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城万仞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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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富又给了姚光一巴掌，说：“那是标致！”

　　姚光又捂着半边脸说：“我知道那是标志，法拉利的标志嘛。”

　　姚大富又给了姚光一巴掌，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法拉利的标志是一只马，那辆是东风标致，标志是一只狮子。你连马和狮子都分不清啊？”

　　姚光虽然还是没听明白，但怕姚大富又给一巴掌，只好说懂。

　　林语听得瞠目结舌。

　　林语说：“怎么一直没看到姚光的妈妈？”

　　姚大富猛喝一口酒，说：“别提了，跟人跑了。”

　　林语说：“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没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做为过来人，我要传授你点经验。”姚大富呷了口酒继续说，“找老婆千万不要找漂亮的。”

　　“为什么啊？”

　　姚大富说：“中国有五等美女，一等漂洋过海，二等深圳珠海，三等留在上海，四等家里等待，五等下放劳改。”

　　林语笑了。

　　姚大富往旁边吐了口痰，愤怒地大骂道：“我那娘儿们就是一等美女！”

　　姚大富又平静了下来，追忆起往事。他从小就梦想做一位武林高手，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所以就跟林语爸爸学了武功，他勤加苦练，到二十岁时已经能一挑四了，都说美女爱英雄，这话一点也不假，姚光的妈妈就喜欢上姚大富了，后来就嫁给了他。可是光做英雄不行啊，得靠英雄的名气赚到钱啊，他也做过武术教练，可是钱太少，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他前妻一桌麻将输的呢，后来实在养不活她了，他就去偷了。他也是有良心的，一般只偷有钱人家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钱人家谁去偷啊。刚开始偷的时候他还安慰说自己是陆小凤，偷盗只是行侠仗义。由于他身手好，难得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也打不过他。他偷了一年，就买了套商品房，生活变得富裕了，但他前妻钱越用越多，最后没办法，他准备干一场大的——偷银行。他就躲在银行的厕所里，等银行下班了，他就出来偷钱。可是他打开抽屉才知道银行晚上是不放钱的，钱都运走了。他想出去却发现根本出不去，就这样被抓了。

　　坐牢期间，他的妻子要和他离婚，他不肯，他妻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别人私奔到国外了。

　　姚大富说完了，还不忘总结一下：“没钱真的留不住女人啊！”

　　姚大富点上一支烟，一会儿吐着烟圈，一会儿从鼻子里呼出缕缕青烟，吸了半根时，他才想起林语还在他身边，目光转向他说：“哦，忘了给你一支了，抽一根吧。”

　　林语本来不抽烟的，但男人喝了酒都喜欢点上一根烟，不然就觉得少了些感觉，似乎烟和酒本来就是兄弟。一个烟酒不沾的人，既然沾了酒，也没必要再矜持了，于是林语也点燃了一支烟，有模有样地吸起来。

　　林语吸了口烟，突然看到他爸爸骑车过来了，因为怕他爸骂他，他吸的那一口烟没敢吐出来。他赶紧把烟扔掉，故意把头转过去不让林惟中发现，可是林惟中却发现了他，在后面拍了拍他说：“怎么没回家？”

　　林语这才发现自己面前还摆着一杯酒，而且是白酒，忘了也把酒倒掉了，便更加紧张起来，他转过脸去看果然是他爸爸，便把嘴里的那口烟往下咽，可是却呛了，把一口的烟喷在了林惟中的脸上。

　　林惟中愤火中烧，说：“好小子啊，居然抽烟喝酒，谁教你的？”

　　林语看了看姚大富，姚大富赶紧解释道：“师傅，不就是抽烟喝酒嘛，我们抽烟喝酒时还没林语这么大呢。”

　　林惟中说：“我们那时崇拜毛主席和周总理，听说毛主席抽烟，我们就学着抽烟，听说周总理喝酒，我们就学着喝酒，现在才知道那是盲目崇拜。”

　　姚大富说：“这你可错了，林彪不抽烟不喝酒，活到63，周恩来只喝酒不抽烟，活到73，毛泽东只抽烟不喝酒，活到83，邓小平既抽烟又喝酒，活到93，张学良老将军吃喝嫖赌样样来，活到103，国家领导人没教错我们啊，我们还应该感谢国家领导人以身作则，培养我们抽烟。”

　　林惟中哈哈大笑，说：“这么说我们还应该全面发展，争取把吃喝嫖赌都学会，这样才能长寿？”

　　姚大富说：“这就对了，来来，一起喝酒。”

　　姚大富对林语说：“林语啊，这次估计是你受我这劣徒的教唆，暂且饶了你，下不为例啊。”

　　林语连连点头，其实他对林惟中从小便畏惧，因为他从小便调皮，林惟中说了不听，便拳脚相加，林惟中认为这样一来可以教育儿子，二来可以把儿子做为活靶子练练拳脚，一举两得，便更加得意，动不动就打林语，也养成了习惯。什么鹰爪功、少林腿、铁沙掌等，林语都受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林语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应该懂得防御，他防御的绝招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见林惟中一抬起拳脚，他就跑得无影无踪了。但是林惟中也不甘示弱，拳脚越练越快，快到林语来不及跑。

　　林语觉得跑已经没用了，应该懂得躲闪，经过多次交手，他掌握了一套规律，这也是林惟中功夫套路的破绽，比如说林惟中用铁沙掌总是会袭击他的左脸及胸前的水分穴，用少林腿时总是喜欢袭击林语的右腿及左臀。林语掌握了这套规律后，见林惟中一出招，他就往反方向躲闪，一开始躲闪成功率不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过多次实践，后来他便运用得炉火纯青了。林惟中经常追打林语追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没碰到他一根毛，见打不到他，林惟中后来便不打林语了。但林语对林惟中还是有点畏惧。

　　这就是达尔文的进化论。就像蛇与青蛙，青蛙为了逃避蛇的追捕，学会了很多逃生技能，而蛇随着青蛙的逃生技能的增强，它也会学会更多追捕技能。

　　林语也常常感慨自己的头脑反应和跑步速度这么快，完全得益于他爸爸从小对他进行的“特训”。林语因为速度快，经常在市里的跑步比赛中获奖。林惟中也会自豪地同别人说：“这都是我从小训练的结果。”林语惊人的跑步天赋曾引起了一位教练的注意，这位教练带着和林语年纪差不多的一个孩子上门找到林惟中，想说服林惟中让林语去练田径，说林语有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天赋。林惟中听这话心想，我家三代都是习武的，能没有天赋嘛。林惟中认为田径也和武术差不多，再想想自己三代人从武所受的坎坷遭遇，认为学武是没有前途的，就坚决反对。那位教练拍拍胸口说：“假如让我好好培养他练田径，他肯定能成为世界冠军。”林惟中也有点心动了，可是林语的妈妈认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学武的人过着平庸的日子，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去学武，便用一句类似《捕蛇者说》里的话指着林惟中对那位教练说：“他祖苦于是，他父苦于是，他亦苦于是，我不想我儿子亦苦于是。”那位教练听得一头雾水，直眨眼睛，但他从林语妈妈的口气中知道她也是拒绝儿子去练田径的，最后他只好对身边的那个和林语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说：“刘翔，咱们走，虽然你天赋不如他，但我照样能把你培养成世界冠军。”

　　再来看看姚大富他们还在喝酒，林惟中也加入了酒席。姚大富已有几分醉了，愤慨在发表对社会的不满：

　　“人啊，都不讲实话，说股票是毒品，都在玩；说金钱是罪恶之源，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就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当今社会，穷吃肉，富吃虾，领导干部吃王八；男想高，女想瘦，狗穿衣裳人露肉；过去把第一次留给丈夫，现在把第一胎留给丈夫，乡下早晨鸡叫人，城里晚上人叫鸡；旧社会戏子卖艺不卖身，新社会演员卖身不卖艺；工资真的要涨了，心里更加爱党了，见到老婆敢嚷了；敢尝海鲜鹅掌了，闲时能逛商场了，见到美女心痒了，结果物价上涨了；一切都是白想了……”

　　姚大富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抢劫啊！”说完，被抢的那个女人便紧张得晕过去了。

　　只看一个人拿着一个皮包在溜，当溜到林惟中他们附近时，林惟中拿起一个放花生米的碟子“嗖”一声飞向那个人的腿，把那个人击倒在地，抱着腿叫疼。

　　他们过去围住那个人，林惟中说：“在我面前还敢抢劫，太不把我放眼里了。”

　　那个人站起来，对林惟中说：“你们就喜欢人多欺负人少，有种我和你单挑。”

　　林惟中哈哈大笑：“从来都没人敢在我面前说这话，杀鸡焉用牛刀，——姚大富，你和他单挑。”

　　那个人看姚大富人高马大，怔了怔，再看了看林惟中身材一般，便说：“是你打我的，我就要和你单挑。”说完他来了个后空翻，接着说：“我可是练过的，怕了吧？”

　　林惟中说：“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两人摩拳擦掌，摆出单挑的架势，林语等人退后几步观看，路人也驻足观看。

　　只见那人摆出蛇拳的姿势，嘴里还学着蛇叫：“嘻嘻，这是蛇拳，怕了吧？”

　　围观的人都摒住呼吸，所以街上很静，清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到，连路过的刁着一根骨头的一只狗也坐在街边观看。

　　林惟中镇定自若，那人看林惟中没什么反应，便上前几步用像模像样的蛇拳煞有介事地在林惟中面前挥舞，嘴里还叫着：“嘻嘻。”

　　林惟中“啪！”一拳，那人鼻孔喷血昏倒在地。

　　林惟中拿出手机打电话说：“110吗？这里有个歹徒抢劫被我制服了，你们快来……”

　　路人看得瞠目结舌，连那只狗也不禁把骨头掉在了地上。

　　林惟中一只手把那个昏过去的歹徒拎到桌边，他们继续喝着酒，等了二十分钟，警察还没来。

　　歹徒突然苏醒了，猛然坐在地上说：“我在哪？”

　　“啪！”，林惟中一拳把他又打昏了，看看手表说：“这警察怎么还没来啊？如果有人受伤早已气绝身亡了。”

　　姚大富说：“那就要看受伤者的生命力了。有的伤者不看到警察来他就忍住不死，一看到警察就松了口气，这气一松，立马挂了。警察就是看中这一点，让伤者受多活一会儿，所以要晚点来。”

　　林语说：“那如果有人被几人群殴，警察久久不来，不是要把那人给打死了。”

　　姚大富说：“警察那是为了锻炼他的身手，多遭受几次群殴，遭受多了，他的身手就练出来了，自己对付歹徒，没必要再报警了，省了警察不少事。”

　　林语说：“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姚大富说：“说白了，警察不是来保护你的，而是给你收尸的。”

　　由于姚大富以前是贼，所以仇视警察。

　　说着，警察来了，林语叫道：“警察，尸体在这！”

　　为首的那个警察说：“这么说人已经死了。”

　　林语也看出姚大富对警察的仇恨，以为他为大骂他们来晚了，没想到姚大富上前毕恭毕敬地敬烟，说：“没，没，呵呵，周队长，来根烟。”

　　周队长甩开烟，冷冷地说：“姚大富，这次怎么改行做起抢劫来了？”

　　姚大富赶紧解释说：“不，不，您误会了，是他抢劫。”姚大富指着那个歹徒。

　　周队长说：“那你是接应的了？快说，还有哪些同伙？”

　　“不，不，不，”姚大富指着林惟中说，“这是我师傅……”

　　周队长打断他的话说：“这次连你师傅都出马啦，太好了，连贼头子都抓到了，看来我市的治安能大大地改观了。来人啊，把他们抓住，大的小的都不要放过。”

　　几个警察冲上去想把他们全抓住，林惟中赶紧指着倒在地上的歹徒说：“你们误会了，我是见义勇为的人，那个昏在地上的人才是歹徒。”

　　周队长说：“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没团队精神的贼，居然把责任全部推到你徒弟身上。”

　　周队长看到了姚光，指着他对身边的同事说：“你们看看，这些孩子再过几年就是我市打家劫舍的主力啊，现在不把他抓起来还得了。”

　　这话听得姚光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姚大富说：“这是我儿子。”

　　周队长说：“祖传打劫来啦？”

　　周队长又对林惟中说：“你快说，你有多少徒弟？”

　　林惟中自豪地说：“我桃李满天下啊，最好的都拿到奥运会金牌了。”

　　周队长说：“什么？奥运会还有比抢劫的？”

　　林惟中说：“哪里啊，我教武术的。”

　　周队长对身边的同事说：“难怪现在的小偷这么