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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虐恋]宫闱血上下册-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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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贺引了他入内,太上皇正端坐在桌旁。薄奚漓上前行了礼,只听太上皇静静地道:“皇上失踪了。”
  简短的话令薄奚漓浑身一震,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又下跪道:“微臣不知!”低下头,呼吸已显急促,皇上失踪,太上皇不会以为是……
  少煊静静地凝视着底下之人,略吸一口气,他倒是起身亲扶了薄奚漓一把。而后低声道:“我没说什么。”今日叫他来,本来也不是为了靖儿失踪一事多加指责。看他谨慎的样子,少煊似是放了心,低声唤他,“漓儿。”
  薄奚漓一阵惶恐,忙开口:“您请吩咐。”
  少煊松了手,话里到底带着紧张:“皇上失踪了,我希望你带着人出城去找。务必……要找到!”
  薄奚漓惊得脱口:“让微臣去?”太上皇手下怎会没有亲信,他却要他去?
  少煊只点了头,又是自嘲一笑:“无人去接她,她一个人怕是回不来。”他说着给了薄奚漓一块金牌。
  “为何?”薄奚漓接了,却依旧要忍不住问。
  “因为我让人封锁了整个郢京。”
  不紧不慢的话如同一个惊雷,令薄奚漓心下顿时不安起来。少煊回眸凝视着他,沉声嘱咐着:“若是找着了,也暂且不必带她回宫。”
  话语沉甸甸的,到底坠进自己的心头。他曾策划过宫变,如今却是要从自己的女儿手中夺权!
  璇儿定是在看着他的笑话。
  苦涩地笑了笑,少煊又抬手示意薄奚漓靠近,在他的耳畔低声耳语几句才打发他出去。
  显宇王妃才从后院过来,远远地就瞧见薄奚漓从太上皇的房内出来,她一阵吃惊,才欲叫他,却见他走得飞快,转瞬就消失在拐角处。凌晨时别院内一阵骚乱,少煊并未让人瞒着她,此刻又见着薄奚漓出现在这里,思昀心里着急,忙朝前而去,没有迟疑地敲响了房门。
  得了里头人的允许,思昀疾步入内,开口就言:“主子,漓儿是断然做不出犯上的事情来!”
  谁知少煊蓦地一怔,而后淡声道:“我知道。”思昀的品性他最是清楚不过,这孩子又是思昀教导出来的,他怎会信不过?
  …………
  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俏皮地落在靖儿的脸上。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睁眼之时,瞧见床上之人依旧昏睡着。回想着他昨日的那些话,靖儿此刻心里依旧觉得恍惚。
  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起了身推开了房门。
  院子的矮墙外站着零星的几个人正与那农妇激动地说着什么,待那些人都散去,靖儿才上前道谢:“昨日真是谢谢你了,可否麻烦你帮我们去租一辆马车来?哦——”她忙低头扯下了自己腰际的玉佩递给她,又笑着,“我们赶着进城。”
  农妇并没有伸手去接,大约是昨夜相安无事,也让她对这两个陌生人的戒心小了一些。她叹气道:“进不了城了,东村几个人原本想进城做点小买卖的,可是说城门紧闭,不准任何人出入!”
  “什么?”靖儿震惊地问,“为何要关闭城门?”
  农妇摇了摇头:“问了,那些官爷也不说为何。哎,我男人还在城内,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呢!”农妇的神色很是失望,她朝屋内走去,又回头,“你们最好去下一个小镇看看,这里也没有医馆,下面的镇子虽不如京城,可也好歹有大夫。”
  靖儿也不知农妇在与自己说什么,她还怔怔地想着城门为何会紧闭的问题。想必定也是与她和完颜宇有关,她不在城中,如今能下这种命令的,唯有父皇了。可是父皇难道不知道她在外头么?为何要紧闭城门?
  朝阳泛着红,映在她的后背上,仅剩的那一丝暖意,突然之间也感受不到了。
  屋内,完颜宇也已醒来。
  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夜,其实都不曾睡得安稳过,伤口在痛,心也跟着难受。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都不见她的身影。完颜宇的嘴角一歪,她一定也觉得他很可怕,手刃兄弟就为了坐上帝位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叫她留下来?
  完颜宇咬着牙坐起来,靠着身后的墙壁轻喘着气,一面又低下头轻声笑着,一年前他登上皇位时,他早就众叛亲离了,不是么?
  如今还有什么还觉得遗憾的?
  他倒是也不急着走,徐一晟一定会来找他的,他会千方百计来找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影子从门口进来,落在完颜宇床边的地板上。他不自觉地侧脸瞧了一眼,竟见靖儿直直地站在门口。他还以为是自己瞧错了,狠狠地定神,见果真是她,心里没来由地高兴起来。他的唇角微咧:“怎的还不走?”
  靖儿以为他问的只是他们为何不走,便上前叹息道:“走不了,郢京被封锁了。”
  “什么?”完颜宇脸上的笑容骤然敛起。
  靖儿在他床前坐下,扶额道:“里头怕是出了事。”
  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良久,才听靖儿又道:“我让那位大姐去雇了马车来。”后来进来时,她还是去找了农妇。
  完颜宇的眉头紧蹙:“连你也不安全么?”
  靖儿的手指微微一颤,她却没有说话。她想了很久了,这次的突发事件实在可疑的很,父皇怎会明知她在城外还会下令不得任何人进出?如今城中除了东越人,还有显宇王府的人,靖儿不得不为自己留个心眼儿。何况,完颜宇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他需要疗伤。等把他安置了,她再回去一探究竟。
  下一个镇子距离这里有十多里路,碍着完颜宇身上有伤,车行的速度也不快。
  因为是小镇,他们进去的时候也不见街道上有几个人。又行一段路,倒是瞧见一个当铺。靖儿勒停了马车,回过头去,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完颜宇的玉扳指上。
  完颜宇起初还不知她在看什么,直到她将手伸过来,一把将玉扳指从他的手指上取下来,转身就跳下马车去。
  “喂……”窗帘微掀,完颜宇已经看见外头“当铺”二个大字。他才想起他们佩戴的玉佩都已经送人了,不禁莞尔。
  有了钱,住了客栈,又去了医馆买了药。
  可至半夜,完颜宇竟还是发了烧。
  连夜请了大夫来瞧,说是延误了最佳医治时间,伤口又有些发炎才会如此。
  连着两天,烧也不见退,靖儿也不敢走开。她若走了,眼下也没个人来照顾他,把他托给别人她也不放心。
  夜里烧得迷迷糊糊,他就开始做梦,开始说胡话。折腾半日,浑身的汗,靖儿替他换衣服,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双眼睁得大大的,瞧她半晌,又是沉沉地睡去。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完颜宇,靖儿又觉得他真心可怜起来。仿佛是与那血染东越皇宫的暴君一点都联系不上来。
  天亮边,靖儿也支持不住,靠在床边安静地睡。
  清早窗外的大街上一直热闹个不止,小二端了早点进来,靖儿揉着眼睛问:“今儿怎的这般热闹?”他们来了第三天了,这个小镇也不见这般闹腾的。
  小二把早点搁下,将手中的白色面巾一甩至身后,皱眉道:“京城那边传消息来说皇上突然重病,都好多天不早朝了!”
  靖儿本欲伸手去端早点的手跟着一滞,她撑大了眼睛看着小二,脱口问:“谁说皇上重病?”
  小二见她不信,有些谨慎地四下看了看,神秘地开口:“我表兄在京中有熟人,那熟人还是守城的官爷,那还有假?”
  靖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小二啧啧地道:“看样子,这事难了!”皇帝驾崩的凶言小二是不敢说的,不过看他的表情靖儿也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派胡言!”完颜宇不知何时醒了,他勉强撑起身子嘶哑着声音呵斥。
  小二瞧了他一眼,嬉笑着:“客官生什么气,这种事也不是我们老百姓能管的不是?二位慢用,小的先去忙了。”他又笑笑,转身出去了。
  靖儿的脸色铁青,她不过是失踪,为何会有那样的传言?
  难道是父皇……
  心头蓦地一震,靖儿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完颜宇见她站着不动,忙道:“愣着作何?回去看看。”
  混乱的思绪被强制收回,靖儿转身望着他,见他的目光坚定,她不觉抬步走向他:“可是你……”
  “我没事。”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如今这点伤痛也不算什么了。在他昏迷的时候她都没有抛弃他,他已经很感动了,再是不求其他。别过脸低咳几声,又道,“去吧,别以后后悔了又赖我身上。”
  方才小二的话确实叫靖儿心乱如麻,完颜宇其实挺了解她的,此刻她就算人留在这里,心也早就不在了。好多事,她都想回去弄个清楚,这一切,父皇究竟知道么?还是他分明就知道,却是故意的……
  这般想着,靖儿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她点了头转身:“我会回来的。”
  他冲她听话的笑。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完颜宇一脸沉重地陷入了沉思。目前的一切来看,就像是江山易主是前奏,薄奚靖没有子嗣,莫不是薄奚漓么?
  那晚上清雅诱他出城时曾提过的,谁会甘于屈居人下呢?又何况那臭小子还逼得他娶清雅,他若是存了怨恨呢?
  想到此,完颜宇翻身下床,他重伤未愈,连站都站不稳。往前踉跄地走了几步,才勉强在桌沿撑住了身子,“臭小子……”他低低地叫着,心里又念,千万不要出事。
  …………
  连着三日,靖儿一点音讯都没有。
  少煊这几天几乎夜不能寐,梦里好不容易梦到她,竟是听她叫“父皇救我”。
  冷汗涔涔地醒来,苏贺守在帘外,见他蓦地坐起来,忙进来伺候。后半夜,少煊再是睡不着,若不是城中无他不行,他恨不得亲自去找她。
  薄奚漓每日都会派人来禀报,可每每带来的消息却都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
  “主子,先吃点东西吧?”宫女端进来的吃的一直搁在桌上,也未见他动过半口。苏贺忍不住软语规劝着,“若是皇上回来见您不吃不喝,定又要着急了。”
  少煊的目光落在桌上,以往他没有胃口时,靖儿总会陪坐在他的身侧,说笑着陪他吃东西。多少也得看着他吃下去她才安心,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难道那样的女儿他不喜欢么?那为何还要无情地让女儿瘦弱的双肩去挑西凉的江山?
  “苏贺,你说这么年我对靖儿是不是太残忍了?”他都恨死自己了!
  突如其来的话令苏贺的心一沉,他忙道:“主子说的什么话,皇上从不怪您。”
  是啊,靖儿不怪他,才更让他觉得他很失败!
  院中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贺回眸瞧去,见宫女推开了房门轻声细语:“公公,孟将军来了,说有急事。”
  也不等苏贺传话,便听少煊开了口:“让他进来。”
  孟长夜疾步入内,他紧绷着脸穿过了珠帘,才行礼,便听得少煊问他:“外头一切可好?”
  孟长夜点了头,压低了声音道:“属下来,是有一事……”他附于少煊耳畔低语几句。
  少煊的眉心紧拧,脱口道:“他怎么来了?”
  孟长夜略退后半步,才言:“皇上突然重病的消息放出去,主子该想到这样的后果。”
  少煊依旧还想着孟长夜带来的消息,苏贺倒是沉了脸色开口:“将军怎可如此对主子说话?”
  孟长夜自知失言,可他也是着急了!
  少煊并没有追究,想了想,才浅声道:“告诉他,我不见。”
  孟长夜的步子未动,他低下头道:“他知道主子会如此说,他要属下问您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当年是他保住皇上的命,如今他难道没有资格探一探么?”
  至此,苏贺也已听出他二人谈论是何人了。他不禁悄悄看着少煊的脸色,他分明是不愿见的,却是听闻孟长夜传的那句话后,原本坚定的神色到底是松了些。
  半晌,才听他叹息:“罢了,让他来别院。”
  孟长夜下去了,苏贺忍不住问:“主子,他这个时候来,不会有所不轨么?”
  少煊淡淡地开口:“所有和璇儿有关的事,他都不会袖手旁观。”那时候是,如今亦是。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外头房门被人小心地推开,少煊抬眸瞧去,见那熟悉的身影自门外进来。多年未见,来人并没有寒暄,直直地问:“他呢?”
  少煊未起身,就这般瞧着他,开口道:“靖儿如今是皇上,西凉后宫有的是医术高明的太医。”
  来人的脸色凝重,丝毫不惧他:“既是有太医,如何会病危?如今我来了,不过是瞧上一眼又有何不可?”他千里迢迢地来,不就是怕璇玑的孩子出事么?
  少煊的音色一沉,喝道:“夏玉,这里是西凉,不是鄢姜!”
  夏玉的脸色未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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