要轮着自己……一时幸灾乐祸之心尽去,都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景横波在上头看得分明,鼻子里冷哼一声。

大荒之地,民风着实不大好,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确实有几分道理,武者暴戾,文人骄狂!

欠教训,那就陛下我亲自教教!

她正要拿起一份纸卷,忽然一支冷箭,咻一声穿空而来,黑光一闪,直奔那灰溜溜驶向下游的崔士子。

那人正垂头丧气,想要上岸,不妨一抬头,冷箭已到面门。

士子们大声惊叫。

船上景横波一怔,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有冷箭射士子,还是自百姓中射来,心中暗叫不好。

她刚才点评骂人,若这被骂的死在这里,人们立即便会同情死者,怪她行事凌厉,未尽保护之责。

但这箭来的刁钻,崔某急于离开,选择最隐蔽的地方上岸,四周不是树就是人,她的护卫要么还在外围警戒,要么还在船上,都鞭长莫及。

箭若奔雷,将裂人性命,也将破坏景横波今日之胜。

忽然崔元脚下小舟一荡,他站立不住,向后翻倒。

箭自他头顶射过,只差毫厘。

与此同时一股柔风自人群中拂过,风过处,百姓纷纷跌倒,却有一人自人群中蹿起,闪电般向外逃。

船上景横波手一挥,那射空的箭,激射而回,穿过那人大腿,那人惨叫一声,翻身倒地,立即有赶来的护卫,将那人擒住。

一连串变化看得眼花缭乱,船上景横波已经散散淡淡笑一声,“把这人,挂到上元城门上去。”

众人这才明白,这人一定是玳瑁族长派来的杀手奸细,想要箭射敢于给景横波献计的士子,以此警告玳瑁人和景横波。

玳瑁族长狠,景横波便狂,问也不问,直接挂上你城门,把这个沉重的巴掌,立即扇回了玳瑁族长的脸上。

“妖女猖狂!”人群中人影爆闪,蹿起多人,有人箭射大船,有的抢夺被俘者,有的则扑向景横波。

“刺客!刺客!”士子们惊惶大叫,急急驱船后退,当初豪言壮语“曲江横流,战火纷飞,我等击楫中流,逆行而上,于硝烟箭雨中作诗,于对阵击鼓中成赋,一曲破阵,半江残红,文传万耳,诗惊千众”都忘了干净。

景横波在船上,哈哈大笑。

手一挥,一个扑向大船的刺客,半途落水。

她并不抬头,翻开纸卷。

“……在上元城墙下挖地道,引护城河水倒灌……”她曼声读,“这位倒还看过几天兵书,不过请问,如何挖地道?如何瞒过数万上元军队挖地道?如何在城头千人队目光下挖地道?就算上元军队都是死人,给你们挖,你们知道上元城墙所用材料?厚度如何?该动用多少人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挖通地道?你们又有没有算过护城河的体积,水量,以及城内面积,一个护城河,如何倒灌三十万人的大城?文人不怕乱读书,就怕乱读书!负分,滚粗!”

纸卷如雪,在江面上飞舞。

一道冷箭射来,她动也不动,手一挥,便有一人惨呼落河。

甚至连面上笑意都没变,她再展纸卷。

“……可使美人计,令玳瑁族长自毁长城……你当人家是军营里的大兵,当兵三年,母猪赛女王?人家宫里什么女人没见过?就算你们找个绝色美人,玳瑁族长如果真是个被女人枕头风吹吹就能意动的人,上元城早就是三门四盟七帮十三太保的了!奉劝你们,别拿自己的屌丝思维猜别人,土豪的世界你们永远不懂。负分滚粗!”

手一挥,纸卷和冷风同舞,一个冲来的刺客,射出的剑尖忽然转向,反扎入他脖子,他惨呼一声,喷洒的鲜血将那白卷染红。

景横波瞧也不瞧,皱着眉哗啦啦翻卷子,她的耐心,已经快被这些不着调的答案给磨完了。

“……冰柱冻城,雪夜奇袭……什么玩意!你当这是野战围城呢?负分滚粗!”

“……诱敌出城,据曲山之高以骑兵一举冲杀之……行了!就派你去诱!负分滚粗!”

“高筑土围,以火箭灭其粮仓……什么样的箭能一射几十里穿过城墙进入腹地?有没有点空间概念?负分滚粗!”

纸卷雪片似地飞出来,翻腾舞卷于江面之上。

不住有刺客被这些负分卷拍在脸上,遮没刀光剑影,人声惨呼。

她在飞箭刺客之中阅卷,散漫点评天下士子,随意潇洒,似目送归鸿,手挥五弦。

百姓们不再骚动,面带敬仰看着女王——嬉笑怒骂,弹指去敌,这种戏文里才能看见的故事和人物,今日活生生眼见,这曲江横流,苍穹月下,成就她一人舞台。

士子们又是一种景象,他们哎哟哎哟躲避着飞箭,心惊胆战提防着刺客,还得担心下一刻被甩出来的是自己的卷子,更怕女王那张无比刻毒可怕的嘴——比大考时房师的笔凶狠多了。

卷子在不住弹飞,景横波边评边骂,她虽然不懂兵法,但身边却有两大名帅,一路上没少请教。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总比这些一窍不通的酸儒要强。今日她故意考兵法,其实主要是为了压下前来投奔士子的气焰,不然谁都以为是她景横波的救世主,谁有耐心伺候一群大爷。

她骂得滑嘴,随便抽出一份,“可先潜入……”忽然一停,“咦”了一声,想了想,将那卷子放在一边。

众人精神一振——有人选中了!是谁!

景横波却不读内容了,当然,可以接纳的计策,难道要当众读出来,给玳瑁族长做准备吗?

有了这份卷子开头,之后她边骂边选,当曲江之上白纸浮沉一片时,她手边也选出了十份卷子。

这十份给英白裴枢再看过,两人也点了头,景横波让他们再选出更好一点的前三,英白和裴枢各自排出三份。景横波一瞧,其中两份是重合的,算是两帅没有异议的最好的卷子,还有一份有区别,她看了看,心中略有些明白。

那份卷子,是她第一份选出的答案,计策比较柔和,花费时间也长,英白性子散漫,虽是名将,却不嗜杀,所以选中。裴枢却是个嗜血的魔王,当然看这种计策不上眼。

她心中已有计较,将卷子收起。英白却道:“你拿兵法做题目,将他们好生羞辱,就怕他们醒过神来不依。”

景横波格格一笑,眼角向船舱瞟一瞟,“不依?好啊,那就等着丢脸丢到死吧。”

话音未落,底下已经有人抗声道:“女王!您今日之试,对我等不公!”

此时刺客要么死去要么被擒,卷子也已经看完,士子们身周没了威胁,也没了希望,想到今日当众被如此羞辱,不忿之火顿时燃起。

“哦?”景横波笑吟吟目光流转。

“就是!不公!”一人开声,众人支援,立即更多人道,“我等三岁蒙童,苦读十余载,读的是诗礼经义,论的是圣人之言。而兵法之类,是武将才应该学的东西,我等怎么可能读过?今日女王选择我等不擅长之科目,以己之长攻我等之短,肆意评嘲,我等当然不服!”

“哦?”景横波还在笑,“那什么是你们擅长的?”

“自然是锦绣文章,诗词歌赋!”

“哦,诗词歌赋啊,”景横波点点头,“说得也是,文人嘛,不擅长兵法是正常的,诗词歌赋,你们应该都学得不错吧?”

“三步成诗,五步成文,文不加点,援笔立就!”

“这么牛啊,”景横波托着下巴,“那你们是要在此展示你们的诗词歌赋能力吗?”

“请女王给我们一个一洗前耻的机会!”

“可我如果说,其实你们武不就,文也不成,就算给你们机会吟诗做赋,依旧狗屁不通呢?”

“女王休要信口开河,侮辱我等!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眼看士子们的怒火已经到达顶点,景横波才点点头。

“那行,我倦了,你们公推几位最出色的出来,和我这边,斗斗诗吧。”

底下一阵窃窃私议,很快推出了几人,景横波冷眼瞧着,发觉他们最后似乎发生了争议,好像有个人毛遂自荐,先被排斥,那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众人露出震惊之色,随即便让那人加入了,远远看去,那个后加入的人,身影痴肥。

“请陛下赐教!”那边选出五个人,高声向大船叫喊。

“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和你们斗,没劲。”景横波跷着二郎腿,问身边紫蕊拥雪,“你们去?”

“回陛下,我等怕被酸气熏着。”紫蕊拥雪一本正经拒绝。

“英白?”

“呵呵不如喝酒。”

“裴枢?”

“爷只喜欢杀人。”

“天弃?”

“都太丑,不要。”

“老全?”

“唯士子与小人为难养也,陛下觉得我这句怎样?”

一圈人问下来,人人不屑,玳瑁士子人人脸色铁青。

人群中几个老人,戴着斗笠,遥望船上,捋须叹息,“陛下还是太年轻了。年轻气盛,丝毫不顾他人感受。老夫也知士子骄狂,所以无心拦阻陛下,不想陛下似乎把持不住火候,这……先前那一场点评也够了,这要折辱太甚,怕会寒天下士子之心啊。”

“是啊,过犹不及。太过火了,今日之后,只怕再不会有士子愿为陛下效力了。”

“除非这斗诗一场,陛下再次令众人彻底信服,完全无话可说。”

“谈何容易,文无第一,文人又多恃才傲物,想要让一地士子都彻底拜服,便是文豪也难做到。”

“过了,过了啊……”

……

“哎呀,我的属下们都怕了你们的惊世才华,没人愿意和你们斗怎么办?”景横波假模假样地笑,忽然一拍脑袋,恍然道,“怎么忘记了狗爷?”

“噗。”庄重的紫蕊都喷了出来。

“请狗爷!”

二狗子大爷从船舱里龙行虎步地出来,跳到景横波胳膊上,似乎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目光,威严地扫视一圈,用翅膀拍了拍景横波的脸,“狗爷罩你,狗爷罩你。”

“我就等狗爷罩我了。”景横波满意地点点头,对江面上目瞪口呆的士子们道,“这是我的鸟,会吟几首诗,只要你们今日胜了它,就算我输。”

一阵死寂。

片刻后,士子们的怒吼,几乎要冲翻大船。

“欺人太甚!”

“侮辱斯文!”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有人开始砸石头,有人愤然拂袖,有人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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