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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婚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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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康宁他们给你下的药不用太在意,没什么副作用,而且我猜大哥应该已经帮你解了。”他说起那天的情形,笑得有点暧昧,但很快又正了神色道,“不过我真的还没见过老大那么焦急的模样,他是真的关心你。”

    乐言觉得脸上发烧,那天的事穆峥也全都看到了,说起来真是尴尬得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他那天是要出差的,已经上了飞机,舱门都关了,电话里知道你出事,硬是从飞机上下来。刚好我那天在机场附近没走远,所以开车载他过去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说了,我们都当你是家人,不能让外人欺负你。”

    他有一位分分合合、关系不甚明朗的红颜知己是空乘,想必那天恰好是她服务的航班才这样顺利地争取到时间。

    乐言感激地朝他笑,视线越过他肩头就看到穆皖南走了过来。

    穆峥很识趣地叫了声大哥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穆皖南问道:“老四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几句。”

    他皱了皱眉头,“刚才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其实他一直就远远看着她,她跟父母通电话时那种独有的小儿女神态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就看到过。

    那时她才是上中学的小女孩,梳长长的马尾,个头儿只到她胸口。他带来的礼物她不好意思收,一定要问过父母的意思,才腼腆地接过来说谢谢,笑的时候露出一点点糯米银牙。

    说起来也有十来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他跟她竟已像认识了一辈子那样长。

    乐言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眉眼间总有愁绪,偶尔会悄悄地哭,或者像刚才那样,明明很难过,却红着眼眶把眼泪强忍回去。

    可别人看到她的时候又往往是一张笑脸。他觉得自己最近也有点变态了,只要她对其他男人笑,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不大舒服。

    乐言不知他心里那些想法,有些惆怅地看向庭院,“是我不好,最近忽略了妈妈,她心脏又不好了,我都不知道。”

    他走近她一些,“我听我妈说了,问题应该不是太大,请她到北京来治疗,专家和费用方面你不用操心。”

    她回头看他,“她还没决定要不要来,我会试着再跟她说说。医院和专家我会去联系,费用我也可以承担的,不用麻烦你们了。”

    他眉拢得更高了,“现在不是讲客套的时候,三年前帮你妈妈看病的专家现在已经退休了,其他专家你又认识多少?现在大医院的床位有多紧张你有概念吗?你打算让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住在医院走道里?”

    “我知道会很难,但我会去想办法。”她坦然地抬眼看他,“只是我不想再麻烦你了,我知道你不太愿意管我家里的事,以前是碍于我们的关系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勉强了。我只希望你明白,我爸爸当年救穆伯伯是出于善良的本能,并没有想要回报的意思。包括把我嫁给你,那是另外一回事,绝对不是挟恩情要得到些什么。”

    穆皖南脸色都变了,喉头像堵了硬块,好半晌才说,“你说什么?”  



第33章 做戏

    乐言摇摇头,有些事他以为她不知道的,其实她都知道,只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父亲罹患糖尿病多年,两年前终于因为糖尿病引发的肾功衰去世,直至去世都没有到北京来看过病,说是不想打搅女儿的生活,其实就是不想兴师动众麻烦穆家人。

    他们唯一一次到北京求医是因为她妈妈心脏的问题,父母一辈子感情极好,父亲再硬气也要给妻子最好的治疗。

    那时穆皖南安排好了一切,态度是中规中矩,不冷淡也不热络。

    乐言就是那时候感觉到了他对他们这段婚姻,还有她的家人真正的看法。

    母亲暂时康复的喜悦冲淡了很多东西,然而父亲去世之后直到如今的这段时间,她再仔细想一想就会觉得很难过。

    父母亲从没有说过什么,但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因为她的委屈。

    因为她的不快乐。

    穆皖南却是感觉到一种赤果果的狼狈,“你觉得我亏待了你的家人,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没有,你做得够好了,真的。”只不过并非发自真心。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也很委屈。

    她觉得讽刺,瞧他们这段婚姻,正如张爱玲所说的那样,是一袭爬满了虱子的华裳。

    穆皖南仰起头深深吸气,拦住她道:“那我们的事呢?你打算怎么跟你妈妈交代,照实说的话会很突然,她心脏不好,你不怕她会承受不了这个刺激?”

    她没说话,这个她确实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对于父母那种恩爱了一辈子的知识分子来说,唯一的独生女离婚大概是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事,何况对方还是老友最出众的儿子。

    她原是想慢慢跟妈妈做工作,或者让她发现点端倪,有了心理准备再抛出这个事实。

    可现在妈妈心脏不好了,到北京来治病万一发现他们离婚的事,会不会病情更加恶化?

    穆皖南似乎等的就是她这样的反应,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可以先不让她知道,先治好病要紧。她在北京的这段日子,我们在她面前就跟以前一样,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乐言听明白他的意思,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他提出来的方案。

    “你为什么肯帮忙?”她疑惑不解,“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没必要这样了。”

    如果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她可以安排母亲过来的时候不惊动他家里的人。

    “你不是觉得我以前做得不好么?我不想在长辈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反正就是配合你演场戏,该安排的我会去安排,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下,我也没什么损失。”

    乐言一点也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虽然知道就权宜之计来说,这可能是最佳方案,但还是拒绝了:“不用麻烦,我自己会处理。”

    难得主动提出帮忙,她居然不领情?穆皖南硬生生将她拉回来,有些话就这么冲出了口:“就当是报酬,换你前不久跟我睡的那一回。”

    乐言的脸色真的非常难看,由红转白,最后在月光下看来是青白得没有一点颜色。

    他也意识到这样的话好像又伤到她了,心也揪得难受,明明是想拉近跟她的距离的,怎么反而渐行渐远了?

    他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很快联络好了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和病房,亲自打了一通电话给周颂真,请她务必到北京来治病。

    周颂真接到他的电话还挺意外的,而他的恳切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初见时那个温和持重的少年郎。

    母亲很快决定到北京来治疗,乐言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出乎意料。

    去机场接人的时候穆皖南也去了,依然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可隐约还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尤其他还是很自然地管周颂真叫妈妈,乐言看向他,他眨了眨眼看回去。

    人先安顿下来再谈治病的事,思思不在家里,周颂真看不到外孙女略有些失落,本来打算住旁边的酒店就好,穆皖南却道:“家里地方大,您住过来有个照应我们也放心一点。”

    戴国芳听说亲家母来了,也亲自跑过来一趟,让周嫂也过来帮手,照顾他们饮食起居。

    盛情难却,周颂真就住下了,乐言请了半天假陪她上医院检查,穆皖南也一直跟着。

    一系列检查过后,确定要再放支架,需要入院一段时间,乐言的心始终高悬着放不下,反倒是周颂真安慰她:“有明确的治疗方案不是好事儿吗?别担心了。”

    然而她担心的还不止这一个问题,说了一个假话就要用另外九十九个假话去圆谎,演戏哪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

    虽然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乐言却怎么都难以做到像以前那么自然。

    她回到房间去换衣服,卧室衣柜里挂了一些她带来的换洗衣物,洗漱的器具和毛巾也放进了浴室里,做戏做全套,这些都是必要的。

    她一整天弦都绷得很紧,穆皖南的表现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又怕配合不到位哪里露了馅……倒比不上班的时候还要累。

    衣服刚脱了一半,只剩一件贴身的抹胸时穆皖南突然推门进来了,她啊了一声拿衣服挡住胸口,恼怒地看着他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进自己的卧室还要敲门?”他挑了挑眉,关上门倚在墙边抱手道,“你再这样,你妈妈该看出来了。”

    乐言镇定下来,“妈妈很快就要去住院了,不天天面对面的,不会看出什么来。”

    穆皖南走过来,把她逼到背贴着衣柜,“那不如你先想想今晚怎么过。思思不在,你没借口睡在别的房间,你应该不想让你妈妈看到我们分房睡吧?”

    她别过脸,“我工作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以加班到半夜。你把书房借给我就行了,明早……”

    她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堵了上来,身体也压着她,缠绵却又坚决地吻她。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她不清醒的时候且不算,在她住的阁楼里、那天在去他家的车上也都是这样,兴之所至,说吻就吻上来。

    他以前是多矜持冷漠的一个人啊,除了真正上/床的时候之外,她真的没什么与他拥吻的记忆。

    可现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她并没有感觉到喜悦,反而越发地抗拒,觉得受到侵犯,因为那根本不是两情相悦。

    她推打他,含糊地在他唇舌辗转间说放开我之类的话,却都是徒劳。他那种投入时的力量,就像磁石,舌头翻搅着,就要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都吸走了。

    所幸门上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他放开她,隔着一掌的距离热烈地盯着她大口呼吸的模样,仿佛是野兽抱憾没能一口把猎物吞下去。

    他走过去开门,乐言慌忙将衣服套上了,门外是周颂真,和蔼又带些抱歉地笑了笑,“我带了平板电脑来看看电视,不知道怎么连你们家的网络。”

    “我看看。”穆皖南接过她手中的平板,帮她连好了网络才施施然地下楼去。

    周颂真也去休息了,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乐言一个人,她重新松了口气。

    她拿出电脑和带回来的案卷伏案加班到深夜,穆皖南没再进来,她猜他也有许多公事要忙,三楼的书房是他的天下,这样互不侵犯其实是最好的,大不了明天起早一点,不让妈妈看到他们分房睡就是了。

    然而她还是太天真了。白日神经紧绷,夜里又睡得晚,挨到枕头就睡熟,完全没有意识到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早晨醒来的时候又是两个半圆嵌合在一起的姿势。

    穆皖南手肘撑在枕头上侧身看她,发觉她头发好像长长了些,伸手去拨弄,露出白皙圆润的耳垂。耳垂上有小小的耳洞,却没有戴坠子,有种不完满的小小性感,又撩拨得他心猿意马起来,俯身去吻了吻,不够,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乐言醒的时候,占够了便宜的人已经心满意足地进了浴室。

    周颂真的手术做得很顺利,乐言悬了好久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常年不能在身边陪伴父母,她内心始终觉得亏欠,上班之余就是到病房陪母亲,忙前忙后。

    周颂真心疼她,“医生说我康复情况挺好的,你工作忙就不用天天来了。你不是有朋友托你的案子要忙么?正事要紧,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

    “瘦了好,就当减肥了。”她撒娇似的说,继而又有点疑惑,“妈妈,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

    “你上司昨天来探过病,就是那位姓池的律师。看他年纪轻轻的,没想到人真不错,很周到,也很体恤属下。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工作也不要耽误了。”

    乐言有些惊诧,池睿来探望过她妈妈?他都没跟她提起过。  



第34章 亲疏远近

    他这两天去外地取证了,没要她去,想来是知道她妈妈住院的事故意不带她,确实十分体恤人。

    到了出院那一天,刚好是周末,乐言开车接母亲,没想到在病房里遇到池睿。他不知说了什么,正逗得妈妈合不拢嘴。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刚出差回来吗?”

    池睿道:“这回去的地方阿胶是特产,就带了一点儿回来。路过医院就想送来给阿姨,正好滋补一下身体。听说今天刚好要出院,我就搭把手当个壮劳力吧!”

    乐言特意选在今天接妈妈出院就是不想麻烦其他人,穆皖南在近郊有个会要开,穆家长辈那边她也没通知,本来想着静悄悄出院就算了,谁能料到又遇上池睿。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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