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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此情未完待续-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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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去之后,示意我把门关上。

    我把门带上之后,连灯都没开,就自动自觉地坐到她的对面去。

    这个老太太,她比林正好一点,那就是她在发现林至诚受伤了之后,哪怕是担心着也没先冲我发难,而是选择将林至诚送来医院。

    所以说,人越活越大,才会越来越是从容吗?

    我把头低下去,等待她的苛责。

    哪怕我做好了要走的准备,她也是一个长辈,她还是林至诚的奶奶,她见到了林至诚的头破血流成这个样子,误会了也好,急眼了也罢,我受着就是了。

    可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突兀地用她干枯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僵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出来,却在看到她手上的老人斑之后,一个瞬间想起我婶婆,她不仅仅有一手的老人斑,她还有满手的茧子,她的手黑漆漆的,没有像林老太太这样的养尊处优。

    我就盯着看了一阵,眼眶微红。

    可是我的眼泪,却早在一个小时前,被汇入了自来水里面被急急忙忙地冲走了。

    我把头微微拧了一下,侧脸对着林老太太,也没把手抽回来,就以这样让我不安的接触,跟她僵持着。

    沉默让气氛更紧迫,似乎在空气中都有让人不安的味道。

    林老太太终于开口。

    她一开口,就让我愣在了那里。

    她说:“孩子,给奶奶一个面子,你原谅林子好吗?”

    她叫我孩子,她让我原谅林至诚。

    我以为她说出口的全是苛责,却没有想到却是恳求,让我原谅林至诚。

    我已经不想再去问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她是不是知道我跟林至诚矛盾的根源是什么,我已经不想再问了。

    多可笑啊。

    在我曾经想过努力挤进去他的家庭里面的时候,我得到的全是抗拒。

    而当我心生退意,却又有人暖融融地握着我的手,这样温声细语地跟我聊天。

    可是这已经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哪怕在见到他头破血流还会慌张还会难过还会措手不及还会痛彻心扉,哪怕我看到他再被医生处理伤口的时候那样无助那样无神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这些东西还能刺痛与触动我的心,哪怕是如此,我也丧失了要与他一起携手共进的勇气。

    我的这一生太荒芜了。

    从遇到这个叫林至诚的人开始,一路走高走低,完全没有规律,完全无可控制。

    我在地狱走了一遭,然后又是一遭。

    我甚至觉得现在对我来说,这才是地狱,之前的那些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我把手抽回来,我说:“林老太太,我跟林至诚之间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吧。你应该开心一点,别太操心,好好颐养天年。”

    让我想不到的是,林老太太的手又覆上来,她冷不丁地继续像是凑近关系地说:“奶奶知道你的心里面苦。我不会让杨桥踏进我们林家一步的,她的孩子如果想要认祖归宗,奶奶帮她养着,绝对不会让这个小娃娃打扰到你们。绝对不会的,我跟你保证。你原谅我家林子,你原谅他,你跟他好好日子,你别让他的家散了,我以后再也不掺和你们的事,就这一次,答应我可以吗?”

    我讶异地看着这个现在看来满脸愁容的老太太。

    原来她确实知道了所有事的来龙去脉。

    可是,她之前不是一副威严的样子,说给我三个月,我怀不上孩子就滚么?现在知道了杨桥怀了孩子,不该是赶紧的过去捧着她么?

    大概是看我眼神迷惑,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背,她慢腾腾地说:“我还没老糊涂。只要我还有一天活着,我就不会让林子娶杨桥或者孙茜茜那样的女人。她们不适合他,她们跟他太相似了,她们跟他一样的,只会把日子越过越坏,不会让他越变越好。林子从小到大,因为家庭的原因,一直很孤僻很孤傲,也像一匹驯不服的野马,他不懂为人处世,也不懂人情世故,他执拗,强硬,只会按照自己的直觉去向前。当初他找了孙茜茜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同意,说过不合适。但是他偏要,他满心肝地疼那时候的孙茜茜,因为孙茜茜的境遇跟他差不多,因为孙茜茜跟他一样,没有母爱。”

    我原本是稳稳坐着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

    没有母爱。

    我想我跟林至诚纠缠的这四年日子里面,他唯一一次跟我提起他妈,就是在他向我交代他的家庭状况的时候,语焉不详,几个字就带了过去,我当时没作多想。

    而现在听到老太太提起来,反而从她凝重的表情里面,窥见了似乎没有母爱这个东西,在林至诚的生命里面,占据着不可撼动的位置。

    我正晃神,林老太太接着,丢给了我一句如同重磅炸弹一样的话。

    她可能是刚才说了太多,气有点供不上,有点一顿一顿的,却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我想林子肯定没跟他提过,他妈是患了子宫癌之后,寻短见死的。”

    就如同被了闸门的炸弹炸开了一样,我的脑海里面一直久久回荡着这句话,所有的理智一下子被全数炸得灰飞烟灭,我的手被覆在下面,其实拧成了一团。

    老太太的手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我抬头看了一下,她已经老泪众横。

    她的身体晃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那时候他上小学,他妈突然回来了,那是他问了我那么多次之后第一次见他妈,但是她却是病怏怏回来要钱,说是不想切除子宫,要化疗治病。她一点的美好体验都没给他,当着他的面跟阿正吵架,争家产,扯头发打起来,他钻进床底躲了几个小时没肯出来。后来他妈,又来闹了几次之后,就在他们家里,当着林子的面,拿刀子割的自己的脖子,没救下来。”

    “后面,林子就一直跟着我,但是性格很孤僻,跟他爸感情也不好,跟我也不算太亲近。他越长越大,高中哪怕离家里也不过是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也要执意住校,大学开始我就差不多是半年才能见到他一次。他长大后就跟我更远了,怎么都亲近不了,怎么都很少笑。就在前一段,我摔了,等我醒之后,他跟我说他要结婚了,就拿你的照片给我看,阿正当时是很反对的,但是我见他高兴,就顺着他去了。我不想我家林子,从头到尾都没开心过一次,就顺着他的心去了。你们回来家里的那一天,我看着你,当时就觉得你虽然不相同,却看着不像一路人,说那么重的话是想你知难而退。但是你们在走的时候,我看到他给你开车门,脸上笑得跟什么花一样。我当时就想,罢了罢了,由你们去了。”

    林老太太说完这一大段话,她忽然咳嗽了起来,越咳嗽越激烈,我懵了一下下,很快跳起来抚上她的后背轻拍了几下。

    她总算好了下来,但是我却不安,想要去叫下护士,却被她拉住,她仰起脸看着我说:“孩子,我一个老太太,你说我倚老卖老找你要面子我也认了,别再置气了,当我求你,当我自私,给我家林子一个机会,给他点时间,他要做得不好,奶奶教训他,你就再迁就他这么一次好吗?”

    我整个人完全呆在那里,忽然想起林至诚第一次去我家里,他说羡慕我有个好家庭,我以为那是揶揄,我以为他贫嘴。

    后来他说以后想跟我回家过年说是想体会一下过年是什么滋味我以为他是开玩笑。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羡慕就真的仅仅是羡慕。

    在此时此刻我可能真的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所有的东西都如鲠在喉,无从吞咽,最后我在林老太太的期待目光看,含糊地说:“再看看吧。”

    我无法做到直截了当拒绝一个跟我婶婆差不多样子的老妇人。

    更何况,我觉得从来没有的异常心酸。

    我终于明白林至诚在杨桥的这个事件里面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了。

    除了亏欠,他更多的是畏惧。

    对于这一类女人的消亡的畏惧。

    我差点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也恰恰是在这时,林至诚忽然推开门,他的额头上顶着惨白的纱布,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奶奶,然后他说:“奶奶,我让刘叔先带你回去吧。” 

157已经一文不值(感谢薇大爷的皇冠)

    林老太太走了之后,在这个昏暗的休息室里,我们两个人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僵持里面。

    最后是我熬不下去,我说:“要不然,你留在医院观察一下吧。”

    林至诚就坐在靠门的位置,哪怕隔得不算远,他也还是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又是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说:“可是我怕等我从医院回去,我就是一个人了。”

    他的脸上全是阴影,他的轮廓在我的眼里面模糊一片,可是我那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无助,这刺痛了我的心。

    也就是在这么一刻,我一个冲动,我用自己的留恋以及对他的心疼,说服自己把这个的委屈吞下去,熬过去,定会看到生活的万丈光芒,我定会被后面的幸福缭绕万丈,我定会此生不负此行。

    我忘了自己不是圣人,我没有头顶光环,我更没有脚踏七彩祥云,我不过是血肉之躯,我也有自己的伤痕,我连自己都救赎不了。

    可是我却还是妄图想去救赎面前这个被我曾经误会过,被我曾经错过,现在却依然深爱的男人。

    我终于站起来,我说:“你想太多了。我们结了婚,扯了证,受法律保护,我就算要走,也得分了你的家产再走。”

    哪怕我这样的宽慰,也依然无法安定林至诚的心,他执意跟着我回到家里面。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是和好了,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冷战,反正林至诚顶着伤口,非要给我做中午饭。

    而我在清洗密码锁界面的血迹时,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恍惚。

    这些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似乎在提醒着我,我的这婚后的生活到底有多荒唐,这所谓甜蜜的映衬下,这些类似刀光舔血的日子啊,真是让人不知所措。

    我把脏了的抹布和水桶拎出去阳台那里,那些薄荷叶在风中摇曳中,林至诚当初写下的字其实已经斑驳太多,我伸手过去拨弄了一下,一手的清凉。

    我就这样站在那里,乐此不疲地玩着与薄荷聊天的游戏,在还算冷的风中吹得手脚冰凉,却依然浑然不觉。

    我终究还是病了。

    重感冒,高烧一直不退,头重脚轻,一躺下去就不想起床。

    会作很多让我伤心的梦,在梦里面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婶婆已经离我远去,但是她依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一个特别美好的日子,她跟我说让我以后跟林至诚好好的。她在那一片甘蔗地里面挽着我的手交给林至诚,在那一片的翠绿映衬下阳光似乎也特别明媚,她皱巴巴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最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估计是脑子烧糊涂了,比喝醉酒了还难以控制,我说了胡话。

    也不管有没有观众,我叨叨从我五岁开始说起,我说我的孤立无援,被人骂爸妈不要的孩子,我还说我的饥寒交迫,整个冬天只有两件薄薄的外套,每天只能吃两顿,都是喝粥。我说起我的大学,我说我的学费简直就是婶婆拿辛苦汗水换来的,我一点都没有报答她。

    我有没有掉眼泪我不知道,反正我只觉得渴。

    然后有人不断地给我敷毛巾,给我喂水喝。

    我又沉沉地睡过来。

    再一次睁开眼睛,满目所及的是一片的暗沉,我的头还是很重,我坐起来,有点茫然地适应着这黑暗。

    床头灯很快被拉开了,我看到了林至诚坐在床沿上,他的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

    我习惯性地去拿手机看了看,凌晨三点。

    看了看他,我问:“你没睡?”

    林至诚的声音有点沙哑,他说:“担心,睡不着。”

    他说完,很自然地伸手上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转而去碰了碰他的,然后他说:“还是有点烧,我打去问问医生应该怎么办。”

    我学着他的样子也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却不觉得有什么,我反而觉得饿了,我挪动着完全坐起来很跳跃地问:“家里还有吃的吗?“

    林至诚站起来,他急急地说:“有有有,我给你熬了汤。”

    我在喝汤的时候,林至诚整个人小心翼翼坐在一旁,他有点试探的语气说:“要去医院吗?还不舒服吗?”

    我把那些冬瓜全部塞进嘴里面,还是觉得饿,我说:“再来一碗吧。”

    林至诚有点无奈,他把碗接过去,帮我打了一碗,又是一副想跟我好好聊聊的语气说:“周沫,你觉得如果我们在徐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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