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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虐恋]宫闱血上下册-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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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慢慢地暗了,农家的人晚上都睡得很早,璇玑没有回身去点灯,整个小院落都黑漆漆的一片。
  也不知隔了多久,她像是隐隐地听见有马蹄声传来,有些惊喜地跑出去,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她也听出来了,来的只有一人!
  “师父!”见马被人勒停,璇玑忙抬步上前。
  夏玉翻身下马时,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半跪倒在地。璇玑大吃了一惊,上前去扶他,触及他掌心的一片温热,她惊得问:“发生了何事?”他受伤了!
  “嘘,先回房。”他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意识倒是还清醒。
  璇玑吃力地将他扶进去,她自己的病未好,身上也没有太多的力气。
  点了灯,回身时,瞧见他虽换了夜行衣,可腹部那滩血印依旧清楚,她轻呼了一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颤声问着,她急着上前替他把脉,伤处已经用草药处理过,已经止住了血。他没有动,由着她把脉,只低声开口:“那是个陷阱,襄桓王猜到那两个孩子突然‘死去’有异常,以为是薄奚珩在宫中还有内应,以此来救他们。乱葬岗早就不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来人跳进去。”
  璇玑震惊地看着他,襄桓王哪里想得到这件事根本和薄奚珩没有关系,而是她在背后操纵一切?
  “那两个孩子……”
  “都死了,璇玑,我无能为力。”他似是扯到了伤口,不禁皱了眉。
  拼命地摇头,不怪他,这不怪他。是她考虑不周,那晚上襄桓王突然很反常地说那件事不必查,她以为他是真的不想查。却不想,原来他还存了那种心思!
  这次好多的事都堆在了一起,她也糊涂了,竟这样就叫夏玉去涉险!若他真的为此出了事,叫她一辈子难安啊!
  深吸了口气,此刻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懊悔,她起了身,从包袱里取出了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他的金疮药是随身带的,就在包袱里她见过。给他上了药,他还浅声说着:“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白日里目标太明显,我不敢轻举妄动,一直藏到晚上。璇玑,我们必须连夜离开。”
  她的手有些颤抖,替他系上衣带,外头,却突然传来陈大姐的声音:“姑娘?”
  璇玑吓了一跳,忙应了声。外头的人又道:“哦,我是听见声音,起来看看可有什么事?”
  “没……没事。”这种情况要是被人瞧了去,终归不是好事。
  外头之人见窗户上映出了两个身影,夜幕中,隐约瞧见那匹马回来了,她心知定是哪位公子来了,此刻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难怪那姑娘的声音那么惊慌。她不觉笑了笑,还以为那姑娘被人给抛弃了,原来竟不是。她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
  看着外头的身影离去,璇玑才松了口气,俯身去扶他,夏玉却略摇头:“再等等。”那农妇才走,此刻出去还太早。
  璇玑点头,小声道:“师父,对不起。”
  他抬眸看她,看见她的眼底全是担忧,脸色却是憔悴不堪。他这才瞧见那摆放在桌上的饭菜都没有动,皱眉问:“没吃东西?”
  她摇头,之前是担心得吃不下,现在知道事情弄成了这样,她更吃不下去了。
  “璇玑……”
  她却打断他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逃了,襄桓王一定会追查。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听她转了口,他愣了下,随即摇头:“我蒙了面,他不知道。”
  听他如此说,璇玑才松了口气。
  二人在房内待了好久,才吹熄了灯出去。将马车绑上去,悄悄赶着车离开。
  璇玑要赶车,他却不让,没有时间争吵,她却还是与他一起坐在马车外,他的伤很重,她怕他坚持不住会昏过去。一整夜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停下来,初升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时,他们已经离开郢京很远。
  马车,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停靠,璇玑扶他过树下休息,从车上取了干粮,两个人都勉强吃了些。她喂他水喝,见他靠在树干上已经累得昏睡过去。
  璇玑叹息一声,只得在他身旁坐了。
  给他把了脉,一天一夜的奔波,他的脉息已经紊乱不堪,绝对不能再赶路了,他们必须找地方休息。
  别过脸,轻轻咳嗽了几声,她的身子也折腾不起了。
  也不知在树下坐了多久,瞧见一对拉着柴火经过的父子,璇玑忙上前问了,才知他们是要进城。老者还很热情地告诉她,前面不远处的青州城已经离这里不到五里地了。
  璇玑便借口说兄长得了重病,拜托他们将他们带进城去。
  那年轻男子很爽快地应了声,替他们驾了马车前进,还笑着地说他们的马车好。
  璇玑只笑着没有说话,车行的速度很慢,外头那老者问:“姑娘莫不是从京城出来的?”
  璇玑怔了怔,没有否认,老者似是叹息:“听说叛军已经入城了?”
  璇玑还未说话,那年轻人便说:“我还听说皇上也要换人了,是真的吗?”
  “不要胡说!”老者喝断了他的话,老百姓谁敢讨论皇帝的事情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璇玑瞧了他们俩父子一眼,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襄桓王不管以什么理由起兵,那也只能叫王爷们信服,而于天下百姓来说,到底觉得他是谋朝篡位的。天下百姓不过是不敢言语罢了,他即便坐上那皇帝宝座,也未必得得了民心。
  进了城,他们还帮忙找了客栈,璇玑给了银两答谢他们,他们却没有要,说是留着给她的兄长看病要紧。没有找大夫,璇玑只写了药方,让小二帮忙去抓了药。
  夏玉醒来时,已至傍晚,瞧见璇玑坐在房内,他吃了一惊,忙问:“这是哪里?”
  璇玑转身喂给他吃药,一面道:“青州城。”她其实也是才知道的,天下那么大,怎么可能都认识。她看着夏玉,略笑了下,“师父睡得真沉,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他一愣,随即才道:“怎么会?”
  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颤,在鄢姜王的事情上,他每次都很聪明,知道如何进退。可是有时候,他真的很蠢笨,她在宫里的时候就想过要在路上逃跑。只是眼下,是她害他受伤,她怎么能趁机把他丢下不管?看来这一趟鄢姜,她非去不可了。
  “想什么?”夏玉凝视着她。
  璇玑回神,见他正看着自己,忙笑了下:“没什么,喝了药好好休息,我们必须在这里留两日。”
  他点了头,却道:“那么久还不回去,王上定会以为我出了事。”
  “你会告诉他我让你去救那两个孩子么?”
  他一怔之下,却摇头:“我怎会说,此事,是我判断错误,说了,叫王上笑话。”
  叹息着将药碗放下,她低语:“你们王上为什么要你带我回去?”
  夏玉的眸光微抬,落在她消瘦的身躯上,顿了良久,却是道:“我也不知。”
  璇玑没有笑,鄢姜王的命令,他不问为何也会尽力无完成。起身的时候,倒是真的觉得一阵晕眩,她有些慌乱地扶住了床沿。
  “璇玑!”夏玉忙撑起身子扶住她,探上她的脉,蹙眉道,“你该休息。”
  她点着头:“我知道,我这就回房去休息。师父也早点睡。”
  他欲下床,却被她拦住了,她可以的,还没有弱到那种地步。
  在青州留了一日,第二日傍晚之时,便听得下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接着,有好多的脚步声都“蹭蹭”地上了楼。璇玑打开房门的时候,瞧见对面的房门也开了,看似是一对小夫妻。璇玑听得他们在说,似乎是有官兵进来查人。
  她一惊,忙进了夏玉的房间。
  夏玉也听到了动静,已经起了身,见璇玑进去,忙问她:“发生了何事?”
  “不知道,听说有官兵要查人。”
  他们两个首先想到的是要找那去过乱葬岗的蒙面人。
  璇玑从门缝里瞧出去,见他们正一间一间地搜查,掌柜的求着:“哎哟,大人啊,您这样小的生意没法做了。”
  那人横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止你这里,全都要查!走开,别碍着我们做事!”
  璇玑回头,见夏玉已经套上了外衣,她唤了他一声,只听他道:“襄桓王不知道去过乱葬岗的人是我,我有鄢姜令牌在手,那些人不敢查我身上的伤。现在是要想个理由,为何两天了,我们还在这里。”
  他的话,一语点醒了璇玑。是啊,他们离开的时候是急着要回鄢姜的,如今两日过去,何故还停留在青州?如果没有好的理由,就算那些官兵现在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等回去禀报了襄桓王,他也一定会起疑的。到时候他们不得不急忙离开,而襄桓王一旦起疑,必然会派人追击,夏玉有伤在身,他们也赶不了多远的路。
  璇玑心下一动,倒是想起一事,忙回身扶了他起来,低声道:“用我做借口,离开皇宫之时,我的病还未曾好。”夏玉迟疑了下,也只好这样。璇玑又问他,“师父可以么?”她只怕他坚持不住。
  他淡淡地道了句“放心”,抬手落下床前的幔帐。
  门已经被粗鲁地推开,闯进来三五个官兵,为首之人瞧了夏玉一眼,皱了眉,夏玉也知他此刻的脸色肯定不会好。那为首之人已经大步过来,指着他道:“把衣服都脱了!”
  夏玉依旧站着不动,那人有些不耐烦,大声道:“他不动手,就帮他脱!”后面上来两个官兵,夏玉的声音一沉:“放肆,谁敢碰我?”
  那人的脸色一怒,开口道:“大胆,敢拦着官爷我办事?不让看,莫非你就是前日逃跑的钦犯!”
  他伸手过去,被夏玉一把擒住了,夏玉没有再说话,只另一手掌一翻,将手中的令牌一亮,他分明瞧见官差的脸色都变了,脱口道:“这不是……”
  话未出口,便被夏玉拦下了:“不要伸张,公主身子不适我们才在这里耽搁了,大人若是要找人,请往别处去。”
  那人几乎本能地朝眼前落着幔帐的床看了一眼,隐约听得有女子的咳嗽声从里头传出来,他的心吓得“扑扑”的跳。都见了令牌了,那官差还哪里敢停留?忙招呼了人慌慌张张地出去了,顺带还恭敬地带上了门。
  夏玉退后半步,跌坐在床沿,看来不止城中,襄桓王的人一定到处在找人。
  璇玑掀起了幔帐,见他额上是涔涔的汗,她唤了声“师父”,见他略摇头:“还真是来找我的。”
  璇玑不说话,欲起身,却被他拦住了:“稍等,他们还没走。”
  “没走也不敢再进来。”她依旧起了身,行至门口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也是他们定下的,那几个官兵果然没敢进去。她松了口气,回身用帕子替他擦了额角的汗,他却问:“今日好些了么?”
  一怔之下,才想起他真的是问自己,笑了下:“没事。”
  他闭了闭眼睛:“我早和你说过,日后是要注意的,那次中毒太深,我也差点救不了你。”
  她低低应着声。
  又一日,客栈里便有人讨论,说皇帝在内乱中死了,估计襄桓王会成为西凉的新帝。住在客栈里,这里离开郢京不算远,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倒是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
  连着三日相安无事,又两日,璇玑下楼时,瞧见楼下一个客人也没有,她有些吃惊,出去了,见大街上也是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转身的时候,见小二自后院进来,忙问他:“今天怎么这么冷清?”
  小二一脸悻悻:“姑娘还不知道啊,听闻又要打仗了!晋国的王爷发兵**了呢!外头乱的很,谁还敢出来啊!青州离开京城又不算远,哎,怕是又要有好几日没有生意了!这都年关了,怕是年也不好过呢!”小二说了一半,听得后面掌柜的叫唤,忙放下了手中的水壶应着声进去了。
  算算时间,倒是也差不多了。
  璇玑回眸,望着空荡荡的大街瞧了一眼,寒风卷起了些许的灰尘,徒有些凄凉之意。等晋玄王攻回郢京,西凉的天下才会渐渐地太平。
  客栈里还有几位客人住着店,璇玑拎了水壶上楼,听得夏玉对面的房里有声音传出来:“你说那晋玄王势单力薄的,能赢么?”
  另一人哼了一声:“前阵子叛军攻城的时候损失也很大,那场打了二个多月的仗啊,虽赢了,哪能不亏损的?我听说啊,开战前,好多的难民都去了晋国,很多人都愿意保家卫国给西凉出力呢!说不定那几个月,晋国王爷收留了他们,正整军操练呢!”
  “真的假的啊?”
  “嘿,你瞧着好了,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璇玑抿唇一笑,回身推开了房门,得民心者的天下,自古以来的道理。闹饥荒的时候西凉内乱,在那节骨眼上,自然是谁去管那些灾民,他们的心向着谁。她也不得不说,这步棋,晋玄王走得很好。那远远比收编一两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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