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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女帝本色-第282章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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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手,连女王的轿子都攻不进去!

“改明儿研究研究这轿子,到底有多少机关……”她咕哝一声,想着见了穆先生,必得好好谢他,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来不来。

刺客成了调节气氛的插曲,轿子在众人凛然迎接中一路到了河边,百姓果然自动纷纷让开道路,很多人望着那轿子,发出唏嘘惊叹之声。

景横波却有些焦躁,问紫蕊:“船呢?”

今日曲江之上,文武之斗都在船上进行,她自己也准备了一艘好船,是从凌霄门抢来的,按说现在船应该迎着她的轿子缓缓驶来,但此刻河面上并没有大船的身影。

另一侧的拥雪忽然简短地道:“在。”

景横波一抬头,今儿第二次被摄了呼吸。

河水粼粼,映月光一色,一色月光里,一艘楼船缓缓驶来。

楼船极为高大,足有三层,船通体竟然是少见的白色,几乎和月色融为一体,以至于一开始她没看见。

那白色并不单调,因为整个船帮边缘都以一种本地出产的,极其少见的黄檀装饰,那种木头呈现极其油润的金黄色,比黄金色还高贵灿烂,却又没有黄金的暴发户气质,显得尊贵内敛。但又因为这种色调,让人感觉这是尊贵女性的坐船。

船上三层,扶梯连环,轩窗精致,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船上设计精致,船身却厚重,船角包铁,仔细看那铁也不是平常的铁,是深海里才有的乌铁,专门用来打造好剑的名贵金属,用这东西包船头,一旦撞上,对方便是一个大洞。

船上甲板铺红色长毛毡,设紫檀宽椅,椅上明黄褥垫都已经备齐。椅旁甚至还有小几,几上小菜果品,名酒点心。两个垂髫小婢,跪在几边,正将金杯斟满。

华贵与强悍齐备,风流并肃穆同在。

“我勒个去……”景横波指着那船,怒道,“这谁的船?这么骚包?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岂不是搅姐的场子?我那船和这一比,舢板了都!快快,快去给姐砸了……”

话音未落,那船上忽然升起一面旗,雪白镶金边,上书金色大字:“景”!

“我!擦!”,景横波更加勃然大怒:“那货还敢和我一个姓!”

女帝本色 第六十三章 惊艳


她话音未落,船上那俩小婢站起身,齐齐对她一躬,莺声呖呖:“恭迎我主!”

景横波的大骂声呛在了喉咙里。

她看看船上,看看那旗帜,再看看自己的衣裳,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这船和她的衣裳很配套。

她摸摸鼻子,小心翼翼问紫蕊拥雪,“你们说……这个不会也是送我的吧?”

紫蕊拥雪的表情,也充满不可思议,这船比轿子还要大手笔,谁送的?

景横波想不出她在本地还有谁关系比较好,再好也送不出这么一艘船。

忽然“咻”一响,一物飞射而来,景横波抬手一接,一封短笺落在掌中。

“月下行船,人间逸事,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底下一个画押,龙飞那个凤舞,她不认得。

“真的是给我的哎!”她呆若木鸡。

今天中彩票了吗?

“景横波!”身侧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这船是你买的?”

景横波回头看裴枢,“当然不是,我现在还买不起,啊,难道是你买的?”

“我倒是想!”裴枢漂亮的脸都扭曲了,看上去很是愤怒,“那老家伙答应卖给我的!怎么一转手卖给别人!啊,谁敢抢我的东西!谁敢抢我的东西!李保儿!李保儿!”他怒气冲冲叫自己的属下,“你怎么办事的?啊?给人截胡了知不知道?去!给我问问那老家伙,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和爷抢东西?爷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一截截砍了他的骨头喂狗!”

暴龙裴怒气冲冲地跑了,似乎受了很大打击,脚步都踉跄了,景横波懒得抚慰他受伤的心灵,盯着那船,既欢喜,又警惕。

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么大手笔,送礼的人都搞不清是谁,按说是不该上船的,但这船一看就和她很配,百姓都会认为这是她自己准备的船,她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船都不上,说不过去。

这送礼的人,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层,令她不得不收下?

半晌,她慢慢道:“着人先上船搜查。”

当即全宁豪带人乘小舟接近,上船检查,不多时对景横波打出安全的旗号。

“还真是礼物!”景横波哈哈一笑,出轿。

一直死死盯着轿子的百姓们,都觉眼前一亮,似乎又一轮明月升在天际,尚未看清,就发出哗然惊叹,有人禁不住抬头,似乎想看看天上明月是不是还在。

依旧是惊鸿一瞥,下一瞬轿子前已经没了女王。众人正愕然寻找,那边大船上有人笑声慵懒魅惑:“嗨,宁津父老乡亲们好!”

众人再次傻傻回头,随即万人静默。

此刻才看清女王真面。

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月下船如雪,人如月,或者人如雪,船如月,都是一色乳白闪耀淡金,清艳又尊贵的色调。

可再美的色调,也美不过那人姿容风流,神仙妃子,彩绣辉煌。

但再美的姿容,似乎也不及那般销魂体态,虽说隔河远望只是一个远景,但恰恰是那般的夜色中的远景,才能将那女子身形完美勾勒。

那样的线条之美,女性之美,令所有人呼吸发紧,眼睛一眨不敢眨,怕一眨眼,便失了这美景良辰。

她只是立在那里,身后灯火辉煌便成背景,丝竹之声,弱至轻无。

万千星光都似瞬间倒流,只聚于一身。

有种人,会自己发光。

……

极度的喧嚣,被极度的美镇压。

岸边一株树下,穆先生席地而坐,含笑看着那万众中央的女子,眼眸似生流光。

……

河面上,行着许多小船,都是载士子参加今晚比试的。此刻船夫都忘记了操桨,任船在河上漂流。

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上,有人伸手,轻轻掀开帘子。

这船的位置很巧妙,离大船很近,在大船的阴影下,船上的人很难发现他,他却可以将船上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盯着那个窈窕身影,清凌凌如月下霜雪的眼眸,渐渐泛起汹涌的浪潮,浪潮之上,闪惊艳光芒。

她的美丽,总如名家下笔,笔笔惊世,笔笔都是新风流。

雪白楼船雪白的人,一色融融如月如玉瓶,让他想起玉楼那一眼,她雪衣紫绡,足可倾天下。

护卫蹲在一边,盯着他,看他神色满意又神往,忍不住幽幽叹息一声。

好不容易让主子满意了。

容易么?

送艘船还要配得上她,什么叫配得上她?船要如何配得上人?没办法,他们只好先重金买了最好的船,再打听女王今夜会穿的衣服,再根据衣服重金请名师设计改装船体,再重金请工匠日夜赶工整修。先不说花了多少钱,单耗费的心思就足够让人吐血。

好在护卫们揣摩主子久了,又得大统领调教,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所谓配不配,不在乎怎么配,而在于要让主子看起来觉得很配。

所以从女王衣裳上下手,她那雪白闪金的裙子,配这雪白镶黄檀的船,一定很协调,很好看,主子看得养眼高兴,那就是配。

果然配。

……

曲江两岸,一阵寂静之后,便是轰然欢呼。

“女王万岁!”

“陛下万岁!”

百姓们声浪几乎能掀翻了曲江,无数人将手中买来助兴的绢花抛向江心,一时江上落花如雨,搅乱灯影月色。

对于大荒百姓来说,景横波其实早已是传奇。毕竟大荒历史上,虽然也有被放逐的女王,但放逐得她这么轰动,这么大张旗鼓的也是第一次。无论如何,一个无根无基的女子,竟然劳动整个帝歌的官员贵族军队联合出手,大动干戈将她赶出帝歌,那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证明。

换句话说——能得罪那么多人,让那么多人如临大敌地对付你,也是本事。

她在帝歌做了什么,百姓们也许不大清楚,却佩服这样有勇气有韧性的女子,大荒女王如小寡妇,多少人终生郁郁死于深宫,偶尔反抗也是悲惨下场,这位走出来了,反抗了,还能活着走到玳瑁,还能拉风地出现在三县,一出手就压下十六帮,占据三县,这份牛逼,大荒开国以来绝无仅有。

更何况,她还那么美!

百姓的欢呼,不知道是为了她的拉风,还是为了她的美。

月光下楼船上,如雪中皇冠般的女王陛下,符合大荒百姓对于神祗一样的女王的最完美想象。

也有一些晕倒的——好几个当日在她客栈门口,嚷着要赏美人的士子,认出美人居然是女王,当即栽下了船头……

景横波并没有被冲天的欢呼乐晕头,她的目光,落在河岸边一条通道上。

那是给今日挑战者走的路,也是唯一的路。景横波当然防着帮派们狗急跳墙,趁她召集聚会之机,对百姓下手,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她早早令封号校尉们带领麾下,配备“七珠弩”等武器,将整个外围紧紧护住,只留下给挑战者前行的通道。

现在,那些人正大步而来,百姓目光复杂地远远避开。看得出来,凌霄门作为本地第一大帮,积威已久。

为首者一身纯黑,面若重枣,个子矮小,目光阴鸷。

拥雪小声道:“凌霄门副门主池明,也是接替现任门主的热门人选。他认为凌霄门在三县的败退,是因为凌霄门出了内奸,非战之罪,不肯退出三县,一力要求夺回三县地盘。据说他和凌霄门主打赌,如果他能赢了你,这三县地盘就是他一个人的,凌霄门主不能干涉。”

“如此,他就有了和凌霄门主竞争的本钱。”紫蕊道。

两人负责搜集所有对手的资料,景横波已经命她们对玳瑁所有势力建档,把从十三太保地下基地,和厉含羽那里知道的所有资料,都分门别类,秘密保管。

她只是将十六帮,从他们眼中鸡肋般的三县驱逐出去,并没有触动他们的根本,所以十六帮实力犹存,现在只是在观望。但他们不会放任她壮大,也不会放弃对付她,当然她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将来还有得斗,这些东西都很有用。

景横波想这池明倒是个人物,一针见血,这凌霄门,严格说来还真出了内奸,这内奸是门主嘛。

既然他要来输,她就让他输得天下驰名好了。

池明带着麾下七人。站在河岸边,看一眼景横波,冷哼一声。

他当然知道景横波手下有什么人,也没有把握能胜过英白裴枢,但他却知道,女王不会武功。

今天万众瞩目,只要能让女王狼狈万状,那也是胜利!

何况他还有杀手锏……

他目光向远处投去,前方一棵树下阴影里,站着两个斗篷人,一人黑斗篷,一人绿斗篷,其中黑斗篷,遥遥抬起手示意。

池明微微放心,将目光收回,手一招,一艘纯黑的船无声驶近,他带人上船。

树影下,斗篷人默默站着,穿黑斗篷的人,慢条斯理挽着衣袖,咳嗽几声。

他身边人立即关心地道:“您怎么了?着了凉?要不要紧?”

练武人身强体健,很难着凉,所以一旦着凉,不是小事。

那人又咳嗽几声,才摇头道:“无妨,有点劳累而已。”

“您就不该救那个残废的,”那穿绿斗篷的人埋怨道,“耗费了您多少真力。”

“确实是个废物。”黑斗篷人声音冷淡,“不过不能不救。”

他又咳嗽几声,有一声声音稍大。

船上,紫蕊忽然偏头向那个方向,看了看。

“怎么了?”拥雪立即敏锐地问。

“没什么,我好像听见熟悉的声音……”紫蕊喃喃道。

“谁?”拥雪知道紫蕊听力超常,十分警惕。

紫蕊想了一会,摇摇头,“想不出。只觉得似乎有点熟悉,可能是听错了。”

此时凌霄门的船渐渐逼近,两人另有任务,都将注意力转回。

树荫下,那斗篷人忽然望了望船上,吃了颗药,止住了咳嗽。

“怎么了?”绿斗篷人道,“你不是不爱吃药?”

“船上有人听力似乎超常。”黑斗篷人笑笑。

“我们似乎没说什么吧?”绿斗篷人倒不大担心。

黑斗篷人看了船上一眼,笑笑。

此时两方的船已经靠近,相隔三丈斜斜相对,正是弓箭可至而轻功难至的距离。

两岸的人也安静下来,很多百姓拿出自家带来的锅盖面板,挡在要害,以防万一出现乱箭纷飞,也好防身。

景横波雷了一把——不愧是江湖老大的玳瑁,百姓这也能想得到!这样的场合也敢来!

对面船上,池明厉声道:“景横波,你算什么东西,敢说品评天下文武之才!”

“是啊不敢。”景横波笑,“所以你不算。”

“休逞口舌之利,须知犯我凌霄门者,虽远必诛!”

“是啊我好怕。”景横波笑,“不过不知道该多远合适?这次和你隔三丈,没诛;上次和你们帮众隔十丈,没诛;上上次和你们门主面对面,还是没诛;你们到底打算多远距离诛杀我?贴面吗?”

哄堂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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