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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嫁个皇子容易么-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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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注定了开始,却撒手不管结局。
  “贫道曾替先皇寻找仙药,云游四海,在都中的正北方有一座巫启山,巫启山的南侧,向阳明媚,山水相依,是块宜人居住的宝地,又安静闲逸,大概你会喜欢。”
  钱珞瑾听得两眼放光:“我这就回去说给慕从锦听!”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和她说完话反倒有更不知足的感觉,就像在扬汤止沸,不过是让内心越烧越烫。
  东流干脆躺在地上,身体贴着冰凉的地面,青灰色的道袍裹着他的身体揉皱出涟漪,他姿容绝美,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犹如神仙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滚滚红尘应葬他三尺腰身。
  当年,他要拜入三清观的时候,还是个不足桌腿高的孩子,那时,师父说:“你身有仙缘,只是此身要招凡尘劫难,若你不入道,活不过童龀之年,若你入道,需从此俗缘尽断,一生孑然此身。”
  那时,东流想师父的话都是些无用的废话,世上还会有比一个人孤独地活着更幸福的事吗?
  时隔多年,他终于悟道,比孤独地活着更幸福的事是有的,只是不会属于他。
  他依然是他,三清观中的道长东流,清泉为饮,道袍加身,伴着青烟和莲灯,用他一生去参悟这世间的道法自然。
  若此生无缘凡尘事,愿守花枝度年岁。
  他就在这里,一生一世,守着他全部的记忆。

  ☆、第 94 章

  符四小姐还是在谢谡元面前暴露了,因为谢谡元设了个全套,用抓野猪的陷阱抓住了暴露的符四小姐。那么大个木桶整个扣在符四小姐身上,谢谡元的跟班看见木桶里的人露出平国公府的腰牌,吓得赶紧把符四小姐从木桶里拉出来。
  符四小姐眼睛红红的,委屈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是被陷阱弄疼,而是因为她就站在谢谡元面前,却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你是……谁?”谢谡元不认得符四小姐,不能怪他,他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对都中女眷不熟悉。
  符四小姐再也忍不住眼泪,豆大的水珠挂了满脸,她提起满是泥泞的裙子,哭着跑走。
  “姑娘,抱歉!真的抱歉!”谢谡元还在她身后喊。
  也是怪了,是他天天被跟踪,怎么反倒跟他欺负了别人似的。
  “少将军……我刚看见那位小姐身上带了平国公府的腰牌……”
  “平国公府上的小姐?”
  谢谡元根本不用去费心琢磨,符四小姐虽然在谢谡元面前出了大丑,依然挡不住自己想时刻看见谢谡元的愿望,在家哭了两天,又故技重施,跟踪起谢谡元。
  谢谡元被跟了一段时间,竟然也不觉得不自在了,这就是习惯成自然么?
  这一年雪刚停的时候,先帝嫡出的三皇子登基。
  拜三清观东流观主为国师,占星演卦,择吉日举行登基大典,大封群臣。
  诸位皇弟,已成年者均赐封王爷,择领地而居。
  六皇子慕从锦也在册封名单中,但他得到的册封和别人明显不同。
  御封六皇子慕从锦为锦王爷,并不像寻常王爷那般以封地为名,品级也在嫡出王爷的品级上又加了半品,并赐金箔铁卷,世袭罔替。
  世人都知道新帝登基后一定会大封自己的胞弟六皇子,但一下子就如此荣耀还是超乎大臣们的想象,然而并没有人敢找死去劝诫三皇子。
  从六皇子愿意自断臂膀娶商贾女开始,再到六皇子愿为大业涉险发配西南,三皇子被这份“兄弟情”感动得甚至会在夜里喝醉了痛哭流涕,除了江山,再没有他不愿给这位胞弟的东西。
  新帝看重锦王爷,三皇子妃如今身为新帝的皇后,被人敬称为符皇后,自然也要与夫君同心同德,多看顾锦王妃钱珞瑾,也要重视锦王妃身后的镇国公府。
  比如镇国公府三小姐谢梦曦的婚事,这些新帝不能顾及到的妯娌间的琐事自然要符皇后辅佐提点。镇国公府的谢大爷承袭了镇国公的爵位,谢谡元又凭着自己的战功位至将军,新帝想大大地赏赐镇国公府又不知还能赏些什么,听了符皇后的主意顿时龙颜大悦。
  其实这本是谢梦瑶的主意,帮新帝分忧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推自家三妹妹一把,洛州王世子与谢梦曦的情愫她自然知道,想了这个主意谢梦瑶却没有直接找新帝说,而是卖了人情给符皇后,反正她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帮谢梦曦,让给皇后去卖乖更能让大家都皆大欢喜。
  谢梦瑶身穿芙蓉锦缎琥珀裙,身后带着长长的一队宫人,如今她是这宫里唯一的妃位,御赐封号为绾妃,仅居于符皇后之下。
  符皇后是平国公府的嫡长女,少时便嫁为三皇子妃,她居于凤位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而没人过多地注意,绾妃却不同,她只是一个庶女,新帝刚登基便册她为妃,而且作为新帝身边的“老人儿”仍能荣宠不倦,甚至有嫉妒发狂的人暗地里浑说她是狐狸精转世,太会钩弄人心。
  符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来了,给谢梦瑶恭敬地行礼,道:“皇后娘娘差奴婢来回话,皇上对娘娘所提的事情深以为然。”
  谢梦瑶点点头:“替本宫多谢皇后娘娘。”
  待符皇后身边的人走了,一直跟在谢梦瑶身边的陪嫁丫鬟秋棠脸上已遮不住眉飞色舞的喜色:“娘娘,咱们家三小姐真的能封?”
  谢梦瑶做不到像秋棠那样喜形于色,但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她连心里高兴的时候也像瑶池畔的仙女一样,只有脸上淡淡的笑容。她这当姐姐的不如三妹妹那般名士风流,唯有在家长里短里帮她谋划谋划。
  既然谢大爷和他儿子都已官爵加身,封无可封,新帝就要封他的女儿。
  这道圣旨来得太凶猛,就算翻遍史书也找不到先例,一个大臣的女儿,连半点皇室血统都没有,还是个庶女,竟被封为郡主,连司礼太监都感叹,这得多丰富的想象力能写出这样的旨意?皇上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圣旨不仅册封了谢梦曦,还将她指婚给洛州王世子慕远衡,可谓是一包到底的一条龙服务。只要谢梦曦以郡主身份嫁入洛州王府,她和慕远衡就是平级的,门当户对,再没谁能说出嫌弃的话。
  钱珞瑾连夜跑进宫里给谢梦瑶点赞,她去封地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谢梦曦,谢梦瑶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她的大难题,钱珞瑾是发自肺腑地崇拜谢梦瑶。
  “大半夜过来,连点礼物都不带,就空口夸我几句?”谢梦瑶反倒怪起钱珞瑾。
  钱珞瑾回嘴道:“我的钱还要留着给三妹妹添妆,你就少吃一点吧。”
  “添妆啊……你成亲的时候,我还只是三皇子府里的妾室,连给你添妆都不能。”说起添妆,谢梦瑶的思绪飘走很远,当年由于身份限制,不能给表妹添妆,一直是她的遗憾。
  钱珞瑾握住谢梦瑶的手:“幸亏你还记得,把当年欠我的那份一起添给三妹妹,别想赖账。”
  绾妃宫中,金丝帐里,表姐妹二人相视而笑,当年谢梦瑶身份低微,连真心想给自己的表妹添妆都不能,而如今,她终于成了妃子,从今以后,她送出的东西都是赏赐,是给姐妹们增添的荣耀。不管年少时有过怎样的苦楚,都挺过来了,万幸。
  本来只要谢家开口,把谢谡元从此调回都中也没问题,谢谡元却不肯,他驻守边疆多年,早已和西北的风沙连为一体,住惯了军中的营帐,再睡都中府里的锦榻,他竟然浑身难受。
  三皇子顺利登基后,谢谡元便请旨重回西北,他是一只自由的猎鹰,西北虽然风沙很大,却是他广袤的天地。
  得知这个噩耗,符四小姐大哭了两天,但她又很快振作起来,这样就想甩掉她?没那么容易!
  符四小姐跑去跟新帝说:皇帝姐夫,你不是答应了夷族人登基之后要教授《泰民要术》里绿洲储水的方法么,《泰民要术》被我一把火烧啦!你先别生气,那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你把我送西北去,我保证能让夷族人满意。
  符四小姐看起来娇滴滴的,实际上可疯狂得很,新帝早就被她折磨得够呛,听说她想去西北,就差买点面鱼供起来还愿,还没等符皇后过来哭求,马上给符四小姐的请旨上盖了玺印。
  本来谢谡元一个人回了西北还有点惆怅,走到哪里再也听不到双重脚步声,回头看再也没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其实谢谡元应该好好珍惜他难得清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符四小姐就以技术支援的名义来西北找他,。夷族人很困惑,说好了来帮忙储水,为何每天总是跟在谢少将军身边?
  最可怜的是管幸书,开始跟谢谡元同住还没觉得什么,突然又挤进个娇滴滴的女子,管幸书被迫吃起来狗粮,太可怕了,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发粮,直吃得管幸书每天都快要被撑死。
  “还好我也不是一个人。”管幸书拍了拍自己桌上摆着的三本书。
  那是他所搜集的永平公主的传闻,已经写完三本。
  有了这三本书陪着,军中大营的生活再也不觉得清苦,西北很好,十里黄风吹来的不只有沙子,还有她的消息。
  对于慕从锦的封地,新帝特别大方,表示除了都中城,关中的所有土地随便慕从锦选。
  钱珞瑾对东流所描绘的那个地方很向往,征求慕从锦的意见,慕从锦只说了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随着你。”
  钱珞瑾马上在慕从锦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以示嘉奖。
  慕从锦得寸进尺:“我再说点好听的,你再亲亲我,怎么样?”
  钱珞瑾挑起慕从锦的下巴,在他唇上轻轻触碰了几下。
  “我们有一生一世的时间,一直在一起,对不对?慕从锦?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慕从锦拉着钱珞瑾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身后搂住她,紧紧贴着她的脸颊。
  “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
  钱珞瑾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蜷缩在慕从锦怀里,手还不安分地摸着慕从锦的脖子,嘴里嘟囔着说:“好吧,看在你表现良好,我原谅你小时候让我骑狗的事儿了。”
  “……你可真记仇,背诗就没这么厉害。”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不需要多么浓烈的示爱,只要能够这样互相偎依,看着少年每日都在成长的脸庞。
  钱珞瑾的愿望小小的,仅此而已。

  ☆、第 95 章

  离开都中城之前,钱珞瑾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独自住在如今荒芜人烟的威国公府里,钱珞瑾留了她的贴身丫鬟照顾她。
  反正她在威国公府里过得一直是这样的日子,自从她父亲死后,她再没了利用价值,病倒在威国公府里也无人照看。
  为保她,钱珞瑾做主,让她和窦胤昆和离。
  曾经她是宰相府的千金,朱成碧,如今她依然姓朱,只是,是个庶人。
  朱成碧的病是心病,她自己不肯走出这个结,所以也没有养病一说,她只是在等死罢了,用她余下的时间回忆着过去的光荣和凄惨。
  “你来看我笑话?”
  朱成碧躺在床上,仍不用正眼去瞧钱珞瑾,尽管她知道是钱珞瑾留下她的性命,尽管她知道钱珞瑾已是位高权重的锦王妃。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带着骨子里的张狂,是当年唯一敢和冰心郡主正面对掐的都中奇女子。
  “你太可怜,我笑不出来。”钱珞瑾说道,她不喜欢朱成碧,她只是可怜她。
  想想朱成碧刚大婚的时候是何等风光,窦胤昆处处疼爱,捧她为都中最幸福的女子,熟悉窦胤昆的人却都叹她可怜,必定是要被窦胤昆榨干利用。
  果不其然,威国公府以朱宰相的死从先皇手里骗取了北淮兵符,而她做的美梦也随着悼念父亲的眼泪慢慢破碎。
  原本能容忍她所有坏脾气的温柔夫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就连府里其他人待她也变得不同。
  朱宰相必定知道窦胤昆品性如何,还是执意要把女儿嫁给他,也是想攀上威国公府的高枝,朱成碧想起出嫁前她娘抱着她心疼地哭泣。
  “现在我才知道,那时母亲哭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出嫁,她早就知道,窦胤昆不是个好东西,爹是把我往火坑里退。”
  对此,钱珞瑾常常有自责:“如果我那时能告诉你窦胤昆的真面目,你就不会……”
  “告诉我又怎样,不告诉我又怎样,都是我的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就是把我嫁给一条狗我又能如何……只恨我今生投得女儿身。”
  朱成碧的脸上,消瘦,暗淡,却还有当年的影子,只是再没了那份连王孙贵族也不屑一顾的千金傲气。
  “如果有来生,你晚些投胎,去做千百年之后的女人,你也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辗转千年,钱珞瑾穿越而来,才知道,这一生最怕的不是庸碌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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